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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样啊。”顾文希学厉海摸了夏宇的脑袋。
“噢，你说这个啊，”夏宇也伸手去摸顾文希的，“你不也老这样摸我的么？”
“我是你顾哥，能一样么？”
夏宇为难地小声道：“没啥不一样啊”
“你说什么？”顾文希不悦地皱起眉头。
“哦，没什么，回家吧。”夏宇一耸肩膀，把背包背在身上。
“上车。”
“不用，就这几步路还上啥车啊。”
“叫你上你就上。”
“哦。”夏宇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
顾文希载着夏宇进小区。“怎么样，好多天没见你了，忙不忙？”
“忙啊。”夏宇笑嘻嘻地。
顾文希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看前方：“瞧你这表情，是不是签单了？”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签了就签了。”
“签了。”
“还差多少？”
“五十三万。”
“不算多，再签个两单就能完成任务了。”
“嗯。”夏宇应了声，“明天约了业主上公司看方案报价。”
“很好，完成这一百万业绩，你可以买辆车了。”
夏宇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自个儿有车，跑业务看工地方便。”
顾文希把车子停好：“现在的人都是看表面，你堂堂一个室内设计师不能连辆车都没有，车子代表你的身份，客户看到你开车来，心里想着，哟，不错，看来是个厉害的设计师，这不有个好的开头了么，第一印象很重要。”
“逼格一下子就高了。”
“对。”顾文希解开安全带。
两人下车后边走边聊，到了夏宇家楼下，顾文希说：“大宇，你是个出色的设计师，职称只是个名头，不能代表全部。”
夏宇若有所思地点头。
顾文希一手插兜，一手拍他的胳膊：“上去吧，早点儿睡，养足精神，明天签单，祝成功。”
夏宇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必须完成任务！”
“算是吧，”夏宇看电脑上的时间，“有时候加班到一两点，忙的话三点。”
“老熬夜？”
“嗯，我也不想的，设计狗就是这样。”夏宇打开厉海给他买的其他食物。
“吃这粉有营养？”
“好吃啊，嘴馋了，就惦记这个味儿。”
瞧着桌面上的酸辣粉烫，厉海对夏宇说：“咱店加入了一个公益活动，针对加班人士推出一块钱营养夜宵优惠，你需要的话直接联系我。”
“哇！”夏宇听着耳朵竖起来了，“一块钱营养夜宵？真的假的啊！”
“真的，”厉海说，“我手机号你存有吧？”
“有有有。”夏宇点头如捣蒜。
“饿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夏宇心里想着那不是省了不少夜宵钱儿了？就算他一个月天天吃，也才三十块钱！划算！真划算！要知道一碗酸辣粉十几块钱了！
“哥们儿！”夏宇一把握住厉海的手，“太感谢你了！如果你不说，我压根儿不知道！”
“客气，现在知道还不晚。”
“钱是在网上支付还是直接给你？”夏宇想到这个问题。
“我送到了你给我一块钱。”
“没问题！”
厉海站起身来，又挡了大半的光线，没办法，个儿太高了。“我先走了。”
夏宇也站起来：“好嘞，哥们儿你慢走啊！”
等厉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夏宇右手成拳朝天一挥：“yes！”
夜色浓重，繁星点点。
厉海开车回到家刚想脱衣服，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廖轶名。“什么事。”
“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不能和你随便唠唠？”
“唠，你唠，听不听是我的事。”
“别，”廖轶名赶紧说，“那小子今儿给我打电话了。”
“谁。”
“夏宇！”
“夏宇？”一听到这俩字厉海注意力集中了，“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那还用说？问设计房子的事儿呗！”
