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碽’字列上来了。在陛下心中,谁都不能与碽娘娘相提,能得碽字封号的,大明只能有母妃一人。这名册若是让陛下看见了,定会龙颜大怒,何苦连累了那些不知情的太常寺官员。快将这名册毁了,告诉太常寺重拟一份。”令仪话音刚落,便听门外宦官喊道:“陛下驾到。”令仪赶忙示意陶菊将那名册藏了起来。
待陶菊藏好了名册,朱棣已走进门来,令仪迎上前去施礼,朱棣赶忙相扶,“身子不好,还如此拘礼。”朱棣扶着令仪坐在桌前问道:“怎么不躺在床上歇息?你编写《内训》,处理六宫琐事,多年来积劳成疾,才会缠绵病榻的,自你十四岁嫁与朕,便日日为朕忧心操劳,朕对不住你。”令仪笑了笑,“你我夫妻还如此客气。”朱棣拉起令仪的手,“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令仪泛起一丝哀伤,“妾害怕不能在陛下身侧侍奉了,如今只能尽最大力量为陛下多做一些事情,能为陛下分忧多少算多少。陛下要重新拟定后宫妃嫔位份,太常寺已将新的后妃位份名册呈给妾过目了。太常寺拟得甚好。从此后,我大明后宫有皇后一人,贵妃两人。妃位八人,这妃位八人按尊卑依次为贤、淑、庄、敬、惠、顺、康、宁。妃位下设嫔九人,依次为德、贤、庄、丽、惠、安、和、僖、康。嫔位之下,再设昭仪、婕妤、美人、才人、选侍、淑女。陛下觉得如何?”朱棣点点头,“甚好。”令仪接着说道:“如今两贵妃之位已有了清瑶、玉竹。清瑶率直刚正、玉竹温婉贤淑,定能辅佐好陛下料理后宫诸事。八个妃位还待赐封,陛下封贤妃的时候定要谨慎些,毕竟这贤妃乃是众妃之首,位高权重,定要寻得一个贞静柔婉、温厚贤德,又得圣意的妹妹来做贤妃才好。”朱棣点着头,“朕记下了,令仪你太过操劳了,时候不早了,快躺倒床上歇息。朕今夜便宿在坤宁宫陪伴你。”令仪欣慰地笑了。
令仪的病情越来越重,直至卧床不起,张若兰日日前来侍疾。这日,徐令仪遣走了房中婢女把若兰叫到床前。令仪拉着若兰的手,说道:“若兰,自你那年嫁入燕王府,便勤谨侍奉陛下与母后,这么多年来,不论多大委屈都自己受着,真是难为你了。”“母后说哪里话,侍奉父皇、母后乃是若兰分内之事,母后多年来对若兰疼爱有加,若兰还不知如何相报。”令仪笑笑说道:“若兰,母后有事相求。”“母后折煞若兰了,母后尽管吩咐,若兰一定照做。”令仪支撑着坐起身来,“母后已托王贵妃助高炽登上皇位,你们夫妻定要同心,事事小心谨慎些,别让高煦与凤娘他俩算计了。”若兰起身跪在床前,说道:“母后缠绵病榻,还在操心太子殿下与我,若兰……”令仪继续说道:“高煦与凤娘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高炽登上皇位……恐怕高煦也不会安分,所以母后求你,他日你成了后宫之主,且饶他夫妻一命。若是他俩大逆不道,起兵谋逆,也请若兰能留下汉王一脉,切勿要了所有皇孙的性命。你看高煦的次子瞻圻这么小就不受凤娘的善待,如此可怜的孩子,千万别因他父王的过失而要了他的性命。”若兰点点头,“母后放心,太子殿下仁厚,汉王屡次构陷,太子都未介怀,他日也定会顾及手足之情。若兰出嫁从夫,又得母后嘱托,全都记在心上了。母后还是不要多思,静心养好身子才是。”令仪欣慰地笑了,“如此就好。”于是若兰便伺候令仪睡下了。
如愿虽有孕在身,却也不忘来坤宁宫侍疾。令仪见如愿也是日日前来,欣慰地笑着说道:“如愿有孕在身,还日日到母后这里来,真是辛苦你了。”“母后如此说便是折煞如愿了。侍奉母后是如愿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如愿只盼着母后的病能大好。近些时日父皇对母后的病也是万分担忧,日日召戴太医询问母后的病况呢。”令仪突然拉起如愿的手,“若是母后哪日去了,你定要好生劝慰你的父皇。母后十四岁便嫁与了你们的父皇,从燕王府到皇宫,从北平到南京,几十年了,母后这一走,你父皇必定伤心至极。你父皇如此宠你,那时候你多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国事烦扰,家事琐碎,你父皇难免暴躁易怒,他日若牵涉忠臣与无辜者性命,你要协助王贵妃在其间调护。”如愿看着这慈祥的母后好似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此刻还在忧心父皇与国事,便悲从心生,含泪应道:“母后放心。”“如愿有孕在身,别哭。”令仪细细看了看如愿的脸庞,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了一枚碧玉簪,边插在如愿的发髻上边说道:“那年本宫病了,心神不宁,不思饮食,陛下便在阴阳生那里为本宫求来了这碧玉簪,给本宫宁神。如今本宫把它送与你,日后,你会用得到。”如愿施礼谢恩,“谢母后。”
