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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进来吧。”苏代淡淡开口。
须臾,殿门上的竹帘被挑起,走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相貌秀丽,叫人看了很舒服。杜司计一进殿门便行礼,面上带着谦和的微笑:“奴婢尚功局司计司杜初欢拜见懿妃娘娘。”
苏代笑着说道:“起身吧,珧芷,拿了杌子给杜司计坐。”
“谢娘娘赐座。”杜司计忙道,说完,微微侧坐在鸡翅木杌子上,双手端放在膝上,十分规矩,“今日来叨扰娘娘,主要是给娘娘送些今日份例的冰。”
苏代微微一笑:“现在刚过辰时,杜司计想来是第一个送到栖鸾殿的吧。送冰这些事让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了,还劳烦杜司计亲自走一趟。”
杜司计忙笑道:“奴婢还是典计时便听闻娘娘怕暑,因而今天特意早些给娘娘送冰。”
因为韩嫄是刁难了苏代才被发落了,所以杜初欢一上任便来向苏代示好,并有意透露自己能坐上司计之位承的是她的情,苏代想到这里,不由笑了笑。
“本宫瞧着杜司计发间的簪子和身上的司计服制不是很相配,珧芷,将本宫的金丝嵌珠钗取来。”
珧芷应声而下,不一会儿取来一支金钗。
苏代接过金钗,缓缓走到杜司计面前,将金钗斜斜插进杜司计的发髻间,端详了须臾,才笑道:“这才好看。”
杜司计忙起身行礼:“奴婢谢娘娘赏赐。”
第二十七章 疑云初现()
夏日的天阴晴不定,方才还大好的晴天,炽热炎炎,如今却已阴云密布,雷声滚滚。
殿外下着瓢泼大雨,殿内倒是其乐融融,苏代让珧芷把殿门上的竹帘卷了起来,让外头的风吹进来。想起上次下雨时,自己还是和荣秉烨闹着别扭,连一场大雨都叫自己难受得紧,如今这场雨的到来,仿佛要带走之前所有的不愉快,也算是有了个好收尾。
大雨后,天色渐渐放晴,不过因为一场雨,天气并未向前几日那般炎热,反倒是带着些雨后的清凉,忽闻殿外几个小宫女在叽叽喳喳地叫嚷:“危X1来了,两条危X呢!”
珧芷蹙着眉头走出大殿,斥道:“吵吵闹闹做什么?”
几个小宫女指着天上横跨天际的彩虹:“珧芷姑姑,天上出现了两条危X。”
珧芷看了看天上果真有双虹,遂蹙了蹙眉,只见廊下走过一个主管宫女,她见几个小宫女皆在叽叽喳喳,忙训斥了两声::“都在这儿躲懒,可是手里的活计都做好了?”小宫女们闻言,顿如鸟兽状散了。
那名主管宫女对着珧芷微微行礼:“是折颜没有管好她们。”
珧芷笑了笑:“是她们年纪还小,见到些新鲜的便要瞧瞧,不怪你。”
正说着,从外头走进一个婉约的女子,珧芷仔细一瞧,原来是江宓,遂笑着上前相迎。
珧芷走进殿内告诉苏代说韶婉仪来了。
苏代笑着看着江宓款款走了进来:“方才好大的一阵雨,路上多积水,宓姐姐来的时候可湿了裙摆?”
江宓笑道:“坐着仪舆过来的,倒不曾沾湿衣摆。”说完,便拉起苏代的手,面上满是担忧:“我瞧瞧,身上的病可大好了?”
