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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懿宁听着易老先生不算解释的解释,心中猛地就是一沉,脑子里浮现出两个沉甸甸的大字:阴谋!
他一抬头,看了一眼昏昏沉沉、消瘦不堪的父亲,回头和站在他身后的亲信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中划过了同样的神色。
——这一定是针对镇南王府的阴谋。
萧懿宁想着,和那侍卫两人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个怀疑对象。
——西南王武胜!
武胜这人作为西南王,他的好色毛病和卑鄙无耻简直是天下闻名的。
说真的这也不是武胜第一次试探他们镇南王府了,可是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这次镇南王看似的意外受伤竟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萧懿宁心中一跳,匆匆向易老先生询问了具体状况之后,交代了一番便直接离开了去,易老先生自然体谅他担心父亲身体的心情,当下就表示自己会好好回忆一下还有谁手里有这味药的。
被安置在客房后,镇南王府的下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易先生作为一个好人自然是不会多加打扰的,于是他静悄悄的关了门,躲在屋子里回忆可以代替的药材或者是还有其他地方存着这味药。
萧懿宁一脸郁色的在厅堂中发布着号令,一张俊脸冷凝而漠然,周身萦绕着凌冽的杀气,听从吩咐一众军官侍从皆是噤若寒蝉,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只诺诺的听从他的吩咐进行各种调查。
他一想起当时易老先生一脸为难的说出的话,心中忍不住就涌起一阵一阵的寒意。
“老朽可以先以银针暂时抑制住令尊体内的毒素,可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若想彻底解毒,必须得要寻到那一味药物。”
“只是老朽虽则能将其抑制一些时日,却也不能太久,他中毒的时日终归是太长了些,若是在一月前,便是不用这味药我也能替他解了,只可惜……”
“总之,萧世子,老朽竭尽全力,令尊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还望萧世子能抓紧时间,若是迟了……”
“唉……”
对方毫不遮掩的将最后失败的后果给他摆在了眼前,竟是让他想自欺欺人也不行。
萧懿宁眼中划过一道杀气,此时他们的探子已经将整个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的,他已经确定了出手的人是那位和自己父亲并称双雄的西南王了。
——和父亲并称?
呵~他还真当得起!
萧懿宁眼中凉意更盛。
武胜!我萧懿宁与你势不两立!
第三百三十四章 红颜乱(十三)()
不说萧懿宁那边有多着急多紧迫,却说易老先生将镇南王的具体情况对萧懿宁进行了一番描述之后,就被王府的下人带去了客房。
一路上,易老先生苍老的面容是忍不住的压抑又扭曲——看的王府下人连声直感叹。
这易老先生不愧是当世闻名的仁医呀,瞧瞧,这对病人有多上心的。
于是易老先生静悄悄的回了客房,带着对自己病人的担忧。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易先生一回房间就压着嗓子开始叫。
“玉隐,玉隐,你出来!”
“你有本事来坑我,你有本事出来啊!”
“你再不出来我就将你家主子的事儿捅出去的!”
一个人影忽然就出现在了窗户前,轻轻的在窗子上敲了两下。
易先生忙不迭跑过去将窗子开了,然后一见气急败坏的看都不看就将人伸手扯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进来的果真是玉隐。
她一身浅绿的劲装,黑发在头顶束成高高的马尾,看起来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见易先生脸色扭曲,她笑盈盈抬手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口中安慰道:“易先生莫要着急,先喝杯茶消消气。”
易先生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手中的茶杯抢过去,一口气猛地灌进嘴里,然后气呼呼道:“快给我说道说道,那丫头究竟有什么阴谋?”
玉隐捂着嘴笑了起来:“瞧您说的,我们家主子能有什么阴谋呀~”
她语笑嫣然,气的易先生胡子一颤一颤的。
“再者说了……”
“既是阴谋,哪能这么说出来让老先生知道呢~”
易先生:“……”
他吹着胡子,简直想将那狡猾的小丫头抓过来打一顿了。
他颇为恼怒的瞪了玉隐一眼,玉隐只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的他越发的生气。
——这丫头也是,将她主子那气人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哼!巧言令色!”
玉隐笑的一脸真诚:“哪能是巧言令色呢!只不过主子吩咐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按着吩咐照办就是。”
“至于其他的,那可就不是我们应该做的了!”
“主子瞒着你,也是不忍心对您说了谎,若是让您知道了,依着您那菩萨心肠,必定是不肯的——”
“这可是主子的原话,主子对您看重着呢~”
她三言两语,说的易老先生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说起来他也是活了这么久的人了,再是不通世事对于这些朝代更替的事儿也是有些了解的。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夹杂着多少腥风血雨——每一个朝代,都是站在一波又一波的尸体上被建起来的。
易先生微微叹了一口气,脸色终归是有些不好,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你们主子智力超群,我这老家伙是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有一条我须得你们知道——”
他眼神蓦地凌厉起来,那其中的冷光让玉隐这个手上见过人名的人都不自觉一凛,下意识提起了心。
“我易逢春这一生救活过许多人,也有许多人在我手下失了命,大家都说我妙手仁心——”
他冷笑了一声,
“我自知道我不是。”
“只一条,我易逢春做事,从不牵连无辜。”
他目光如电看向玉隐,苍老而佝偻的身躯在此刻爆发出惊人的气势,有那么一瞬间,玉隐竟是觉得这个一向笑呵呵的神医比起那坐在王座上的天子也是不遑多让的。
“若是让我知道了她玉无瑕敢草菅人命,相信她不会想知道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有何种杀人的手段!”