由于令仪病重,高炽每日都来探望她,这日高炽又来坤宁宫探望令仪的病况,令仪见高炽愁眉紧锁,用手一边舒展着高炽的眉头一边说道:“高炽,不要这般伤怀。”高炽哽咽着说道:“如何不伤怀?母后的病一天比一天重。”令仪劝道:“生老病死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母后若是哪天去了,你要想开一些。”高炽流下泪来,“母后……”令仪用罗帕拭去高炽脸庞的泪水,“还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你父皇教你们骑射,带你们去狩猎,母后便在府中等着你们回来,那时候咱们一家人其乐融融,那种日子着实叫人难忘。”高炽啜泣着:“每次狩猎回来,母后都已亲自为我们备好了晚膳,儿臣真想回到小的时候,那时候父母慈爱,兄弟和睦,咱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令仪拉起高炽的手,“是啊,那时候你们兄弟和睦,如今高煦多次陷害你,你都一再宽容他,高炽,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若是母后哪日去了,母后便不能保护你了,可高煦泼皮无懒,定会屡屡造次,一再冒犯于你。可是他也是母后的孩子,母后舍不得他死,日后他犯下滔天罪过之时,你可否饶他一命?”高炽流着泪说道:“母后放心,儿臣作为兄长,一定好生待自己的兄弟们。”令仪笑着点点头,“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母后的福分。母后走后,你的两个兄弟就劳你好生照顾了。”“母后放心。”正说着,若兰来到坤宁宫,见高炽流着泪,便赶忙劝道:“听闻殿下还未用膳,妾在此侍奉母后,殿下随国香去用膳可好?”令仪赶忙说道:“高炽快去。”高炽点点头,便退下了。
高炽用过膳便回到慈庆宫,高炽心中烦扰,便来到郭咏絮房中与其说说话,汉王夫妇便以此再生出了事端。朱高煦遣宦官黄俨构陷高炽,黄俨先是入奉天殿请示侍寝一事,朱棣正为令仪病重一事烦忧,见黄俨问侍寝一事大怒,随手拿起案桌上的茶盏向黄俨扔去,“你不见皇后病重?朕哪里还有心思召幸宫嫔?”黄俨战战兢兢,“老奴该死,老奴只是见陛下近几日烦扰,欲找陛下中意的妃嫔宽慰陛下一番。太子殿下烦扰之时,便是去郭才人房中的。”朱棣皱起眉头,问道:“近几日太子也去郭才人房中?”“太子殿下夜夜都去郭才人房中,郭才人在东宫几乎是专房之宠。这几日也不例外。”朱棣将案桌一拍,“皇后病情如此重,他还有心思去宠幸宫嫔?叫太子滚过来。”黄俨得意地应声退了出去。
张若兰正携李海棠在坤宁宫侍疾,突然孙蓁蓁匆忙跑来,“太子妃,不好了,陛下把太子殿下召去奉天殿了,现在太子殿下正遭陛下斥责。”徐令仪咳了几声问道:“因为何事?”“回皇后娘娘,听闻是黄俨告知陛下,太子殿下这几日夜夜留宿郭才人房中,陛下说太子殿下不孝,皇后娘娘病情如此之重,殿下还有心思宠幸宫嫔,陛下龙颜大怒,就把太子殿下召去奉天殿了。”徐令仪支撑着边起身边说道:“黄俨是高煦心腹,定是高煦生的事端,高炽每日都来坤宁宫看望本宫,如何不孝了?本宫要去告诉陛下。”若兰赶忙相拦,“母后身体不适,且在坤宁宫歇息,海棠在此侍候着。若兰带陶菊去奉天殿说清楚。”令仪摇摇头执意站起身来,“本宫亲自去,方可为高炽解围。”于是若兰等众人扶着令仪去了奉天殿。
朱棣正在奉天殿训斥高炽,突然马煜来报:“陛下,徐皇后殿外求见。”“病情如此重,怎的来奉天殿了。”朱棣说着赶忙迎了出去。
