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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朗哥哥”听得戚朗心花怒放,甜甜地应了。
复又想起娘娘过来让他传话,连忙道:“林大人进府了,还在跟几位属官大人说话,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过来了,妹妹别急。”
元姐听了,露了笑意,连忙点头道谢。
戚朗看着,越发心生欢喜,便坐在了元姐旁边,喝茶歇息。
元姐觉得戚朗定是知道更多的事,想了一下,忍不住问他:“家舅父为何而来?”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况且元姐舅舅说不定过会就告诉了她,便轻声道:“吴王的残部逃窜到湖广来了,林大人是来坐镇的!”
元姐一听有兵祸逼近,吓了一跳。
“妹妹别怕,林大人已经沿途调兵了,没事的。”戚朗见吓着了她,连忙安慰道。
二人来来回回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院子里的脚步声就乱了起来。
元姐一下子站起来了,迈了步子就要出去:“是舅舅!”
元姐小跑过去,掀开门帘,正见舅舅大步流星地往正房去了。
他身着五品官服,蹬着靴子,威风凛凛。元姐从未见过舅舅这般模样,一时倒被他官威震慑,说不出话来。
可林书岚却忽然看见了她。
元姐似乎长高了,好像瘦了些,穿着草绿色银边袄子并樱草色马面裙,倒有些亭亭玉立的感觉。
他便元姐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还是脚步不停地往厅里去了。
一番行礼问安,娘娘隔着屏风问起话来。
元姐在廊下听着,止不住捏了把汗。
原来,就在一刻钟前,枣阳县赵百户派人送信过来,说在信阳州西北段发现了吴王的踪迹。
也就是说,吴王果然舍了信阳,欲直扑襄阳府,这更意味着,枣阳很有可能会是吴楚边境的第一战。
二舅一家,还都在枣阳呢!
元姐冷汗出的越发多了,而舅舅还在跟王妃叙述与众臣商议的结果。
“娘娘,臣们一致认为,不能让吴王军队进入楚地,应尽力将他拦在枣阳!臣即刻出发,奔赴枣阳!”
众人皆无异议,林书岚行礼退出厅堂,转身正瞧见元姐定定地看着他。
林书岚心里一软,知她害怕,低声安慰道:“乖乖听话,不要担心。”
说罢,又朝她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
目送舅舅离去的身影,元姐落在泪来。
有人轻轻揽了她的肩,有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没事的,你舅舅很快就会凯旋归来了。”
戚茉如安慰着元姐,好似也是安慰着自己,让她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而徐纪文被林书岚林大人就是韩先生的消息震惊到了。
关于吴军、战事,自然不便外传,可林书岚回到王府确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徐纪文虽未能亲眼见到,可有旁小六在,他不多久也就知道了。
这林书岚是哪号人物?他苦苦思索了半天,也没个印象。
不过他想起自己初见林书岚之时,那会儿他就以为这位韩先生并非常人,谜底时隔一年揭开了,可见自己当时并没猜错。
那元姐,她又是谁?
徐纪文兀自思索这个问题,日头已到了晌午,莫鼓过来叫他:“调岗了。”
徐纪文连忙跟了上去,到王府议事厅站岗,约莫是林书岚带来了什么重要消息,王府属官都聚在了议事厅,因而他们作为加强守卫的人员,也调了过来。
“要不我去吧,下边几个仪卫舍人也是做熟了的,离了我也没问题。”金越提了声音道。
“金大人万万不可,娘娘世子的安全最为重要,早已吴王手下有武艺高强之辈,直闯王府,劫持内眷,那可就算盘皆输了。”林书岚道。
金越想起了那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听壁人,只好连连叹气。
关于由谁到枣阳领兵作战的问题,始终没有结果。
为了防止吴王也兵分两路,或者忽改方向,各地卫所除了抽调部分兵丁支援枣阳以外,均按兵不动。而犹豫之前楚军倾巢出动,以至于眼下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将领。
林书岚也不由叹气,他刚想说,只好扎紧往南方去寻有战绩指挥使,却一眼瞧见了,刚换上岗位执勤的徐纪文。
“有了!”林书岚眼睛一亮,脱口说道。
“谁人?”众人急问。
林书岚伸出手,向厅门口指去,众人看去,却皆迷惑不已,唯有金越一拍大腿,笑道:“忠勤伯四子!”
