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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我知道,呃,那我就先收下了。”
“嗯,不过,在承刚从苏杭回来前,我会来找你拿回去,免得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了。”
蔡贞蓉本想离开,但思索了一下又问:“郡主有没有发现他跟哪个女学生走得比较近?”
有,她女儿!但这话实在还不宜说,她的心仍在挣扎,何况,若是让贞蓉得知几天前两人在澡堂发生的事,难保她不会顺水推舟的帮小俩口办起婚事……
“郡主,你可有想到?”蔡贞蓉心儿急。
方素心一脸歉然,僵笑道:“可能院务繁忙,较疏于注意这些事,这几天我帮你问看看。”
“呃,也好,那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蔡贞蓉乘轿回府,但几经反覆思考,都觉得方素心的表情与神情有些古怪。
恰巧女儿回家,她将此事告知。
宋碧瑶点点头,“吴大人的闺女吴虹吟在女子学院读了一段时日,但前些日子回家去了,我到吴大人家中一叙,问问她,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如此甚好,娘也好奇的很,不如咱们母女俩一起去吧。”
宋碧瑶微笑点头,两人即乘轿前往吴大人府上,而这一趟,母女俩满载而归,可是不虚此行。
蔡贞蓉有人可以解惑,方素心却是几次面对女儿,想问她肚兜为何会到宋承刚手中,却一直开不了口。
如果女儿回答,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该怎么处理?
她一定会要宋承刚娶女儿的,但她将女儿调教成才女的毕生志向势必化为幻影,而女儿也将步上传统女子的后尘,生儿育女,如此而已!
方素心揉揉眉心,将批文阖上,一杯热腾腾的茶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起头来,看着笑咪咪的女儿。
“喝杯茶吧,娘。”
她微微一笑,拿起杯子啜了几口,再摆回桌上。
任如是一手托着下颚,看着她,看来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如是。”
“嗯,娘,宋、宋先生请假请多久?他去哪里?会不会就不回来教书了?”
好奇怪,学院少了他,一切都变得很不对劲!
方素心蹙眉,“女儿为何这么关心?”
她干笑两声,“不是关心啦,而是、而是……徐大维啊,哦,是他要我们不要叫他先生的,事实上,他也不适合当先生,他不是教赌就是谈一些风花雪月的事。”
“这我知道,但那也是男人们会做的事,让你们听一听,了解了解我们女子不会涉足的地方是何等光景,那也是一个不错的见闻。”方素心对此,另有一番见地。
“但总不能让他一直教下去吧?”
“再过半个月吧,宋先生就回来了。”
看娘这样子,好像不会告诉她,他去了哪里。任如是有点儿失望,或者说,非常的失望,当你找一个人的碴找习惯,那个人却突然不见了,那种无聊与空虚实在不是笔墨能形容的。
任如是叹了一声,从椅子上起身,“那娘,我出去了。”
“等一等,如是。”
她转过头来,“什么事?”
要问吗?方素心咬着下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没事,你出去吧。”
她耸耸肩,转身走出房。
走到曲廊,就看到一群女学生围着徐大维。
她想了一下,走过去,看着徐大维道:“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如是,宋先生是你的,徐先生可是我们的了,你别太贪心!”
几个学生马上将他团团围住,一副捍卫的样子。
“我不是啊,我、我只是想问徐先生,宋先生是因为什么事而要他来代课,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好不好?”她有点儿不耐,
这群女学生是该紧张的,徐大维心想,这一群女娃儿看起来就数任如是最吸引人,因为她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股鬼灵精怪的俏皮气质。
唉,若不是好友找他代课时,已撂下话说她是他的新娘,所谓朋友妻不可戏,他也只得转移目标。
但为什么他那个好朋友在女人堆中总是比他幸运,专挑到好姑娘?
“徐先生,你受宋先生所托代课,不会不清楚他是为何而请假吧?!”她再问他一次。
他露齿一笑,决定撒个小小的谎,“当然是为了女人的事嘛。”
任如是脸色一沉,随即转身就走,但她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宋承刚本来就是一头披了羊皮的狼嘛,为了女人扔下工作有什么好讶异的?!
但他既身为先生,就该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跟情操嘛!
