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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敷衍地看了看我,十分认同的说了句:“你什么时候漂亮过。”之后再次忽略我转而继续她的唠叨。
“你们大喊大叫的能不让人担心吗,我哪里顾得上那两个孩子,生病了还不给我老实点。”说话间母亲大人从衣橱里拿出一套她认为体面的衣服,连袜子都一并备好搁在床头,而后一边不停的唠叨一边帮我把房间收拾好。
待我一番穿戴梳妆完毕,却只见延川一个人坐在客厅等我。
“花瓣和季宇出去了,说是去买漫画。你好些了吗?”
趁母亲大人没留意,我拉着延川跑出了家门。在这花季雨季的年纪,我想有自己的小秘密,不让母亲大人知道的小秘密。
“看我这么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是因为没睡饱才昨天那样的,睡了一觉就全好啦。”嘴上这么说但嗓子里像被谁灌了瓶盐水,难受得很不是滋味。
“昨天对不起,搅和了你的生日。”
“与其道歉,不如说点更应景的。”
“生日快乐。”我脱口而出。
延川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久久地盯着我看,末了回我一个明朗粲然的笑容。我并不明了昨日晕厥的时刻恰好错过了延川的拥抱,还有那句很重要的话也没听到,而此刻,就更不理解延川欲言又止的心思和表情了。
第十四章 青春是朵向日葵()
那个下午,我一路跟着延川,去了花瓣常去的书店。没见到花瓣和季宇,干脆坐下来看了一下午的书。
我挑了一本苏童的《向日葵》,因为与小说集同名,就特别留意了那篇名为《向日葵》的故事:
项薇薇从一片葵花地里逃走了,她本该活得如向日葵般热烈,却被可怕的人云亦云和流言蜚语逼迫得无路可走。她有主见有个性,她是渴望自由的吧,所以才最终一去不回头,她是懦弱无助的吧,所以才逃避不去面对外界于她的流言和批斗。可是啊可是,柳猫猫不是项薇薇,我没有流言缠身也不受任何批斗,我只是规规矩矩生活的柳猫猫,平凡平静的柳猫猫,一直乖乖的不惹麻烦的猫,所以明明想要不顾一切的逃,逃去美国见一见罗格,却被庞大的现实牵绊到连一步也迈不出,我拿不出豁出去的勇气,找不到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想逃不能逃,懦弱如我,可悲如我。
转念又想,不是每个人都能顺着自己的意愿活,无论情愿与否都直接间接地受到方方面面的牵绊和影响。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会遇到什么人,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明天会遇到什么事,事情进展顺利亦或无从着手,面对这些人和事我们又会作何选择……只要走不出生活这个大圈子,就总会相互影响,被人或事改变也改变着人或事。
花瓣,罗格,季宇,延川,石头,芮娟,我,我们,我们都在扮演相互影响的角色,到头来,会变成什么样,或是被改变成什么样,或许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但是青春是朵向日葵,即便落不尽眼泪,赶不去颓废,熬不住分离,等不来期许,骨子里照样满满的精气神,只要扬起脸,总能笑得没心没肺。
我抬头看了看延川,他正捧着一本医学杂志看得入神。为什么现在看延川,竟找不出他与罗格任何的相似点,那么以前,我究竟是活在哪个异次元空间。
我和延川泡在书店的时间里,花瓣和季宇也忙着为彼此的青春涂着色彩。买了白色新一期的《凤凰泪》,他们又去便利店买了汽水和杯面。
“你可能不记得了,初二你参加奥数竞赛,领奖时我就站你旁边。现在算正式认识了,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季宇主动伸出手。
“你别误会,纯粹的朋友。”见花瓣突然异样的表情,为免增添彼此的尴尬,季宇有些慌乱的解释起来。
“交个朋友都这么老土。”花瓣很不屑的打了下季宇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你的不土的方法是怎样。”季宇小跑着追上来。
“不然我们交往吧,男女朋友的交往。”花瓣认真地看着季宇,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季宇却突然沉默了起来。
