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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眼记者-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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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们。”章太太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人,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把真相说出来吗?”

    那是钟表厂倒闭的前一年,那年章颐之带团到瑞士考察机床设备,到了国外后,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厂里生产的机械手表早已不是社会主流,便宜且外观时尚的电子手表才是消费者最为青睐的产品。他突然灵光一现,自己在厂长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不仅没捞着什么钱,反而还为它的发展操碎了心,但即便如此,这厂子的效益还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与其这么坐着等死,倒不如把这些新的技术引进回去,自立门户再开一家生产电子表的厂子,这样才不枉了自己为国家为表厂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和青春。

    可是建厂的资金从哪里来呢?章颐之开始犯愁了,在那个年代,工厂都是属于国家的,效益更是要收归国有,他虽然为一厂之主,社会地位极高,但是口袋里却没有几个大钱,这么多年来,他都和工人们一起,住在家属院一间一居室的小房子中,再加上老婆女儿都要靠他一个人养,所以经常会觉得手头拮据,哪里还筹得出钱来兴建工厂呢?

    对了,章颐之眼前一亮,如果江洲厂倒闭了,那这一切就都好办了。

    “据我所知,江洲钟表厂在破产清算时,对机床设备及一些材料物资等进行了变卖处理,所以章颐之就是在这时从中谋利,然后用这笔钱开办了自己的厂子。”徐行不动声色的看着章太太。

    “这件事情的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想着过问,不过我曾经在饭局上听到他和自己的朋友提起过它。”她嗫嚅着。

    “可是这事和艾康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他不过是表厂一个普通的工人罢了。”

    “艾康他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计划,而且显现出非比常人的激动,完全不给颐之面子,还扬言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这个人挺奇怪的,平时安静得很,让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偏对这件事表现出不能容忍的愤怒。可是没过多久,艾康就离职了,我知道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是颐之不说,我也就没问,那段时间他天天做噩梦,每次从梦里醒来都抱着我大哭,说什么自己犯了大错,将来到阎王殿也是说不清的之类的话。我心里明白,艾康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杀害了。”

    “等等,”徐行打断了章太太的话,“你刚才说他们的计划,难道在这件事情上章颐之还有同谋?”

    “那个人叫谭虎,是颐之的跟班,厂子破产时据说也捞了一笔,不过他是个粗人,不识得几个大字,所以这笔钱没几年就被他挥霍光了,现在比以前当工人时还穷。”

    “谭虎现在在哪里?”徐行继续追问。

    “应该还住在表厂家属院,哦对了,他有一个女儿,小时候和淑娴玩的挺好的,不过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好像傻掉了”

    吴汐手里的水杯啪的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徐行,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口钟在哪里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谭虎之死() 
“你说你见过谭虎的女儿?”徐行边开车边问她。

    “在我第一次采访的时候,就遇到她了,当时她告诉我她家的镜子里面住了一个人,现在我才想明白她口中的镜子应该就是那盏座钟。”

    听完这些话,徐行猛地踩下了油门,超过前面的车辆飞一般的朝家属院开去,“我们得快,谭虎和他的女儿都有危险。”

    “粥还没熬好吗?”谭虎侧躺在沙发上,不耐烦的冲厨房里那个微胖的背影嚷嚷道。

    虎妞没理会他,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灶台,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勺子搅拌着锅里的白粥。

    谭虎吼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他突然怒从心中起,站起来骂骂咧咧的冲到厨房,一把扳过虎妞的身子,吐掉嘴里的牙签,恶狠狠的说道:“小兔崽子,怎么,聋了?老子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啊。”

    虎妞还是没理会他,她握着汤勺的手来回晃悠着,滚烫的汤汁溅落了一地,有几滴还落到了谭虎裸露的脚趾上,把他烫得大吼了一声。“妈的,我看你是活够了今天,看老子不打死你。”说完他就怒气冲冲的打开橱柜,拿出一根粗粗的擀面杖。

