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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阳光射入内室,清月不适应的睁开了眼。转头看去,小八的榻上已经没人了。
她叹了口气,小八心真好,可惜命运太不济了。
宝珍进来,看到躺椅上的清月,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跟我走。”宝珍道。
清月无力的跟在宝珍后面,来不及去想怎么个死法?
进了中屋,观音图正在用早餐,问:“怎么样?”
宝珍摇头,观音图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全部推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嚷道:“他拒绝了你,他还在恨我!他还在恨我!呜~呜~,究竟要我怎么做他才肯原谅我?啊~呵呵~呜~呜~,不要,不要!你怎么能给我如此羞辱,胤禩!阿元!呜呜~”看着如疯子一般的观音图,清月感到自己的命恐怕不久了,也许她应该不管眼线的问题,马上夺路而逃,恐怕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终于等到观音图平静下来,她整理了自己乱了的鬓角道:“宝珍,你带着她熏香沐浴,选爷最喜欢的香料,把她扒光了放到房间里!”
“是,福晋。”宝珍毫不意外的回答。
什么?什么?面对这种升级情况,清月真想上去给观音图两个巴掌。
清月被宝珍和几个太监撺掇着,出了正房。
清月回到屋里,把费色曜给的头花戴上,四处转悠,打量着八爷府的墙,趁人不备,跳上了墙头,外面没有人把守,但每隔半个时辰,就有兵勇巡视。观察好了,清月回到屋里,把自己的东西收了一下。
“清月,你表叔找你。”佟嬷嬷喊道。
众人知道清月伺候八爷的事后,对清月态度不再随意,有意无意的疏远她,但见面都十分殷勤,尽量的会给清月一些方便。
表叔?看来联络的人来了,清月快步走到月牙门前。
费色曜大叔?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这是你母亲给你的信,还有衣服,是她挑灯连夜缝制的。”费色曜把东西递到清月的手上。
直到佟嬷嬷看不见了,费色曜才把一个瓶子递给清月。清月不解的拿着瓶子。
“你别想逃,你今天居然爬在东南角的房顶上,观察逃跑路线,所以我亲自出面了。”费色曜咬牙切齿的说。
“你都知道了,那你们也不帮帮我?”清月生气的说。
“本来我没打算让你以这种方式接近八皇子的,既然八福晋让你侍寝,你就去,这样能更容易的接近八皇子,掌握机密。”费色曜道。
“什么?”清月沦为了色情间谍,自己的清白也是他们的一张牌!
“你在妓院不是学了吗?好好用。瓶子里的药能确保你不会怀孕。”费色曜交待。
清月举起手要把瓶子摔了,费色曜拉住了她的手,说:“你最好听我的,我知道你不在乎你的家人,也不怕死,西北军营最近缺少一批军妓,你离开了这个院子,或者做错了,我一定把你送去。”说完,把清月的手放了下来。
清月不知道费色曜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是个魔鬼,以前自己对他甚至还抱有一丝丝感激之情的话,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最恨的人就是他!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慈悲,有的只是利用,自己三年前的选择根本是个错误!
清月沐浴后被送进了卧房,她裹着被子流泪。
“爷,清月姑娘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宝珍禀报道。
“下去吧。”小八吩咐。
回房的路上,清月想过死,可没有勇气,或许选择小八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毕竟他是个好人,至于结果,自己要的是自由……但不甘的泪还是流下了。
小八走到床前,苦笑了一下,打开柜门,拿出一套干净的内衫,放在清月的身上,把帐幔放了下来。
“穿好衣服再下来吧。”小八吩咐。
清月哆嗦着把长大的内衫穿上,这是小八的衣服,虽然有熏香熏过的味道,但仍然有他的男子气息在上面。穿好后,清月下了床。
他在灯下看书,俊朗的外表,修长的身形,儒雅的气质,坐怀不乱的胸襟,让清月折服。
他翻着他的书,清月感激的望着他,两人依然无语。
梆梆梆梆,梆子响起,已过三更。
“十三阿哥新建府邸,我打算把你送给他。”小八合上了书。
“你能让我抱你哭一会儿吗?”清月穿越后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人,他有权势,可他从不用权势逼迫自己,甚至用另一种方式包涵自己。
小八不语。
清月抱着小八,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这是个安全又温暖的怀抱。
“谢谢!”清月低声说。
“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小八道。
“恩,也祝你好人一生平安!”清月说完,心里自己骂自己:你是个骗子!
