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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贵人走!”
这句话落在台上跪着的闺门旦耳朵里,一时间就恍如是在梦中。
——他刚刚说的是……
他忘情的抬头看着一向都不敢直视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的身子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男人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嗤笑了一声,将那姑姑让他跟着走的话转述了一番,随即就冷冷的站在旁边令他动作快些了。
中年男人看着快速卸了妆然后收拾着东西的清秀少年,只觉得心里简直在滴着血。
这少年是他这戏楼里最出名的旦角,青衣可扮,最擅长的却是闺门旦。
男人在门口盯着他弯着腰趴在收拾衣物,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和比起一般女子曲线更加柔美的身段,眼神里不禁闪过一道贪婪的欲念。
不过一想到他竟然好命的被传闻中的明月公主看上了,啧。
中年男人忍不住暗地里啐了一口,视线在少年挺翘的臀线上溜了一圈,继而眼神中就带上了一些不明的意味。
——希望他可别去了公主府第一天就被弄死了。
这样想着,中年男人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见少年还没有收拾完,他忍不住开口斥道:“你那些玩意儿就别带了,没得去了公主府冲撞了贵人!”
少年动作顿了顿,下意识将手中正握着的一个木牌子不着痕迹塞进了袖子中,然后才低低应了一声,将床上的其他东西胡乱扫了几样就直接包袱绑了。
见他收拾好,中年男人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眼里又忍不住冒出那种夹杂着贪婪欲望又猥琐的情绪出来。
少年垂着头站在他身边,恍如没有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视线一样,一言不发的等着男人带路。
男人见状,也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他出去。
门口,那姑姑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见到中年男人出来,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
男人也是个知机的,忙笑哈哈的上前说了些好话,不着痕迹的将锅推到了身后的耿长青身上。
姑姑在宫里见的人多了,一看就自然能知道眼前这中年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当下不痛不痒的将少年说了一句,转身又笑眯眯的将男人警告了一番,这才带着少年上了不知道何时停在这里的另一辆马车上。
马车上,姑姑眼神十分挑剔的将少年从头打量到脚,伸出手将少年的下巴挑起来,又仔仔细细的将他整张脸看了一遍之后,才松了手,用帕子将指尖擦了擦顺手将帕子扔到了地上。
“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垂着脑袋,是一副十分温顺的姿态。
“奴叫耿长青。”
那姑姑听到他说话,忍不住就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上就勾出一个十分微妙的神情。
——怪道公主今天就看上这一个,她刚刚只瞧着那一张脸也不过清秀,然而跳过脸,就单听着说话的声音,竟生生的就能听的人半边身子都软了去。
姑姑眼神微微闪了闪,原本的想法在这一瞬间直接被自己推翻了,继而产生了一种崭新的想法。
第三百九十二章 梨园戏(二)()
而女人眼神闪烁的看着耿长青,只将公主府的规矩向他提点了一番,继而整个马车里恢复了寂静。
耿长青垂头坐在那里,屁股只在垫子上放了三分之一不到,浑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马车是公主府的下人配置的马车,然而上面铺着的软垫子在耿长青眼中已经是他见过的最柔软的垫子了。
深青色的缎子柔顺的如同流水一般,耿长青小心的伸手,用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将手指收了回去,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安。
