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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平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一直没有回答,楚尚第一次躲避了别人的目光,他低下头叹了口气,“你会就读一所高校,当年你的成绩很好不是吗?毕业后或许还会继续读研,上班的地方会比现在的工作环境好很多”
“想那么多干什么?”卫平打断他,“已经发生的事又不能重来。”
“我想你回到你原来的生活轨道去。”楚尚再次抬头迎向他的目光,“卫叔知道也会开心的。”
“我爸爸”卫平双手不自觉捏成拳,刚才他把手机放了回去,其实也是心理上退缩了,他突然害怕面对真相带来的后果,可现在楚尚又主动提起来了,他的语气神态都是难得的平和,卫平想他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问个清楚,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我爸爸当年真撞死了人吗?”
楚尚微微眯上眼,看向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没有回答。
“怎么样?”
钟奕的身影在门口一闪符音就迎了上去,“没什么事吧?”
她一个人在外面等得急死了,钟奕却慢吞吞走了出来,她的身影穿过那道门的时候就好像穿过了某种结界,一种门形的透明波纹缓缓漾开,直到她的身躯全部穿过,门口再没有什么异样。
钟奕抖了抖身上的毛,“你就是想得多,我看他们聊天挺好”
屋内“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钟奕的话,听起来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她没有迟疑转身冲了进去,符音听得一阵心惊,几乎按捺不住想跟着进去瞧瞧,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音?”
符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周南,他没有开车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身后背着一个铝制的小箱子,方方正正,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难得地狼狈。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这句话,周南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我有个学生住这边,他请我帮他装设备。”
“哦”符音应了一声,还在考虑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就在这时,屋内又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符音担心里面的情况,又怕钟奕突然冲了出来,咬咬牙直接敲门,“卫平!”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有人在打斗,周南把背上的东西卸下来,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里面是你认识的人?”
见符音点头,他蹲下来打开那个铝制的箱子,里面的东西像是工具,但符音发现自己几乎都认不出来,周南从里面拿出一根铁丝模样的东西,对准门缝插了进去,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这不是江湖上流传的“********”吗?周南居然还会这个。
就在符音怀疑的这会工夫,周南已经用实力证明了他不但会还是其中一把好手,一声细微的“咔哒”声后,门就被打开了。
符音急着想进门,她还是担心钟奕会被他发现,结果一只脚才跨进门就被周南用手拎了出去,“里面在打架,你跟我后面,小心别伤到了。”
他说完率先走了进去,符音恨不得把他再锁到门外去省得他碍手碍脚,急忙跟了上去,进屋后动静就听得更清楚了,方向正是楚尚的房间。
周南一把拧开房门,里面一片狼藉,楚尚的房内其实压根没什么装饰物,唯一一块穿衣镜被砸得粉碎,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还有药丸,床头柜横陈在门口,一把座椅倒在床上,连椅子腿都断了,而窗户边,卫平手里握着一块玻璃试图把它扎进楚尚的脖子里,楚尚一只手和他较劲,另一只手握着一截木棍抵在他们两人中间。
卫平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手率先被玻璃划伤,鲜血一滴滴落在楚尚脸庞、耳朵上,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符音大骇,周南试图把门再打开些,可门后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一时推不开,符音正要踹门,周南率先一脚,好像压根没使多大力气,门却“轰”地一声被踹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迅速穿过凌乱的房间,一把握住卫平的手,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巧劲,卫平吃痛,那块玻璃从他手上滑落,被周南接到手中,他双手极巧妙的把卫平推开,卫平心中的那口狠劲过了,直愣愣地摔倒在床边,楚尚则顺着窗户缓缓坐在地上,浑身脱力。
这一切说来话长,发生不过瞬息之间,符音目瞪口呆,周南今天的表现好像和以前大不一样?
可是钟奕呢?
这个房间虽然不小,可一眼也基本能看个清清楚楚了,钟奕不在这里。
符音注意到靠近衣柜的地上正躺着楚尚那个黑色的手机,卫平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楚尚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脸上尽是不羁,“谁准你们私闯民宅的?”
