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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仁托娅神色亦有些紧张,嘱咐道:“嬷嬷万事小心。”
“奴婢谨记。”
陶如格走后,娜仁托娅便一直坐立不安,总觉得恍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思来想去,心中像是吊了块石头一样放心不下,撩起裙摆跪在了地上低声祈求:“长生天在上,娜仁托娅在此祈求神灵庇佑乌珠尔沁。”
瑙日布瞧着她,心里也一阵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日色渐渐西沉,昏暗的光影笼罩了整个宫阙,娜仁托娅这才惊觉已经暮色四合了,瑙日布忙点燃屋内的烛火,一瞬间,屋子里又是亮如白昼了。
“嬷嬷怎么去了这么久?”娜仁托娅不停地往外头张望,手脚颤抖得厉害,一颗心像是悬在了半空中。
瑙日布有心安慰她,可眼下的情况确实有些诡异,难道真出了什么事?
“瑙日布,你快去瞧瞧。”
“是。”瑙日布答应一声,遂敛了裙摆疾步走出了屋门。
娜仁托娅怔怔的凝望着桌上的烛火,跳跃的火光倒映在她一双明亮的眸子里,红烛的泪一滴滴的滑落,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低矮了身子。她就这样坐在那里,心里的思绪百转千回。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外头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夹杂着瑙日布低声的叫喊,“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娜仁托娅心中咯噔一声,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不再悬在那里了,而是猛地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
“公主,不……不好了……”瑙日布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跑得岔气了的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喘气声传至娜仁托娅的耳畔,极其刺耳。
“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娜仁托娅连声质问道。
瑙日布一路小跑回来,一时间喘不上气,扶着门框缓了好一阵子,才继续说道:“奴婢赶到时,嬷嬷正好被人带走了,奴婢不敢迟疑,立刻就回来禀报公主了。”
娜仁托娅急切地问道:“陶如格嬷嬷是被什么人带走的?”
瑙日布哑然,她光顾着回来禀报了,倒是忘记了打探是什么人带走了嬷嬷。
娜仁托娅心中急切万分,却看着瑙日布说不出话来,猛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瑙日布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喏喏的不敢说话。
娜仁托娅又坐回罗汉床上,双手颤颤抖抖的,只觉得嗓子发干,端起桌上的茶盏,可颤抖的双手却端不稳茶盏,杯盏间发出一阵响声,像是在嘲笑她此时的慌张。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陶如格,她更是不清楚信件有没有落到那些人手中,她不过是个刚进宫月余的乌珠尔沁公主,对于大楚宫规还不甚熟悉,她不知这样的一封信若是让陛下瞧见了,会治她个什么罪。
她坐在罗汉床上一言不发,思绪却在不停地思索该如何脱身。
现在是文昭仪管辖六宫,她之前得罪了贤贵妃,听闻文昭仪是贤贵妃的人,那么信件若是落到了文昭仪的手里,文昭仪必然不会替她说话。
“公主。”瑙日布怔怔地瞧着她半晌也不说话,不由细声开口道。
“做什么?”娜仁托娅不耐烦的道。
“公主现在还在禁足,不得诏令是不得踏出宫门的。”
“我知道!”娜仁托娅心里更烦躁了,她自然知道她被禁足了,无召见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等等,不得踏出长信宫半步,可庄妃却是住在长信宫正殿的,而她又比文昭仪高上半级。
想到这里,娜仁托娅猛地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瑙日布被她吓了一跳,不禁出声问道:“公主怎么了?”
