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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不觉的脸微热,连忙收敛心神。
鸡叫三遍,天已微亮,他们走出水窖,漫天的雪花还在飘舞,那人背身对天呵呵一笑道:“果然如你所说,是好雪!”
借着微光,胤禛才看清,几次三番惹他厌的人,居然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不禁莞尔,都说老小孩,小小孩,应当是没错的。
“小子,你对我笑什么?”老人捋着长长的胡须问。
胤禛不答他,只说了一句回城要紧。老者却撇了撇嘴说:“嗯哼,没出息的家伙!你这辈子若娶了她,一定没有出息。”
胤禛并不辩别,但心里却翻开了,他清楚的知道,皇阿玛已经把清月送给了十三弟,若是老八或者其他人,他夺定了,可偏偏是他疼惜的十三弟,他无奈无法又无所怨恨。此生,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越挖越深,爬都爬不出来。
一队人马踏雪而来,领头的正是王毅。他按清月的布署,骑马经过鸡冠山东南面的山谷,清月的手下在那已经准备好了滚石,他刚一出谷,他们就封了山谷,堵住了追兵的去路,而他们则借机返回了城中。一入城,他就急切地问守门的亲信,有没有人按约定入城。亲信把城门口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刚一说完,他就傻了。知道暗语的只有清月,清月中箭,恐怕是支持不住,慌乱中他忘记告诉四爷进城的口令,他手下的兵丁,射杀的是皇子,无论他王毅知否,这顶大逆不道的帽子,他算是戴定了。王毅一跺脚,立刻带人四处搜索,如果清月不死,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城门方圆十里,他一遍一遍的找寻,没有任何踪迹,天已经冷的不像话,可他头上不停的流下热汗。清月手下的两个人,也是一脑门子晦气,目光中暗暗的闪着阴鸷。
“将军,您要找的人可能在南边。”一个冷的受不住的军士,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嚷。
王毅一把摘过他,拎着衣领问:“快说!”
从没见稀泥一样的人发火,军士结巴着说:“我,我到,到,到南门送信,看见两条黑影在护城河里动。我想,我想可能,应该是他们吧。”
王毅把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责骂道:“**的不早说!”
除了一队亲信,其他官兵第一次看风流倜傥的顺命候说脏话,新奇的直偷着乐。
王毅连忙调转方向,带人向南面寻找,没走一里路,就看见胤禛怀里抱的清月,王毅稍稍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急忙跑到胤禛近前,跪地请罪:“四爷,……”他刚想请罪,胤禛冲他使了个眼色,王毅话风一转道:“夫人还好吧?”
胤禛脑门黑了黑,假意道:“将军小心,这雪天地滑。”
王毅假装滑倒起身,接到:“嗨,看我这不经事的身子。鸡冠山那群贼匪真是不消停,四爷的车子也敢抢,真是无法无天了!”
“是无法无天了!内人受了伤,烦请将军速带我们进城。”胤禛表面应衬着王毅,心里却恨不得飞到城内,立刻给清月治伤。他暗暗的发誓,他一定要把张小驴和阿拉布坦剿灭,为清月报这一箭之仇。
奇怪的老头不言不语,眼光狡黠的看着他们你来我往,脸上慢慢露出玩味的笑容。(《清朝不是春天》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四十章西北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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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醒来,看见洁白的床单、吊瓶、氧气面罩,清月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很真实,她随即摘掉氧气面罩,拔掉针管,飞一般的冲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许久,她忍不住抬起手摸摸镜子中的那个人,她不是清月,是蒋清,泪水滑落,原来她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梦结束,她还是那个积极向上的小白领,为自己小小的梦想而穿梭于写字间。