“就说你玩不起。”花瓣用刚买的漫画敲了敲季宇的肩膀,转头却很是难过的模样。
“对,我是玩不起,如果两个人的相处被当做游戏。”
“我哪里有游戏。”花瓣第一次表白竟遭遇此番尴尬委屈,急得她跳脚解释,可这种事情好像怎么也解释不清。
“我只是觉得这种话男孩子说会比较好些。花瓣,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次换花瓣久久的不予回应,季宇原本期待的眼光瞬间黯淡下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沉重。
“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花瓣淡淡一笑,跳到季宇的面前,季宇这才安然释怀,轻轻浅浅的勾住了花瓣的手指。
那个傍晚,有一对年轻人十指紧扣脚步轻缓地走在回家的石子路。很多年后,石子路变成更宽更平坦的水泥路,却始终没等到这对年轻人的十指紧扣。
第十五章 还书()
周六,花瓣如约来到天桥,季宇却早已在天桥上等候。这俩人,只是见个面就满满的恋爱气氛,默契的相视一笑就已经足够偶像剧。那场面,任谁看都不像是还书,倒像是少男少女甜蜜约会的场景。你可以想象,一个阳光美少年一个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女,摆哪儿哪儿都是极致养眼的搭配,更何况,人家正当少年,在这恋爱的季节。
那天,他们从白天等到傍晚石头才出现,胳膊上打着石膏脸也挂了彩,不过半月没见,就一副刚下战场的模样。芮娟跟在后面,不管石头怎么撵。
为了打工方便,石头一直住在爷爷家,而爷爷却一直躺在医院。醉酒后被石头背回家的第二天,芮娟惊慌的跑出石头的房间,鞋子都没顾得穿。彼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石头正站在玄关换鞋,看着芮娟光着脚跑出来,石头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
“沙发那儿,你的鞋。”
看见石头之前,芮娟满心的惶恐焦虑,见到石头之后,竟莫名的感到踏实安全。
“为什么不是延川送我回来,你是谁啊,为什么我会睡在你的房间。”说话间芮娟头疼得厉害。
“我叫石头,昨天是我把你背回来,不是延川。”
“我昨天……”
“你昨天被一群人追着要钱,你说你被他们打,如果我不救你,你会被他们打死,你还把你身上的那些伤脱给我看。”说到这里,一直闷头换鞋的石头有所指的看了看芮娟光着的手臂。
芮娟默不作声的走到石头的跟前,踮起脚尖才够得到石头的脸,她想起昨天她也是这样扭着他的脸,她还想起他骂她有眼无珠乱交朋友。
“石头,原来你叫石头。”
石头松开芮娟的手:
“别动不动就动手,你一个女孩子都不知道害怕的吗!不认识你也敢跟人走吗!陌生的地方居然睡得着,你都不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吗!”石头看过来的眼神羞得芮娟赶紧收回了手,莫名其妙的害羞让芮娟头一次感觉到无所适从。
“我一直都这么过的,回家我才睡不着呢!况且,你又不是坏人,不是吗。”
“桌上有早餐,吃完就走吧。”在口无遮拦的骂过芮娟之后,石头才渐渐冷静下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他认为的不应该在芮娟看来都是理所当然。其实,芮娟听得出石头话语里的关切,也因为这些关切,她才一点一点改掉以往不好的习惯,学着做一个好女孩。
“你去哪里!”
“上学。”
“哪个学校?”
“致远。”
“石头你等等,我和你一起,我也在致远上学。”
看着石头走远,芮娟便慌忙跑回石头的房间,对着石头的衣柜左挑右选,最后穿了件格子衬衫,衣服太大件只好把下摆塞进牛仔裤里,看起来稍微有点学生样子才敢站到石头面前。←百度搜索→
而石头却早已出门,芮娟也顾不上吃早餐赶紧追着石头跑了出去。
后来芮娟就赖在石头的身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问:
“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啊。”
“别这么严肃啊。”
“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我做你女朋友也可以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喽。”
“你真的不说话啊!”
“你真的同意啦!”
