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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符音听得真切,是吴永威的。
她知道这是周南在拖延时间,很快别人就会发现不对,顾不得再听下去,抱起载酒行往马路上跑去。
她轻得好像一片羽毛,雪花纷纷扬扬,长长的睫毛被冻出冰晶,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个人类了。
周南的车就停在巷子口,她一把拉开车门,把人放了进去,就跑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这里的事交给周南,只会比她处理得更圆满,她不太担心,只是张仪
她坐在后面,神色带着好奇,盯着载酒行,“她怎么了?”
“她要回去了。”
符音说完这句话,才猛地体会到离别的伤感,她以为经历多了她肯定早就习惯了。
可事实是,看着这样的载酒行,她恨不得自己替她疼才好。
她们总共也只相处了几天,见面更是屈指可数,交谈也不多,甚至有些想法是符音不认同的。
可她这一刻,是真真正正的难受,如果细想,这份难受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回家吗?回家就好了,我也要回家。”
张仪神色呆呆的,一句话可以重复好几遍。
符音听她这句“回家就好了”,听得红了眼眶。
才不会好,载酒行能不能熬过这关不说,她就算回去了,李媛媛戒了游戏,她也不算存活着了。
她大概从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想好好生生地回去吧。
宁愿不存在,也不想孤苦伶仃留在那绚烂的桃花树下。
有些人,怎么就活得这么不留余地呢?
张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符音从镜子里看到她慢慢地把手腕上的那串佛珠拉了出来,笨拙地套在载酒行的手腕上,“保平安的,平平安安回家。”
符音再也忍不住,眼泪开始往下掉,“妈,我会带你们回去,都平平安安的回去。”
她把车停了下来,钻到后面的座位,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符音哈了两口气,替载酒行揉了揉脸,又按摩她的身体。
好在她的手没有直接穿过她的身体,符音喃喃地说:“酒酒,你醒一下,我带你去见媛媛,你一定想见她的吧,只要你醒过来,我马上带你去见她,媛媛很喜欢玩侠风,我不应该这么自私,除非你再对我说一遍,你不要媛媛玩游戏,不然我就把帐号卡还给她,你听到了没有,我帮了你那么多,你也帮帮我,醒过来醒过来啊”
张仪伸手替她擦眼泪,“她在睡觉觉,你别吵她。”
“别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笑着面对。”
她的声音轻柔,在温暖的空气中,显得毫无力度,符音却呆住了,“妈?”
张仪的神情温婉动人,“我女儿是小音,姑娘,你认错人了。”
符音面色一僵,握着载酒行的手却忽然有丝动弹。
她低头一看,载酒行睁着眼睛,眸光深沉,黑漆漆的,像看不见底似的,“我要走了。”
符音见她苏醒,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听到她的话,却又呆了一下。
“我没什么心愿了,就这样就这样可以了。”
符音轻声问:“真的不见媛媛吗?”
“不见了,我这样会吓到她,你还真是老妈子性格。”
符音:“对不起。”
“谢谢你,符音。”
她喃喃说完这句,就这样,消失了。
座位上的血迹一点点消散,可那股血腥的气味,仿佛萦绕在符音鼻尖,久久挥之不去。(。)
106子虚乌有(一)()
符文彬直接到车站接的人,还有亲戚、邻居,包括陈警官等等一起,看起来浩浩荡荡。张仪一个都认不出来,像受惊的兔子睁圆了眼睛张望,跟任何人都不说话,却好像独独对符文彬没那么反感,站在他面前就安静了下来。
符音让他们两人先回家,很多事情还需要她去处理,到了晚上又安排一顿饭局请所有人吃饭,她不太懂这些人情世故,好在有长辈一起招呼,忙忙碌碌下来,直到转钟才送走所有人。
她走在路上,脚步飞快,想自己刚才有没有招呼不周到的地方,考虑张仪回来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以后还回夏城吗?是不是要找份工作了?