公主府的绿衿姑姑半阖着眸子,目光落在马车里不知名的某一处,对于耿长青的动作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
许久,吱呀吱呀的木轮滚动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耿长青心中猛然一跳。
绿衿眼皮子抬了抬,自顾自掀了帘子下去。
小土半躺在窗前的塌上,侍女们被她遣开只在院子里远远的侯着,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些许切成小块的水果,在盘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精致又十分好看。
——她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整个王朝的长公主。
说是长公主,实际上却并不受宠。
长公主松阳其实和当朝皇帝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上一任皇帝任性,硬生生在四十多岁某次南巡的时候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并不容拒绝的将小女孩儿封为了郡主。
女孩儿在一众公主里年纪算是最大的,所说她真的是皇室的血统,那将她封为郡主虽则会让人对皇帝的节操不生好感,然而伦理上却是非常合理的。
然而遗憾的是,这位郡主却并没有皇帝的血脉——她只是皇帝放在心里的白月光生下来的唯一孩子。
小土回忆着这具身体和那皇帝相处的记忆,深深觉得皇帝是将对于他那白月光的感情转移到了这小女孩儿身上。
——是的,虽然没有明着提出来,皇帝其实是想等到小姑娘及筓然后将她封为后妃的。
然而遗憾的是,老皇帝年纪终究是大了,尤其是在这种人均年龄五六十的年代,他没等到小姑娘及筓,就撒手人寰了。
临死的时候,难得心里生出了一些愧疚,遗诏里除了点了一位继承皇位的皇子之外,还特意将松阳封为本国长公主。
遗诏其实并没有生效,因为老皇帝中意的那个皇子还没来得及坐上皇位就被他哥给搞死了。
他哥就是现在在皇位上待着的皇子,虽然生为嫡子,可惜老皇帝和皇后相看两相厌,对于皇位继承人,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位嫡子。
等到他一命归西,谁知道这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嫡子突然就崛起了。
他快刀斩乱麻的将一众有能力和他抢皇位的皇子干脆利落的咔擦了,只留了几个两三岁尚且还不记事的小皇子。
又将不服气的朝臣整个儿血腥镇压了一遍,直到整个朝堂都成了他一个人的一言堂。
长公主松阳按理来说应该也逃不过一死,然而奇异的是,这位皇帝却将松阳留了下来,并且真的按照皇帝的遗诏将她封为长公主。
朝臣想说这是混淆皇室血脉,他就将皇帝的遗诏甩出来。
朝臣们还能说什么。
——虽然人家将老皇帝的另一条遗诏当成空气给忽略了,然而他们却没有这样的胆子也跟他一样将老皇帝的遗诏忽视掉。
不过新皇虽然将松阳封为了长公主,不过封了之后就没有再管过她,只让她自生自灭。
偏生松阳从小是在宫外长大的,虽然在宫里待了几年,并且老皇帝在的时候也非常宠她,
然而老皇帝年纪大了总是有顾不到的地方,更何况因为皇帝对她的出格的宠爱早就碍了一众宫妃的眼,因而宫人们也都是阳奉阴违,暗地里将她嗟磨着,却不会被老皇帝发现什么端倪。
新皇继位之后一开始因为遗诏和新皇的举动,宫人们还收敛了一些,然而时间长了,见新皇只将她封了就不怎么再管,便就又故态复萌。
松阳自己的性格也是立不起来,因而就这么占着长公主的身份,却过的比一般不受宠的公主还惨,甚至一场风寒就直接要了她的一条命,才让小土寻找到了合适的躯体附身。
不过小土来了之后,直接就将整个公主府的工人们全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会儿闲的没事儿,就在梳理着这个世界的剧情。
说真的,这个世界的剧情和这位长公主殿下还真是不沾什么边儿。
明月公主是当场皇帝嫡亲的妹妹,在新皇还没有继位的时候,两个人作为皇后亲生的嫡子嫡女,占了一个嫡子的身份,自然是十分招人眼的,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关系十分亲密,才硬生生熬到老皇帝死了嫡子上位。
——不过,在松阳的记忆中,这兄妹两个人的关系却并不像世人传颂的那样亲密。