他连忙起身,大步朝徐纪文走去,到了徐纪文身前,不及他反应,便拉了他往厅里去。
“众位都认识一下,这位是忠勤伯府的四爷,徐氏纪文。”金越介绍道。
众人皆吃了一惊不说,连徐纪文都被金越搞得晕头转向,虽然自己如今已经不用千方百计的隐姓埋名了,可真的突然就把他老底掏了出来,又是为何?
“这位徐四爷年纪轻轻,哪里能领兵?”不禁有人问道。
金越哈哈笑了两声:“据说忠勤伯当年就是十几岁领兵平乱的,先皇还曾数次夸奖,作为他的嫡子,如何不能?”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将军()
还是有人颇为质疑:“这…?…领兵不是儿戏,敢问这位徐四爷可曾领过兵?”
徐纪文笑了笑,沉声道:“不才八岁随父兄上战场,十岁曾代父操练兵丁,十三岁亲擒土匪头领,十五岁带兵击杀过近千人的流寇,不知算不算领过兵?”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
下一息,有掌声响起,徐纪文望了过去,正是四月未见的元姐的舅舅,以前的韩先生,如今的林大人。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徐四爷可愿去枣阳领兵作战,击杀吴王叛军?”
“万死不辞!”
百年之后,世人再追忆大宁王朝,元嘉三十三年那几场著名战役的最后一场——枣阳战役,还不得不惊叹,林书岚洞察先机的速度,徐纪文少年将军的胆识,赵祁威麾下斥候的敏锐。
然而当时战事如何的紧急,局面如何的诡异,对峙如何地胶着,却不是一句两句史书之言所能概括的了。
元嘉三十三年,十一月十日,赵祁威斥候来报,吴军火速洗劫了枣阳边境的一座乡镇,杀人夺粮,惨绝人寰。
次日,徐氏大军主动出击,枣阳战役由此开始。
徐军毕竟是由各卫所抽调兵丁临时组建而成,其中多方势利交错,难以协调,确实令林书岚和徐纪文应对不暇,局面一度失控。
除了最初出其不意的第一场胜仗之外,徐军节节败退,由最初的交战地向南退至阜江已南。
十五日,赵氏斥候来报,说西北方向有五千大军压境,不知是敌是友。
十六日,那五千大军派出使臣,直奔徐氏大营。
出乎意料,此五千兵丁,竟是西安府秦王私兵,携粮草南下,欲助徐军一臂之力。
个中缘由只怕只有曾派人暗中私访过楚王府邸的秦王才能知晓了,然而林徐二人虽不知情,可对方坦诚而来,确实是一股极大的助力。
如此,并入了五千秦军的徐氏大军一改往日颓唐之势,容光焕发,势不可挡。
腊月初五,徐纪文亲率骑兵三千,趁夜直破吴军最后的安身之所,一箭射中吴王乘骑,吴王倒地,随后被擒。
前后持续一月的枣阳战役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皇上下旨林书岚当即押解吴王进京复命。
徐纪文授正四品明威将军,返回武昌,保护王府内眷元宵节后启程来京。
赵祁威升千户,授五品武德将军,镇守襄阳。
而元姐,还不知道这位即将到来的明威将军,正是她的四哥呢。
这日,明威将军返回武昌,城门口人头攒动,众人都想一睹将军之风采。
而元姐,也起了个大早,拉了夏墨等人,来赶这个场子。
吴王被擒后,武昌彻底解除了危机,司徒老夫人以即将去京,要收拾箱笼的名义搬出了楚王府,元姐自然也跟着逃了出去。
楚王府千好万好,终究没有自己家好。
她今日仍旧扮成了男子的扮相,蟹壳青的竹叶箭袖,外罩石青暗花毛褂,蹬了青缎小朝靴,挑了剑眉,要了个临街的雅间,喝茶看热闹。
“还要几时将军能到楼下啊?”也来跟着凑热闹的小贵柯趴在窗前问道。
“还得再过一刻钟吧,那边不是说刚进了汉阳门么?”元姐答道,又指了贵芜:“给贵柯半个小凳子吧,看他垫着脚怪累的。”
“姑娘就是体谅人。”贵芜咯咯地笑,去找伙计要了个小杌子来。
贵柯踩着小杌子,看得更起劲了。
元姐拿起方才在隔壁首饰铺子挑的几件首饰,端详起来。
枣阳那边稍了书信过来,说二舅母带着婧姐和林赞,过几日就过来武昌看她了。
元姐想着舅母他们要过来,路过首饰铺子,便给婧姐挑了几朵珠花。
元姐这边左瞧瞧,右看看,贵柯已是喊了起来:“那边有好多人涌过来了,姑娘快看!”