可因为徐大维的那句话,任如是的思绪混沌了一整天,一股莫名的醋意更是在她心中翻腾不已。
为什么?她自己都搞不懂了。
白鹿书院。
“都准备妥当了吗?”一身新郎红袍的胡一霸,笑容满面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下人。
“都准备妥当了,少爷。”
“好,很好,俺要讨老婆去了。”
他喜孜孜的拿着红彩带,再摸摸新郎官帽,一路走出白鹿书院,而到了门口一看,果然都“准备妥当了”。
一匹新郎官要乘坐的白马、六人花轿,一堆聘礼及敲锣打鼓的乐队等等都已在门口等候了。
此时任思贤在众先生、学生的通知下匆忙出来,看到门口这等阵仗也是傻眼,但见胡一霸大步的往无敌女子学院去,他急忙上前一拦。
“胡一霸,你要干什么?”
“岳父大人,俺在这儿喊了你多少次岳父大人了?这一次,当然不能老让你占便宜,换我占你女儿一点便宜嘛,”他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呃,不对不对,就是换她伺候俺,当俺的老婆。”
他脸色丕变,“简直是胡来!”
“岳夫大人,你此言差矣,俺是知道隔壁那个讨人厌的先生不在了,才急忙交代奴才们去准备这些东西的。”
任思贤看着这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他在书院的日子可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种废人要当他的女婿?他可不肯!
“我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
“俺要娶就娶,你能如何?”
两人在无敌女子学院前争执起来,而里面的方素心一听,连忙出来查看,至于任如是,她对徐大维的课没兴趣,所以也直接从讲堂里溜出来看。
母女俩一见到那迎亲队伍可傻眼了,但胡一霸见到“老婆”,可没心情跟丈人吵了,他色迷迷的从奴才手中接过一套凤冠霞帔。
“哈哈哈!俺就知道,总有一天会等到你,那个讨厌鬼不见了,俺的花轿还不来抬吗?!”
任如是错愕的瞪着他手中的凤冠霞帔,“你在开玩笑吧?”
“俺哪是开玩笑?俺上回被这儿闹鬼的事吓得差点没屁滚尿流,但俺为了你,还是鼓起勇气留下来了。”
“闹鬼的事只是传闻,也已过去了,请你不要再提了。”方素心马上开口,那件事好不容易逐渐平息下来。
“是啊,是啊,丈母娘说得对,对极了。”他呵呵大笑。
她皱眉,“你别喊得那么亲热,我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
“没错,你这个莫名其妙的疯子!你再来,我就叫衙役来抓你!”任如是没好气的吼着。
“不肯?那你就不乖了,老婆。”胡一霸在这儿熬了那么久,图的就是她,这次逮到机会,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带回家去当老婆。
他转头,朝后面点点头,突然间就有七、八名大汉走向前来。
“带走!”
大汉们立即架住任思贤、方素心、任如是三人。
“干什么?!”一家三口挣扎大叫。
胡一霸嘿嘿笑道:“拜堂当然要有女方的长辈嘛,所以一起带走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任如是拚命踩架住她左右两手的大汉的脚,但两人被踩痛了,干脆将她架高,让她双脚腾空。
就在这一家三口要被架入轿子时,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慢着!”
胡一霸转过头来,看着那名笑盈盈的俊逸男子,蹙眉,这家伙是谁?
“你要将我们女子学院最有气质的方山长带走,还有最美丽可人的学生带走,总得征询一下我们这些师生的意见吧?”徐大维走向前,仍是满脸笑意。
“师生?”他一头雾水。
他点点头,举起手,啪啪两声的拍手后,蓦地,他身后冒出了二、三十名拿着棍棒的女学生。
胡一霸看了傻眼,任思贤、方素心、任如是看了更是呆若木鸡,这是……
“前进!”徐大维喊了一声口号,即以双拳揍上胡一霸的双眼,他顿时捣眼倒地,痛苦大叫。
其他女学生则用棍棒对着架住任家三口的大汉拚命敲打,大喊着,“放开他们……”
七、八名大汉本来都是穷凶恶极的人,但他们长这么大,可没看过这么多女人拿棍棒打人,这会全看呆了,当然只有挨打的份,而且这些女人看似柔弱,但下手都不轻,打得他们唉唉告饶,忙作鸟兽散!