苏代笑着点了点头:“已经好了,宓姐姐不必担心。”
“我听你宫里的人说那天我走后不久你便昏了过去?”江宓携了苏代的手一同坐在榻上,声音里无不忧心。见苏代笑着微微颔首,江宓更是自责的道:“那天我同你坐着说了那麽长时间的话,竟都没察觉出你病了。”
“别说姐姐,就是我也只是觉得热得厉害,还疑心是天气的缘故。”苏代忙宽慰她。其实那日早先她便觉得一阵阵的发晕,却是没多在意。
“这两日,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可陛下一直在照料你,倒叫我不好来了。”
苏代知道江宓的意思,若是荣秉烨在栖鸾殿时江宓便过来了,江宓怕苏代疑心她故意邀宠。如今江宓是她在宫里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性子又好,她不想让因为荣秉烨倒叫她们俩生分了。
“宓姐姐忧心这个做什么,我知道姐姐是担心我才过来看我的。”
江宓听了苏代的话,心中的芥蒂总算放下了,莞尔一笑:“倒是我多心了。”继而瞧着苏代的脸说道:“一场病还是憔悴了些。”
苏代笑道:“方才一阵大雨,天气倒是不那般热了。姐姐说我憔悴了,不若现在陪我出去走走,说起来我还不曾好好逛逛玉华台。”
“好好好,你说的我都依你。”江宓抿着唇笑。
珧芷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外头才下完雨,地上都是积水,娘娘和婉仪现在出去逛园子,只怕会沾湿鞋子。”
江宓倒是不甚在意,笑道:“无妨的,只需小心些便好。”苏代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一场雨后,空气闻着都比平时要舒服些,百日红淡红色的花瓣被雨水打落一地,残殇的淡红铺满了路旁。
“听闻陛下已经下旨出兵了,你心底的事总算能放下了。这一场病,却也是塞翁失马,可见陛下心里还是有你的。”江宓挽着苏代的手,慢慢地走在石子路上。
苏代闻言,心里漾起一丝甜蜜,嘴上却道:“许是时机到了也未可知。”
“陛下就是纵着你,闹了别扭也是陛下先寻得你,就连你喜欢那个南华质子,他也是允了。”江宓打趣的笑着。
苏代笑了:“这话可不是拈酸了麽?”
江宓一甩帕子,道:“旁人不知,我却是要说给你听的,宫里这些恩宠皆是浮华,我不愿争,也不想争。陛下和妹妹两情相悦才是美事,若是陛下心底没我,我却还硬生生上去邀宠,我江宓却也是做不来,何苦来哉?”
苏代见她真的恼了,忙笑道:“是我的错,以后也万万不会再拿此事同姐姐顽笑。”
江宓“噗嗤”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远处走来一个娴静的女子,定睛一瞧,原来是颜贵人,只见颜贵人神色有些慌张,江宓心下生疑,拉着苏代的手低声说道:“那不是你宫里的颜贵人麽?”
苏代看向颜贵人,笑道:“颜贵人怎么身边也不带着宫女伺候?”
颜贵人一惊,面色有些苍白,强颜欢笑的行了个礼:“拜见懿妃娘娘、韶婉仪。适才嫔妾在逛园子,忽逢一阵大雨,遂找了个亭子避雨,后来雨小了,便让平卉回去取伞了。”
苏代微微一笑:“贵人神色慌张,莫不是心悸不适?”
“多谢娘娘挂心,嫔妾并无不适,可能是平卉去的久了,便有些着急了。”颜贵人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嫔妾不叨扰娘娘和韶婉仪游园了。”
待颜贵人走后,江宓蹙了蹙眉:“好生奇怪,她方才的样子不像是着急了,倒像是撞见鬼了。”
“对呀,可不是撞见我们了麽?”苏代笑道。
“你这丫头太伶牙俐齿,谁会说自己是鬼呢!”江宓笑着拍了苏代的手。
“我啊。”
江宓一时没反应过来苏代的话,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她惯会是顽笑的。
注释:
1.危X:即彩虹,古人以为婚姻错乱则会出现彩虹。《山海经》说:“虹虹在其北,各有两首。”古人认为彩虹是有生命的双头龙,《梦溪笔谈》说“世传虹能入溪涧饮水,信然。”彩虹会把大地上的水吸干,这将大大影响庄稼的收成。农耕文明时期,如果出现大旱就被认为得罪了上天,是要赶快祭祀祈求风调雨顺的。所以,虹在某种程度上还有不祥的意思。
第二十八章 行宫走水()
江宓没做多想,携着苏代的手缓缓往前走。
“其实这玉华台虽一景一设都巧夺天工,可看久了,倒觉得和璃宫并无差别。”江宓轻扶着汉白玉栏杆,淡淡笑道。
苏代看着眼前的液华池,宛如一块质地通透的碧玉,清澈的水中偶有一群红鱼游过,清风吹拂而过,盛放的千瓣莲摇曳着纤细的腰肢。
“不过是宓姐姐的心境变了。”苏代微微一笑。
江宓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往亭中走去。
远处似有嘈杂喧闹之声传来,江宓轻轻蹙了蹙眉:“发生了什么,怎么这般吵闹?”继而又对身边伺候的苎儿轻声吩咐道:“你去瞧瞧。”苎儿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苏代刚坐在石凳上,却瞧见西南方的天际一缕浓烟摇摇而上,皱着眉说道:“那边怎么了?”江宓正要回眸望去,只见亭子的石子路跑过几个小太监,手里俱是端着水盆,嘴里连声嚷道:“走水了!快来人呐!”