?元姐连忙起身挨了过去。
果真人潮汹涌。先是不计其数的百姓半退半跑地往这边涌过来,接着是一队官兵呵斥清路。
又过了半刻钟,人声越发鼎沸了,高喊“明威将军”的呼声也越发大了。
贵柯激动不已:“来了!来了!”
他话音刚落,元姐就看到远处一个身着金漆山文甲,身前的护心镜在日光下锃亮瓦光,头系红缨,脚蹬短毛皮靴,下骑雪白色高头大马的男子被簇拥着往这边行来了。
“明威将军!”喊声震天,可那人的容貌神情离的太远,元姐看不清楚,只见他目不斜视,继续前行。
“好威风呀!”贵芜不住叹道。
元姐点点头。
人们都说这位明威将军是忠勤伯的嫡子,今年才十七岁,骁勇善战,很有其父之风。这次来武昌,就是保卫王府众人进京的。
十七岁的四品将军,元姐当真没见过,约莫就和十六岁的举人舅舅一样稀罕吧。而且他不光稀罕,还是守卫了武昌城的大恩人,武昌百姓如此拥戴也理所当然了。
不然,谁人敢在当今圣上的潜底大放光彩?
元姐和所有人一样,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位明威将军慢慢行来。
可她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莫不是花了眼,怎么此人有点像郑四哥?
郑四哥据说是被上峰委派出去了做事了,已有一月未曾现身,也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元姐按着他往日给的地址联系过一个叫莫鼓的人,那人便是如此说的。
难道自己心里想着四哥,所以才觉得这个明威将军与他很像?
元姐试图解释这个奇怪的事情,可随着楼下明威将军越发靠近,元姐觉得什么理由都没办法说服她了,因为这个明威将军不论是从身形还是从面目来讲,都和四哥太像了,像至元姐觉得他们简直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了关于明威将军的传闻,说他去岁曾被吴王招致麾下,可他不忿吴王所作所为,所以假死逃生…?…
她又想起了初次听说四哥的时候,当时他正是被冯老爹从林子里救了出来…?…
他武艺高强,他隐姓埋名,他风度不凡…?…
难道,他真的会是忠勤伯的嫡子,楼下名声大噪的明威将军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赏梅()
“明威将军!”楼下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元姐恨不能把整个身子探出窗外,瞧个清楚。
日头照的徐纪文的脸有些发热了,武昌城百姓的热情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脖颈有些僵硬,他微微动了动,眼角却扫见了斜前方茶楼二层的窗子里探出的一张白皙的脸。
他眨了眨眼睛,定睛看了过去。
元儿!
徐纪文惊喜万分,他方才就猜元姐会不会乔装打扮,混到人群里来,心里还有些许担心。
这路上人挤人的,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什么也看不到不说,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
没想到,她还有些聪明,知道找个雅间等着。
徐纪文拍了拍马,又往前行了几米,眼睛却盯着元姐一错不错。
一月不见,不知道她想没想自己。
他还记得在奔赴枣阳的路上,林大人问他元姐近况的事,他那时才想起来,自己走得有多么匆忙,竟然没给元姐再说上一句半句。
起初战败连连,他痛苦焦灼之余也会想,假如哪日兵败如山倒,他会不会就从此再也见不到元姐了?也许上一次翻窗而入,便是他们最后的相见了。
后来战事有了转机,他又想,皇上会不会等战事结束,立即招他进京,那么,他再见元姐时,元姐会不会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