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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话。”李元澈捧起怀中女子的脸,眼含深情,一脸的笑意。
她和他之间,夫妻一体,又哪里需要道谢?
“那我们何时出发去庐阳?”面前眼里李元澈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王姒轻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眼。
他眼里的深情太过醉人,她担心自己会一头溺了下去,再也不愿醒来。
此时,天下未定,她还不能沉醉不醒。
“都听你的。”李元澈扳过了女子的脸庞,有些好笑的刮了刮心上人的鼻头。
她的轻轻,看似淡然,却总在情浓的时候,岔开话头。
这样的女子,叫他怎能不爱啊!
“那益州那边……”王姒轻不知道益州那边进行得如何了,她不想打乱阿澈的部署。
江山大业,一步都错不得。
“无妨,杨致和已经在益州了。”李元澈笑着摇了摇头。
益州这盘棋,他谋划多日,相信以杨致和的能力,要拿下益州,不是难事。
杨致和竟然去了益州?王姒轻抬眼,不由看了过去。
“你先休息
,我去传唤晚饭。”见心上人还想再劝,李元澈不由看了看沙漏,起身含笑打断。
这早已过了晚饭的时辰,也不知道浅惜和丁二牛有没有给她家主子留好晚饭。
王姒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由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无声的微笑了起来。
这个男人,总是这么体贴。她知道,他此时离开,不过是为了让她静一静罢了。
否则,不过是传个晚饭而已,只需冲着门外吩咐一声就好了,又何需他堂堂的三军大元帅,亲自出马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的人()
益州,行宫。
独孤皇后抱着十岁的儿子,看着冷冷清清的行宫,不由叹了一口气。
新年的炮竹声似乎还没有消散,可行宫中却已经看不到一丝的欢声笑语。
她原以为,离了京城,离了宇文信那个负心人,没有了那些束缚,她的日子就能轻松一些。
可谁曾想,她始终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原来,自己倚为靠山的父兄,也不过是在利用她罢了。
独孤皇后想起父兄这些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不由搂紧了怀中的儿子。
如今,被至亲利用的她,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这个儿子相依为命了。
“母后,”十岁的太子到底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他看着母亲日复一日的憔悴,不由伸手拭去母亲眼角的泪水。
“母后,是不是大舅母又来逼您了?”这几日,外祖父大舅舅大舅母轮番进宫,年幼的太子心中已经有了些不安。
到底是皇家长大的孩子啊!独孤皇后看着面前早熟的儿子,不由再次叹气。
父兄想让皇儿自立为帝,然后禅位于独孤家的心思,她不是不懂,可作为母亲,她怎么敢又怎么能随便答应。
一边是生养她的父兄,一边是她十月怀胎辛苦诞下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夹在中间的她,怎能不为难!
况且,若她真的同意了父亲的做法,那待将来儿子长大之后,她又该如何面对?
难啊,做女人难,做帝王家的女人,更难!
“皇儿,来世,切莫要生在帝王家了。”独孤皇后站了起来,看着窗外逐渐西坠的斜阳,不由有些自嘲。
日暮西山吗?果真应景!