厉海接着问：“你怎么回的。”
廖轶名：“我当然是委婉地拒绝了，说近期不打算装修。”
厉海：“他的心得凉半截。”
“总不能让我凉半截啊，我那房子是用来投资的，真不装修。”
“知道。”
“我打电话给你就跟你说这事。”
“挂了。”厉海还没等廖轶名说话直接摁了结束键，脱完衣服进浴室洗澡去。
td公司设计部。
第106章 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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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转动脖子；斜着眼往左边抬眼看，夏宇原本紧绷的肩膀登时松懈下来：“嗨；是你啊！”
“嗯；”厉海知道他吓到夏宇了；把夜宵搁在夏宇桌面；自觉地坐在小乔的电脑椅上；“这是你定的夜宵。”
夏宇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钱递给厉海；厉海接过来；趁着夏宇打开食盒没注意，又把一块钱塞回夏宇抽屉里。
“我靠！”夏宇掀开盖子；香气扑鼻，被食盒里的食物震惊到了，“炒面！”
夏宇的表情让厉海内心感到满足。
“鸡蛋，火腿，洋葱”夏宇数着配菜，“这真是一块儿钱的夜宵？”
“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厉海担心夏宇吃不饱，所以炒面的分量特足。
闻着都让人流口水了！夏宇掰开筷子，吃了好几口；边吃边点头：“好吃，真的，特香！”
炒面吃起来爽口不油腻；面条劲道；不像外边店里卖的；面条软趴趴地还粘牙。
厉海看夏宇吃得开心满足，不枉费他一番功夫：面条下热锅煮到八分熟后捞起来过冷水，然后下油锅翻炒几下立刻出锅，趁着余热打鸡蛋，炒碎后往一边备用，切好的配菜下锅炒好，再放鸡蛋，最后才倒面条炒，“一块钱的营养夜宵”出锅装碗，打包好装进袋子里，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将夜宵送到夏宇的面前，就怕面条在食盒里被热气蒸软了，口感不够香。
炒面太好吃，夏宇全吃完，连渣都不剩！
此等光盘行动深得厉海的心，在部队强调的就是不能有剩饭剩菜，珍惜粮食。
夏宇吃饱了，靠在椅子上打饱嗝，而且还打了两次。“一块钱夜宵太实惠了，说出去准没人信我只花了一块钱就吃到那么好吃的炒面。”
“你喜欢就行。”厉海站起来，“你早点回去吧。”
“我也准备回去了。”夏宇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好，保存文件，移动鼠标，关机。
听到夏宇这么说，厉海扬眉：“不继续加班了？”
“今晚就到这儿吧，我也累了。”夏宇站起来伸懒腰，把背包往肩上一搭，“走吧，和你一块儿下去。”
老这么熬夜，身体吃不消，况且回家太晚，林雪萍可以找机会骂他了，到时候他爸夹在中间，帮谁都不是，闹得个家宅不得安宁。
和夏宇下到楼下，厉海才记得自个儿是开车来的。
看到公司门口停着的路虎，夏宇的视线一直黏在车子上了，男人么，天生对车子莫名的喜爱，就像女人对漂亮的衣服没有抵抗力一样。
走到门外，夏宇仰头往上看，公司的灯全黑了，意味着人都走光了，那这车又是谁的？
不是他的，难道！
夏宇猛地把头转向厉海：“这车是你的？”
厉海：“不是。”
“噢”只怪厉海的脸太过于认真，夏宇相信了。
厉海问他：“你怎么回去。”
“搭公交啊，”夏宇抬手看表，比平时早走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有公交车，再晚点儿就没了。”
“公交车站点离这儿远不远。”
“前面几十米，不远，”夏宇说，“你回去吧，那么久了老板会骂你吧？”
“不会，你的是最后一份。”厉海睁眼说瞎话。
“那成，我先走了啊。”夏宇转身离开。
厉海看了会儿夏宇的背影，这才往反方向走。
夏宇回过头去看厉海，见人经过那辆路虎之后还在继续往前走，他这才往公交车站走去。
躲在阴暗处等夏宇上公交车走远了，厉海从角落里出来，回到夏宇公司门口驾车离开。
回到家，夏正东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今晚回来得挺早。”
