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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我想通了很多事,他不信我,我也不强求。再说这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身边有一两个知根知底对我好的人,总好过之前守着偌大的未央宫,时刻还要提防着被人算计的日子。”苏代低眉叙叙说道,不知为何,她却突然想起了除夕夜背着她缓缓走在梅林中的胥玙,鼻尖似又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苏合香,沁人心脾。
“代儿,你听我说,陛下诞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他心里还有你,若是此次没把握住,以后再想复宠只怕比登天还难。”江宓握住苏代的手,恳切的说道。
苏代轻笑一声:“那便以后都不复宠便是。”
江宓似是被她惊住了,眸中满是不相信,“难道你就不想找出是谁陷害你的?”
“左不过是贤贵妃或者凝妃,还能有第三个人麽?”
江宓缓缓松开了苏代的手,眼神有些许游离,良久,终是嗤笑一声,轻轻道:“罢了,你若不愿,我便是逼着你又有何用。”她的声音很轻,到最后几个字时竟是低不可闻,苏代隐约间却听出了几分哀凉。
江宓慢慢站起身,理了理腰间的宫绦,眉眼缓缓低了下去,似是一声叹息:“我走了。”不知为何,苏代心中竟生出几分慌乱,似是江宓出了这个门,便不会再来了,她慌忙站起身,喊了声:“宓姐姐?”
江宓行至门前,对着她淡淡笑了笑,那微笑里有丝哀叹,有丝凄凉,像极了冬日里的最后一抹残阳。她没有说话,苏代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手足无粗的站在那里,她怔怔的看着江宓挑起帘子出去了。
挑帘的一瞬间,外头的暖阳照了一缕进屋内,暖黄色的光芒竟有些晃眼,随着江宓走出去,那一缕阳光也被帘子隔在了外头。
第七十四章 向死而生()
连着过了五六日,江宓也没有来沉香馆,苏代有心去长信宫找她,又怕她不肯见自己。
自打那日听说了刘采女的事后,苏代便或多或少留心起她,听折颜说,刘采女被晋了常在,还被赐了封号,宜。苏代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他是来恶心自己的麽!
折颜微微一笑:“宜,向来只有高位妃嫔才可得的封号,陛下竟然赐给了一个正七品常在,宫里好些个妃嫔估计快气死了。”
“要不怎么显得陛下宠爱她呢?”苏代淡淡道。
折颜低眉道:“宫里近来都传宜常在能获宠是因为小主,奴婢前日也瞧见她了,可见陛下心里到底是有小主的,就算找了个替代,正主还在,倒是便宜她了。”
便宜她了麽?苏代有些茫然,她抬眸看向窗外,不,这几分神似也有可能是害了她,她今日可以是因为自己而封了宜常在,明日就可以因此而受牵连,孰是孰非,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准呢?
“便是吧。”苏代幽幽叹息道。
折颜抬眸瞧着苏代,正色道:“小主当真不在意?”
“在意如何?不在意又如何?倘若我不在意,你便会弃我而去麽?”
“那倒不会,小主若是愿意一辈子待在这沉香馆,奴婢便伺候小主一辈子。”折颜复又低眉笑了笑,顿了顿又道,“奴婢只是替小主可惜。”
苏代淡淡一笑:“有什么可惜的,纵然是冠绝六宫,终了还不是来了这僻静之所。”
门帘被人撩起,只见赛罕搓着手便进来了,神色还有些愤然:“小主,沛鸢又来了。”
苏代好笑的看向她:“来了就来了,你气什么?”
“看到她就想起她之前对小主做的事,我恨不得上前撕了她。”赛罕愤愤道。
“让她进来吧。”
沛鸢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奴婢参见静嫔小主。”
赛罕皱着眉指着她放在桌上的食盒说道:“这又是什么?”