“娘娘。”静嬷嬷掀开了门帘,悄无声息的上前行礼一礼,俯身靠近了主子身后,低声附耳说了几句,才后退立在了一旁。
半晌之后,独孤皇后半蹲下身,拉起了自己儿子的手,交到了一旁静嬷嬷的手里。
“皇儿,你先跟嬷嬷回去休息,母后有些事情要处理。”在独孤皇后看来,此事虽不该瞒着皇儿,可儿子到底年纪尚幼,她实在是不忍心。
“母后,……”看着儿子的频频回头,独孤皇后更是坚定了决心。
一刻钟后,独孤皇后刚刚整理好仪容,便见两个小太监,领着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男子,踏入了行宫。
“微臣杨致和,参加皇后娘娘。”一身常服的杨致和,抱拳作揖,行礼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而不失从容。
“杨爱卿,不必多礼。”独孤皇后虚扶了一把,她知道杨致和来到益州已经多日了。今日此人能进宫见她,恐怕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吧。
如今,整个益州被她的父兄所把持,她这个名义上的皇后,不过是关在华丽鸟笼里的一只黄鹂鸟罢了。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杨致和从容起身,倒是看不出一丝急切。
既然已经进了行宫,他自然有些把握,不会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杨爱卿,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本宫知道你能进宫也不容易,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到底做了几年的皇后,她自然也不傻。
作为宇文信的心腹红人,杨致和能出现在益州,还能左右逢源的和父兄交好,让父兄同意他来到行宫之中,这不能不让独孤皇后多了个心眼。
杨致和此人,恐怕很不简单啊。
“皇后娘娘,微臣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先帝所遗留的遗诏一事。”对方既然已经开门见山,杨致和自然也是开宗明义。
“遗诏?”果真如此吗?独孤皇后有些狐疑的抬眼看了面前的年轻大臣一眼。
“杨爱卿,本宫今日,就不妨把实话告诉你。”独孤皇后端起了一旁茶盏,缓缓开口。
“这先帝的遗诏本宫手里没有,本宫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到宇文信的耳朵里去的!”
如今,外界皆疯传她用先帝遗诏逼宇文信让位与他们的儿子,可天知道,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这道遗诏。
“微臣知道。”杨致和闻言,微微一笑,抬头看向了上首的皇后娘娘。
“你相信本宫刚才所言?”独孤皇后倒是有些意外。要知道,这话连她的父兄都不相信,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年轻臣子竟然相信了。
“是,微臣当然相信。”杨致和点了点头,继而语出惊人。
“因为那道遗诏,一直都在微臣的手里。”
什么!独孤皇后闻言大惊,不由站了起来。
遗诏在他的手里,遗诏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杨致和,你……”独孤皇后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指向下方的臣子,明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娘娘莫急,微臣此次前来,便是为您解惑分忧而来。”杨致和似乎没有注意到上首独孤皇后的失态,反而行了一礼,温和开口。
“解惑分忧?”独孤皇后一声冷笑,颓然的坐回了座位上。
这个杨致和真是好大的口气,他凭什么为她解惑分忧,就凭他是宇文信的第一心腹红人吗?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要知道,她和宇文信早就分道扬镳夫妻情断,宇文信的人,她凭什么要相信!
“是,微臣正是为娘娘解惑分忧而来。”杨致和丝毫不介意独孤皇后的冷笑,径直说了起来。
“娘娘所忧心的,在微臣看来,不过是为了太子一人而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致和不傻,自然知道该如何打开缺口。
“不错,杨爱卿果然不负状元之才,这揣摩人心的本事,倒是让本宫不得不服。”独孤皇后并未否认。
“那么,微臣敢问娘娘一句,可否真的想禅位于您的父兄?”在京城时,杨致和便看出了独孤敬父子的野心,对独孤家的打算,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是有如何,不是有如何?”独孤皇后端起了茶盏,稳了闻自己的心神。
“娘娘莫非以为,等您的父兄称帝之后,太子殿下还有一丝活路?”说到这里,杨致和上前一步,目光逼人的看向了上首有些心慌的女子。
“杨致和,你大胆!”独孤皇后闻言,拍案而起,怒目相视!
“娘娘,您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微臣说中了您心
中的隐忧而已吧。”杨致和毫不介意,并未退后半步。
他就那样坦然的看着独孤皇后,此时在他眼里,对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以独孤父子的性情,一旦称帝,恐怕容不下宇文信的儿子活在世上吧。哪怕那个孩子也有他独孤家的血脉。
退一万步说,就算独孤敬父子暂时不会对太子动手,可凭独孤家的实力,又能守住这益州多久呢?