娜仁托娅也不理她,穿上鞋便往外走,瑙日布不解其意,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长信宫正殿门前,一个小宫女拦下了娜仁托娅,压低了声音道:“小主留步。”
“劳烦替我通传一声,我有事相见庄妃娘娘。”
小宫女向着她低低行了一礼,敛步走进殿内,不多时,只见莳萝笑意盈盈的从脸面走了出来,对着娜仁托娅屈膝一礼:“奴婢拜见乞颜嫔小主。”
娜仁托娅褪下腕上的金镯子塞给她,低声道:“莳萝姑姑,姑姑受累,劳烦替我通传一声,我有事想见庄妃娘娘。”
莳萝低眉一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金镯子塞还到她手中,唇角凝着三分客气的浅笑:“不是奴婢不帮小主,实在是庄妃娘娘身子孱弱,从来不理会旁的事,小主请回吧。”
娜仁托娅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神色有些哀求道:“求姑姑帮我一把,日后,我必不忘姑姑恩情。”(。)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是个局()
莳萝眼底划过一丝轻蔑,一把抽出被娜仁托娅拽住的衣袖,轻笑一声道:“小主太高看娘娘了,庄妃娘娘每日还要吃药,却也不似小主这般走路生风,颇有一股巾帼之气,这等琐事,小主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转身便进了殿内。
娜仁托娅怔愣在了原地,眼前的雕花门被嘭的一声关上,她唇角似漾了丝苦涩,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谁叫她春风得意时便谁也不放在眼里了,如今落魄了,自然无人肯帮她。
“公主,公主,来人了。”瑙日布眼尖,看着一个眼生的宫女从宫门走进,往东配殿方向去了。
娜仁托娅恍然,忙回了东配殿,只见一个身材丰腴的宫女正站在殿门前,她瞧见娜仁托娅回来,唇角扬了扬道:“奴婢玉槿宫安梓拜见乞颜嫔。”
安梓是文昭仪身边伺候的人,看来带走陶如格嬷嬷的是文昭仪的人。
“快请起。”娜仁托娅牵强的笑道,“姑姑进屋吃杯茶吧。”
安梓低眉笑了笑:“多谢小主款待,只是昭仪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还是下次来讨杯茶吃吧。”
“不知昭仪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小主还是随奴婢走一趟吧。”
娜仁托娅随着安梓来到了玉槿宫,一进门便瞧见陶如格嬷嬷正跪在地上,她嘴里被堵了块手巾,看见娜仁进来,支支吾吾的想说话。陶如格身旁跪着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男子,满脸的络腮胡,一看便是乌珠尔沁人氏。
文昭仪坐在罗汉床上,端了杯茶徐徐的吃着。
“嫔妾拜见昭仪娘娘。”娜仁托娅心中一阵惶恐,低低给文昭仪行了个礼。
文昭仪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嬷嬷可是你宫里的?”
“回昭仪娘娘的话,是嫔妾宫里的。”她这才注意到陶如格身旁站着一个绿裙宫女,眉目清秀,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文昭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颇有一股贤贵妃身上的雍容风姿,“你宫里的嬷嬷和外人勾结,被抓了个现行。”
娜仁托娅慌忙跪下:“娘娘明鉴,陶如格嬷嬷一向本分,会不会是误会?”她定了定心神,是私通,看来信件没有被发现,可她还是要将陶如格安然的保出来。
“柳溪,把你见到的如实说一遍。”文昭仪道。
柳溪?文昭仪的话像是一声闷雷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耳畔,她想起来了,柳溪是叶小仪身边的宫女,之前叶小仪因为她受精小产,自己跪在她宫里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看来这是叶小仪成心陷害自己了。
只听那绿裙宫女开口道:“奴婢瞧见这个嬷嬷鬼鬼祟祟,便留了个心眼,发现她果然是和外人暗通款曲。”
娜仁托娅抬眸道:“不知昭仪娘娘口中的外人是何人?”
宫里难以有人混入,若非宫女太监,便是侍卫,能有什么外人,再者嬷嬷说了,找的人是她从乌珠尔沁带来的陪嫁,若是将这个问出来,她也能顺势解释。
“是养在清正台的奴仆。”文昭仪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华胜,轻启双唇淡淡道。
娜仁托娅喜上眉梢:“启禀娘娘,嫔妾从乌珠尔沁带来的陪嫁奴仆便是被陛下安置在了清正台,不止嫔妾,懿妃娘娘也是。陶如格是查干的母亲,久久未见,心中难免思念,这才和查干约在了宫后苑见面。”
文昭仪蹙了蹙眉道:“即便如此,她也是违背了宫规,按例当罚。”
“是,娘娘说的是,嬷嬷虽然思子心切,却也不能对宫规视而不见。”娜仁托娅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现在就算是罚,估计也就是挨顿板子,自己到时候再求求情,让文昭仪少打些板子也就是了。
文昭仪有心给娜仁托娅难堪,可娜仁托娅说的却也在理,她心中一阵恼意,若是贤贵妃在这里,只怕就不会让娜仁托娅这般巧舌如簧了。
就在此时,只听柳溪又道:“娘娘,奴婢还在陶如格和查干会面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个。”说完,她双手呈上一只玉碗,碗上雕着和合二仙,整个碗玉质通透,一看便是上品。
娜仁托娅脸色一变,这不是陛下赏赐给她的碗麽?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文昭仪眸光瞥见了她微变的脸色,唇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乞颜嫔,你可认识此物?”