符音一阵无语,他们不进来,现在说不定他就被人割断喉咙了,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知好歹。
“不好意思。”周南淡淡地开口,“我们从这里路过,听到争斗声才进来的,你如果想追责,可以报警。”
楚尚被他堵得说不出话,皱了皱眉,将手上的木棍对着卫平扔了过去,“今天你没杀死我,你再也没机会了。”
卫平没有动,任由木棍砸到他胳膊上,他的神情像是受到了惊吓之后的空洞茫然,视线从楚尚周南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符音身上,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符音姐”——他委屈至极地喊完这句话,接着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符音知道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卫平和他爸爸,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承担着最坏的结果。
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084妖言惑众(二十一)()
卫平哭得停不下来,楚尚冷笑,“没用的”,他指着洒落一地的药,脸色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红润,喘着气说:“我有病,法律也拿我没办法,何况我现在是他们的摇钱树,就是我想死也死不了,你们不应该进来的,应该让他杀了我。”
“他才不值得为了你这个人渣就毁了自己。”符音对事情也就了解个七七八八,还很多都是连蒙带猜,忿忿不平:“别得意,老天自会收你,卫平,你不该冲动,他已经疯了,想拉着你一起死。”
符音替他把手掌包扎了一下,可是伤口太深,鲜血几乎止不住,卫平哭完麻木地看着楚尚,“爸爸死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直到你出现的那天,我突然又相信我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可真相竟然是这样,你压根没把我当人看,只是你赎罪的一种方式罢了。”
楚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最终没吭声,卫平抬起胳膊擦掉满脸的泪水,“我不知道当年你家用了什么方法使我妈妈选择隐瞒真相,现在我也选择不报警,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如果你还有良知,下半辈子就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永世睡不好一个安稳觉,祝你长命百岁。”
卫平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每一个字都像掷地有声般砸在楚尚脑中,他突然又头痛欲裂,额头冒出冷汗,可卫平没有像从前那样紧张地为他端水送药,他站了起来,一张张捡起散落在地的合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生活是现实的,不会因为你的善良而对你有所眷顾。
符音看着卫平离开时寂寥的背影,一时说不上话来,只是心里非常难受,有能力不代表有正义,没能力就代表没正义,卫平放弃让他爸爸沉冤得雪的机会,心中不知道权衡了多少利弊,最后只能黯然离去。
“我们走吧。”符音对周南说。
楚尚未来或许还是拥有大批粉丝的明星,或许会因病情加重而退出娱乐圈,或许某一天会突然有担当去自首,也或许带着这个秘密直到踏进棺木。
周南骑单车带符音离开,符音抱着他的铝制箱子坐在后座一声不吭,钟奕去哪了?是发现周南过来所以躲起来了还是已经完成心愿回去她自己的世界了?
“你不用不开心。”周南突然开口,“每个人都有选择他自己要走的路的权利,你就算不认同,也没办法干涉。”
“我知道。”符音叹了口气,“我今天终于有点明白‘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句话的意思了,以前经常告诉自己用心做一件事,不管结局如何至少无愧于心,可心里免不了还是会期盼结局能是好的,今天我才知道人真的很渺小,能做的太有限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善恶划分个清清楚楚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孩子才分对错。
周南沉默了会,他骑车很稳,一直保持一种几乎匀速的状态,此时却突然加快了速度,风把他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也把他的声音传递过来,“一个人没办法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但我们可以让自己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回家后符音迫不及待打开自己的房间,可是房内空无一人,符音有些失望地关上门,然后像是大变活人一样,钟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空地上,还是人的形态。
符音吓得后退一步,撞到门上,“你从哪冒出来的?”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你又使用灵力了,还用人的形态出现,我们不是说好了紧急情况才能这样的吗?”
“刚才还不紧急吗?”钟奕笑了笑,“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窗外,我反应慢一点就被发现了。”
符音恍然大悟,“那你是隐着身一路跟着我们回来的?”
钟奕点点头,她的身影渐渐缩小,然后又化成了小狐狸的样子,只是看起来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符音奇怪:“怎么这些还不消散?”
她指着包裹着钟奕的一圈若隐若现的白光,光晕缭绕,闪耀的光芒时强时弱,并不刺眼反倒给人一种目眩神迷之感,那些光像有某种规律在运行,光线强的时候会有一些晶晶亮的东西掉到地上,星星点点,非常唯美。
这很像以前钟奕施术的时候伴随的那些光芒,只是她的动作很快,每次还没看清就已经消散了,这次却经久不散,没一会工夫,地上散落的光芒越来越多,渐渐能看清是一个法阵的大致模样。
钟奕俏皮地一笑,“我要离开了。”
这个表情符音只在剧本中读到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心愿都完成了?”
钟奕的心愿其实用心结来形容更适合,她只是自身的想法与她所处的世界格格不入,这才陷入迷茫和矛盾,想要求一个是非对错。
“对,我哥哥说的是他的道理,尽管他是为了我好,但如果这就要我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个和他一样的人,我想了又想,还是做不到。”
钟奕苦笑一声:“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却还是置若罔闻,他肯定很伤心。”
不待符音出声安慰她又自己振作起来,“我钟奕虽是年轻势弱,既受父母兄长重任,无论前路多少坎坷艰辛,自当不负所托,知所行止,皆是本心,父上的‘奕世载德,不忝前人’之愿,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做到。”
符音顿时知道她这是真正下了决心,她没问钟奕回去后打算如何做,蹲了下来,发现身高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只好跪坐在地,“祝你得偿所愿,在以后的岁月里亦不被其他言论所迷惑,永远保持这个心境。”
“准汝。”
地上的法阵俨然成形,光芒一时大盛,符音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背后却传来叩门声,“小音,我可以进来吗?”
该死,她刚才进来后忘记锁门了,符音被光刺得睁不开眼,跪坐的姿势也让她没办法及时起来,还不等她开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085如梦亦幻(一)()
因为符音挡在门口不远处,门只被推开了一道缝,她惊惶地抬头去看,四目相对。
一瞬间她脑中划过无数念头。
“怎么办,被周南看到了。”
“说不定没看清是什么吧?连我都没看清钟奕怎么消失的。”
“不管他说什么,一口咬定他眼花看错了。”
“要不坦白从宽,都告诉他得了,可他会不会把我当‘怪物’看?”
“”
而最后的最后,她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下来,站起身,拍拍屁股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定地问:“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把问题先丢给他。
周南站在门口,好像一点异常也没有,流畅地接过话头,“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怎么了?”
符音拉开门,整个房间一览无遗,像是要展示她心中坦荡一样,“没事,好像有只老鼠,你要帮我找找吗?”
周南的目光在符音脸上停顿片刻,符音觉得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