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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樘轻叹一声,视线便不由自主的从手中的史书之上,移到了一旁温婉而坐的少女身上。
书上所言,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说的便是张婉姑娘这样的吧。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外表冷清温婉的女子,实则却是杀伐果断刚毅异常呢。
这一次,自己能死里逃生,再反手布下这一局,倒是多亏了这张姑娘了。
“殿下,”小太监李广的声音,将朱佑樘的心思从张婉的身上拉了回来。“汪直果真去了关雎宫。”
李广一边回话,一边却把视线偷偷的瞄向了端坐在一旁的张婉身上。
这位张姑娘,果真是不同凡响啊。殿下为了她,竟然将书本拿反了都不曾发觉。难道,这一位,便是东宫未来的女主人了吗?
小太监的心思,朱佑樘却是无心留意。
“张姑娘,”他见少女的视线转了过来,便起身走了过去,“果真如你所料,那汪直果然是先去了关雎宫。”
张婉闻言起身,却走到了一旁的窗户旁,抬头看向了外面的漫天大雨。
几息之后,她回过头来,冲着朱佑樘点了点头。“殿下,坤宁宫的王皇后,恐怕就要过来了。”
果然,张婉话音刚落,便有小宫女进室内禀报。
“殿下,”小宫女躬身行了一礼,低头回话,“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汪公公让奴婢过来传话,太后娘娘请您和张姑娘去前殿一趟。”
说完,小宫女又行了一礼,便退到了一边。
“张姑娘,”朱佑樘一边拿起自己的外衣递给了李广,一边转头看了张婉一眼,“母后和母妃过来了,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好。”张婉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王皇后,果真是一个妙人啊。
御书房内,皇帝朱见深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了下方的臣子。
“白老爱卿,你奏折上所言,可是实情?”
两都御史白大人,却是本朝最著名的黑脸御史大夫。此刻,他见上首的天子问话,一张黑脸,更是显得凝重肃然。
“回陛下的话,”他作揖向前,躬身一礼,“老臣刚从城外回京,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离京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没想到这一回来,竟然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件事,他若是不一管到底,岂不是辜负了百姓送他的这黑脸青天之名。
“陛下,老臣”白大人正准备开口,再仔细的说上一说城外的百姓之苦,却见执笔大太监张怀恩快步的小跑了进来。
“陛下,”张怀恩匆匆走到天子的身后,低头说了起来,“西厂的汪直来了,正等在殿外呢。”
说完,他又微微抬头,不露声色的打量了一眼下方的白大人。
这位黑脸御史,此次回京的时机,倒也真是巧啊。
朱见深听闻汪直来了,冷笑一声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宣。”
汪直低头躬身迈入了御书房之后,径直便跪倒在了龙案之下。
“老奴汪直,给陛下请安。”待他三拜九叩的行了大礼之后,再抬头看到一旁的白大人时,却是不由一愣。
这位替陛下巡查八方的黑脸御史,怎么在此时回京了?他手上的西厂,和对方手中的御史台,一向便有些不和。
此时,这位白大人在场,对自己可是很不利啊。
汪直脸上的那一丝诧异,自然瞒不过皇帝朱见深的眼睛。
“汪直,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可都查清楚了?”他看着下首跪着的臣子,脸上却是看不出分毫的喜怒之色。
汪直见天子的神色没有一丝的异常,这才放心了一些。
“回陛下的话,老奴查过了,最近宫中朝廷,并无什么大的异常。”至于那两具刺客的尸体,他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贵妃娘娘不是说了吗?这人,既然已经死了,那这到底是她关雎宫的人,还是那太子东宫的人,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端是看圣心所向罢了。
而汪直却知道,论圣心所向,这天下间,自然没有人能比得上关雎宫的皇贵妃了。
想到这里,汪直一抬头,便将在心中琢磨了无数遍的说辞道了出来,“陛下,要说异动,唯一的异动,便是宫中前些日子发现的那些刺客的尸体了。”
“微臣怀疑,那些刺客的出现,和东宫有关!”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9章 局中局()
和东宫有关?
皇帝朱见深闻言,心中一声冷笑,还不曾开口,一旁的白大人却站了出来。
“汪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开口妄言国之储君!”
汪直见此,却并未开口分辩一字,反而又叩了一个头,才抬头看向了上方的天子。
“陛下,老奴在东宫附近,找到了一些黑色的衣料,和那刺客身上所穿的,是一模一样。”和这些御史大夫们打嘴仗,自己固然不是对手,那便只好用事实来说话了。
“是吗?”朱见深闻言,却是心中一动。
樘儿当日曾说过,那些刺客从东宫一路追杀至了藏书阁,如今看来,樘儿倒是没有说谎。
“陛下,老奴不敢妄言。”汪直低头,掩下了眼里的那一丝慌乱。
显然,天子的异常平静,已经让他倍感压力。
“刺客的事情,已经是死无对证,就暂且不提。”朱见深点了点头,拿起了手旁的奏折。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朱见深竟是轻易的放下了此事。
汪直闻言,心中刚刚一喜,却见上首的天子,竟然又再次抬头看了过来。
“汪直,你西厂所查出的异动,就只有这一桩吗?”朱见深握紧了手里的奏折,看向汪直的目光,却是冷下了几分。
汪直,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的机会。
天子目光中的冷意,让汪直不由自主的便打了一个冷颤。
“陛下,确实是只有此事。”除了这件事,他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大事,值得这位主子,如此恼怒。
“汪直,你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君罔上!”朱见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愤愤的站了起来。
那刺客身上的腰牌,明明出自原建安侯万喜的府上,你却说成是出自东宫。还有今日白爱卿所言之事,你掌管西厂,竟然也敢隐瞒不报!