夏宇在玄关换鞋，看了一眼墙上的老挂钟：“也不早了。”
趿拉着鞋，走到沙发边，夏宇倒在沙发上，想起今儿业主来公司套方案的事，夏宇双眼放空：“爸，你说人活着为啥那么累？”
夏正东说：“因为生活总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事，跨过那道坎，总会有下一道坎。”
夏宇静静地听着。
夏正东继续说：“如果跨不过去，就会站在原地止步不前，时间不等人，那道坎却还在，所以人必须不停地向前不停地跨栏，累是正常的，不累，那才是不正常。”
“不累，说明不够努力？”
“儿子，人走上坡路的时候当然会累，走下坡路，才轻松。”夏正东深知儿子的性格，除非真的累了，否则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爬坡路很难走，到坡顶就顺了。”
夏正东在单位干了几十年，作风一向老派，但说出来的话都是人生哲理，他爸从来不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种话，而是说“凡事不能多计较”，正因为如此，夏宇从小到大懂得很多道理，做事理智，心存善念。
“爸，我知道了。”
“总之你记住这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夏正东看向旁边二十年前拍的“全家福”，那时候的林雪萍年轻貌美，与他并肩站着，前面是夏宇和夏雅琪，除了林雪萍，其余三人笑得很开心，“再累，那也是生活，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滞不前，年华老去，时光不再，人会变，生活会变。”
“我有事，要去时代广场。”夏宇关电脑，把打印出来的图纸放进文件袋里。
“见客户？”
“算是吧。”
“那好吧，我也往那边走，我捎你一段。”
“好啊，我还省了打车钱。”
小乔把包一挎肩上豪爽地一挥手：“走。”
邕城车流高峰时段为五点半到七点半，小乔觉得时间还早，就不绕路了，载着夏宇直奔时代广场。
下午五点，太阳的威力一样不容小觑。
夏宇到了时代广场的标志性大石头雕刻那等着，抬手看表，正好五点二十八分，他没迟到，做服务类行业宁可早到也不能让客户等着。
厉海也是个守时的人，说五点半就五点半，上身还是黑色t恤，只是下身改成运动裤加休闲鞋了，那寸头，那五官，特硬朗，特爷们儿。
厉海背着光走来，夏宇就这么一直看着，被厉海身后的太阳刺得直眯眼，所以厉海看到的夏宇就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因为夏宇的工作性质，经常要背个双肩包，里头装着空鼓锤量房仪速写板卷尺纸笔，还有必须一些要的文件，在外面巡视工地就会被设计师叫去量房也是常事。
“你说你要给我什么。”厉海问。
“设计图。”夏宇把背包往前背，拉开拉链，拿出文件袋，“你奶奶之前在我们公司找设计师做房子的设计，设计费也交了，现在她老人家走了，设计图交给你算是物归原主吧。”
这设计图是夏宇量的房做的方案和报价，叶原一点儿不沾手，他这么说是为了业主能放心。
厉海没说话，他就是觉得这小子说的话听着奇怪，就像哪个环节出错了，接不上似的。
夏宇以为眼前的大高个儿心里难受，又说了句：“节哀顺变。”
听到这句，厉海算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是认错人了。“我说。”
“什么？”夏宇抬头，正好又被阳光刺到眼睛。
厉海双手抱胸，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左边移了点儿，正好把太阳全挡着了，阴影将夏宇笼罩在内。
这下夏宇舒服多了，但是刚才业主说啥来着？
厉海没接设计图纸：“我奶奶还健在，你认错人了。”
“！”
回到廖轶名的公司，廖轶名问厉海：“你刚去哪儿了？”
“去见一耿直的小子。”
“耿直？”廖轶名想了想，“不会是昨晚问你要电话的人吧？”
“嗯。”
“真新鲜。”
“你什么意思。”
“你厉大爷竟然夸人了，还不新鲜啊？”廖轶名笑得意味深长。
“我也想夸你来着，可是我瞧你全身上下没什么地方值得我夸。”
“去你大爷，你就损吧你。”廖轶名倒也不恼，他已经习惯厉海这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