江宓和苏代闻言皆是一惊,相视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眸中皆看出了诧异。
苏代对珧芷吩咐道:“喊个人来问问。”珧芷会意,遂喊了一个正要跑过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被珧芷领着进了亭子,一见二人便跪下行礼:“奴才叩见懿妃娘娘、韶婉仪。”
“是哪里走水了?”苏代问道。
那小太监机灵的答道:“回娘娘的话,是天巧阁。火势太大,奴才们都赶去救火了。”苏代微微一摆手让他下去了。
待小太监走后,苏代站起身说道:“宓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瞧瞧?”
江宓微微颔首:“也好。”
二人沿着石子路,又绕过了几座假山,这才远远地看见前方一座被大火吞噬的阁楼,通红的火光几乎染红了天际,乌黑的浓烟冲破火光而上,一个个宫女太监皆端了水盆去泼水,奈何火势太大,仅他们端来的水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这时,贤贵妃也匆匆赶来了,一向温和的脸上此时也是蹙着眉头,苏代和江宓对她行了礼,贤贵妃让她们起身后便问道:“二位妹妹可知天巧阁为何走水?”见她二人皆是摇头,贤贵妃不禁叹了口气。
大火逐渐蔓延,苏代她们忙离得更远站着,贤贵妃让宫人砍掉天巧阁周围的树,如此倒是可将大火隔开。
火势一直持续到亥时才渐渐被扑灭,呛人的余烟从被烧焦的木头中飘出,地上满是烧焦后的狼藉,星星点点的火星仍在焦木中挣扎。
一个收拾残迹的小太监望了望早已黑透的天空,叹了口气:“今晚怕是歇不了了。”
另一个小太监嗤笑一声:“你还指望歇息呢?主子们都没睡,哪还有你睡觉的份!”这话不假,天巧阁走水,这玉华台今夜不知又要多少人失眠了。
“咦,这是什么,好像不是木头啊。”一个小太监走到一个被烧的乌黑的东西前,好奇的用脚踢了踢那东西。
又走来一个小太监,上前用手摸了摸,又扒开横在那东西上的焦木,顿时脸色大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那东西,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人……”
惊鸿殿内,众嫔妃端坐着,神色各异,有的端着茶在吃,有的低声和邻座的妃嫔交谈,有的淡淡的看着殿中的陈设,可众人无一例外都在悄悄打量着彼此的神色。
“陛下驾到。”
众妃嫔忙起身行礼,荣秉烨阴沉着脸色走进殿内,贤贵妃见状,忙上前行礼,垂眸道:“天巧阁走水乃臣妾失察,望陛下降罪。”
“降罪?如何降?”荣秉烨端坐在座上,眉目之间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贤贵妃哑然,荣秉烨冷哼一声继续道:“阖宫嫔妃可是都在这里了?”
贤贵妃忙低头答道:“回陛下,是都在这里了。”荣秉烨眉头紧锁,示意桓谙其呈上东西,桓谙其手中的托盘中赫然躺着一支金钗:“那贵妃给她们瞧瞧,可有人识得这个?”
贤贵妃仔细端详着金钗,须臾摇了摇头。桓谙其顺着往下呈给众妃嫔看,苏代看着那支金钗,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细想却又不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啊!”只听殿内传来一声惊呼,贤贵妃神色不愉的扫了眼殿内的众嫔妃,淡淡道:“何人惊呼?”
只见玉嫔神色慌张的起身说道:“启禀陛下,嫔妾认得那支金钗。”
贤贵妃不悦道:“那还不快说。”
“是……是莫贵人的。”玉嫔哆哆嗦嗦的开了口。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哗然,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莫贵人不在殿里。
凝妃皱着眉头,沉声道:“可派人通知了莫贵人?”殿内垂眸而立的宫女正要开口,荣秉烨的声音已是淡淡从高座上传来:“她如何能来?天巧阁中发现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这支金钗便是从那具尸体上拿下来的。”
众嫔妃闻言,皆是捂嘴惊呼。荣秉烨沉声道:“贵妃统领六宫,现在却发生这么大的事。朕不知是不是贵妃能力不够,以至于后宫屡生事端。贵妃若是连后宫都治理不好,朕倒是觉得,贵妃还是交出凤印,让贤于有能之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