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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虚无的声音诡异一笑:“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冷宫啊!”
“放肆!”苏代怒喝一声,纵使她强装镇定,可心底的惊惧却像漫天盖地的海水,将她淹没其中,难以自救。
她怎么可能被打入冷宫呢,这只是个梦!心中这样想着,她便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没有任何痛感传来,她心中镇定了几分,就在此时,只听那诡异的女声扬声大笑道:“这不是梦,这是魇!”
“什么意思?”苏代抬眸质问着面前的空气,可她面前只有数不尽的尘埃飘散在空气里。
“梦是梦,魇是魇。”女声继续张狂的笑着,那笑声宛若黑夜里的夜枭,直直撕裂听者的耳膜。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苏代在偌大的宫殿中游走,不停地追问着,可那女声却再也不答话了。
“娘娘,娘娘快醒醒。”耳边似有人呼唤,她定下心神一听,是折颜的声音,鼻尖似是闻见了淡淡的馨香,这般熟悉,似是未央宫里日常的熏香。
她欣喜若狂,是梦,她猛然从床上惊醒,映入眼帘的还是未央宫里熟悉的摆设。
她的床榻面前正站着一脸忧色的折颜,折颜一见她醒来,便关切道:“娘娘可是又做噩梦了?”
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底的惊惧并未随着醒来而消散,她一把握住折颜的手,急切道:“我梦见刘氏了,她的诅咒成真了,我真的……。”她说不下去,她忽而想起刘氏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梦是梦,魇是魇,这究竟是何意?
“娘娘是被刘氏的死惊到了,刘氏心思恶毒,惨死在掖庭宫是她咎由自取,和娘娘没有半点关系,再者,她是自裁,是要下阿鼻地狱的。”折颜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手从衣襟的莲花扣上抽出锦帕,替苏代轻轻试着额间的细汗,苏代这才恍然惊觉,她身上的小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苏代转眸瞥见床榻一侧已经空了,遂问道:“陛下去上朝了?”抬眸向窗外看去,只见窗外的天色已是蒙蒙大亮。
“是,陛下走时,还嘱咐奴婢声音小点,让娘娘多睡儿。”折颜替苏代掖了掖被脚,柔声道,“娘娘要不还是再睡会儿吧。”
“不了。”她怕极了,刘氏自裁前的赌咒至今还在她耳边久久回旋,“赛罕怎么样了?”
“还是昏迷不醒。”折颜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苏代叹了口气:“希望扶析能早日找到化解的办法。”
在这之后的几日,苏代皆夜不能寐,生怕一入了梦便又要梦见那般骇人的场景。
又过了好些日子,她才渐渐淡忘了刘雪栀惨死的样子,夏初之际,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苏代正躲在殿内贪凉,天气虽然炎热,却还不曾到要去尚功局起冰的地步。小宫女拿着团扇轻轻替她扇着风,阵阵舒爽的凉风送走了身上焦灼的炎热。
江宓和赵念绾这些日子走的极近,二人正得了空便来了未央宫寻苏代。
“我还以为你这里必然要比我宫里凉快些,没想到也是这样。”湘妃竹帘被人挑起,江宓笑盈盈的走了进了,身后跟着微笑的赵念绾。
苏代一瞧见她二人进来,忙对小宫女吩咐道:“快去斟壶花茶来。”
小宫女应声而下,江宓在罗汉床上坐下,赵念绾便挨着坐在了苏代的下手边的圆凳上。
“你整日里就晓得躲在殿内贪凉,外头的事情却是半点也不上心的。”江宓瞧着苏代笑道。
“哦?难不成这两日又发生了什么奇闻异事不成?”
江宓转眸对赵念绾道:“你来说吧。”
赵念绾微微颔首:“不知娘娘可还记得此前嫔妾提过的永宁宫夜半歌声一事?”
苏代微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似是快到春末,她和赵念绾逛宫后苑的时候听过此事,想到这里,她微微颔首道:“有些印象。”
“夜半歌声一直未曾停歇,宫中流言纷纷,终于传到了陛下的耳中。陛下遂下令让人彻查此事,正好捉到一个打扫永宁宫的宫女,正是她夜夜在永宁宫高唱先皇后所谱的《金陵月》。那宫女声称自己从小便进了宫,十来年前受过先皇后的恩惠,因而一直心存感激,这才夜夜歌唱先皇后的《金陵月》来缅怀先皇后。”赵念绾不疾不徐的淡淡道。
苏代听完了她的话,不由蹙了蹙眉:“缅怀先皇后?”
