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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练此神功者会随着修为的高深而死亡越快。”
“当年练峰就是练就九天神功在武林兴风作浪两年后,爆体而亡。”
“九天神功,哼,邪功就是邪功,我看应该叫九天邪功。”
“据说魔教一直在寻找克制这缺点的方法。”
“管他呢。”
“诶,练白桦正在闭关,我看我们不如集结武林人士趁此时讨伐魔教。”
“我看可行。”
“话又说回来,宁城之巅白衣人和狂刀客一战,江一前辈和顾舟前辈没看见真是可惜了。”
苏隐端盏的手一顿,只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就是就是,当时宁前辈和江前辈都还没来宁城。”
只言片语,电光火石间,一道念头闪过脑海,苏隐手中杯盏猛然从手中滑落。
“啪!”杯盏四分五裂。
众人齐齐看过去,片刻后又转过头议论纷纷
苏隐怔怔看着一地的破碎,努力回想刚才一闪即逝的念头,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想不起来。
是什么?
是什么让她觉着不安?苏隐忽然跑出客栈。
“哎,姑娘你还没有付钱呢。”店小二在身后叫嚷,可惜远去的人早已经听不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步履生风的苏隐游走人群中,紧紧抿唇,她总觉着自己忽略了什么。
苏隐忽然就不走了,她抬起头看着正午太阳。阳光温热明媚,刺得她眼睛生疼,朦胧中她好像又看见一只蝴蝶薄翼金闪
第29章 命蝶(二)()
夜幕深深,后院、假山、清池,月华流照满庭间。
树下光影斑驳,苏隐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灰白间有一双手伸出,正要带走她,忽然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阁下擅自闯入遥之这宅院,是不是应该给遥之个交代?”
蝶衣手骤然一收,抬头间,目光尽收对面流光墙景,最后落到一袭白衣笑意浅浅身上。
“你是谁?”蝶衣冷声问--这人分明没有武功,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的?
谢遥之一贯面带微笑答:“谢遥之。”
谢姓。
这个名字陌生的很。
此人气度不凡,若是谢家庄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说来他不是谢家庄的人。
“怎么,你想拦着我?”蝶衣眯起眼,冷光乍泄。
“遥之不敢,只是,这人既然住在遥之这里,于情于理,遥之都该护着她周全。”
“就凭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废人?
对面谢遥之依旧浅笑道:“就凭遥之。”
“呵,口出狂言,就让我来看看你这小子能怎么阻拦我吧?!”
说时迟那时快,她身躯忽然一闪,直朝谢遥之,五指如爪钩,杀意凛冽。
谢遥之仍是身姿未动,施施然清笑。
千钧一发之际,几道身影拦在谢遥之身前。
蝶衣一惊,骤然后退。
好半会儿,蝶衣才讥讽道:“原来有人暗中保护,难怪敢如此猖狂。”
邪乎。
这群人怎么跟他主子一样明明在附近却教她感受不到气息?莫非江湖上有这等能掩藏气息的功法?
谢遥之笑意未减:“论猖狂,遥之却是不及命蝶之主的。深夜造访男人住所,还一言不合就杀其宅主,这样的胆量遥之甘拜下风。”
他一句话言辞温雅,分不清是褒是贬。
而蝶衣于忌惮中却是抓住了那四个字眼--命蝶之主。
没错,此间擅闯宅院的女子正是命蝶的主人蝶衣。
绝情谷的蝶衣。
蝶衣眼神骤冷--知道命蝶和她,此人定然不简单。
她细细打量着谢遥之,对方不避不恼,落落大方任她打量。只这一瞬,蝶衣便知道这人像上好的古玉,温泽但偏偏心思深不可测。那脸上的假笑还真是碍眼!
“我并听说过江湖上有什么谢遥之。”
“遥之一介小卒,蝶主没听说过很正常。”
蝶衣冷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知道与绝情谷为敌并不是什么好事。”
谢遥之笑意未变:“遥之只对感兴趣的东西费神,其它的,都不在遥之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对她感兴趣?”
