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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晨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您尽管玩儿,赢了算您的,输了全算我的。”她突然话音一转,“张秘书,您跟在我爸身边多少年了?”
“算起来也有三十多年了,你还是个丫头片子时我就跟在老爷子身边了。”张启正感叹道。
“那我二哥出意外的时候您也是全程跟着我爸了对不对?”
“大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张启正的目光第一次从那几个身着比基尼的洋妞身上收回来,他看着汪晨,心里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时候我还小,对我二哥那档子事基本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前几天,我偶然听到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屋里哭来着,他一边哭还一边说,说什么要是没把那个东西给我二哥就好了,他和我嫂子也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王秘书,你知道我爸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吗?怎么还会和我二哥的死牵扯上关系?”
“哎呦,你们汪家的事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当时公司的员工都在传汪乾夫妻俩死的蹊跷,可是至于是怎么死的,老爷子可始终没透漏过一个字。不过”
“不过什么?”汪晨和其骏放下酒杯,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那个东西我倒曾听董事长提过,不,确切的说是我曾经陪他回家乡祭祖时遇到了你们家的一位亲戚,当时他们提到了一样东西,那段时间董事长需要做一场大的手术,所以他告诉你们的那位亲戚他将那个东西交给了汪乾,以防手术失败,这个东西没人来守护。”
“那您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那个东西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拐杖声,随后是汪月林冷的吓人的声音,“张秘书,你和他们俩很熟吗?”
张启正一下子站了起来,力道之大,把身后的那张椅子都给撞倒了。“董事长,我就是,就是跟他们随便聊聊天。”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该有分寸。”汪月林严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手足无措的汪晨和其骏说道,“好奇心不要太强了,否则以后有你们哭的,还有,以后你大哥的事情少插手,毕竟他是你哥哥。”
张启正旁边的筹码越垒越厚,他今天的手气不错,一上来就赢了好几把大的,他兴奋的搓着手,准备再赌上几把就收手。他这个人一向清醒,从来不会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他也知道,好运气并不会一直伴随着自己,不知道何时就可能就会戛然而止了。
“不再玩几把吗?今天手气很好。”穿戴整齐的waiter一边帮他整理筹码一边问道。
“见好就收。”张启正笑了笑,起身走出了赌场。
夹杂着鱼腥味的海风吹拂着张启正的头发,他抬起头,看到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之中。往下看,船走过的海面漾起一层层蒙蒙的小喷雾,那些小喷雾上面还有一层浪,正在噼噼啪啪的拍着巨大的船身。
张启正走下舷梯,来到最下面一层的甲板上,那里没有人,只有几只海鸥不识趣的绕着栏杆盘旋。他点了根烟,看着前面漆黑一片的大海,看来老爷子已经发现自己和汪晨的关系了,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这人生啊,果然如赌博一样,这一局赢了,下一局可能就是输,而且可能输的连本都捞不回来,所以还不如见好就收,这样至少能保得住自己现在的身家,反正这几年他从汪氏集团捞的油水也不少了。
“就这么定了,回去就递交辞职报告。”张启正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把烟头扔到海里就准备离开,可没想到那烟头在海面上漂了一会儿,突然咕噜一声沉了下去,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将它吸进去了似得。
第六章 诱饵()
张启正伸长脖子朝下望,是鱼吗,想必海里的这些鱼知道邮轮上面经常有人投食,所以常年跟在船的旁边,希望能从中分得一杯羹。可惜现在是深夜,海面上漆黑一片,连半条鱼的影子也看不着。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张启正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很近,就像是有人贴在他的耳边呼气一般。他猛地回过头,却在看清楚黑暗中的那张漂浮着的那张脸孔时,心脏骤然不会跳动了。“你要干什么?”
“来,我帮你满上。”吴汐拿起酒瓶,替对面那个空空的酒杯斟上了酒。
“我不能喝酒,说了多少次了。”应龙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一只龙生无可恋会是什么样子,也无非和它愤怒开心不屑时一样,都是吹胡子瞪眼罢了,所以吴汐被它逗得兀自乐了一会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一个女孩子,喝这么烈的白酒。”应龙嘟嘟囔囔的表示不解。
“你是不能喝,我是喝不醉。”她说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就是太年轻,”应龙打了个哈欠,“你要是像我活了这么多年,早就能看透这些生离死别了。”
“年轻?我觉的自己早就是个老太婆了。”
“那个男人找了你一天了,不准备去见见他?”
“不急,”她看着手里的酒杯,“喝完这顿酒再说。”
汪程像个疯子似的一间一间客房的敲着门,多年来的处心积虑眼看就要付之一炬,他怎么可能不焦虑万分。
在被骂了无数次神经病后,他终于发现了那个寻觅已久的身影,于是,他飞也似的朝吴汐奔了过去,“神仙,求求你帮帮我,我要改命,我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了。”
“你想用谁的命来换,汪晨吗?”吴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汪程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对自己的家事竟然早就了然于胸。过了一会儿,他神经质般的盯着吴汐的眼睛,“不,我要那个男人的命,他死了,我这个妹妹才会最心痛。”
“你要其骏的命?”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好,你杀了他,我自会做到答应你的事情。”
其骏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他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厉害,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他坐起身,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根本无法分辨这是在哪里,他只记得自己在邮轮的酒吧中和几个年轻的小妹妹聊天,被她们灌得烂醉,可是后来发生的一切他根本没有印象了。
一阵夜风吹来,毫不留情的钻进他的领口中,其骏打了个哆嗦,摸索着站起身来,他发现自己现在身处船尾一个偏僻的角落中,身后是储藏杂物的一间小小的库房,而前面就是邮轮尾部的栏杆。
“醒了?”头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其骏抬起头,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上一层的甲板上,正幽幽的望着自己的方向。
“你是?”他揉了揉尚未完全清醒的眼睛,“你是汪程?”
