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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搬过来第二日,有丫鬟过来传话,说二舅母她们到了。
元姐激动的不行,拔腿就想去,吓得她父亲一阵心跳,得亏那丫鬟说:“表姑娘可别急,二夫人说了,下晌过来亲自接姑娘去住两日,姑娘且宽心等着。”
虽说是宽心等着,可元姐坐立不安还是显而易见。
午觉也没歇好,好不容易等到了申初,二舅母并婧姐和林赞终于来了。
婧姐见了元姐就要往她身上扑,要不是带着他们过来的林贤一把拉住了她,元姐说不定又要在床上再躺几日了。
“二妹妹可千万小心些,表妹可经不得你揉搓她。”林贤笑道。不比林赞经常板了脸拿婧姐无法子,林贤倒是和婧姐关系颇好,常常一处玩笑。
因而他忽的想起了在母亲那里听说的婧姐的消息,打趣她道:“二妹妹好歹也是定了亲的人了,怎地还这般毛躁?”
婧姐一听,忽的炸了毛,瞪着林贤,凶巴巴地道:“休要提及此事!谁要再提,我就跟谁急!”
天知道,爹娘怎么会忽然就把自己定给那个鬼百户了?不,是鬼千户。
难怪他见了自己那眼神不对的紧,她不想理他,他竟然还缠了上来,就在他们家的院子里。彼时她母亲正和赵祁威的母亲在正厅说话,院子里一个丫鬟也无,她就听见赵祁威嚣张地教训她:“可不能再叫我鬼百户了。”
看他那笑咪咪的样,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原来打的这个算盘,气的她直接给了他一脚,谁知他的脚竟是木头做的,一点都不嫌疼,还呵呵笑了两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婚嫁()
安氏搂了元姐,心肝肉的抱在怀里,摸了摸她消瘦的脸颊,红了眼眶。
“……跟舅母回去,舅母好好给你补一补。”她心疼道。
元姐自是撇了老爹,跟着安氏走了。
晚上,元姐趁着婧姐跑到林婷那里耍玩的空当问了二舅母:“舅母,婧姐儿还那么小,您怎么想起给她定亲了?”
安氏笑了笑,道:“是赵家来求的。虽说赵千户年纪大了些,可他为人端方,与你赞表哥关系也是极好,便是对婧姐,也算上心。我与你二舅舅一琢磨,也就答应了。”
对于婧姐的亲事,安氏还是十分满意的。说到女儿,忽的又想起来儿子,便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不光你妹妹,我给你赞表哥也定亲了,你猜是谁?”
元姐一听,傻了眼,难不成未来的二表嫂,还是个她识得的?
忽然灵光闪过,她脱口问道:“啊,难不成,难不成,是珍姐?”
“我们元儿可真聪明。”安氏不住点头,笑着眯起眼睛道:“如何,可是高兴不?”
“天呢,真的是珍姐呀,那可什么时候成亲?”
“虽说,舅母我急着抱孙子,可也得等人家姑娘及笄不是?”安氏点了元姐,眼光流转,见她发呆,有意多说两句。
“说来说去,娶媳妇和嫁女儿不同,咱们这样的人家,断没有为难媳妇的道理,可嫁女儿,却要擦亮眼睛了。”安氏道,说着,着急看了元姐两眼,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继续说起来。
“先说,自古以来,婚姻嫁娶就讲究门当户对,高低不平的婚姻,其中的苦楚也多是宅门里的女人们受着,所以,二人家境品貌相当,很重要。”
这个元姐还是知道的,遂点了点头。
安氏又道:“其次么,那就是公婆慈和,小姑友爱了。女人家不像男人,外面的世界随着他们逛,女人的天地,就是在宅院里,上有婆母管束,下有小姑看顾,一步做不好,也就寸步难行了。”
元姐又跟着点了头,这个她也知道。
“不过呢,毕竟和你过日子的,是自己的丈夫。倒也不必求他立不世之功勋,只求他肯上进,能支应门庭便可以了。不过,若他冷酷或者花心,身边的妻子也不会好过,但是若他是个知冷知热的,懂得疼人的。我们做父母的,闭上眼也能放心把女儿嫁过去了……”
安氏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说的元姐心里波动起来。
她没有母亲,平日里和女长辈接触的也不多,舅母这番话,她却从未听过。
婚姻,嫁娶,那些从前对她而言,忽远忽近,甚至有些飘渺的东西,竟一下子就摊开在她眼前了。
她揣着舅母热得发烫的话,睡觉去了。一夜梦见了好多人,好多事,可她醒来,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一日已是四月初一了,明日便是林婷出嫁的日子,林家的忙碌可想而知,而元姐虽是个病人,可她也没闲着,跟着婧姐手拉手,去了林婷的房里。
林婷嫁的是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于霜的嫡长子于曾尚。
于家也是京城有名的书香门第,于曾尚的曾祖父曾官累至工部尚书,其本家的伯父于霁正是刚刚提上来的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元姐坐在脸上红霞漫天的林婷旁,听婧姐滔滔不绝,也觉得这个于家也是个蓬勃向上的人家。
虽然林婷嫁的不过是于家的旁支,可毕竟没出五服,沾着本家的光亮,也能一路走好
。
“……还有呢。我娘说忠勤伯夫人也是于家人,正是大理寺卿于大人的胞妹,你说他们家厉害不?”