最后在众人同心协力下,这支迎亲队伍是散的散,逃的逃、伤的伤,狼狈不堪,就连带头的胡一霸也被打得像条狗似的,连滚带爬的逃走。
“你们真是太棒了,我以你们为荣!”徐大维大笑的鼓掌。
任思贤则仍处在极大的震慑中,无法相信是这群娘子军解救了他们一家三口,再看看那些因这场混乱而挤在白鹿书院门内的男学生──
他居然感到汗颜。
看着一脸骄傲的娘子,及又笑又跳的跟同学们抱在一起的女儿,他低头,默默的走入自己的书院。
方素心真的很感动,她眼眶泛着泪水的看着学生们,她们学到的不只是学识上的,她们见义勇为,更有一股浓浓的友谊,她相信未来无敌女子学院一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茁壮的!
自从胡一霸的抢亲事件后,无敌女子学院里更加的和乐融融。
近日也陆续来了几名新生,而最显眼的应该就是李梅了,她看来弱不禁风,肤白唇红,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双眸却有着历尽沧桑的成熟,这让大家更觉得她有一股楚楚可怜之姿。
她很静,也很用功,可大家都不难发现徐大维在面对这位娇弱的学生时,常会不自觉的略显笨拙,眼尖的人都看得出,这个俊逸的先生对她一见倾心了。
但李梅面对他,却是礼貌而疏远。
“真奇怪,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为什么你不喜欢呢?”邵惠玉算是帮大家问出这个心中的疑问。
李梅的身边围了一群同学,也包括托着腮帮子的任如是,“就是啊,虽然我觉得他有些不正经,但他真的很好相处,人也很好。”
“我……我没有不喜欢他,他是先生。”
“除此之外呢?”
李梅静默了,她看着这些天真无邪,身上不是有着贵气就是娇气的同学,她如果跟她们一样,生于富贵之家,也许也可以喜欢那个一直带着笑意看着她的徐先生。
但,她不能!她已经跟家人谈妥条件,让一直想上学的她到这儿读一个月的书后,就得回家去成亲……
“我好羡慕你们,”她眼眶微微泛红,目光来到任如是身上,“尤其是如是,我……我真的好羡慕你有方山长这么好的娘。”语毕,她突地哽咽啜泣出声。
“怎么哭了?”大家可慌了,任如是连忙出声安慰,“好啦、好啦,我们不问你喜不喜欢徐大维就是了嘛,你别哭了啦!”
三天后,大家终于知道李梅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
她被家人押回去成亲了。
徐大维急忙离开学院去了解状况,可回来后,众人围着他,他却闷着一张苦脸,什么也不肯说。
任如是急死了,虽然李梅跟她做不到半个月的同学,但她看来那么楚楚可怜,而在她离开学院的那一天,眼神又是那么悲哀,她一定不想成亲的嘛。
“快说嘛,我们都快被你急死了!”
徐大维在几个学生的催问下,叹了一声,“听说是冲喜,她要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痨子,原本她爹娘答应她,让她在这儿上学一个月,但那个人不行了,病情加重,所以就急忙的将她押回去了。”
“病痨子?!她爹娘怎么会答应的?”任如是不能相信,其他人也是拚命点头。
他苦笑,“一个嗜酒如命的爹,一个好赌的娘,人家白花花的银两送上来,你说他们答不答应?”
“银两?那不简单,我们大家捐笔钱给她爹娘叫他们放她自由嘛。”任如是脑筋动得快。
“对对对,这个法子好!”众人叉是点头如捣蒜,大声附和。
他难过得摇摇头,“银两我没有吗?我也是富家子,但李家两老跟人家签了字,李梅非嫁不可。”
众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个个长吁短叹,蓦地──
“我有法子了。”任如是笑咪咪的将自己想到的妙计跟众人说,大家听了频频点头,但徐大维却觉得有些不妥,但在众人的附和下,他也点头了,只不过,他得找个人收拾善后,以防万一。
第九章
宋承刚在结束苏杭之行后返抵家门。
这一个月意外的难熬,不管是在跟众人讨论买卖或古玩收购等事宜时,他发现自己的心思都被一张调皮俏丽的脸蛋给占据。
分开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