江宓轻笑一声:“是,那宫女正是如此说的,后来,陛下听说了这件事,便让人把这名宫女带到陛下面前,再唱一曲《金陵月》。”
“《金陵月》不是先皇后在王府时所作?听闻流传并不长远,那宫女自小入宫,又是如何得知《金陵月》的曲谱的?”苏代嗤笑一声,这般漏洞百出的谎话,也不知荣秉烨究竟是信了没信?
赵念绾听了苏代的话,温婉一笑:“正是这个理儿。可陛下昨儿个已经晓谕尚宫局,册封那名宫女为贵人。”
苏代一怔,贵人?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被封了贵人,须臾便低眉淡淡一笑,她之前便猜到,用此招者,只会有两种结局,一则荣宠加身,一则惨死冷宫。看来这个美人赌对了,她走上的是第一条路。(。)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思活络()
璃宫里新晋了一位美人,长相和嗓音皆酷似先皇后纪秋亦的路美人。
自那以后,尚宫局在册的侍寝记录上,十日内有六七日皆是路美人,剩下的几日,陛下大抵歇息在了未央宫或是清心殿。
路美人的得宠,似是让阖宫命比天高的宫女又看见了出头的曙光,纷纷效仿路美人,各出奇招,一时间,璃宫里的风气竟是歪的不行。
因着陛下经常还是会来未央宫坐坐,以至于未央宫里竟也有人妄生了一朝得宠,飞上枝头的心思。
“娘娘可要整治一下宫里的风气?”折颜跪在苏代的软榻旁,轻轻替她捶着腿。
苏代手中拿着一张字条,仔仔细细的看了个反复,这张字条是昨日胥玙遣人送来的,上头只有两个字,“念卿,鱼寄佳思”,她心中不甚欢喜,自昨日接到字条之时便反反复复的端详,像是要将字条上的每个字都深深地镌刻在心石上。
折颜见苏代久久不语,不由抬眸看了一眼,只见她唇角半含浅笑,宛若一池被风吹皱的春水,柔情蜜意,折颜的心恍如被巨石重重的压住了,她平了平自己的心绪,复又开口道:“娘娘?”
苏代恍然,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奴婢方才问娘娘,可要整治一下未央宫里的风气?”折颜垂下眸淡淡问道。
苏代一怔,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她们去,还能折腾出什么浪来?”
折颜见苏代没有心思去打理未央宫里蠢蠢欲动的春心,一心扑在了字条上,她心底轻声叹了口,有心开口去提醒一下,张了张唇,终究还是缄默了。
苏代没有理会此事,不想晚上便有人在她眼皮底下动了心思。
月上柳梢,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璃宫,如水的月色倾泻在如山峦叠嶂般的宫阙,斑驳的影子似一口能吞噬人的巨兽,月色下的璃宫渐渐隐去了白日里的气势恢宏,反而更添了几分柔美,璃宫的月色就是这样让人又爱又怕,爱上它如风般的权势,怕它一着不慎便能让人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苏代斜靠在罗汉床上看书,荣秉烨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只听一阵嗡嗡之声,苏代才恍然发觉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蚊子咬了个大包,折颜见状,忙从木匣子里取出一罐缠枝花纹的小瓷瓶,从中抹了些防蚊虫的药膏擦在苏代的脸上,顿时一阵轻轻凉凉的感觉,她不禁笑道:“这罐药膏味道比之前的要好闻些,下次可常备些。”折颜点头称是,细心的替她涂完药膏。
此时,殿门上的帘子被人撩起,只见娉婷走进一个姿色上佳的宫女,她身穿丁香色宫装,一双杏眸含俏含笑,一截素色的带子轻轻系在腰间,衬得她腰肢纤细,袖子被挽起,露出了白皙如玉般的小臂,双手端着一个木盆,苏代一手拿着书,眸光却淡淡的落在了那名宫女的身上。
那名宫女名唤馨儿,是她宫里专管洒扫拂试的宫女,自打赛罕中毒后一直昏迷不醒,苏代便暂时将她调到了身旁伺候。
馨儿将木盆放在荣秉烨脚边,伸手替他脱去鞋袜,轻柔的替他捏着脚,手法娴熟,力道正好,荣秉烨微微阖上双眸,任由她替自己捏脚。
“陛下,可觉得重了?”馨儿声音柔柔的问道。
荣秉烨淡淡道:“就这样便好。”
馨儿心下欢喜,一张俏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是,”
苏代微微抬眸,只见馨儿满脸的笑意,恍若初春盛放的繁花,她眸光一转,落在了馨儿白玉一般的小臂上,似是因为要替陛下洗脚,因为怕水弄湿衣袖,这才挽起袖子,宫里的女人都有野心,谁也不想低人一等,做那被人使唤的奴才,她能理解,虽然她心里早已对荣秉烨了无半点情意,可却不代表她能纵容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邀宠,真当她是软弱可欺麽!