病房中的小护士,似乎被她的活动自如吓傻了,呆呆的站在病床边。
“对不起。”蒋清感到很抱歉,她不能告诉她,她有多开心,她有多快乐,她有多惬意,做一个自由的人是多么可贵。
吓傻的小护士缓过神来:“麻烦你躺下,我找医生过来。”
蒋清听话的躺回了病床上,她可不想被医生鉴定为精神障碍。
一切检查完,医生恭喜她,同时,门噼里啪啦被撞开了,她日思夜想的妈妈冲进来,抱着她,泪水止都止不住,她的泪水也止不住,她昏迷的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伤心害怕,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她以后要好好的孝敬父母,万一哪天有不幸发生,她才不会遗憾。随即又摇摇头,不要,她绝对不会有意外的,她要健康快乐的活在二十一世纪,做个明媚的女子,不媚俗,但要向上;不轻狂,但要奔放;不固执,但要执着……
晚上,蒋清睁着眼睛,根本不敢合上,她怕一闭眼,这种幸福就再没有了。
白天,她和妈妈一起去了市场,买了她爱吃的叫花鸡,妈妈爱吃的鲤鱼,爸爸爱吃的核桃。下午,她帮妈妈搓了背,妈妈担心的的抚摸了她的伤口,她拍着伤口告诉妈妈,她要在这里纹一朵蔷薇。妈妈摇头,让她纹一朵玫瑰,傻丫头,该有人照顾你了。她摇着妈妈说,我不要,我就要你。妈妈假装不高兴的说,瞎说,姑娘大了,哪有留得住的。蒋清笑嘻嘻的说,我就是个特例。两人相互享受着母女间的亲密,她好像回到了婴儿时代,暖暖的躺在母亲怀里。她静静的躺在妈妈怀里,可她脑海中不时闪现出一对眸子,她像赶苍蝇一般,几次三番把他赶出了脑海。
所以,到了晚上,她不敢闭眼,害怕那双眸子又来骚扰她,把她带回她不想去的地方。
半夜,妈妈进来了,她慌忙闭上眼。妈妈温柔的帮她掩了掩被角,坐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好久,确定她没事,才又出了房门。
蒋清轻叹,她欠父母很多。
醒醒醒醒~,我命令你醒醒!
蒋清慌忙坐起来,难道她又在办公室里面睡着了?看来这个月的绩效又要泡汤了。
“对不起,主管!”蒋清连忙道歉。
对方无比的激动,把她勒进了怀里,她定睛一看,古色古香的的家具,青色的帐幔,香炉里点燃了艾叶,袅袅升起了阵阵青烟,屋里弥漫着药香。蒋清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怎么又溜达回来了这该死的地方?使劲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疼的也很真实?可回家时,她也捏了自己,和现在一样疼,这,这,这到底怎么了?哪一个才是幻境,哪一个才是梦?她不甘心,使劲的掐了勒她的那个人。
胤禛疼得倒吸凉气,放开了清月。王毅及周围伺候的奴仆已经把头低了下去,闭目的老僧如泥塑般,只有怪老头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胤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忍着疼说:“清月,你终于醒了过来,否则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不是蒋清,而是清月,蒋清泄气的倒在床上。
胤禛一惊,忙呼唤老僧,老僧口念偈语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花也非花,梦也非梦。有道是‘一珍珑,两仙人,三生缘;四盘角,五指艺,六道谜;七北斗,八方故,九重天。’”
蒋清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一脚踢开旁边的枕头,气嘟嘟的说不懂!
