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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两个赵字,往后阿俏出了嫁还得看娘家的腰杆硬不硬啊!至于祖母之前给阿俏的那三间铺子,阿俏每月会按营业额度的三成返还赵家公中。阿俏不喜欢银子,阿俏更在乎家人!”
“呕”
檀生在心里默默吐了口老血。
有些话说出来…真是让人受不住啊…
檀生缓了缓,仍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同赵老夫人再道,“本来照八字与面相来看,婶娘都是拖了叔父后腿!家和万事兴,婶娘这样搅得家无宁日,这些日子叔父过得多么坎坷呀!明明家中有一位十分旺叔父的姨娘在也…”
“你说什么?”赵老夫人猛然坐起身来。
檀生似是说错了话,当即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你说有位姨娘很旺你叔父?”赵老夫人目光炯炯。
檀生踟躇半晌,终于点点头,“…其实我一早便看出来的。只是…婶娘…”檀生咽下后话,“我害怕因为我婶娘再次闹起来,便一直闭口不谈。”
“怎么旺?可是仕途?”赵老夫人执着于此。
檀生再点头,“仕途、经济都旺…最要紧的是,这位姨娘会为叔父带来一位小公子。”
赵老夫人手上一个不稳,险些将桌上的杯盏一拂落!
“你说什么!?”
“小公子!?”
“哪一位姨娘!?”
三个问句,印证了赵老夫人的渴求!
檀生抿了抿嘴唇,似是在考量究竟该不该说,在赵老夫人殷切的目光下,檀生终于开了口,“是秦姨娘…秦姨娘偷偷找我算过八字,我又拿她的八字偷偷合了合叔父的生辰,实乃缔结良缘,天作之合,且命中带子。”
赵老夫人欣喜若狂,眼皮子欢喜得快抽搐起来了。
赵显蹙眉抬首,似是无法理解檀生话中的含义。
夜深人静。
娇园的窗棂被人叩响。
“老爷去了秦姨娘处…”
是六安的声音。
说完这句话,便只剩下了呼呼风声。
檀生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沉了一口气。
她确实拿错了话本。
她分明就是戏台子上不招人喜欢、四处挑拨离间的恶毒女配啊。。。
第一百五十章 挑拨离间(下)()
翌日,正院里,噼里啪啦一顿胡乱响动。
秦桑埋着头闷声立在游廊里,前来接班的柳枝捧着红酸枝木托盘走来,听里面的响动,轻声道,“老爷在里面?”
秦桑摇头,四下看了看方道,“老爷不在,陈妈妈在…”想了想凑到柳枝耳朵边上轻道,“昨儿老爷宿在秦姨娘房里了,夫人气得…”
秦桑没有具体说出来。
可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柳枝当机立断将红酸枝木托盘递到小丫鬟手中,决定离正房远一点再远一点。
正院的小丫鬟都不敢近身,里间只有陈婆子温声劝慰,“…妾室不过是耍弄的玩意儿,那秦氏都是近三的人了,老婆子还不信她能玩出个什么名堂来?”
李氏气得眉目扭曲,五官狰狞,将桌上那一只青釉瓷的茶盏拂落在地。
“啪嗒”一声砸了个粉碎!
“赵显是在打我脸啊!”李氏咬牙切齿,“早不去晚不去,偏偏父亲没帮他赵显兜好底儿的时候去西跨院!这不就是在满院子面前打我脸!宣示着李家对他没用了,他赵显翅膀硬了要飞天了!”
是!
西跨院那几位姨娘都是她着手纳进来的!
那能怎么办?
她没儿子,她总得咬碎一口银牙,忍着憋着给赵显纳几房妾室以示她大度贤淑啊!
她更是一个两个全照着白九娘的样貌来挑来选。
秦姨娘的眼睛像白九娘,唱戏那吕姨娘身段像白九娘,连几个通房都有几分与白九娘形似…她已经足够卑微了。。。所幸赵显对这几房姨娘都兴致缺缺,倒是没有偏宠的,这么多年了也没说再纳个年轻的。。。
可如今呢!?
父亲刚刚教训了他一顿,他转脸就去进了妾室的屋子!
这不是把她的颜面拿到地上踩是什么?
李氏无名火升腾而起,“去!把老爷的小衣袜子都拿到秦姨娘房里去,让她做!”
