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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书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他只记得自己抱着那个装着糊掉的火腿的饭盒跪在抢救室的门口,他一遍遍的磕头,却不知道自己跪拜的是谁,“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哪怕是让我现在死在这里也是可以的。”他一遍遍的磕头,把地板砸得咚咚作响,任谁也不能把他拉起来。
抢救室的灯灭了,甄哲被白布蒙着头从里面推了出来,甄书函从地上爬起,他伸出手想掀开白布再看他一眼,可终究是没有勇气。他把手缩了回来,捡起地上的饭盒,转身离开了医院。
甄书函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他不知道身在何方更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只是机械的迈着步子朝前走。大风迷住了他的眼睛,他却并不去管它,这样也好,索性被路过的车迎面撞上,也就不用再如此痛苦的活着了。这么想着,甄书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不管不顾的疯了一般的向前跑,饭盒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这才反应过来,揉了揉通红的双眼,蹲下身来寻找它。
“这位先生,您在找这个吗?”一个婉转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甄书函回过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男人,他身着一件蓝色的长马褂,头戴一顶黑色的毡帽,一身民国时期的装扮。他长得瘦瘦小小的,脸上的肉都快没有了,尖的吓人,虽然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女人,但是又能一眼辨认出他的性别。
“谢谢。”甄书函从他手中拿过饭盒,没再多看他一眼就准备走。
“先生家最近可有白事?”那人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甄书函没来由的升腾起一股怒火,这句话波澜不惊的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有人不经意间揭开他心里的那块疤,然后把它连皮带肉狠狠的扯了下来一般。
他怒气冲冲的折返到那个瘦小的男人身边,“有是有,不过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干什么呢?殡葬公司?慈善机构?我告诉你,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他说完后好像出了一口恶气,又一次准备离开。
“我是个算命的,”平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我只是想告诉甄先生,令郎的事情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
甄书函站在原地冷笑了几声,“几个小时前你对我说这句话我或许还有可能信你,这大半年来,我为他找的偏方也不少。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所以趁我没报警抓你前,最好赶紧离开。”
可男人不仅没走,反而向他的方向靠近了几步,甄书函竟然有点想笑,怎么现在的骗子都这么锲而不舍了吗,对于这么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还想着可以捞上一把,难道把他当傻子了不成?
“死亡并不是结束,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可以让令郎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原来是个神棍,甄书函在心里啐了一口,他不愿再和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纠缠下去,于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听说了吗?大老板的儿子前两天去世了。”丁丁对吴汐小声说道。
“这么突然啊。”吴汐停下了打字的动作,瞠目结舌的看着丁丁。
“不突然了,一直拿进口药吊着,换作是普通人家,早就一命呜呼了。”
“死亡是最公平的,不管有钱还是没钱,谁都逃不出它的手心。”想着甄老爷子沧桑的模样,她心下生出几分感慨。
“今天下午在市殡仪馆举行遗体告别式,公司发通知说是自己决定去不去,但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去,你也会去的吧。”
吴汐嘴上答应着,心里却不免惊慌,殡仪馆,这三个字她听到都背脊发凉,如果真的去了,不知道又要多生出多少事端来。但是就像丁丁说的,大老板的儿子去世,不去悼念的员工恐怕是没几个,更何况她打心眼里同情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于情于理,都必须是要去一趟的。
天色变得阴沉起来,强风把窗户吹得吱吱作响,吴汐托腮望着窗外,不会又要下雨了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算命()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毕。”伴随这句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话,吴汐绕着甄哲的遗体走了一圈,然后把一支白菊放在水晶棺的旁边。做完这些之后,她走上前去和家属握手,甄哲的妻子被人搀扶着坐在凳子上,仿佛旁人一松手,她就会滑落下去似的。吴汐松开她冰冷的手,来到甄书函面前,“甄总,请节哀。”甄书函把手递给她,冲她点了点头。令吴汐惊讶的是,他现在虽然看起来精神恍惚的,但是并没有像他的儿媳妇一样,悲痛的不能自己。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眼睛在甄哲的身上停留一会儿,就飘到了别的地方,愁眉不展中带着些许疑虑。
可能刚刚失去至亲的人都是如此吧,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味儿来,吴汐心里想着,脚下已经加速向门口走去。今天还算走运,她在这种阴森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到半条鬼影子,她本以为会面临一场恶斗。而更令她欣慰的是,甄哲的灵魂也不在这里,他应该已经对世间的事情没有牵挂,安心的进入了轮回。吴汐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黑色相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祝你来世生活得健康顺遂,子孙满堂,和家人一起颐养天年。
她信步走下台阶,看见崔明寒站在下面的林子里吸烟,他一口接着一口,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苦闷。
“主任。”吴汐喊了他一声。
见她过来,他把烟头用脚狠狠地踩灭了,“你不应该来这个地方,万一又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麻烦了。”
“就目前来看,这里很安静,”吴汐看着地上那只粉身碎骨的烟头,“你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吴汐,生命真他妈脆弱是不是,”他蹲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硬生生的把喉咙里的哽咽给咽了进去,“甄哲还这么年轻,可是老天爷还是想方设法的要把他带走了,这半年来,你不知道甄总是怎么过的,他跟我说他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没日没夜的想着儿子的病情,他们走遍了世界各地的医院,可是每次希望刚来紧跟着就是绝望,他说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刀尖之下,每次取化验单时都像在听自己的死刑判决一般,浑身发抖,站都站不住。可即使这样,他在甄哲面前还是得做出一副轻松的模样,他怕他会有压力,会产生放弃自己生命的想法。”他冷哼了一声,“我有时候甚至在想,甄哲的走对于他的父亲而言,也许会是另一种解脱吧,因为在这场消耗战中,他早已经身心俱疲了。”
“你跟甄总很熟吗?”吴汐问他。
“我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和他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但是却更像忘年交。他以前经常找我出来喝酒,让我给他讲讲现在年轻人喜欢的话题和新鲜玩意儿,以便能更好的和甄哲交流,可是现在,我们已经好久没聚过了,不过昨天晚上我倒是在酒吧偶尔遇到了他,”崔明寒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吴汐,“你刚才在里面有没有看见甄哲的灵魂什么的?”