“这是顺仪小主的一点心意,甜枣羹,对女人身体好着呢,极滋补。”沛鸢殷勤的笑着,她将食盒打开,从里头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甜枣羹,白瓷碗中盛着红嫣嫣的枣羹,红白相间,像极了雪中盛放的红梅,煞是好看。
赛罕冷声道:“你们小主会这么好心?昨天是糖蒸稣酪,前天是栗子糕,今天就是甜枣羹了。”
“赛罕妹妹这是哪儿话,这静嫔小主和顺仪小主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之前是有些误会,这不,顺仪小主让奴婢来给静嫔小主赔罪来了麽!之前的事,顺仪小主说多有得罪,还望静嫔小主莫怪!”沛鸢陪笑着。
赛罕冷声一声没有说话,苏代淡淡道:“回去替我谢谢你们小主,明日不用送了,准备这些东西应该也挺破费的吧。”不是得宠的妃子,若想额外吃点好的,不塞点钱给司馔司可不行。
沛鸢听出了苏代的意思,讪讪一笑,她喏喏应了声后,转脸瞧见苏代内室挂着未点燃的明灯,不禁赞叹道:“哎呀!这盏灯是谁扎的,手艺这么巧!”说完,竟是不请自来的进了苏代的内室,她走得太快,还未待苏代她们反应过来,就已经进去了,折颜见状,忙进去将她拉了出来,沛鸢讨好笑了笑:“我就是瞧瞧。”转而又对苏代陪笑道:“小主别怪罪。”
那明灯是除夕夜未点燃的那盏,胥玙便送给了她,苏代蹙了蹙眉:“我乏了,你还是回去吧。”
“是是是,奴婢不打扰小主歇息了。”沛鸢刚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笑道,“顺仪小主说等陛下诞宴过了,便设宴款待小主,也算是赔罪,还望小主不要拒绝。顺仪小主还说了,小主想带几个人都没问题,就是向小主赔罪。”
“我知道了。”苏代淡淡开口道。
待沛鸢走后,赛罕便急切的问道:“小主你真要去啊!”
苏代冷笑一声:“去,当然要去,她都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了,不去岂不是叫她白费心思了!”说完,她抬眸打量了一下屋子,沉思道:“沛鸢这两日跑得勤,次次都想进我内室,难道我内室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记挂的?”
折颜微微一笑:“也许并非是有东西让她记挂,而是她有东西想让小主记挂。”
苏代听了,不禁笑了:“说的正是。”
赛罕见她们二人跟打哑谜一般,都糊涂了,急切的道:“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什么也听不懂。”
折颜无奈的笑了:“赛罕,我们是在说梁顺仪可能是想陷害小主。”
“啊!这怎么陷害。”
苏代笑着摇了摇头,对折颜道:“你还是赶紧找找她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进去。”
折颜听了,忙起身进了内室,不过多时,她便脸色阴沉的出来了,手中拿了一个扎满银针的小人,“是在小主床底发现的。”苏代脸色一变,巫蛊?那小人似是个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裳,上头还贴着一张有生辰八字的纸片,她接过巫蛊娃娃仔细端详着八字,“崇元十八年一月二十八日卯时三刻。”
好熟悉的八字,谁是一月二十八日的生辰?苏代轻声喃喃着,现在是一月十一,还有小半个月,难道是……
苏代猛地将小人翻了过来,只见小人的背面赫然是三个写得方正字,荣秉烨。果然,真是他。
折颜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小主,梁顺仪这是陷害小主行巫蛊之祸啊!”巫蛊,向来是宫中大忌,历朝历代都严禁妃嫔使用巫术,更何况受蛊之人还是陛下,若说苏代是因为记恨上陛下而扎了巫蛊娃娃,只怕没人会不信,此罪名一旦落实,她必死无疑。
苏代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们两个进去搜,肯定不止这一样!”
折颜和赛罕又进了屋内,翻箱倒柜,终于在妆奁与墙的夹缝中中发现了一只陌生的镯子。质地通透,玉色温润,是上好的蓝田玉。
“好!好!好!”她死死地捏着手中的蓝田玉镯子,连说三个好,心中是翻江倒海的恨意,“我已经被废了位份,她们还不放过我!竟还想将我置于死地,那我就好好陪她们玩玩,她们不是要闹吗?那我就将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第七十五章 乃蛮进攻()
很快便到了荣秉烨的诞宴,苏代随意从自己的陪嫁中挑了个骨坠送了过去,她私心想着,左右他也不稀罕,送什么不送什么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
诞宴上很热闹,群妃们争奇斗艳,苏代远远的瞧了眼盛宠的宜常在,确实和自己有几分神似。
苏代冷眼看着,却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回眸望去,原来是颜贵人。
“静嫔小主可好?”颜贵人笑得温婉。
苏代淡淡一笑:“日子麽,就这么过吧,有什么好不好的。”
颜贵人低眉,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太子殿下在外头等你。”
苏代顿时大惊,今日是他父皇的诞宴,他怎敢在这种时候……她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颜贵人莞尔一笑:“小主怎么了?”