她虽然想了很多问题,但其实都是漫无边际地想,没刻意想给这些问题找个答案或者非得求个解决办法,只是下意识让脑子转起来,不然
不然会怎么样,她暂时还没想到,陡地听到巷子里传来一声猫叫,符音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电话突然滋啦啦响了起来,在安静的街头显得非常突兀,符音半响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于是着急地去翻手机。
“喂,是周南吗?你怎么样?那边的情况还好吗?媛希有没有事?糟了,我忘记通知媛媛了。”
她仿佛像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这个时候才来得及去想北川的事,于是记忆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涌了出来。
一天一夜,可以发生很多事了,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也没有主动去寻问,或许忙碌正好可以当作借口。
“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周南的声音有些疲惫,符音听到那边开关房门的声音,然后他接着说:“我这边没什么事,不过可能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李媛媛今天就来接走了李媛希,我让她暂时不要和你联络。”
“为什么?”
“她家里也鸡飞狗跳的,你们互相都顾不上,还是各人照顾好自己更好吧。”
符音下意识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周南压根看不到,她咳了一声,“我知道了,你那边很麻烦吗?戒网中心那里,那个吴永威看到我的脸了。”
怎么没人来找她的麻烦?
“你在外边吗?”周南声音渐低,“小心感冒,麻烦是有一点,但你担心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本来需要你来录份口供,蒋哥打了招呼,没多大问题了,还有”
他顿了顿,“我跟李媛希单独交待了一下,让她把看到酒酒的事忘了,对谁都不能提起,吴永威坚称当时有三个人袭击他,可警方那边是查无此人。”
符音手不自觉收紧,“你想知道什么,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
周南没有打开房间的灯,他带着眼镜,电脑上的光线照射出冷然的光芒,他的目光却渐渐变得温和,“等你心甘情愿再说吧,每个人都会有小秘密,你的充其量是超出常人认知的范围而已。”
符音被他这个“充其量”吓了一跳,他这是神经特别粗还是怎样,这种事还能说得这么淡定,就这么轻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何必死死保守着秘密,说不定就算偶尔被人发现,别人也能很快地接受。
周南像能看穿她的想法似的,声音又严厉了一些,“我可以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符音心想:他不会想趁机要挟我做什么吧?
她没他聪明,没他有钱,没他有能力虽然想到这些就是一把辛酸泪,但她也是从小就辛酸惯了的,周南能图她什么?
周南不等她说话,先开口,“首先以后不能再冒险,实在不行,你先知会我一声,其次,除了我,不能再让其他人发现你做的事。”
这算什么啊,就这样还说得郑重其事?
符音心里腹诽,周南停顿了一会,“否则,你可能会有危险。”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符音没那么不知轻重,疑惑地问:“你是说有人会伤害我?”
周南没想到她这么警觉,“暂时不会有事,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
符音沉重地挂了电话,她想起来一直被她刻意忽视的事,周南怎么看都不普通。和她有外挂不一样,普通人就算突然得到强大的能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发挥出来,像符音也是需要慢慢摸索才搞清楚系统是怎么一回事。
周南明明是一种经过长久的训练所拥有的反应和能力,他们没见面的那几年,周南究竟在国外学了什么,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研究?
符音不是对别人生活好奇的人,后知后觉想到这里才发现他们其实并不了解。
“小音,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这么冷的天,快进来。”
符音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回家了,符文彬和张仪穿着大棉袄,看那样子竟然是要出门。
“爸妈,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去哪?”
她语气急促,张仪像又不认识她了,往屋子里缩了缩,符文彬忙道:“小点声,都吓到你妈妈了,她睡不着,想去外面走走。”
“大晚上的,天又冷,你们走去哪?”