婧姐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嗯?忠勤伯夫人?”元姐一听,精神不由为之一震。
“是呀,就是明威将军的母亲!”婧姐直接把这层关系说了出来。
“啊,原来说了半天,竟是四哥的舅家啊。”元姐捋了捋关系,心中这才通透起来。
“可不就是你那个四哥!表姐怎地和他关系那般好呀?”婧姐吃着豌豆黄,打量着元姐。
她这一句把林婷的兴致都勾了起来,扔下手里的活计,问道:“怎么?表妹认识徐家那位明威将军?”
两人都问起此事,还都直勾勾地看了她,倒让元姐心里有些紧了起来,她解释道:“四哥曾在林子里遇难,被村里的猎户给救了回来,是舅舅给治的病。约莫是他心怀感激,三番五次地帮了我几回。后来四哥又做了王府侍卫……”
说到这,元姐咽了口吐沫。
四哥做了王府侍卫之后,就不是三番五次地见她一面了,而是隔三差五地翻了她的窗子进来。
虽说当时她一点也没觉得别扭,可如今让她当着姐姐妹妹的面宣之于口,这让她如何做得到。
说起来,那可是私会,最最忌讳。
“然后呢?表姐怎么不说了?”婧姐见她愣神,赶紧问道。
“然后……”元姐觉得自己耳朵边热了起来,继而忽然变得很烫,烫的她说不出然后怎么样了。
林婷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轻轻瞥了元姐通红的耳边一眼,接过了话题:“好啦,不说这个了,你们过来看看,我今年新做的花笺,若是喜欢,多拿些回去。”
婧姐早就对林婷的花笺记在心上了,闻言哪里还管什么然后,兴冲冲地奔了过去。
元姐大大地松了口气,可方才林婷噗嗤的笑声,和落在她耳边的似有若无的眼光,让方才那股莫名其妙的热和烫,瞬间蔓延了起来,向着脸庞,向着心底……
晚间,繁星点点,她睡在一个人的床榻上,又想起了白日的那股热流。
珍姐说到婚事时的娇羞,二舅母关于婚嫁和她说的心里话,还有大表姐屋里的洋洋喜气……这些事在她眼前耳边晃来晃去,她闭起眼睛,想略微安静一下,眼前却忽的浮上了那个坚毅的脸庞。
他的嗓音低沉稳重,他的大手略带薄茧,他的身姿高壮挺拔,他的眼神深不见底……
那日她转醒后,他惊喜的模样让她难以忘怀,可转眼间他不容拒绝的脚步却踩在了她的心上……
忽然,元姐明白过来,他走了,是因为她彼时多此一举的客套。
第一百七十五章 红云()
四月初的天气,正是春末夏初的模样,偶尔抚过的暖风中还夹杂着丝丝点点的凉意,让着暖风温和而不疏淡,热烈并不拘束。
元姐穿了件水红色的撒花褙子并一条藕荷色的挑线裙子,站在人群中,看着来接亲的新郎并一众兄弟同辈在二门外做催妆诗。
“……”
“春花夏烛夜映裳,日落月升影绕墙,不思镜前意迟迟,只待更漏面详详。”
五六首催妆诗下来,众人皆称好,新郎才气过人,与新娘当真男才女貌。
开了二门,院里瞬间热闹起来。不断地有人呼啦啦涌了进来,元姐一时不查,只看人群已到了眼前。
她连忙往后退去,却不知谁家跑来的半大孩子,一下撞到了她的臂膀上。
猛烈甩出的臂膀到底扯痛了刚刚愈合的胸口经脉,元姐一下子捂着胸口,白了一张脸。
徐纪文自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舅家表哥于曾尚上门来了,二门一开,他的眼光就四下探看起来。
从那日他气闷走了之后,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元姐了。
先是皇上命他紧急追捕吴王余党,耽误了数日,还不慎腿上被那些亡命之徒割了一刀。
母亲摁了他在家养伤,他心里却还时时记挂着那个冷情的人儿,可却也怕见了她。