“嫔妾……嫔妾……”娜仁托娅嗫嚅着双唇,半晌也出不出其他,终是,她心一横道:“嫔妾从未见过此物。”
“哦?是麽?”文昭仪微微一笑,笑意意味深长,“这只玉碗一看便不是凡品。”
她细细打量着玉碗,只见碗底雕着一个御字,原来是御赐的东西,这就容易多了,文昭仪将玉碗放在桌上,缓缓推给娜仁托娅,淡笑道:“乞颜嫔还是仔细瞧瞧,别一会儿又改口说认识。”
娜仁托娅的一颗心缓缓往下沉,拿起桌上的玉碗佯装打量一番,唇角扯了个牵强的笑意:“启禀昭仪娘娘,嫔妾真没见过这只玉碗。”
文昭仪微微一笑道:“哦,不认识就算了。不过本宫瞧着这只玉碗似是御赐的东西,宫里但凡御赐的东西皆在尚宫局有备案,这样,让尚宫局的人拿着册子找找,便知道是谁的。”
娜仁托娅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指尖传来阵阵颤抖,却还得应和道:“娘娘说的是。”
不多时,尚宫局留在璃宫的女史便带着册子来了,翻了宝册后,女史抬头道:“启禀昭仪娘娘,这只和合二仙玉雕碗是武德十四年四月二十一日赐给了长信宫东配殿的丽容华。”
文昭仪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划过一丝快意,她微微抬了抬手,尚宫局女史便退下了。
娜仁托娅似是恍然,扶额道:“瞧嫔妾这个记性,这只玉碗正是嫔妾宫里的,陛下赏赐后,嫔妾一直让人好好保管,如今怎么会到了这里了?”
看来这次陶如格嬷嬷是难以脱身了,这就是个局,从苏代到她宫里探望她,再到华清留下的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心一沉,唇角的笑意也显得僵硬不已。
文昭仪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道:“御赐的玉碗为何会流落在外,就得好好问问你宫里的嬷嬷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脱胎换骨()
娜仁托娅听了文昭仪的话,下意识的如格嬷嬷,陶如格嘴里被塞着东西,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
文昭仪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抬了抬手,立刻便有小宫女上前取出了堵住陶如格的手巾。
“娘娘冤枉,奴婢根本不知道这只玉碗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陶如格连声求饶道。
娜仁托娅的眸光瞥了瞥桌上的玉碗,又抬眸陶如格,心一横,猛地从圆凳上坐起,对着文昭仪跪下,正色道:“娘娘,嫔妾向来信任陶如格嬷嬷,因而将陛下赏赐的东西都交由她保管,不曾想,她竟是利用嫔妾对她的信任,欲将御赐的东西偷出宫卖掉。此时嫔妾虽不知情,却还是请求娘娘降罪于嫔妾,不然嫔妾实在汗颜,愧对陛下的圣恩。”
她这一番话说得字字恳切,文昭仪见她这般,轻咳了一声,抬手掩了掩唇角,一旁站立的安梓见状,忙上前扶起娜仁托娅,文昭仪这才说道:“妹妹还是先起来吧。”
陶如格听完了她的话,眼底满是不相信,她指着娜仁托娅喃喃道:“四公主,你怎能……”
娜仁托娅眼底隐有泪光闪烁,宽大的袖摆下的手紧握成拳,顿了好一会儿,才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她抬眸如格,“嬷嬷自小带着我长大,我一向与嬷嬷亲近,可是嬷嬷怎么能做出这种事?额吉若是知道了,定会伤心的。”
文昭仪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这关她额吉什么事?
陶如格仁托娅眼中的泪光,又听她提到了斡兀立,顿时明白了一切,这是她孩子,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盗御赐之物出去卖,是她一个人犯的罪,可是和乌珠尔沁有私信来往,四公主也不会善终的。
她眸光里满含怜惜之色,轻声道:“公主说的是,奴婢确实辜负了公主对奴婢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