“不,遥之只对她身后的东西感兴趣。”
蝶衣瞬了一下,只觉得自己今夜不仅废话太多了,听的废话也太多了。
不,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不由自主的去听去说废话。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假笑,明明是个不会武功的废人却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先激她起杀心,关键时刻忽然现身一批高手保护他,让她忌惮。
继而直言她的身份,让她更为忌惮,最后点明自己并不害怕绝情谷。
这中状况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人是在装模作样,第二,这个人恐怕不能轻易招惹。
这两种可能蝶衣显然更相信后者,因为这个人怎么看怎么都像不该轻易招惹的。
“遥之这里有一个猜想,不知道蝶主愿不愿意听听?”
“说。”
“蝶主之所以要带走她,其一是数天前她和她的同伴救了单青风,坏了你们谷主好事。其二,因为她是君夙的娘子。”
“我想你还忘记一个原因了,她是楼兰卦天师苏隐。”
谢遥之神色未变:“原来蝶主都知道了。”
蝶衣神情一凛,暗暗计算从谢遥之这里带走苏隐的可能性。
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谢遥之道:“遥之劝蝶主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蝶主今夜或许可以安然无恙离开这里,但这人,你却是带不走的。”
院间两人对立,姿态悠然,但气氛却乍然生出一股肃杀来。
“那就试试!”蝶衣身躯一闪。
影掠浮光,疾风一动。
蝶衣手指就要搭上苏隐的肩膀,忽然一只手横生,拦住了她。
蝶衣眼角冷意微勾,气势骤然发散,反爪勾住来人衣肩,那人顺势后退。
庭院风呼啸,枝叶沙沙,两道身躯影子斑驳交错。
谢遥之看了一会儿,漫不经心道:“他不是蝶主的对手。”
身后的人一听明悟了然,身躯一翻,加入打斗。
五爪如钩,正要撕扯臂上皮肉,忽然一只手堪堪穿了进来,遮拦住她。
“有种就单打独斗。”蝶衣后退,冷声道。
“蝶主太高看我们了,蝶主看似双十年华,实际年龄却翻了一倍,论练武时间比他们谁都要长得多,怎么看我们二打一都不算欺负了蝶主。”
这句话的重点是,你个老太婆要求和小辈单打独斗,是不是太过无耻了?
老太婆?
蝶衣喉中一腥,恨恨道:“好一个口舌如簧!”
“蝶主谬赞。”谢遥之风轻云淡。
蝶衣双眸犀利,出手如电,而另外两个人速度也更加快了。
一招一式,只见光影缭乱。
数个回合后,蝶衣的身躯猛然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嘭!”身躯撞进假山,砸碎了石块。
蝶衣双眸泛冷,瞧着石桌上的女子,又瞧了瞧谢遥之:“我记住你了。”
谢遥之笑笑:“遥之荣幸至极。”
蝶衣翻身一跃,消失在月色中。
许久后,有人问:“您为何放走她?”
谢遥之道:“这人要是死在我的院子,太晦气了。”
天幕深深,月轮独白。谢遥之望了望月空,轻笑一声,接着步履从容走到树下,望着桌上的苏隐。
身后人问:“要不要用摄魂术将她知道的都套出来?”
谢遥之答:“不必,她现在受命蝶牵引,你这么做恐怕会适得其反。”
“属下鲁莽了。”
“呵。”
“您,不叫醒她?”有人犹豫着问。
谢遥之问:“我为什么要叫醒她?”
说话的人想起自家主子的性子,顿时哑然。
谢遥之看了看苏隐紧闭的双眸,忽然笑了笑:“我记得这双眼睛睁开时可是挺好看的,嗯?将今夜的事散出去,你说千机楼主会不会来?”
“会。可是那一位,也会来。”
谢遥之又笑了:“都来了岂不是更好?”
几人沉默,仔细琢磨自家主子的意思,哪知谢遥之又道:“更深露重,我也乏了,走吧。”
“那苏天师?”