两人就这样偎依着坐到天明。
“帮我换一次衣服吧,我要上朝去了。”小八说。
清月点头,从柜子里拿出朝服,虽然不熟练,但很用心,很细致的帮小八穿好了衣服。
“赵圆儿,你送姑娘回房。”小八吩咐。
“好好睡一觉,下朝后,我就带你走。”小八又对清月说。
清月无语,点头。
清月穿着八爷的衣服回了房,没有人再来打扰清月,大家都猜测清月即将成为八爷的妾室,直到她被八爷带出了府,送给了十三贝子,众人一阵疑惑,却不敢提这件事,五天后,张殷钰成了八爷的侍妾,清月只是经过八爷府的一阵风,虽然卷起几片落叶,但终究是要离开的。
第六章 三人局()
清月被送到十三府上,对清月来说,从八爷党跳槽进了四爷党,不能不说是件好事!但清月内心深处还是打算逃离费色曜的掌控,逃离康熙大爷,他们不值得自己信任,更不要说以性命相托。再说了,封建社会是等级森严的,自己只要再这里就要无端的受辱,主子让跪就要跪,主子让罚就得罚,主子让死就得死,礼仪仁义、道德法治全是凭主子的一句话,这不符合清月的本性。
“你是清月?八哥送的?”清月第一次见十三,他拿着名册问自己。
“回禀主子,是的。”清月回答。
十三也是个面如玉的美男子,不同的是他整个面庞带着一股刚毅之气,嘴角时常向上挑,显得杀气中又带几分戏虐。
“你多大了,哪里的人?”十三嘴角一阵玩味。
“奴婢十五了,满洲正蓝旗牛录哈吉之女章佳氏清月。”清月回答。
“八哥是你们正牌的旗主,你舍得他来伺候我?”十三问。
清月心中一动,假如没有观音图那只母老虎,暂时在小八那里还是满不错的。
“嗯哼!想什么呢?怎么不回答?”
“清月不知如何回答。”
“为什么?”
“因为都是主子,不仅是主子,还是亲兄弟,清月一个奴婢,不可以做比较的。”清月选择了一个最不安全,又最安全的答案。
十三愣了一下,随即笑笑,问:“你是想在我跟前伺候,还是别院里伺候?”
“别院。”清月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为什么?”十三觉得清月是老八送来的高手,欲擒故纵,但绝不拖泥带水的,这妮子一定要特别小心,可惜了,一个大美人,送到了嘴边,也不能享受下美人恩!
“不是您让我选的吗?所以我只是遵命。”清月一脸的疑惑望着十三。
球又踢回来了,好个清月,敢和主子叫板,她和其他奴婢太不一样了。如果换做其他人,刚才的对话应该是这样的:
“八哥是你们正牌的旗主,你舍得他来伺候我?”
——答:能伺候主子是奴才的福分。
“你是想在我跟前伺候,还是别院里伺候?”
——答:但凭主子裁决,奴才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主子。
这才是标准答案!
“安福呀,把清月带到浆洗房去。”十三心里冒出个坏念头,看你能撑多久?
