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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哎哟客官您请坐坐坐。”
“淅淅沥沥”倒盏声。
“宁城最近风闻很多啊,据说又陆续几批人去闯宁城主宅。话说这几批人也不容小觑,宁城都折损好几位人物了。”
“最近几派都在赶往俞城汇合,师傅,再等二师兄的话几派早就上山攻打魔教了。”
苏隐拄着手杖游走巷道上。
沿途见到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茶水摊,兵器摊,卖艺人,说书人,胭脂水粉
脚步停下。
抬头。
苏隐看了看眼前客栈的烫金牌匾,微微失神。在她身后,殷锦始终不紧不慢距离一尺。
“殿下,苏姑娘似乎状态不太好。”
殷锦目光微凉:“我也状态不太好。”
“您”
“她该回楼兰了,只有回了楼兰她才能清楚知道自己的使命。”
另一边,神雕飞入茫茫间。远看白雾山,近看山白雾,是独立世外的飘渺。
水自山头顺流而下。
一汪潭水青绿,大大石块交错其间。君夙躺在大石块上,身侧青稚亲昵蹭了蹭它。
白须翁怒目,一把拍它的雕头:“青稚,去叫那几个家伙来。”
青稚长鸣一声。
白须翁吹胡子瞪它:“你主子快死了,老夫又不是郎中,可不会救他。”
青稚扑扑翅膀,穿空离去。
弯身,坐下。
白须翁看着身侧的君夙,声音长叹道:“脉息没有,呼吸没有,差点也以为老夫捡了具尸体回来,诶--看这伤口就知道你自己动手了,你这是不想活了呀。”
“那女娃子让你等她你就等她,等了这么久人终于等到了却是来杀你的”
“我说你可别死了,你死了对这天地也不起什么作用”
第57章 候一未归人()
近数月西中江湖各地风起云涌,唯有岚风城的东栏烟云如初。
琳琅小阁,瑞彩画屏。
“夏秋,今个儿又抽中什么曲子了?”楚媚手慢慢捻过桌台上的竹签筒,浅媚笑问。
夏秋眨眨眼。
“回公子,今日不是夏秋抽签的。”
“啊?”
夏秋故作气恼:“是菡萏姐姐家的小团子抢了我的签。”
“又是小团子抽签啊。”楚媚慵懒浅笑“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置气?”
夏秋慢慢地,咬着手绢委委屈屈:“可是这个月都是小团子抢签。”
楚媚不客气地笑了。
揉他脑袋。
“多大的人了还被一个小孩子抢签,你还好意思跟我诉委屈。”
“不,关键是小团子他比公子还无耻。”夏秋更委屈了“他会找娘亲爹亲姐姐阿姨们,关键是他还装哭。”
“”
“”夏秋委屈了会儿也不见自家公子安慰她只是倚在梁柱上浅媚轻笑,眼睛眨巴眨巴,过了会儿才哀叹道:“啊,完了,夏秋失宠了。”
楚媚轻笑。
夏秋唏嘘道:“哎,人老珠黄什么的夏秋真可怜。”
她托托腮,忽然轻着步子去撩桌上的衣裳,敞开:“还是办正事吧,公子你看,今日就穿菡萏姐姐做的新衣裳上台唱曲如何?”
楚媚慢步走近,捻了捻衣角,神情一瞬间寂寥。
忽然福至心灵:“我猜,是那支曲子。”
夏秋眨眨眼:“哪支?”
“是他唱的最后一支曲子。”楚媚浅媚轻笑。
“公子啊,你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楚媚想了想:对啊,是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夏秋忽然放下衣衫,认认真真看着他:“公子,你看菡萏姐姐都儿女膝下了,大宝哥哥都有心上人了,你什么时候娶个夫人回来呢?”
楚媚盈盈笑看她一眼,媚眼一勾,瞬间风情万种:“夏秋,你看你家公子如何?”
“妖媚。”
楚媚闻言失笑:“夏秋啊夏秋,你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
夏秋眼角翻白。
“公子妖里妖气。”
“很妖?”
“嗯。”
楚媚眉角一冷,气势骤然一变,语气霎时冷:“这样呢?”