“怎么,现在连大哥也不叫了?”汪程发出一声冷哼,“你就这么肯定老爷子已经放弃我了?可惜啊,他就算再怎么看不上我,我也始终是他的儿子,而你在他眼里,至始自终都不过是汪晨养的一条狗而已。”
其骏环顾了一下四周,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寒意,他第一次没敢在汪程面前嘴硬,“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你,你想干什么?”
“怕了?”汪程的声音陡然间变得低沉起来,“也对,你是应该怕,因为明天早上,会有人在海面上发现一具尸体,他没有头,身体也已经被那些大鱼咬得残缺不全,随着海水一上一下的漂浮着。”他说到最后竟已似在梦中呓语。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其骏背后一凉,他看到汪程的眼睛从他身上转移到后面的海面。
“你知道姜瑜是怎么死的吗?”汪程的声音很小,还未传到其骏耳中,已被海浪声打的粉碎,“不要紧,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影飞快的朝船尾处跑来,他们边跑边指着海里惊慌的喊着,“那是什么,是人吗?有人掉水里了。”
见状汪程收回了正要探进怀里的手,他看了奇骏一眼,转头朝和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其骏深深的舒了口气,汪程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杀掉自己吗?他一脑子浆糊,准备离开将此事告诉汪晨,可就在这时,他看到海面上有一个人缓缓的朝船尾的方向漂了过来。他扑到栏杆上,“张秘书,张秘书落海了。”
吴汐沿着走廊一路追随着那个人影,到了拐角处,那人转了个弯就消失不见了,她纵身一跃跳到最高处的甲板上,环顾了下四周,大声说道:“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将整个人暴露在银白色的月光下面。
“上次偷听我说话的也是你吧,”吴汐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感情上的波动,“谦谦君子,偷听别人墙角,这传出去不太好吧,徐行。”
徐行朝她走了过来,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牢牢的锁在自己的目光里,过了很久,他终于将眼神转向别处,“你和我上船的目的应该都一样,为了林声,对不对?”见吴汐不说话,他接着说了下去,“可是为了找到他,你就要拿其骏做诱饵吗?”
“所以刚才是你故意破坏了我设的局?张启正的尸体是你弄过来的对不对?”吴汐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凌厉。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徐行毫不退让的直视着她的眼睛。
吴汐的袖子一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黑色的犄角,“你曾经跟我讲过玉蝶桥的典故,当时我们还起了争执,因为我说那些恩将仇报的村民该死,”她轻轻的抚摸着犄角,“徐行,现在我的观点依然没有变,有些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若能死得其所,倒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
第七章 人面兽心()
“没有人可以决定别人的生死,”徐行朝她逼近了两步,“我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
吴汐的袖子像突然涨满了风,袖口完全被撑开了,冲着徐行的方向呼呼作响。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看着对方,任凭这风吹起了他们的头发,吹得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着。
过了许久,吴汐嘴角一翘,她轻轻的拍了拍袖子,像是在安抚里面那只余怒未消的青龙。风突然凭空消失掉了,她整理了下额前的乱发,看着徐行,声音较之前轻缓了了许多,“不说这个了,能告诉我张启正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徐行眼里的失落一闪而逝,“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就在最下面一层的甲板上。”
“是他做的吗?”
“是,他身上的伤口是林声造成的。”
吴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火光,林声的出现果然和汪家有关,究竟汪氏集团隐藏着什么秘密,能把林声都吸引过来呢?她的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姜瑜没有脑袋的尸体,难道他是为杀死姜瑜的那个东西才来的吗?就像大巫千方百计要得到三足金乌一样,他也想将那个东西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中?可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张启正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放在甲板上,他的眼睛还没闭上,瞪得溜圆望着前方,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左胸,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就像是被某个锋利的爪子给刨出来的一样。
尸体上的水渍慢慢汇聚成一道水流,朝汪月林流了过来,浸湿了他的鞋子。汪月林朝后退了几步,他看着站在旁边的船员,皱着眉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尸体是被几个乘客发现的,我们推测他是被什么人袭击后落进水里,但更加专业的判断现在谁也做不出来,只能等船靠岸后警察来处理。”船员们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想必他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
“爸,其骏有事想找您商量。”汪晨在汪月林身后小声说着,汪月林见她神色不对,知道她说的事肯定和张启正的死有关,于是和他们俩一起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
汪晨把一脸惶恐的其骏推到前面,“你不要害怕,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爸,我相信爸他绝对不会徇私,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其骏突然扑到在地上,“爸,不,老爷子,你要替我做主啊,大哥他刚才差点杀了我。”
“你说什么?”汪月林惊得后退了两步,“汪程他为什么要杀你?”
其骏抹了一把鼻涕,“刚才大哥把我约到船尾,他质问账本的事情是不是我在背后搞的鬼,我当然否认了,可他突然就发了狂,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朝海里推,幸亏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否则现在躺在您面前的就不只是张启正一个人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汪月林审视着其骏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睛。
“爸,其骏他也不是暗示什么,”汪晨凑了上来,“只是您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上午张秘书把账本拿给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