此事,杨致和想的清楚,独孤皇后也不糊涂。
“杨致和,你到底想说什么?”半晌之后,对视中的独孤皇后终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跌坐回了软塌上。
“微臣想和娘娘您合作。”见此,杨致和嘴角上扬,冲着上首的女子行了一礼。
“合作?凭什么?”独孤皇后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凭我家主子可以许太子殿下,一世平安,荣华度日。”杨致和抬头,目光坚定,神情傲然。
“你家主子?”独孤皇后闻言,错愕抬头。
“杨致和,你到底是谁的人?”(。)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清河议事()
清河郡,地里位置虽靠近京城,,却一直是千年世家崔家的地盘。
此时,新年刚过,位于清河城东的崔氏祠堂中,崔氏一族众多的掌权者,虽围坐在一起,气氛却有些凝重。
匆匆从京郊行宫返回的崔大老爷崔玉,看着祠堂中的众位族老,不由有些恼火。
他不明白,此时有了张太后的支持,正是他们清河崔氏争取京郊附近几个州县势力的好机会,为何族老们要在此时,将他召回族中。
“四叔祖,”崔玉抬头看着祠堂左上首端坐着的白发老人,压下心中的不满,抱拳行礼。“您老在这个时候,召集大家来此召开族会,究竟是为了何事?”
这位年过七旬的四叔祖乃是清河崔氏嫡枝辈分最高的老者了。也只有他才能越过崔玉召集众人来祠堂,召开族会了。
上首端坐着的四叔祖耷拉着眼皮,似乎一副未睡醒的模样。此时他见崔玉问话,这才睁开了眼睛,看了众人一眼。
“今日大家在这里举行族会,乃是为了推选我崔氏一族,新一任的族长。”说道最后,四叔祖抬眼看向了崔玉。
推选新的族长?崔玉闻言,不由抬头,眼底一片大骇。他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要推选新的族长了?
就算他年老体衰,这族长之位,按照规矩,也该是他嫡长一脉继承,什么时候需要推选新的族长了?
“四叔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崔玉直身,负手在背,冷言相问。
这崔玉毕竟是多年大权在身的一族之长,这一抬头一负手之间,逼人的气势,顿显无疑。
“崔玉,你如今坏了我清河崔氏的族规,自然不能再做族长了。”上首垂目的四叔祖还未开口,一旁的一位矮个子锦衣中年男子,便抢先开了口。
“坏了族规?不知六弟所言,是指哪一条的族规啊?”崔玉冷哼了一声,千年以前的祖规,现如今有几人还在遵守的?六堂弟拿这个说事,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清河崔氏作为千年世家,能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它的底蕴和道理。那众多的族规,也确实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只不过,世事变迁,有些旧年的族规,在如今,已经不能在适应如今的发展了。对此,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因那些规矩是祖宗所立,无人敢置喙罢了。
如今,竟然有人拿这个做幌子,想罢免自己的族长之位?崔玉想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声冷笑,恐怕再坐的诸人中,没有一人没有坏过族规吧?
这位六堂弟明明是觊觎族长之位,却拿族规来说事?真是有意思啊。
而被问话的锦衣中年男子还未回话,端坐着的四叔祖却开了口。
“崔玉,我等谢王范崔四姓之家,首要的一条,便是要洁身自好,不得私养外室,宠妾灭妻。”四叔祖此时跺了跺脚,怅然开口,颇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而作为我等千年世家的族长,更该以身作则才是。可你呢,你竟然”四叔祖说到这里,握紧手里的拐杖锤了锤地,竟似说不下去一般。
一旁的众晚辈见状,连忙围了上去,端茶递水,好生轻言安慰了一番。
崔玉看着众人做戏,不由冷笑。今日四叔祖这样的一番做派,恐怕明日里便会有他崔玉不尊长辈,出言顶撞气坏了叔祖的流言传出吧。
若这出戏真如他们所想的演了下去,那他崔玉这几十年的族长,可真就白当了。
“四叔祖,”崔玉突然跪了下去,垂目叩头,哽咽不止。
这突然的一幕,果然让围住四叔祖的众人回过了头,面面相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