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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婶娘当然不会死!
可他满院子的人,婶娘满院子的人却一个也活不成!
袁修顿时失了同眼前这位美人儿调笑的意思,目光惊惧,张了张口发现舌底发苦发涩。
死的人,算她一个。
檀生深以为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撞破了这档子事儿吧…
可这是第九辈子了!
你两的肮脏事,休想再牵扯到旁人身上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暴击(中)()
袁修不知所措。
此事,一旦公布于众,后果不堪设想。
他和婶娘没人能扛得住。
如果。。。
袁修默默抬头,目光晦涩不明地看向檀生。
“公子是想杀贫道灭口吗?”檀生漫不经心地笑起来,眼神斜睨,“袁公子若想毁尸灭迹,尽可以试试。”
小姑娘语声阴冷,叫袁修蓦地心下大寒。
是什么给了他这姑娘是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的错觉?
袁修面色一敛,神容防备。
这还是檀生头一回见袁修这幅神态。
她见过袁修春风得意,见过袁修漫不经心,见过袁修薄情软弱,就是没见过他这幅样子。
真是新鲜。
“你想做什么!”袁修本欲高声胁迫,却又忌惮从花巷中遥遥行来的那两姑子,紧绷的话声从嗓子眼和牙齿缝中挤出,“口说无凭,你休得胡乱攀扯!”
檀生笑起来,“贫道不想做什么,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既已看出施主身上所负罪孽,便当帮施主您消磨掉。”檀生意有所指,斜眉浅笑,“更何况,今日公子候在这处拦住贫道去路,难不成不是为了请贫道为您看相算命的?”
当然不是!
是看你长得好看,来撩一撩你啊!
若是撩得到,便是大功告成。
若是撩不到,那便再接再厉,下次再来。
袁修以为自己顶着一副如此皮囊,外加如此身世总得能引檀生的兴趣,奈何他倒是圆满地引起了小姑娘的兴趣,结果倒是达成了,只是这过程吧。。。却叫人匪夷所思。
檀生就着拂尘十分嫌恶地挑开袁修挡在她身前的那支胳膊,拂尘轻搭在手肘上,轻声道,“口说无凭是这个道理,可袁公子以为若贫道想找一找眼见为实的东西,找不到吗?”
袁修惊惧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所有想法在这位赵大姑娘面前均无处遁形!
“不要在贫道跟前放浪形骸,不要再惹贫道的眼,不要再出现在贫道面前。”檀生快声道,“做得到这三点,您的秘密将永远是秘密。若是做不到这三点…”
檀生眉目一变,语气发凉,“那这秘密便会变成整个定京城的笑话!”
檀生掷地有声。
她是真的不想再同袁修有任何瓜葛了。
太累了。
若是能依次为刃打退袁修对她的觊觎,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干了件好事。
至于你要去睡婶婶也好,叔叔也好,都与她没有干系了!
袁修看向檀生。
小姑娘面嫩如春花,粉颊桃面,娇俏绝艳。
美得让人舍不得。
同样…留她在此,也叫人后怕。
万一这丫头嘴一块,将此事宣扬出去了怎么办!
袁修的想法全都呈现在脸上,目光狠戾又着实狠不下心肠,面露踟躇很是纠结,理智告诉他应该将这小丫头杀掉以除后患,可看她一张脸,他又确确实实狠不下心来啊!
袁修的左右为难叫檀生看在心里。
有种狗,就算要死了,嘴里也舍不得放下那根骨头。
袁修沉迷儿女情事,天生爱俏丽女儿,这点没法改,可这情愫来得快去得也快,漂亮姑娘在他眼中便是名贵的瓷器金瓦,若能收藏房中便一定要收入房内,若是在收不回来那摸一摸便是极好的。
他真的爱郡主吗?