这一瞬间,实打实变成了楚清歌。
“噫”
夏秋无话可说,半晌闷闷道:“公子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连一句话都要跟夏秋计较。”
楚媚拢了拢衣角,似笑非笑:“胆儿肥了你,连公子都敢说。”
夏秋故作胆怯哆嗦。
“行了,为我更衣吧。”
褪衣衫,换新裳,楚媚抬眸看着镜中人,瞬间恍惚。眸光一转,他又慵懒轻笑:“我还从未穿过这种衣衫呢。”
“是吧?好看吧?”
“衣服是好看,人也是好看。只是我这骨子里的东西并不适合这样的衣服。”
夏秋盈盈笑道:“公子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当然觉着怪异,不过公子你就别挑剔了,菡萏姐姐难得给你做一件衣衫。”
我这哪里是在挑剔了
楚媚低笑。
他推了推门,踏着门槛而出。东栏年复一年的乐音又在响起,一曲悠长清丽,那曲词唱着:
我来时烟树花落古道
云霞避处隐现仙宴谈笑
烟与云追寻拢羽袖角
沉淀我于亘古破晓
我居时群芳频催华韶
落英残垣蜿蜒云水迢遥
风露间远望满目寂寥
方知我仍年少
岁月负我情衷
羽化我曾摸索的每一双眼眸
隔烟云千重纵容着我
徒劳的挽留
岁月窃我皓首
懵懂我铭记的恩仇
最后这烟云还与我
惘然如旧
东栏篱歌黄昏后,候一未归人。
楚媚轻轻浅浅唱着。
待一曲唱尽,忽然抬眸时,就看见对面朱红梁柱下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一身斗篷长衣。
满是灵气的双眼布满笑意。
可楚媚看得出,那笑意底下多了些东西,亦少了某些东西。
他微微一笑,拂袖扬身,折了盆栽里一枝花,转瞬便落到她身侧。
“你来了。”
闻言苏隐弯眸一笑。
“新开的小苍兰,赠予美人。”他滑落她兜帽,轻轻插入她发中。
苏隐温婉笑道:“谢谢。”
楚媚轻笑,浅媚又慵懒,他看着她说道:“数月未见,苏隐。”
苏隐笑道:“数月未见,楚媚,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我在你记忆中是什么样子?”
“慵懒浅媚。”
楚媚笑道:“方才夏秋说我妖里妖气,这会儿你又说我慵懒浅媚。我看啊,你们俩都欠教训。”
苏隐弯眼一笑:虽然还没有和你交手过,但我想你不是我的对手。”
楚媚微微挑眉:“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武功都恢复了。”
“也可以这么说。”
“这是一件好事,应该贺喜你。”
“这声贺喜我便收下了。”
“理应。”
苏隐笑意端庄。
楚媚又问:“要在这里住下个几日吗?”
苏隐点点头。
“你跟我来。”
他们慢慢绕梁过阶梯,见到恰巧经过的夏秋。夏秋对着苏隐盈盈笑:“苏姑娘好。”
苏隐点点头:“夏秋好呀。”
楚媚浅笑道:“夏秋,你家公子的小白可还安好?是不是又白又胖?”
“回公子,小白很白但不胖。”
“夏秋啊,李英那泼妇是不是很久没来东栏了?你让小白送个信给她吧,叫她别拎着一把杀猪刀四处闯荡,再这样下去真的没人娶了。”
夏秋腹诽:借口也不找个好一点的。虽是如此她还是应承道:“夏秋明白了。”
西中江湖长风起,然而都与苏隐无关。她的事情已经办好了,本来应该是同皇太子殿下一道回楼兰的。但是经此一别,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英娘和十一了。
所以苏隐特地向皇太子殿下宽限一个月,容她回一趟岚风城。
而且她的制杖还在楚媚的手里。
当日初来乍到岚风城,因着英娘的原由她结识东栏的楚媚,并因此结下一段友情。当日为了掩饰身份,她毫不犹豫将象征卦天师身份的制杖交给楚媚保管。
而今时该是拿回它的时候了。
可苏隐暂时不想提起。一个月的时限很短很短,她不想再提这些并不算欢愉的事情。而楚媚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并没有去说只言片语。
第58章 东栏篱歌黄昏后()
白日春风入,东栏红妆阁。
“哗!”一排木签子骤然落入桌面上,一只纤瘦但有力的手将木签子一支一支地排铺齐整。
楚媚一身红袍飞肆,平日懒媚的容颜难得正色又认真,竟然像褪尽千般红尘,坠入刹那朦胧天边中。
而在她手下,那一排纯木签子,上面书以墨笔一字一字端端正正。
“你要不要试试?”楚媚看着苏隐浅笑。
“试什么?”