“是,清月姑娘,跟奴才走吧。”安福知道这位爷又在冒坏水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做粗活,一个月下来,准保哭死。
清月从名字上听出了是洗衣服的地方,松了口气,生怕再把自己安排到洗浴室那样的地方,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还不如回小八家呆着,起码有小八这把伞给自己遮风挡雨,再不济他也绝不会强迫自己的,她有点想念小八这个人了。
清月到了浆洗房,发现偌大个府中,居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和一个老嬷嬷浆洗府中所有的东西,自从自己来了以后,以前干活的苏拉都被指派到别处干活了。看来小八和十三的确实是敌人,十三防备自己的同时还要惩治自己,恐怕小八算准了,才会送自己来,所以自己在十三府上能要到自己想要的安全,绝对不会和十三产生任何的“肢体”上的瓜葛,想到这里清月怀着轻松的性情开始了浣洗生活。
老嬷嬷的手指已经变了形,一定是常年清洗的缘故,清月来了以后,就让嬷嬷做些熨烫的工作,自己一个人把活计全包了,老嬷嬷是个好人,熨烫完,时常帮清月给衣服上浆,偶尔洗洗衣服。老嬷嬷没有亲人,渐渐的两人相处的如同祖孙,两人相互体谅,时常抢活干,都希望对方能多休息一下。
“清月,这是苏拉的衣服,你就手洗了。”安福吩咐。
“清月,爷说府里的帐幔脏了,让你赶快洗。”
“清月,这是才换下来的被褥,赶快洗。”
“清月,坐垫、靠垫要洗了。”
“清月,……”
清月进府一个月,除了十三没洗过,甚至连瓷器,碗筷杯碟都洗了一遍,每天从早忙到深夜才能休息。清月叹了口气,十三真能折腾,一切都是虚幻,逃出去才是真理!
清月努力的从井中打着水,打满整整一木盆后,她闻到了一阵花香扑鼻,五月是花开的季节,人家说五月做新娘是最美的,深深吸了口花香,清月决定以后如果有可能,自己的婚礼也要选在五月。
晚上挑灯时分,安福拿来了一堆下人的衣服,吩咐清月洗掉,清月苦笑了一下,无条件的拿着木盆开始了挑灯洗衣。
清月揉了几下决定用脚踩,夜晚的井水有些凉,清月进去后抖了个激灵,开始有节奏的踩盆里的衣服。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儿,鲁冰花,啊~啊~,啊~,……”世上的歌很多,可清月却唱起了这首歌,和着歌在盆里啪啦啪啦踩,唱完,踩完,清月说出了最想说的话:“老妈、老爸我好想你们!”
不去想,不等于不想,也不知道老爸老妈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自己的**在现代死亡了,那自己也等于死亡了,中年丧女之痛,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调整得过来,希望他们平安、健康,清月真希望自己有个妹妹或姐姐,当一切不能改变时,至少有一个人能在他们面前安慰他们,替他们擦干眼泪,替自己为他们养老送终。
踩了一会儿,清月从盆里跳了出来,认真的把衣服的领口袖口搓了一遍,打了清水,再次漂洗后,才一一把衣物晾晒好。最后,清月扭了扭酸胀的腰,倒掉脏水,望了望中天上的月亮,才进屋休息。
清月做这些事时,并没发现,一个落寞的身影在门洞后的阴影处看着她,是十三,他拿着酒囊,望着清月回房的身影,轻声说:“好歌,真是好歌呀!”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他既不能祭祀,也不能进一个儿子的孝道,他甚至不能想起母亲的摸样,因为她活着没封号,死了也没有封号,这样一来,他就只是父皇的儿子,而不是母亲的儿子。今天,他只能用喝酒这种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喝着喝着,他看到了窗外一轮清月,八哥送来的女子,她也叫清月,不知一月的劳作,她还如那天一样让他刮目相看吗?
安福真是个好奴才,连下人的衣服都让她洗了,他喜欢彻底执行自己命令的人。
她在唱歌,唱得不怎么样,但却能打动他,让他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
第二天,清月在山一样的被褥中奋斗,无比怀念着一种叫洗衣机的东西,直筒的、双缸的、滚筒的,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呀!
“清月,十三爷找你。”安福笑嘻嘻的说。
清月把手放在干的被褥上擦了擦,问:“安管家,知道爷找我干嘛?”
“不知道,我又不是爷肚里的蛔虫。”安福仍然笑嘻嘻的回答。
“走吧。”清月心里有些担心,十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来捉弄姐?
到了正房,清月给十三请安,十三吩咐安福出去,安福出去后把门带上。
“过来。”十三吩咐。
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