新皇是一个狼一样的人,这样的人除了和他自己一样的存在,是不会接纳像明月那样任性娇气的存在。
只可惜对于这一点,世人看不出来,而明月自己也不自知。
明月从小就是被宠爱着长大的。
皇后还在的时候,她被皇后捧在手心里,等皇后去了,她被她的亲哥哥捧在手心里。
一般情况下,一个被娇宠出来的孩子性格总是会有些任性,尤其是当她生长的环境就是在一个藏污纳垢且流行捧高踩低的地方的时候。
老皇帝在位的时候明月尚且还会收敛一二,因为她知道,父皇最宠爱的公主不是自己。
不过等到老皇帝去了,她的亲哥哥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她就直接放开了自己。
原本新皇的继位真要追究起来其实是相当的名不正言不顺的,然而新皇手段够稳,又占了一个嫡子的名头,硬生生的将那些不服的声音镇压了下来,只是认真的当一个好皇帝来将他继位是出现的声音压过。
他确实有能力,然而偏偏后面有一个热衷于给他后腿的亲妹妹。
他这厢兢兢业业的力求以理服人,翻过脸明月就在外面惹出了一大串的事情。
御史们对他继位的方式颇有微词,虎视眈眈的抓着他的小辫子,而明月作为他最亲近的人,自然是一个用来打击他再好不过的工具。
隔三差五的,就有御史上奏弹劾。
明月公主今天草菅了人命,明天又抢占了人家的良田,后天又打了谁家的贵女……
种种劣迹,不一而足。
说真的,时间长了,再亲昵的感情也是要被这样磨光的,更何况在新皇眼里他对于明月原本就只有责任。
不过事情突然有了不一样的转机。
在一次皇帝三十岁的千秋上,明月公主为他献上了一个戏子。
那戏子名为耿长青。
狠心绝情的皇帝竟然对一个戏子上了心,这话说出来,这世间怕是没有一个人敢信的。
然而实际上,他还真就对耿长青上了心。
这个时候戏子的身份真是低到了尘埃了,有些贵族家里豢养的**都比戏子的地位要高上一些。
然而偏偏,后宫里男男女女那么多,各种环肥燕瘦的皇帝都不看在眼里,只对一个清秀有余的耿长青上了心。
皇帝将耿长青捧到了手心里,可实际上,明月对于耿长青也是非常喜欢的。
她在皇帝千秋上将耿长青带出来,原本只是为了让皇帝对耿长青生出好感,然后这样她好求他将其的奴籍削了去——更甚者能再封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就更好了。
明月公主想法设法的想让耿长青讨了皇帝的欢心,最后这欢心确实是讨到了,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这喜欢的也太过了一些。
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儿,皇帝再怎么样也做不出强了皇妹的人这样的事儿出来,可是他是真的,对于耿长青非常感兴趣。
谁也不知道,皇帝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是见过耿长青的。
那时候他才几岁,贪玩儿跑到了宫外,然后被某个嫉恨他嫡子身份的宫妃直接拐到了人牙子那,然后被卖到了戏楼里。
皇帝第一次见到耿长青的时候,耿长青还只是个学徒,他也不叫耿长青,只叫小豆子。
小豆子打小儿有天分,师傅发现对他很是看重,相对的也很是严厉。
皇帝以前没有听过戏,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分明是男儿身,却偏生做着女儿声的人。
他听不懂小豆子唱的是什么,只是觉得,那样丝丝缕缕轻轻巧巧却又缠缠绵绵的细细女声,落在耳朵里的时候,真是让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若只是这样,皇帝不会将耿长青记了那么长时间。
作为新被送来的学徒,皇帝那一张脸是十分精致的,年岁也小,不过老师傅惯常给贵人唱戏,眼里也是有的,他只看着皇帝身上的一副,就知道这个小娃娃,他们惹不起。
因着这一出,皇帝也没经受什么折磨。
不过他虽则被戏楼师傅好生养着,却也知道自己作为皇子的身份是不能轻易透露的,就一直瞒着在戏楼里住了下来。
他在戏楼里住了四天,就被宫里的人找到了。
就这四天的时间里,皇帝认识了一个闺门旦——应该说,当皇帝还与和他一起被卖进来的小孩子们被关在柴房里的时候,他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到了那个容貌倾城的青年。
他说他叫耿长青。
耿是“耿耿星河”的耿。
长青是“从衰得白自天机,未怪长青与愿违”的长青。
小小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