    要是换做平时,虎妞早就叽哇乱叫着跑开了,可是今天,她不仅站在原地没动,还挑衅似的看着她的阿爸,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这笑容着实诡异,如果不是中午喝了半斤白酒,谭虎应该不会注意不到,可是这会儿他气急攻心,完全没有留意到女儿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他拿起擀面杖,猛地朝虎妞的肩膀打下去。

    虎妞没有回避,任由这棍子狠狠的闷在自己的肩头,她的表情还和刚才一样,嘴角翘起,蔑视的看着她的父亲。谭虎被这丝笑容激怒了,“你不怕是吗?那我今天就打死你,看你怕不怕。”他说着就抬起手臂准备再次打向虎妞,可是却手下一沉抓了个空。

    谭虎奇怪的抬起头,他发现手里的棍子没有了,它被虎妞一掌挥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面上。

    “你”谭虎揉了揉眼睛,奇怪,虎妞旁边怎么会多出一个影子呢,那个人身着一套过去的工装,脸庞瘦瘦的,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他朝自己脸上猛地拍了几下,难道今天中午真的喝多了,所以竟出现幻觉了不成。果然,再睁开眼时,蓝色的人影不见了,只有他胖墩墩的女儿站在前面,只不过她的手里,多了一口大锅。

    “你要做做什么?”谭虎的声音突然哆嗦起来,他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么多年了,除了那件事,他还从未这么害怕过。

    “不记得我了吗?”虎妞的声音变了,那声音粗粗的,就像是一个男人一个多年未见的男人。

    “看清楚了吗?”谭虎把照片从那两个高高壮壮戴着墨镜的人的手上拿过来,“他今晚会一个人在车间,你们过去把他给解决掉,我会开车在门口接应你们,到时候尸体绑上石头沉入水库,谁也不会发现这事是你们做的。对了,钱一分也不会少,够你们逍遥几年了。”

    “可是现场肯定会留下杀人的痕迹的呀,要是被警察发现就不好了。”两人还是有些犹豫。

    谭虎冷笑了一声,“现场?放心,厂子倒闭了,这厂房早没人来了,明天这里就会被拆掉,到时候来的都是厂长的自己人,我随便找个借口掩饰过去就行。”

    艾康坐在工作台旁边,轻轻的擦拭着钟表的外壳,这口水蓝色的钟表在他一双巧手的修理下,早已变得崭新如初,不过它的齿轮还有一点生锈,把它打磨好了应该就可以走动了。他拿起砂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生锈的地方,可还没全部磨光就又把砂布放下了,他叹了口气,章颐之他们已经申请破产了,从此钟表厂就不复存在了,那这些手表钟表以后就会彻底在市面上消失掉,这些都是他的心血,每一款新品都是经他费心钻研亲手打磨出来的,难道就要付之一炬了吗?

    不,我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他猛地握紧了拳头,我要去找市长,去找政府,把真相全都说出来。

    车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艾康回过头,看见两个男人走了进来,站在他身边没有灯光笼罩的阴影里,艾康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他心知不妙,站起身就要跑,可他双手突然被人从后面死死的抓住了,然后一把冰冷锋利的长刀直直的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连带着桌上的那口钟都被染成了红色。

    “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尸体拖走,车还在门口等着呢。”一个男人催促自己的同伴。

    “不是,我怎么觉得有点古怪呢。”

    “什么古怪不古怪的?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桌上那个钟刚才还没动静,可是这男人的血溅在上面之后,它怎么突然开始嗒嗒嗒的走了。”

    “这个时候还想这些,快走吧,反正这车间明天就要被拆掉了,再有什么古怪也都被埋起来,见不着光了。”

    两人拖着尸体离开车间,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窗外,虎妞小小的身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收入眼中,她直到那两人离开了,才踉踉跄跄的扶着墙面朝前跑,“杀人了,杀人了啊。”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狠狠的撞在地上一块锋利的石头上面。

    “你是艾康?这事都是章厂长指使我做的,和我没有关系。”谭虎的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树叶,他一步步的向后退,背在后面的手慢慢的摸出了抽屉里面的一把切菜刀。