令仪刚要施礼,朱棣便扶住令仪,“不必拘礼,你身子虚弱,何苦走这么远的路来奉天殿,一会儿,朕会去看你的。”令仪看了看跪在殿上的高炽,用虚弱的声音对朱棣说道:“陛下错怪高炽了,高炽每日都去坤宁宫看望妾,亲自端汤奉药。陛下且看,这些时日高炽清瘦了不少。若兰、海棠每日来坤宁宫侍疾,妾便遣郭才人侍奉着高炽。”若兰赶忙说道:“父皇,郭才人只是每夜在太子殿下身侧劝慰而已。太子殿下近日并无召幸宫嫔的心思。儿臣与太子殿下结发多年,夫妻连心,太子殿下为人,若兰最是清楚。”朱棣听令仪与若兰都如此说,便向跪在殿上的高炽说道:“高炽,你先回文华殿与杨先生习《贞观政要》,近些时日,不准去郭才人房中。朕送你母后回坤宁宫。”高炽叩头谢恩:“是,父皇。”
五十一、别夫君徐皇后病殁 怜父皇赵王妃劝膳()
徐令仪的病越来越重,朱棣心中焦急万分,遂命戴原礼早晚切脉,用尽了名贵药材,可就是不见好转。
这日,朱棣正在奉天殿与辅臣们议事,突然马煜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快不行了。”朱棣跃身而起,直奔坤宁宫,辅臣们也慌忙相随而来。朱棣行至坤宁宫,王公贵戚都已跪在坤宁宫外。朱棣对御医们大喊:“治不好皇后的病,朕就要你们这些废物去陪葬。”此时令仪在内室有气无力地喊道:“陛下……”朱棣忙走到内室,坐到床头,“令仪,你感觉如何了?朕去给你倒杯水喝。”说着朱棣便要起身去倒水,令仪拉住朱棣的手,“陛下,陛下坐下来。”朱棣又坐在了床头,看着令仪苍白的面庞,心中不由得酸楚。令仪缓缓说道:“妾若走了,请陛下饶过御医们。当年孝慈高皇后在病榻之上不服药,便是怕自己过世后,太祖皇帝迁怒于御医们。妾这一生都想着给陛下做一贤德妻子,就如孝慈高皇后对太祖皇帝一般,御医们都尽心了,是妾天命不永,就请陛下饶过御医们可好?”朱棣拭去眼角的泪水点点头。令仪从枕下取出一枚同心结,“陛下,埋葬妾时,定要将这同心结配在妾的身上。”朱棣接过同心结哽咽着自语道:“‘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这是朕……”“这是陛下亲手结与妾的。那年新婚之夜,陛下揭开妾的文王百子锦袱,对妾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朱棣点点头,“正是,朕掀开锦袱,只觉得那小姑娘甚美,婉转峨眉,双瞳剪水,是那般桃羞李让,仙姿佚貌。心中欢喜得不得了,心想着与她结为夫妻真是太好了,便不自觉吟出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诗来。”令仪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说道:“妾心中何尝不欢喜,妾见陛下英武非凡,又听陛下吟了这句诗,心中甚是欢喜,便说:‘既已结为夫妻就请殿下给妾结一枚同心结如何?’”“待咱们饮下了合卺酒,朕便坐在床头亲自结了这枚同心结,朕记得当时结这同心结生疏得很,还是令仪你坐在朕的身旁指教着。”令仪粲然一笑,“待结好了这同心结,陛下放在妾的手中,对妾说:‘腰中双绮带,梦为同心结。’从那以后,这同心结便没有离开过妾。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几十年了,可妾还想在陛下身边多侍奉几年,只是恐怕老天不给妾这个机会了。妾走后,陛下定要照顾好自己。”令仪说着,泪已流下来。朱棣赶忙紧紧握住令仪的手,“不,令仪,你不能走,你要留在朕的身边,朕此生就你这一个皇后。”令仪也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紧紧攥住了朱棣的手,“请陛下答应妾几件事情可好?”朱棣赶紧说道:“只要是令仪开口,朕什么都答应。”令仪支撑着坐起身来,说道:“其一,陛下得江山不易,陛下切要勤于政事,亲贤远佞,将这大明江山治理得海清河晏,国泰民安。让后世看到永乐皇帝的功绩,妾也要在天上亲眼看着。陛下还记不记得令仪的话?盛世开创之日,便是天下归心之时。”朱棣流着泪点了点头,“朕永远记着,皇后放心。”令仪接着说道:“其二,高炽仁厚,且有治国之才,他日必为圣主,陛下一定要传位于高炽,一来有利于我大明江山,二来有利于他兄弟和睦。若他日高炽惹怒了陛下,请陛下切要用心观人,切勿冤枉了高炽。”朱棣又点点头,“朕记下了。”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