老僧又道:“幽出深谷气自高,心向冷月盼顾怜。一朝乱风急雨后,断杀金陵城池梦。”
蒋清蹭的坐了起来,别的没听懂,但:断杀金陵城池梦,如何打破眼前的噩梦,恐怕只有老僧才知道,她下了地,打晃着走了几步,扑通跪在老僧脚下,磕了一个头:“求师父指点我回家的路。”电视剧、都这样演,蒋清照情节搬,巴不得老僧告诉她穿越密道,她嗖的就能回到家中,继续和父母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待在这里受苦受累、担惊受怕。
老僧道:“施主你有伤在身,不必行此大礼。”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蒋清连台词都照搬。
“万事皆有因果,无因,求果,岂不是水中月,镜中花。”
“大师,您慈悲,求您说点我听得懂的。”蒋清闪着渴望的眼睛。
老僧站了起来,对胤禛道:“施主,女施主已醒,老衲就此别过。”
胤禛点头,老僧飘然而去,把蒋清晾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蒋清,失望的一头撞向桌角,你不教我,我自己来,撞死了,也比呆在这里好。
胤禛从后面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提溜回床上。
“你干嘛管我!”蒋清大为光火。
胤禛冷冷一哼,掐住了她的下巴,用冰冷的眼睛瞪着她。蒋清看着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愤怒的像两塘冰湖,冷得比传说中北海千年寒冰都还冷。到底是怕他了,咧嘴一笑:“对不起,我病糊涂了,拜托~四爷别和我计较,不是说女子和小人难养吗?”既然立马回不去,该有奴才像还是得有,否则依这主的脾气,准让你半死不活的,那比死了都还惨。她只能继续委曲求全的做她的清月。
胤禛慢慢放开了她,眯着眼睛问她:“好,看在你替我挡了一箭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一个月内不许下床,否则~”话到此打住,胤禛转身离开,留下清月哭丧着脸,否则什么?胤禛留了半句话,不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那岂不是只要她坏了章程,他想怎么整治她就怎么整治她。
“那,清月姑娘,请您安心休息着,后面的事,我会按照计划,一一办好的。”王毅也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这老和尚从哪里请来的?”
王毅知道清月的心思,便劝道:“清月姑娘,大师不是我们请来的,是他自己寻来的。像他这等世外高人,恐怕您想拜望,也拜望不到。”
清月想了想,老和尚对胤禛如此傲慢,胤禛都服服帖帖,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又问:“我古文不太好,他神神叨叨念了一通,是什么意思?”
王毅看了看清月,清月双手合十:“拜托,这对我很重要。”
“大师第一次说的是沧海桑田的故事,第二次说了四句诗。”
清月翻了个白眼,废话!是人都听得出那是诗。
“我的意思是,诗是什么意思?”她要听重点,不要他来糊弄自己。
王毅用眼睛抠了抠地,这首诗批的是清月的命理,无论从哪句来说,都是下下签,大凶之兆,若一五一十的告诉她,恐怕有人会……
“你说吧,我也听出不是什么好鸟。”清月关心的是做回蒋清,不是清月的结果。
王毅想了想,既然清月可能会死在金陵城,他只能这样回答:“清月姑娘,您这一辈子,最好不要去金陵城。”
“金陵城是哪里?”
“江宁府。”
江宁府?江宁织造曹寅和康熙是穿开裆裤的交情,那里是唯一一个康熙没让她派人进府邸的朝中重臣,根据历史,后来他孙子比较出名——曹雪芹,可江宁府到底属于中国哪个省呢?看清月还是一脸的迷茫,王毅让人搬出了地图,从地图上,清月终于明白了江宁府是哪里,原来就是现在的南京,她眉开眼笑,若梦的终结在这里,那她必须立刻去一趟。
王毅的本意是让清月注意不要犯了命格,可看清月的神态,她仿佛要兴致勃勃的去游荡一圈,他连忙说:“江宁府与您的命格相冲,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清月压下了自己的兴头,扳着脸答应知道了,可心里扑腾扑腾的算计着如何借故去趟南京,然后从南京快乐取道回家。
王毅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四爷为何会出现在大西北,他算是看出来了。可清月,似乎还在稀里糊涂的。要让四爷知道是他告诉清月江宁府就是金陵城,再假如老和尚的话应验,那他本来不好过的日子,肯定更不好过了。
他五岁启蒙读书,六岁开始习武,日日闻鸡起舞,十多年来就没断过,虽不敢与武圣关羽相提并论,但也自诩小陆逊,所以他从来都不甘心顶着祖辈的荫恩过一生。他曾久久地跪在祠堂上,面对一身戎装的先人,感叹生不逢时,假如他生在乱世,就凭他的才华,文可安邦,武可定国,位极人臣,居凌渊阁之上,留名于青史。上次准格尔叛乱,康熙御驾亲征,他那时年少,没有赶上,这次阿拉布坦几次三番侵犯大清边境,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可是,正当他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时候,只要他一训练军士,陕甘宁总督就会掐断他的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