……
芮娟的这些话,石头明明听见却装作没听见,明明想要答应嘴上却不回应。他想给她无尽保护让她安全,他甚至享受芮娟陪在自己身边的时间。
我愿意为你成长到强大出色,如果你也愿意等我。可是,现在,我要拿什么保护你,凭什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一想起芮娟喝醉的那天,就心生一股无力感,恐惧感,着实不想芮娟有他同样的感觉。那天石头单枪匹马,他们却个个人高马大,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一个人哪里打得过他们一群人,若不是警察及时赶来,石头不敢想象结果会是什么样。
而为了摆脱那帮人渣,芮娟瞒着妈妈直接跟继父要钱,撒谎要钱,要来了很多钱,却转手送给那帮渣男,才终于换来他们一句不再打扰的承诺,可是,人渣的承诺不值一毛钱,芮娟会信无非是太过急切的想要石头安全,不想再把日子过得这般的狼藉不堪。
天桥上。
石头从季宇手中接过背包,但单手活动很不方便。
“我来我来,给我就可以了。”芮娟逮着机会似的接过背包手脚麻利的背到自己肩上,小身板大背包压得芮娟瞬间弯下了腰。石头看着芮娟主动逞强的模样,未置一词。
那天芮娟穿得格外清爽,笑容也显得愈加纯净明朗。花瓣确定,延川生日那天,她见过她。那天她化着很浓的妆,抱着酒瓶跑洗手间吐了哭哭了吐反反复复,满脸都是化不开的忧愁。镜子前,妆花到恶心的程度却盖不住那张明明很好看的脸。哪有女孩子故意把自己化丑,花瓣因此记得很清楚。而今天所见的芮娟又是另外一种样子,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有些人,即便未有交流却当她是朋友,无多余的客套寒暄,感觉却似相熟已久。
季宇轻轻叩了下石头手臂上的石膏:“干什么去了弄成这样,不要命啦。”
“死不了。”石头没有要细说的意思,简单的道谢后,强行拿回了书包背到自己肩上,芮娟却千百个不乐意跳着脚追上去。
事后,花瓣终于想起来,石头,就是和罗格一起拿到致远奖学金的那个石头,报纸曾登过他们的照片。
生活费学费全免,两万块的奖学金,有这些钱为什么还要卖漫画书。对石头,花瓣有很多疑惑。听季宇说,石头不光卖书,还在延川家的餐厅打工,从来不过星期天,空闲时间全都用来赚钱。季宇至今仍记得与石头第一次的见面,那天他也是被城管追着跑,跑着躲,眼神里却满满的骨气和倔强。花瓣问季宇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石头,季宇答,就是想帮。
我想,大抵是石头身上有同龄人少有的隐忍坚强,苦难让人成长,苦难让人禁得起担当,苦难让人肩膀有力量,和石头相比,我们的生活是顺利的安逸的,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任性堕落叛逆乖张呢!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石头寄住在叔叔家,没少受婶婶的挤兑和白眼,不论什么事情,做也错,不做也错,做多了错,做少了也错,石头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初升高的时候,石头的第一志愿是橘湾不是致远,只因叔叔家离橘湾高中很远,石头很早以前就想搬出这个家,钱他可以自己赚。为了两万块,婶婶擅自在致远给石头办了入学,石头自始至终没看到那些钱。
妈妈在监狱,爸爸负债下落不明,疼爱自己的爷爷一直躺在医院,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那么拼命赚钱是想攒够钱去北京上大学,那么执着于北京,是因为听别人说曾在北京见到过爸爸。
第十六章 随风而来的玛丽阿姨()
罗格走后一个月。
周五放学,我像往常一样陪花瓣去书店买白色的连载漫画。
出来后,却发现延川正等候在书店门口。那天,他穿着白衬衣白球鞋,头发些微剪短了些,但是笑容明朗如从前。
“柳猫猫。”他总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不管叫起来是不是奇怪,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喜欢。
“走,带你去个地方。”延川示意我坐他的脚踏车,不管我会不会拒绝,他的笑容只增不减。
季宇也刚放学隔着一条街喊花瓣,声音里满是青春期专属的热烈。花瓣狠狠掐了我一下,毅然决然地把我丢下,跨上自行车头也没回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