玉隐心中暗惊,大大的杏眼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难看,又似乎是没有一点儿变化,反正当她再说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娇俏笑意。
“瞧您说的~我家主子可是一心为了天下的呀~”
她目光闪烁着异样的光华,竟透露出一些狂热的意味出来:“她是天底下最好最善良的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个天下。”
——即便是牵连了无辜,她也相信,主子一定是有什么必要的理由的。
她是如此的坚信着,那个将她从地狱中带出来的少女。
若说这时间还存在有一丝温暖的话,那一定是那个叫做玉无瑕的少女给予的。
——这样一个少女,又怎么可能做出易先生所担忧的事情呢。
“我会看着她的!”
玉隐眼睛直直的看着易逢春的眼睛。
“我会一直看着她的。”
“我会看着她走下去,看着她坐上那个最高的位子!看着她将整个天下变得美好而温暖!”
易逢春睁大了眼睛,好半晌,目光中才透露出惊骇的神色。
——他是被玉隐语气和表情中疯子一样的狂热意味吓住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坐上最高的那个位子?!
易逢春神色十分扭曲,他压低了声音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你疯了吧?!”
——他万万没想到,他堂堂神医谷的神医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疯没疯,他自然是看的出来的。
从医理上讲,她不过是情绪亢奋了些而已,其他的完全没有任何毛病。
可是他不能不这么问。
要不然让他怎么相信——一个思想智商各方面都正常的女人竟说出了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
玉隐吃吃的笑着:“哈~我自然是十分清楚自己在说着什么的!”
她看着易逢春。
“不可以吗!主子机敏聪慧,惊才绝艳,以十二岁的稚龄将我们聚集在一起,创下了‘蜉蝣之羽’这样一个震惊世人的组织,又时常收集粮草救助因战争而变得流离失所的流民,她心怀天下又有情有义,有能力有手段,她为什么不能坐上那个位子?!”
易逢春张了张五官,他不想承认自己被玉隐这一番话说的竟是无言以对。
她说的不错,玉无瑕除了生为女儿身,她哪里都很适合坐上那一个位子。
可是……就只有这一条,易逢春讷讷开口:
“玉无瑕她是个女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红颜乱(十四)()
玉隐闻言轻蔑一笑,嗤笑出声:“女人又如何?谁规定了女人就不能称王称帝了?”
她这次是直接毫无掩饰的就将那个词语说了出来。
易逢春依旧无言以对。
是没有人规定女人不能称王称帝。
可是从古至今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在家相夫教子?
称王?
别开玩笑了!
“就算如此,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要什么先例?没有这个先例,我家主子就创出先例!”
“……”
易逢春是真真的被玉隐震慑住了。
他觉得他以往的世界观在崩塌,他的三观需要重新排列组合一番才能继续使用!
玉隐此刻已经恢复了镇定。
虽然一时冲动将主子的目的说了出来,但是她并不后悔。
一则在她看来,主子天生就是要站在那最高处的,说出来不说出来都没什么关系。
二则她心中也知道,易逢春十分传统意义上的真君子,就算他心中并不认同这件事,但他也不会随便将这说出去。
再夜就是——若是他真的敢说,弄疯了然后杀了就是,不过是个大夫而已。
自家主子的身体经过这一年的调养已经好了许多,就算不用易逢春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玉隐微眯着眼睛在心中盘算着,看着易逢春的目光带着不着痕迹的杀意。
易逢春不是傻子,在听到玉隐失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中就明白他这条老命危险了。
不过那会儿他心中正震惊着,也顾不得什么活不活的,这会儿才想起了这茬。
于是整个房间里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半晌,易逢春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下我神医谷是真的要并入‘蜉蝣之羽’之中了。”
玉隐闻言眸光不由得微微闪烁,她看着易逢春,似乎在衡量他话中的真实性。
易逢春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苦涩。
“我神医谷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投鼠忌器。
他跟着玉无瑕大半年,十分清楚这个看起来天姿国色的少女心中其实何等的冷漠无情,能在她手下占有一席之地的,自然是被她看进眼里的。
他不敢赌。
他身后的神医谷还有一大群人。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使得整个神医谷一起陪葬。
“跟着玉姑娘这么久,她的手段我也是有些了解的。”
易逢春将话说的十分光棍。
“若是我一个人,试也就试了,不过一条命而已。
可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个神医谷,担不起这个风险。”
——更何况,他神医谷能存着这好几百年,对于朝代更替这种事情实在是不陌生的。
是个人心中都有着各式各样的野望,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是人,都是渴望着功成名就出人头地的时候。
他们神医谷有名——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流芳百世的渴望。
易逢春咬了咬牙,抛出了自己的诚意。
“神医谷……”
玉隐忽然抬手打断了他,脸上的神情又是一开始的笑盈盈:“易先生不必说与我听。”
她轻轻推开窗子,声音轻的近乎要飘散在空气中。
“易先生有什么想法,不如等回去了再和主子详谈吧。”
她说完,整个人就隐没在树影中,再不见了踪影。
易逢春站在窗户前。
院子里有应季的花朵开的极艳,墙角有一从浅色的蔷薇轻轻摇曳着。
他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回了神。
一阵微风吹过,将树叶吹得飒飒作响,有几片花瓣被风卷着在空中纷纷扬扬,易逢春手指紧了紧,恍然发现自己背后竟出了一身的汗。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抬手将窗户紧紧的关了。
天色已然是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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