吴汐被他问得一愣,“干嘛要问这个?”
“昨晚我把醉的一塌糊涂的甄总送回家时,他竟然问我相不相信人是有灵魂的,而且他还说他见到了甄哲的灵魂,看到他在朝自己哭诉。”
“怎么可能呢?我刚才在里面根本没看到甄哲,我想他应该早已进入轮回了吧,而且就算他的灵魂还流连在世间。甄总也不可能看到他呀,他是不是是过分悲伤导致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我也这么想,再说了,那是他酒后说的话,又有几分是能信的呢。”
吴汐站在公园门口等徐行,他们约好了要在这里见,可是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他还没有过来,吴汐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里面连续的嘟嘟声回应着她的焦虑,徐行最近经常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一消失就是好几天,这不她好不容易可以和他来次约会,结果他又不见了踪影。
“我要晚一个小时,你在公园等我。”收到他的短信,吴汐的心定了下来,只要他没事,她多等上几个小时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买了只冰激凌,走进了公园的大门。
雨后的公园空气格外清新,吴汐来到湖边,看着里面成双成对的天鹅,它们有黑有白,或引吭高歌,或水中嬉戏,吴汐看得痴了,禁不住拿起手机记录下它们优美的身姿。
“你这个人,算命就算命,说什么晦气话呢?什么我只有半年可活了,我身强体壮,无病无灾的,你家人死绝了我都不会死。”
吴汐被这阵争吵声吸引了过去,她看见湖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正用手点着旁边那个人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别人一脸。另外一个穿着长袍带着毡帽的男人倒也不生气,他摘下帽子,不紧不慢的对身旁已经气得脸色发紫的男人说道:“人的命数本就由天定,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只不过你不寻求一些改变的方子,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呸,说得倒好听,还改命?我看你就是一骗子,我真是猪油蒙了眼了才在这里听你啰嗦了这么久。”他钱也没给,站起身来就扬长而去了。
“又是一个不信命的。”男人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知先生现在是否有空,不如帮我也算上一卦吧。”吴汐正闲着无聊,她看那个男人倒不像个不学无术的江湖术士,于是索性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把手递给对面的男人。
“可事先说好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以生气。”男人握着她的手掌,似乎还心有余悸。
“请放一万个心,命运多舛是一定的,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男人盯着她手掌的纹路,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姑娘的双亲可还健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抢劫案()
吴汐被他问得一愣,“他们都在啊,应该。”她结结巴巴的回答。
“应该?”帽檐下,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她。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对于她的近况我并不了解。”
“这就对了,你的母亲多半已不在人世了。”
吴汐心里像突然被划了一刀,疼得她连呼吸都停止了,可是不应该啊,她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况且她是被抛弃掉的孩子啊,她怎么会为了她的死而心痛呢,“你说的是真的吗?”吴汐小声的问。
“如果不信又何必要算,我还要提醒姑娘一点,你本命强劲,恐怕会尅到周边的人。”
“什么意思?”
一阵大风从她眼前刮过,吴汐被迷得一时睁不开眼睛。
“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徐行向她走了过来。
“我在”她发现自己面前只有一张空空的石凳,那个穿着长袍的小个子男人不见了。
“你怎么了?”徐行拉起她的手,“手这么凉。”
“刚才这里明明有一个算命的男人的,他告诉我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他还说”
“吴汐,”徐行打断了她,“你不会信了他的鬼话了吧,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迷惑人的心智。”
“你是说刚才我遇到的又是那些东西?”她的心里不知为何轻松了很多。
“不然呢?”徐行顺势将她拉入怀中,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后背,“以后不要再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还有,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
约会的时光很短暂也很快乐,两人逛了公园,吃了烤串,然后牵着手在街上压马路,吴汐早已把算命的话抛诸脑后,这么简单的快乐于她而言已经足够,又何必去想今后的事呢?
不知不觉中他们走到了离家只有一条街的路上,“徐行,”她摇着他的胳膊,“你先回去吧,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一会儿去追你。”
“什么东西啊?”他明知故问。
“你别管了,反正你先走就是了。”吴汐很庆幸这是晚上,否则她的大红脸就会被他发现了。
“我在楼门口等你。”为免她尴尬,徐行头也不回的朝家走去。
吴汐在超市里面快速的挑了几大包女性用品,她刚才就觉得肚子不对劲,本来以为是冰淇淋给闹的,但是现在看来是生理期快到了。
她哼着歌沿着小路走着,这条路上没有路灯,只有月光把她的影子扯得长长的,就像一个身体细长的怪物。她冷不防和迎面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购物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也飞了出来。那个人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怎么素质这么差劲呢?”吴汐嘀咕了一句,她扭头望向后面,只见那人一身黑衣,头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