“不去!”她又羞又恼,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恨恨地说道。
颜贵人亦是没有惊讶,微微一笑,低眉理着腰间的宫绦:“那嫔妾便去和殿下说一声。”
“等等。”苏代喊住了颜贵人,她十分不解,遂开口问道,“你和他,是自愿的麽?”
“是,也不是。”颜贵人淡淡一笑,见苏代还是不解,她又笑了,轻声细语道,“最开始时,嫔妾是被迫的,可是后来,嫔妾是自愿的。”
“那你可知,这是多大的罪名?”她震惊地瞧着颜贵人。
“嫔妾当然知道,可有时候,一旦动了情,别的真的就顾不了了。”颜贵人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我很自私吧。”她看向苏代,见苏代怔愣着,她复又莞尔一笑,“其实自打殿下告诉我你知道了,我竟然还有些欣慰,总算有个人面前,我可以说一些真心话了。”
她轻叹一声,声音里似是哀婉无限,“这样遮遮掩掩的,真的挺累的。”
苏代长叹一口气,她还是不能明白,“那你既然对他动了情,又为何要替他找我?”难道就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颜贵人眸中溢满了柔情,她姣好的容颜上满是温柔:“只要他高兴,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做。这可能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之处吧,陛下不信你,所以你失望了,可能也不会再回头了,陛下不知道那天他失去了一个真心在意他的人。可是我不一样,哪怕他不信我,哪怕他心里没我,我还是愿意替他做任何事。”
“你为何认为我没有害怜婕妤?”她的一席话,苏代听完心中满是震惊,她不理解颜贵人那种无私奉献的情感,她更不明白为何颜贵人会认为不是她害得盛寒安,那日证据确凿,连他都信了。
颜贵人温婉一笑,轻声细语道:“时机对不上。”说完,便转身离去
简单的五个字,却叫苏代心中五味陈杂,是啊,时机对不上,那时的她盛宠傍身,她没有理由去害盛寒安,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连颜贵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却看不出来。
她嗓子像是堵了什么似的,涩得难受,执着酒樽的手指不停地颤抖,杯中物撒了不少出来。
“静嫔这是怎么了?”耳畔传来一个讥诮的女声。
她抬眸望去,只见盛寒安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她身旁正唇角带笑的瞧着自己,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淡淡道:“多谢怜婕妤关怀,无事。”
“静嫔没事,可本宫这里却有件事想和你说说。”盛寒安的笑意叫人毛骨悚然。
苏代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她抬眸瞧了瞧四周,发现众人皆在看殿中的舞蹈,没人注意她们,“不知婕妤娘娘有何指教?”
“哈哈哈,竟然有一天也会让你叫本宫娘娘。”盛寒安眉目间满是讥诮,“你可还记得本宫之前说过你以色侍人,人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你还未色衰呢,陛下就已经厌弃你了。”
“婕妤娘娘若是没有旁的事,嫔妾想出去醒醒酒,就不叨扰娘娘了。”
盛寒安见状,倒也不恼,只是在苏代身后笑着丢了一句话,“乃蛮部和乌珠尔沁又兵刃相见了,你不得宠,这些事也进不了你的耳朵,本宫可怜你,今日就告诉你知道。”
苏代猛地止住了脚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怎么静嫔如今已经落魄到连本宫的话也听不明白了?”盛寒安料定她会回来问自己,染满红色蔻丹的手指轻轻端起酒樽,不紧不慢的说着,“乃蛮部趁着冬日攻打了乌珠尔沁,听说乌珠尔沁的汗王亲征了,似是吃了败仗,又来向陛下借兵了。”
父汗亲征了?吃了败仗?苏代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耳边一直回响着盛寒安的这两句话,她脸色渐渐变得有些苍白,父汗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