想到这里,苏代轻笑一声:“本宫竟是不知道你何时会捏脚了?本宫这几日也不知是为何,这双脚酸疼的很,怎么也不见你替本宫捏脚?”
荣秉烨微微睁开双眸,对馨儿吩咐道:“这里不必你伺候,你去替懿妃捏捏脚。”
馨儿眉头猛然蹙了蹙,心里满是不甘心,犹豫了一番,才缓缓跪到苏代面前,轻轻褪下她的鞋袜,缓慢的替她捏脚。
“折颜,你去替陛下洗脚。”她阖上双眸淡淡道。
折颜答应一声,便转而接手了之前馨儿的活。
馨儿满肚子的不甘心,她明明已经接近到了陛下,陛下还和她说话了,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替懿妃捏脚了。
心中这样想着,她下手的力道便不自觉的重了些,苏代猛然抽回了脚,“哎呦”的叫唤了一声,馨儿一时没稳住身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荣秉烨见状,蹙了蹙眉问道:“怎么了。”
苏代眉梢带了些许的委屈,“无妨,馨儿不小心捏重了。”
荣秉烨冷冷的看向一脸惊恐的馨儿,厉声道:“还不快滚。”
馨儿心神一颤,只觉得双腿发软,想站却站不起来,只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可还疼麽?”荣秉烨有些心疼,遂熟稔的揽过她的双脚,轻轻地替她捏着,“走路走多了?这么酸疼了?”
苏代笑了笑:“臣妾也不知道为何,就是酸。”
荣秉烨抬眸盯着她瞧,戏谑道:“哦?就是酸?”
苏代睨了他一眼:“陛下想哪儿去了,臣妾可不是那个意思。”
荣秉烨朗声大笑:“朕是什么意思?灼灼怎么不说清楚?”
苏代娇嗔的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荣秉烨欺身上前,靠近她耳边道:“方才那个宫女并没有捏疼你吧。”
苏代自然知道瞒不过他,却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臣妾就是看不惯。”
荣秉烨朗声大笑,鼻尖和她小巧的鼻子亲昵的蹭了蹭:“小骗子,朕还不知道朕的灼灼竟是个小醋坛子。”说完,双手顺着她的脚踝便往上抚摸。
苏代双手抵在胸前,低声道:“还有人呢。”
“你再仔细瞧瞧,哪里还有人?”他宠溺的望着她,眸中满是笑意。
她抬眸一一瞧,折颜已经不知何时悄悄退去了外室。(。)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鸡儆猴()
日色渐渐爬上了正中的天际,明晃晃的日光倾洒在未央宫的青砖上,未央宫的宫女皆跪了一地。
正午的日色还是晒得人焦灼难耐,不少宫女的额间都出了密密的细汗,可她们跪在烫人的青砖一动也不敢动,折颜站在未央宫正殿的廊下,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瞧着她们。
为首跪着的是馨儿,自打赛罕昏迷不醒,她被苏代提到了近旁伺候后,她的地位在未央宫里便水涨船高,俨然一副大宫女的姿态,如此张扬的言行,已经惹了不少非议。
折颜淡漠的瞧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昨儿个晚上,馨儿打了盆水进去伺候陛下歇息,本以为娘娘警告过她,她也该收了那腌臜的心思,没想到今晨,馨儿竟是抢在了她前面去伺候陛下更衣。陛下每每宿在未央宫,第二日要早起上朝时,都嘱咐让娘娘多睡儿,因而陛下起身时一般也不会让娘娘伺候。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常例,竟是让馨儿又看到了机会。
今晨馨儿在替陛下系腰带时,竟是没站稳,不偏不倚正好摔在了陛下的怀中。正好折颜从殿外端着水进来,撞见了这一幕,陛下倒是没说什么,可看着馨儿绯红的脸颊,折颜不禁蹙了蹙眉。
“奴婢们不知何事触怒了娘娘,娘娘罚奴婢们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