“她想在梦里多溜达几圈就让她溜达着吧。”
第30章 命蝶(三)()
晨初刚至,白雾遮天。
苏隐醒过来时,庭院正清凉,几片微卷的叶子从枝头坠落,旋着飞,慢慢掉在她身上。
这风有些冷。
苏隐用微凉的掌心贴着自己更凉的手臂,试图让他们更暖和一点。
“你醒了。”
短短三个字,语气平淡。苏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说话。
她抬起头。
微微清凉的庭院中,谢遥之一身白衣清浅,脸上是一贯的文雅浅笑。
她看他。
半晌,问:“我睡了几个时辰?”
谢遥之徐徐着步子走过去,慢条斯理道:“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啊。
苏隐低眸,梦中片段如走马观花浮现脑海,最后是她飞檐走壁半个宁城,乍然惊悟之际卦算阴阳虚相才迟迟从梦中惊醒。
细了细思,她问:“昨夜发生了什么?”
谢遥之寻了个座坐下。
苏隐又道:“吾的警觉性向来不低,究竟如何中招吾并未有任何发觉。另,那梦境似真非假,吾之前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谢遥之微微一笑:“这江湖上能抵御迷蝶梦境的人没多少个。”
迷蝶梦境。
这四个字熟悉又陌生,苏隐乍然回忆起。
据说江湖上有一种金灵蝶,与某种独特香气混合,便可无声无息拖人入梦。梦中的人、物、事定是你之前见过的景象,但在梦中,你若受到金灵蝶的牵引便会分不清现实和梦,最终的结果是要么死在梦境中要么死在沉睡中。
这种金灵蝶,人称命蝶。
有命蝶的地方就有命蝶之主。
苏隐扫了一眼周围,果然见一处假山塌陷破碎。
“绝情谷的人。”
这江湖上只有蝶主蝶衣能御蝶引梦,而这蝶衣是绝情谷的人。
谢遥之看了看沉默抿唇的苏隐,微微一笑道:“迷蝶梦境最强的一点是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继而流连在梦中。睡死过去的人往往没有抵抗力,若蝶主想对你做什么轻而易举。”
包括要你的命。
苏隐欲言又止,看着谢遥之终是化作一声低吟。
“多谢。”
谢遥之漫不经心地笑了。
好半会儿苏隐才说道:“吾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苏隐折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番才着装齐整的走出后院,进入客栈。
--她饿了。
大堂里正议论火热:
“阿爹,明日江叔叔和人就在宁城之巅决战,汝汝一定要去看。”
“好好好,阿爹一定带你去看,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阿爹,你要带我飞飞。”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饭。”
苏隐游走人群桌椅中时耳边忽然传入这么个对话,一双眼眸不明所以的染上了笑意。
店小二远远跑来:“客官,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苏隐落座,轻声道:“二素一荤就好。”
“还有什么其它要求?”
苏隐低头想了想:“材质要最新鲜的。”
“好咧,客官您稍等。”
苏隐颔首,周边的流言八卦陆续传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夜命蝶之主蝶衣受伤了。”
“真的假的?”
“消息绝对属实,据说命蝶之主是为了去抓卦天师苏隐,但是不敌就受伤了。”
“你说的不对,命蝶之主有命蝶,可无声无息操蝶引梦,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纵是当世高手,也没有几个能抵挡得住迷蝶梦境的。”
“得了吧,臭呆子,好歹人家是堂堂一尊卦天师。”
“小师妹,卜算子测天命什么的都是瞎扯淡。”
“你这是以偏概全!”
“不是,小师妹”
“啪!”一掌挥过去“人家那地位好歹是楼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准真有几分本事,你当楼兰人都瞎的啊?!”
“都闭嘴!你们准备抓着陈年旧事互杠多久?”
苏隐默默喝白开水。
“扑扑--”气氛僵持中,一支通体白的鸟恰到时机扇扇翅膀飞入这客栈。
“青翎!”一个小姑娘呼道,捋捋它可爱的毛发,亲昵的蹭了蹭,再取下它脚根的信筒。
“说了什么事?”
“师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