直到前两日,他见母亲打点了不少东西往于家族舅家里送,才知道今日竟是族舅家的表哥成亲。此事他本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架不住丫鬟婆子一口一个“林家”的说。如此,他才知道,他表兄竟然娶的是林书岚的侄女,元姐的表姐。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常有,也顾不上伤未痊愈了,他死缠着母亲,跟着表兄来了林家。
可今日人实在太多,众人涌入二门,又是一番摩肩接踵的场面。
一想到“摩肩接踵”四个字,他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她不会这么傻,跑到人堆里面来吧。
他连忙又四下将人群巡视了一圈,正好在院子东侧的桃树下看见了她。
“竟然真来在这儿?”他一瞧见她不知轻重的模样,心里又立即升起了一团火。
他深吸两口气,告诉自己莫要再吓着了她,大力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可他离得近了,却见绿盈盈的桃树下,她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表情,可一只手却护在了胸前。
“元儿!”他惊呼,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元姐抬起头来,那微眯的双眼,紧皱的眉头,更是吓得徐纪文心里扑通扑通地使劲儿跳了几下。
“四哥?”她惊奇道。
可她话音刚落,人群又朝这里涌了过来,徐纪文的背上有挤压的大力传来,来不及再思索,他一把将元姐圈在了怀里。
元姐眨巴眨巴眼睛,四哥的衣衫近在眼前,那是绛紫色步步高升团花杭绸,起看来贵气而又不宣扬,华丽又暗含低调,而然那杭绸上透出的丝丝气息,元姐似乎没有在女儿家身上闻到过,难道那是男子独有的味道?
忽的心里一紧,昨日那莫名其妙的热流又冒了出来,漫上了她的耳朵。
徐纪文低下头来,见她眉间舒展开来,可右手还是护着胸口,还是禁不住问道:“可是有人撞疼了你?要不要紧?”
元姐闻言连忙摇摇头,忽的想起了那日他生气的缘由,不敢隐瞒,又接着点了点头。
这到把徐纪文弄迷惑了,他这会子光顾得上元姐的伤,哪里还记得那日的事?
“到底如何了?要不要叫了大夫?”他又问,可他圈着他的手臂却没有松开。
“嗯,方才有点痛,现下好多了。”元姐小声答道,可他团花杭绸直裰里飘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和圈在身侧的手臂,让元姐身上那股热流,流淌地更猛烈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烫的吓人了,脸蛋上热意也渐渐传来。
她咽了口吐沫,拉了拉徐纪文的衣襟:“四哥,我们往廊下去吧。”
廊下人少些,徐纪文没有异议,见她把右手也放了下来,心下稍安,随她往廊下去了。
刚一站定,他就仔细打量起元姐来,好些日子不见,似乎没那么瘦了,可还没等他继续打量,那个素日里熟悉的声音,轻轻开口说话了。
“四哥,那日的事,是我不对。”
她道。
徐纪文心中忽的一震,再看元姐,却猛然发现可她红的通透的耳边,这是……
他有些不确定,稳了稳心神,问道:“这和元儿有何关系?”
问完,眼睛紧盯了她,只听她略一皱眉,昂头看他,答道:“是我不该把四哥当旁人,跟四哥见外。”
一句话说的徐纪文如同大热天喝了碗冰水一样熨帖,他的心里泛起丝丝甜意,可面上不漏,着意看了元姐的耳朵一眼,问道:“元儿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