陈妈妈略微犹豫,“这都是近身物件儿,理应是最亲近的人…”
“呸!”李氏狠狠啐了一口,眼眶发红,“这么多年了,赵显可曾拿正眼看过我一次?既然我成不了他近身的人,他放在心尖尖那人又早死了,我总不能将白九娘从土里拉出来挫骨扬灰吧?死人我动不得,折磨一下活人也叫赵显心疼心疼!”
自家老爷贴身的衣物,总不能假借人手,拿给丫鬟做吧?
李氏喉头发苦,目光狠辣,“把赵显一年的小衣小裤都拿给秦姨娘做,让她五天做完。”
秦氏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养尊处优了这么十年,这连天连夜地烧眼睛,累也累死她!
陈妈妈眼波一转,当下明白了李氏的意思,从内厢里收拾出一筐白绵绸吩咐小丫鬟给秦姨娘送去。
女人要折磨女人的法子多如牛毛。
李氏往日从未折磨过通房妾室,是因为没必要。
大家伙不过都是白九娘的影子,都是可怜人。
可若是有人敢冒头掐尖,给她正房太太脸色看…
李氏目光阴沉,再吩咐陈妈妈,“妈妈去李府一趟,告诉父亲,这人情不用求了!赵显欺人太甚,咱们也不需要念着他,捧着他,且给他点教训看吧!”
陈妈妈琢磨了半晌,应声而去。
这院子里臭气都没有流言传得快,还没到五日,李氏拿细碎收拾给秦姨娘受一事便在院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六安学给赵老夫人听,赵老夫人再安排赵管事说给赵显听,赵显一听接连两日全都宿在秦姨娘房中。
赵家安静了十几年的后宅终究起了些许波澜。
作为投石者的赵大姑娘心绪平静地将《蝴蝶夫人传》十二册全套看完了,听官妈妈碎碎叨叨地念,“秦姨娘派了小香秀来问大姑娘,她要不要在老爷跟前哭两声?秦姨娘说自个儿能屈能伸,于哭哭啼啼一事倒是还算在行。”
“哭呀。”
檀生笑起来,“叔父就吃这一套,谁哭得凶,谁就更受宠。”
内宅争斗不就比谁不要脸吗?
智若诸葛?
拜托!
男人在朝堂上争来抢去已经很累了,要这软榻边上还睡着一只才思敏捷的女诸葛,他为何不找同僚吃酒划拳去?
坚强得像替父从军的花木兰?
拜托!
花木兰从军数十载都没被人看穿女儿身,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好吗…
玩坚毅机智这一套,是没用的,至少对赵显没用。
优秀的姑娘,他也配不上。
秦姨娘只是想要个孩儿,赵显正好能给她个孩儿,若无这层关系,秦姨娘完全能够通过兄嫂把外头的生意搬到定京城来啊!生意做好了,银子拿到手了,吃穿到位了,谁还理会赵显这个人呀?
是素云阁的衣裳不好穿吗?
是牌九不好玩吗?
是沙影戏不好看吗?
为啥非得要将自个儿的情绪拴在一个男人身上呢?
秦姨娘对自己的人生追求定位很清晰,故而过得还算明白,不像李氏,什么都想抓在手里,什么都想要——当全天下都是她娘呢!
官妈妈听了点点头,丝毫不认为自家姑娘以未嫁之身插手自家叔叔的内宅有什么不妥。。。
官妈妈火急火燎地去给小香秀回话,回来喜滋滋地道,“秦姨娘说,她必不负众望。”
檀生点点头。
事实证明,秦姨娘果真如她所言——能屈能伸,很会示弱。
当天晚上,正院中便起了争执,谷穗跑得飞快,眉目间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意,“老爷…老爷扇了夫人两个耳光!”
“为什么呀?!”官妈妈连声追问。
“夫人说老爷…”谷穗闷头想了想,再道,“说老爷吃软饭!说二姑娘应该姓李,不姓赵!”
哎哟喂!
李氏骂赵显倒插门呢!
官妈妈眼神亮晶晶,身形前倾,极为迫切再问,“因为啥闹起来的?”
“因为老爷帮秦姨娘说话!”谷穗兴奋难耐,“老爷让夫人放过秦姨娘!老爷说秦姨娘缝衣裳缝得眼睛都肿了!老爷让夫人也放过他!”