“看看你能抽中什么曲子。”
苏隐清亮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诧异:“东栏每日黄昏后唱的曲子都是通过抽签方式?”
“是啊。”
“这些曲子”
“随心、随缘、随机,不管是哪首曲子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差别,因为都是他唱的啊。”
楚媚清浅一笑,又低低一叹。
苏隐手过木签子,抿唇,半晌才浅浅问:“他还没有回来吗?”
“还未曾回来。”
楚媚笑了笑,道:“这些年身边的人或如菡萏儿女膝下,或如承欢求夫天涯,或如言叔鬓角开始发白。已经好几年过去了,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美眷在旁了吧。”
他的声音微微清扬,仿佛回首岁月笑语,一切如故,唇角含着笑意。
苏隐没有等过一个人,自然不解其中辛酸欢愉,可意思她还是能理解的。
“我还未曾问过你他是何人。”
“他啊。”楚媚眼眸微微清亮“他不是盖世无双仙,亦非名传四方人。”
“那是一介平凡人?”
“苏隐认为平凡人这个定义是什么样的呢?”
苏隐还没有回答又听得他说道:“不管是不是平凡人,我们只需要知道他在我们东栏每一个人心上是不一样的,这就够了。”
东栏再歌。
“咚、咚、咚”
楚媚站在风俞台上,手握敲鼓棒规律而齐整地打鼓。红袍张扬飞肆,气势时如恢宏千里、时如明月岿然不动,刚柔并济,折人心魄。
苏隐在台下仰望其风采盎然,眸光笑意清亮。
“迷离谷的少谷主楚清歌即使守候东栏多年,褪一身冰寒,改其名字。那一身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变的,依然风采惹人注目。”
台上风华无双,台下众人闻曲而唱,神情都难得认真而又安静。
苏隐倚在门框,身侧青漆环扣锁。
她想起楚媚的故事,想起东栏每一个人的等候,想起一袭白衣飘仙忽然闪过脑海。
霎那间东栏朱红渐渐飘渺,天地风景霎时远离。楚媚转身的刹那,苏隐忽然眉心突突一跳。她下意识攥紧手来,再抬眼看去时,楚媚依旧一袭红衣风采无人能及,唱着故人曲,沉浸在往事回首里。
“真是”
她低眉浅笑言,舌尖却是微微苦涩。她侧身,悄悄退身离开此处。
“你果然对我来说很是特别呢”
她一路款步走向东栏长思庭。
天穹澄如风,一眼洗尽纷扰。她就坐在铺砌石阶上,仰头望天,眸光飘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一袭红袍从转角慢悠悠走过来,坐在她身侧。
“你怎么坐在这儿了?”楚媚笑问。
苏隐遥指天空:“这是我第一次坐在石阶上仰望天穹。”
“有什么感想?”
“以前我就见过皇宫里一些宫女总喜欢以这个姿态去仰望蔚空,我那时不解。而今自己亲自体会一番,虽是纷扰皆散,但是会觉着茫然和不知所以。”
“这是弱者的姿态。”
“吾并非弱者。”
“我知道。”楚媚浅媚笑问“那么你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难题。
有的。
苏隐低低一叹:“其实我不是很开心,但是我知道就算能够重来我还是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这话听着很令人不明所以,但是楚媚却是心思剔透的,她在说她和千机楼主的二三点事。
“那日我一匕首刺下去的时候,看起来很果决,但是我的心脏很疼很疼。我也许猜到他在我心中是不同的,但是我没有想过会那么重,因为太师傅死去那一年我还没有这么惶恐。”
“楚媚,你说,这算什么?”
楚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