这个狗奴才,真当朕是傻子一般糊弄不成?
“朕当初给了你西厂,便是为了让你监察京中异动。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你竟然还敢隐瞒不报!”朱见深一边来回走动,一边伸手指向了汪直。
这个狗奴才,真是辜负了朕的信任。既然如此,朕也不必顾念什么主仆之情了。
越想越愤怒的皇帝朱见深,站在了龙案之前,转头冷冷的看向了下方。
“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打入天牢!”
在御林军推门而入的瞬间,跪在地上,早就被冷汗打湿了全身的汪直,立即向前爬了几步。
“陛下,老奴不敢欺君。老奴所言,皆是实话啊。最近这京畿内外,确实是无甚异动啊。”
见御林军已经近在身后,汪直的脑中却突然的闪过了一道灵光。
是了,陛下现今如此疑心,一定是因为钦天监的周仁,上了一道那样的奏折。
什么大雨连绵、上天示警,那不过是他周仁的信口雌黄罢了。
想到这里,汪直赶紧向前一步,脱口而出。“陛下,那钦天监的周仁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这夏季暴雨,本是平常之事,又哪里会是什么上天的示警呢?”
汪直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朱见深的目光,就更加冷然了起来。
“狗奴才,”他转身,挥手遣退了殿中的御林军,走到了汪直的面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手脚,伸到了朕的身边。”
这私窥龙颜,乃是死罪。
汪直闻言,顿时一愣。自己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啊。再说了,这乾清宫御书房之地,被那张怀恩死死的把在了手里,他就算是想,也是做不到啊。
“陛下,老奴不敢,老奴冤枉啊!”汪直抱着皇帝的大腿,不停的喊冤,陛下这话,他真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啊?
“冤枉?”朱见深恨恨的一脚踢开了汪直,反身走到了龙案之前。“你说冤枉,那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钦天监的周仁上了一道那样的折子的?”
周仁已经被锦衣卫看管了起来,并未见过外人。而当日的御书房中,却只有他和周仁两人在场,连张怀恩都不知情。
可那日周仁的话,却被这狗奴才知道了,他这不是私窥天颜,又是什么!这个狗奴才,还敢喊冤?
朱见深的话,让汪直不由冷汗连连。
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陛下明鉴,此事乃是长春宫的万才人,遣人告诉奴才的啊。”汪直叩头,赶紧解释了起来。
这私会宫妃,结党营私,虽也是大罪,可他毕竟是个阉人,这罪名落在他的身上,自然也就比不上那私窥天颜的大罪了。
万才人?朱见深见此事,竟然扯到了后宫新宠的万才人身上,也是一愣。
这长春宫的万才人,刚刚才有孕在身,在这个时候,汪直这狗奴才把她给推了出来,倒是有几分聪明。
只可惜啊,这狗奴才犯的错,可不只是这一桩。
“狗奴才,万才人那里,朕自会去问。”他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森然。“可你隐瞒京郊皇家园林附近的村庄被侵占一事,又该罪当如何!”
汪直见天子提起了此事,不由一惊。
这事在朝堂之上,不是已经了解了吗?陛下为何又重提此事。
“陛下,老奴不明白。这万喜侵占皇家园林一事,不是已经处理了吗?老奴何曾隐瞒过啊?”
朱见深见汪直到了此时,还在狡辩,不由愈加气氛。
“狗奴才,这万喜侵占皇家园林不成,又在大雨之中,强占了附近村民的房子,逼迫朕的子民,在暴雨之中,无处安身,继而民不聊生暴尸荒野之事,你也不知吗?”
他自认仁君,却没有想到,在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如此强占民居草菅人命之事。此事,若不是被一旁的白御史发现,自己恐怕就要愧对朱家的列祖列宗,做一回昏君了。
也难怪,连上天都要降下暴雨,以做警示了。
汪直直到此时,这才反应了过来。
在他的眼中,那些皇亲国戚侵占一些民居,本就是小事,又哪里需要上达天听呢?更何况,此次强占了民居的,还是万贵妃的亲弟弟。
这样的事情,原本是小事。可如今,前有宫中太子被刺一事,后有连绵大雨示警不断,再加上自己又刚刚才惹怒了陛下而不自知
此事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又被这位一向有着黑脸御史之称的白大人给提了出来,陛下在震怒之下,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自己的局中局。
对方故意利用此次太子被刺之事,先给自己套上了一个私窥天颜的大罪,而后又利用这位白大人,给自己安上了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这设局之人,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啊!
想到这里,汪直只觉五雷轰顶,心中已是一片绝望。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0章 谁的人()
许是自知死到临头,汪直反而豁了出去。
“陛下,”他抬头,看着上首一脸怒气的天子,“老奴自知死罪,可此事,却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老奴。老奴怀疑,陷害老奴之人,便是太子殿下。”
他若最后能拉下这位太子殿下,贵妃娘娘看在此事的面上,说不定,还能救上自己一命。
陷害?朱见深闻言,却是一声冷笑。
这个狗奴才,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竟然还敢攀咬到太子的身上。
“汪直,你说是有人陷害你,那这些,也是别人陷害你的吗?”说完,朱见深便将手中白大人所上奏的另一本奏折,砸到了汪直的头上。
“这奏折中所言的,你欺上瞒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收受贿赂、私会宫妃、结党营私、陷害忠良、把持朝政等事,莫非也是有人陷害你的不成!”
汪直拿起地上的奏折,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两眼一花。
完了,这一次,任凭是谁,也救不了自己了。
“陛下,老奴”
“住口!”朱见深站起身,厉声呵断了他的话,“怎么,你个狗奴才,还要说是太子陷害你的吗?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也配?”
越说越气的朱见深,不由拿起了一旁的茶盏,狠狠的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