噢噢噢!
呵呵呵!
娇园里一片欢声笑语,如春风拂面。
檀生垫着毯子,默默拿手中的经书盖住自己的脸。
不仅她的话本拿错了…这一屋子的人,话本都拿错了吧?
哪家姑娘身边的奶妈妈和丫鬟会如此赤裸裸地幸灾乐祸看人倒霉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逼迫(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正院闹得太难看。
赵显动了手这消息席卷赵宅。
檀生只觉想笑,当初她被李氏逼得命都快没了的时候,赵显也没见动手一扬雄威。如今只是被李氏指着鼻子骂倒插门,倒是受不了了,非得能动手绝不动嘴了?
人心一凉,无论是看夏日的茶还是冬天的暖炉,都是凉的。
对方所有的做派,都能找到对应的理由了。
赵显动手第二日,李氏便收拾包袱再回娘家。
李氏一回家,赵显惊惶了两日。
赵老夫人劝慰道,“这女人嫁了人,男人再怎么对她也只能受着。男人就是那天,女人就是那地,再不舒坦也得忍。她李氏一无儿子,二目无尊长,这么十来年咱们就是将她捧得太高了,如今压一压她倒也好,总不能叫李家一辈子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吧!”
“李质朴终究是我顶头上司。”赵显沉声道。
“那岂不是更好?难道李质朴会让你们和离?”赵老夫人讥讽轻笑,“就算他李质朴有这个心胸和离,她李氏也狠不下这个心!”
李氏如何舍得她儿子!
当初费尽周折要嫁进来,今日又岂会为了两个耳光让出这个位子?
李氏就是贱。
不是自己的也非得抢。
抢到手了,怎么对她也得自己忍着!
赵老夫人只觉檀生那晚那番话给她开启了一个新的思路。
李家凭什么作威作福?阿显都已经踏进京师了,李家的作用也没多大了,他们没什么需要求着李家的了,并且,请李质朴闹明白搞清楚,当初她家阿显可没有千求万求去求娶李氏!是李氏瞧上了她们阿显,哭着闹着非得要嫁进来呢!
换一个思路。
换一个策略。
赵老夫人只觉扬眉吐气,将这经年的一口闷气全都发了出来。
得到了母亲的劝慰,赵显惊惶了两日,便又宿了秦姨娘的房中。
子嗣是如今的头等大事。
对阿九的思念,对李质朴的惊惧,对女儿的不舍都能暂且放一放。
“赵家乱成一锅粥了。”官妈妈品评道。
檀生点点头。
“赵家乱成一锅粥,对咱们有啥好处啊?”官妈妈挑拨离间得倒是很开心,但她完全不明白自己挑拨离间的意义,“为了从粥里多捞点米?”
“赵家本身就是锅稀粥,米都煮烂了,咱们已经捞够了。”
檀生手里端着一本书。
厚厚一册。
名为《筹海图编》。
她听翁笺说,许仪之常看来解闷的一本书就叫《筹海图编》,当下便鬼迷心窍地从书斋中借出一本来翻看。
檀生低下头,翻了两页。
心里在骂娘。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连一个纨绔解闷的书都看不懂?
连第一张都看不懂?
听这书的名字,她开始还以为这是本游记风貌的书,一翻开是看见了画出的一大艘船和延绵不绝的流沙山峦,可再往下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地貌地形堪舆图…
檀生默默合上了这本书。
算了。
建立共同爱好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檀生将书放到一边,认真回答官妈妈的话,“乱则生异心,异心愈乱。赵家越乱,咱们能钻的空子就越多,李氏慌不择路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啊!姑娘是想一把揪住那毒妇的小辫子呀!”官妈妈恍然大悟。
否则呢!?
她吃饱了撑着去干涉自家叔叔的床笫大事?
她又不是变态!
赵宅的矛盾越演越烈,李氏不回家,李家亦憋着气,李质朴一眼便见此事乃檀生从中作梗,“赵檀生不简单。”
李质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李氏揪着帕子,徒留两行清泪坐在凳子上,“赵檀生难道还能让赵显去哪里不去哪里了?赵檀生虽邪性,可这事儿她如何去做?”
蠢货!
李质朴闷了一口气。
奈何老妻王氏亦随女儿哭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