    “老子砍死”话音还未落,他手里的刀就飞了出去,与此同时,一口大锅整个扣到了他的头上,滚烫的粥流了满脸,顺着衣领渗透了前胸后背。

    谭虎惨叫了一声,他顾不得脸上锥心的疼痛,扭头便欲跑,可地板上到处都是熬得粘稠的米粥,他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重重的面朝下跌倒在地面上。

    “嗒嗒嗒嗒”熟悉的钟声又一次响起了。

    灶台上的火光把虎妞的影子映在贴着瓷砖的墙上,她举着手里那柄铁勺,一下一下猛烈的砸向虎的脑袋,直到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地面才罢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宁家后人() 
徐行突然停下了爬楼的脚步,他神色凝重的看着通向二楼的楼梯,眉头锁紧了。

    “怎么不走了?”吴汐在后面催促他。

    “我想我们来晚了。”

    “晚了?”吴汐不敢动了,她的心像是被装进了一只密不透风得口袋中,闷得发慌。

    谭虎的尸体被警察从楼道中抬了出来,它上面盖着的白色的裹尸布被鲜血染得殷红,把围观的人群吓得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我刚才听警察说啊,谭虎的头好像都被打烂掉了,脑浆都给打出来了。”

    “多大仇啊这得,用什么给打的呀?”

    “据说是一柄汤勺,柄都给打没了。”

    “这么惨啊,虎妞呢?”

    “没在家,幸亏如此,不然也一定逃不过这一劫。”

    吴汐和徐行对视了一眼,然后默默的朝门口走去。

    “吴小姐,吴小姐,等等。”

    吴汐回过头,看到元宵铺的老太太朝她这里小步跑了过来,她赶紧上去搀扶住她,“奶奶,什么事啊?”

    老太太将一袋子元宵塞到她怀里,“我刚就在人群中看到你了,这不,给你备了袋元宵带回去吃。”

    “奶奶,您太客气了,上次不是给过我了吗。”吴汐连忙摆手。

    “您刚才一直在铺子里吗?”徐行打断了互相推让的两人。

    “对啊,我一直在啊,怎么了?”老太太一脸迷惑。

    “那你有没有见过虎妞?”

    “有啊,我看见她拎一个大袋子,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哎呀,”她突然反应过来,“你说这个情况用不用告诉警察同志啊,说不定对他们破案会有帮助的。”

    “奶奶,能不能先让我看看那张照片。”

    “什么照片?”

    “那口钟,艾康和他的那口钟。”

    徐行把一盘爆炒大虾和一份蚝油豌豆芽端上桌子,然后又拿上来两碗喷香的白米饭。他走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冥想的吴汐身旁,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饭菜都吸引不了你,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我是在想虎妞,她究竟”吴汐用鼻子嗅了嗅,她走到桌前,“这虾个头好大,一定好吃。”

    酒足饭饱收拾完碗筷之后,吴汐终于可以安心的和徐行坐下来谈“正事”了,可她还没开口,徐行已经先一步将她想要问得事情都说了出来。

    “谭虎应该就是被自己的女儿杀掉的,想必虎妞已被那钟里的怨灵附了身,拿着钟表跑掉了。”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想知道虎妞的去处也不是不可能,据你所说,那口钟的外壳上刻着一个宁字,而我今天也在那位卖元宵的奶奶家看到了那张照片,它上面确实有一个宁字,可这还不是全部,那口精致华贵,一看就是件好物,这种物件在当时都是只有国外能生产,只有王公贵族和大臣近戚才可能拥有。莫知闲这么珍视这口钟,甚至连死后也将一缕魂魄附着在它的上面,可见这钟一定是她最心爱之人所赠之物。”

    “所以这钟是宁家的东西?”

    “没错,我查了史料,发现清乾隆年间,朝堂中确实有一位姓宁的大人,他官居都察院左都御史,颇受皇帝的信任,而这位宁大人,膝下只有一位独子,他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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