檀生抽抽嘴角,也不见得。
袁修恐怕只是喜爱与郡主**时的刺激与惊险吧?刺激能够促使袁修更兴奋,兴奋之中见郡主那红粉鸳鸯肚兜便只觉她真美。
袁修对于美人总是无比宽容。
上辈子她在家宴时撞破了袁修与郡主苟且,永宁侯夫人本欲赐她一瓶好药,还托了他袁修的福没要了她的命,只草草将她丢到东岳观去…
对待这个所谓“丈夫”,檀生一向冷感。
从来谈不上爱。
没有爱的。
就算才嫁进去前两年,袁修待她还尚存几分新鲜的时候就没有爱。
只有敷衍。
袁修让她觉得恶心。
无论是他恶狠狠折腾通房丫头时被她无意中撞破的怡然自得,还是他出入内院媳妇房中餍足的神色,都叫她觉得恶心。
连带着让她觉得男人都恶心。
心里这样想,身子骨便表现得一清二楚。
袁修喜欢美人,却不喜欢在床上如一条咸鱼的女人。
脸再美,熄了灯不也啥都看不清楚?
故而,袁修渐渐不再踏进正院,她心里除了阿弥陀佛没啥好感怀的。
只是当她被送入道观后,她才慢慢咂摸过味来,她一向循规蹈矩,在袁家从不多言多语,任人几度折辱宰割也从不哼一声,她如何能在家宴的时候准确无误地正好撞破袁修与郡主的奸情?
是谁引她去的?
可绞尽脑汁想,却也什么也想不出来。
肯定有人想害她。
那人知道一旦被她撞破,倒霉的不是苟且恶心的袁修和郡主,而是她…
如今一想这些事,脑门就疼。
檀生决定要从根源入手,只要她切断了嫁进袁家的根源,这袁家内瓤子里到底有多脏多烂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檀生拂尘一扬,声音一软,“换句话说,只要公子不来招惹贫道,这个秘密贫道自然烂死在肚皮里。”
并且还为你们伟大的苟且而讴歌——檀生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贫道奉劝公子,最好别打斩草除根的主意。贫道敢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便是有自保的本事。永宁侯府鼎盛数十载了,秘密多过荣耀,随便一个放出声去,这力度可就不是您这小小的男女私情能比肩的了。”
“什么秘密!?”袁修惊得瞳孔一缩。
檀生神色笃定,“能宣之于口的秘密,那就不叫秘密了,那叫胁迫。”檀生梨涡一深一浅,“公子,并不想贫道胁迫您吧?”
袁修大惊失色。
心头只觉这姑娘可怕可惧,一点也不像长相一样可爱!
他不能下毒手。
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这姑娘的后手是什么!
檀生仪态端方地冲袁修福了身后,径直往前走。
袁修在其后阴晴不定,不知心中想了些什么。
花廊之间,檀生心头只觉畅快。
可听到厢房中传来的一番话,檀生心头的畅快瞬时掉落谷底。
“还劳烦女冠帮犬子算一算姻缘八字吧。姑娘是建昭元年二月生人,属马。犬子是平德三十八年生人,属相是龙。”
“令公子生辰几时?”
“平德三十八年九月初十。”
檀生脑子一打嗡。
这生辰。。。
不是许仪之的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暴击(下)()
朋友,您知道,一头闷棍打在你后颈肉上的感觉吗?
让亲爱的合真道长告诉您。
眩晕、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像是被饿了好几天似的。
檀生脚下一歪,有点没站住,心头陡生起一股冲天的怒气——妈了个巴子的许仪之!!不是说没定亲,是孤家寡人一枚吗!孤家寡人为什么会议亲?如今都在合生辰八字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定小礼成亲了!?
骗子!
檀生胸口有些涩,眼眶里陡然翻腾起一股湿热的意味。
时人重诺,既然镇国公府都愿意把这八字拿到东岳观来给人相看了,那么至少两家人心里都是有了底的了,换句话说,这门亲事不说是板上钉钉,也是势在必行。
这定亲能是一天两天就说好的吗?