这里是小县城,冬天十点左右几乎就没什么人在街上了。
“就家门口,你也累了,快洗个澡休息吧,留个门,不用等我们回来。”
他随口敷衍了两句,就要往外走,符音拦在门口,“您这是干什么?妈说要出去您就当圣旨了,大冬天的深夜出去遛弯?您怎么想的?”
让她先睡,她能睡得着吗?
他们俩出去,张仪又这个样子,万一有什么意外,再这么来一出,她能少活好几年。何况符文彬对张仪这样有求必应的态度,如果张仪清醒她自然无话可说,可张仪生病了,这怎么行。
符文彬懒得和她多说:“你别管,快进去。”
符音觉得头一阵阵发闷,“我怎么不管,出了事我能不管吗?”
“你这孩子是想气死我不成,你妈就这点要求,怎么就不肯满足她了,别说她现在只是要出门走走,她就是要徒步全国旅游,我也陪她去!”
符文彬气得推了她一把,转过身柔声对张仪说:“你别怕,我们现在就出去。”
看着他俩越走越远,符音有心追过去,可脚底下越来越无力,脑子也越来越沉,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又要强制进入系统了。
“我们不会遇到人类吧?”
市郊,公路上路灯的光线已经远远照不到的绿化带尽头,两只四脚动物敏捷地穿过小林路,在一栋老式楼房前刹住了脚步。
“人类有什么可怕的,再何况你现在仅仅是虚灵体,有人也看不见你啊。”其中一只火红的狐狸抖擞一下,一身毛发比燃烧的火焰还耀眼。
此时天际风云际会,月光洒下,轻易从另一条金毛犬身上穿透,看起来竟似它并无实体一般,金毛犬被月光照耀,匍匐在地,有些怯怯地缩着前爪。
“喂,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成为灵体一年了吗?怎么这点光还受不了。”狐狸发现金毛犬的异常,往前两步,用自己的身躯稍稍遮挡出一片阴影。
金毛这才勉强重新站起来,也不答狐狸的话,仰头打量起面前的楼房,这栋楼只有两层高,屋顶的红瓦摇摇欲坠,墙面斑驳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两块门板竖在那似乎随时会倒,却也勉强挡住了门后的一切。
金毛偷偷扫了狐狸一眼:“这儿就是‘子虚坞’?”
“咳,人不可貌相,房子自然也是这个道理。”狐狸自知这看起来废弃已久的房子不可能给自己长面子,也不多解释,只昂首走上前,抬起一只爪子敲门,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然后便退开一步静静等待,态度竟极其恭谨虔诚。
这时月亮又被云层遮住,四周渐渐暗了下来,树枝盘桓交错,低低的虫鸣声也渐弱,仔细感受,连微风也停了,倏尔一片寂静,显得此处毫无生气。
楼房内突然亮起了灯光,随即木板门吱呀着打开了一道缝,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请进”。
狐狸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金毛却习惯性在门口嗅了嗅,听着狐狸已经走远才赶紧回过神跟上,一走进房子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光线不暗却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暖洋洋的,像是以前主人带着在冬日里晒太阳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快到这边来。”狐狸已经在一间房门前站定了。
“是红月吧,快进来。”
“来了凤姨。”狐狸红月先把金毛推了进去,还不忘小声叮嘱一句“别乱看”。
金毛一进房间就有种熟悉感,抬头一看便愣住了,沙发旁的宠物房子,白色被磕坏一角的食盆,桌子上的仿真骨头,玩具飞盘,这不是自己原来的家吗?虽然仅仅生活过两年,却几乎是自己生命的全部长度,这些自己遍寻不着,以为只能在回忆中出现的场景,现在居然又重现在了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觉得身上一轻,是被人抱到怀里的感受,金毛瞬间全身的毛发都炸开,开口本能地吠叫了两声“汪汪——”,却有一只手轻缓抚摸着背部,头顶传来温温软软的女人声音:“看到的是家啊,那么是想来找主人的吗?”
说着已经将金毛放进狗窝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