讲究点的人家说个三五年都是有的。
若镇国公都不是讲究人家,那她还真不知道这满定京,谁是讲究人家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许仪之说谎了。
不仅说谎了。
还把她骗惨了。
檀生木在游廊中,木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只觉自己脸皮发烫,深觉自己蠢,蠢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来一辈子,她还能像无头苍蝇一样莽莽撞撞地投进去,她也是对自己服了气啊。
人家说吃一堑长一智。
她吃了一辈子的亏,还不懂得这些道理。
真是亏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檀生又窘迫又后怕,想给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听正觉女冠的回答,檀生杀气腾腾地转身拂袖而去,窝在东北厢中一连干了三大碗荞麦面,荞麦面是东岳观素斋的拿手,面韧劲十足,拿冰块过一道水,蘸着甜酱油吃。
一切心绪不畅吧,都能在食物中得到缓解。
干完三大碗荞麦面的合真道长陡觉人生苦短,回头是岸。
是自个儿的,怎么着都是自个儿的。
不是自个儿的,争来抢来都没用。
吃饱了,檀生换了件宽大的道袍扑倒在床上,睁开眼睛看床罩子,道观里的床罩子只有一个颜色,死气沉沉的靛青色。
檀生拿手背抹了把眼角。
眼角湿润。
上辈子的事再如走马观花般流窜而过。
她连袁修如此浅薄之人都无法拢住,许仪之出身、学问、样貌、气度不知甩袁修几条街,这样的人,她又如何拢得住?
她一直以为许仪之是喜欢她的。
如今想一想,或许是新鲜感,或许是好奇心,许仪之待她或许就如同待黑猫麻将一样吧?喜欢就撸两把,可真正能站在他身边的只有门当户对,与之匹配的那些好姑娘们。
她可不算好姑娘。
她坑蒙拐骗无所不作。
她连文字解词都看不懂。
出身也实在太低。
别人敬重道人,一则是因上行下效、人云亦云,皇帝是风向标,旁人不敢忤逆;二来素有怪力乱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得罪遭报应也是一桩倒霉事啊。
人们是不敢不敬重道人,而不是发自内心地敬重。
甭看她如今像一坨抢手的山芋,可正儿八经的人家是看不上她的。
经年的世家大族,也不会选择她成为长房嫡媳。
镇国公便是经年的世家大族的表率。
檀生烦躁地转过身去,抱住枕头,眼眶热热的,好像有眼泪要蹿出来。
既然做不到,何苦来招惹她啊。
檀生将头埋进枕头里,眼泪瞬间被棉花吸收。
一招一式搞得她无法坚持,让她清醒而残忍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踏进深渊却无法自拔。他许仪之若是太闲,就请多看看书好吧?挖空心思来撩拨她,撩拨完了又拔腿就跑,究竟算哪门子的君子?
檀生的头还埋在枕头里,深吸鼻子,再睁眼时天际尽处多了点点星辰。
檀生对自己快没话说了。
她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还能一边伤心,一边哭,一边好好地吃饭睡觉?
不是说姑娘家受了伤害,就吃饭也没心情,睡觉也睡不着吗!?
檀生再翻过身来,木木呆呆地看着床罩,隔了许久听见外间有声音。
是正觉女冠的声音。
“合真睡了?”
官妈妈望了眼紧紧合上的床帐,想了想,迟疑道,“睡了一下午了…”
“吃饭了吗?”正觉女冠蹙眉。
官妈妈摇头,“没有,炖的汤和饭一口没动。”
正觉女冠抿唇。
檀生翻了个身,拿后背对床罩。
没一会儿,床罩子被一把拉开一道大缝隙,烛火柔软且昏黄的光从缝隙里照射进来,檀生眯着眼睛,抱住枕头,一副很颓的模样。
“怎么了?”正觉女冠语声轻柔。
檀生瓮声瓮气,“没什么的。”
正觉女冠默了默,顺势就坐到床畔边上,倾身伸手拢了拢小姑娘的鬓发,看小姑娘眯着眼,抱住枕头不撒手,面颊鼓鼓的,眼圈旁干干的像是刚哭过,不禁低声一叹,“可是为了今日镇国公夫人前来合八字一事?”
檀生猛地睁眼。
女冠怎么知道的!
她的这些情绪,连官妈妈都摸不透!
女冠怎么知道的!?
檀生心中的疑惑像是能发出声音。
正觉女冠紧跟着解答道,“你才到东岳观来的时候,镇国公世子可是夜探过道观?”
檀生瞳孔大放。
正觉女冠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撸了把自家姑娘紧绷绷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