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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澜对到师父的目光,心中一跳,突突了两下。
苏瑾不再磨蹭,直接开口:“花自飘零水自流。”
迟吉挠头想了一会儿,说:“乱花渐欲迷人眼。”
苏瑾轻松答道:“月照花林皆似霰。”
迟吉凝眉沉思,随后紧凑回答:“映日荷花别样红。”
苏瑾勾着唇浅浅一笑:“东望少城花满烟。”
迟吉看到苏瑾对接如流,半点都没有耽搁,心中止不住地焦急了起来,甚至还看一眼站在一边的阿澜,似乎是在求助。
苏瑾连忙一个眼神冷冷地扫了他,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下一刻就立马掷出去——竟然还要勾引他的徒弟帮忙作答,迟吉果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他的徒弟当然是听他的话的,他居然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随后就犹如看看白痴一样,摇了摇头。
迟吉受到苏瑾的威胁,也缩了缩脑袋,但是仍然不死心地看了一眼阿澜,眼里带着强烈的哀求。
阿澜看不见师父的表情,于是翕动了一下嘴皮子,就吐了几个字出来:“满堂惟有……”
第41章 相护(三)()
苏瑾敏锐地听到了那几个字,半个身子转过来,看到阿澜真在和迟吉这个老东西对暗号,一股莫名的情绪就上涌了起来,朝着迟吉说道:“若是再对不上来,就当你是输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时辰到。”他快速地数完了一组数字,然后率先结束了。
迟吉还在那开开合合的嘴型中纠结半天,心中越发急迫,不料苏瑾直接切断了比赛,他气愤地想要骂娘。
苏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半个身子彻底转走,看了阿澜一眼,淡淡地说:“迟吉,你的这些小手段果然层出不穷,让我大开眼界。”
阿澜听到师父这样说,脸色一红,不敢正视了。
因为他能明确感受到师父眼里的失望和其他一些看不懂的情绪。一瞬间他羞愧地想要撞墙。明明是师父看到他被那位仙人欺负,过来帮他出气的,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倒戈,他觉得自己这一刻就像一个可耻的背叛者。
苏瑾盯着阿澜脸上的两抹脂粉红看了许久,想从这之后回忆起一点这个孩子的原本模样。可是那左右两边共六条墨条画出来的胡须和鼻子上的一点黑让他觉得越看越有趣。
虽说这是迟吉的杰作,但是意外的他心里除了有些酸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愤怒,阿澜还挺适合这种样子,像一只可爱的花猫,可以抱在怀里暖暖手,还可以当做……
苏瑾皱了皱眉,惊讶自己居然会想这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什么玩物丧志啊!
他自嘲地叹了口气,然后从南殿的正门口出去了。
阿澜只看到师父离开前深深的叹息和皱得极深的眉心,心里越发难受了。
迟吉看到苏瑾要走,连忙跟了上去,嘴里求饶道:“要不长生果树每次结果我都给你送来,果树就不要移种了吧?”
苏瑾冷静异常地说:“一片叶子一根枝条都不能少地送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揍得去不了天界的元宵会。”他说的很平淡,仿佛在开玩笑,但是迟吉却不敢再说什么了,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不怕死地说:“我今天给你这个小徒弟画的还可以吧,你是不是也觉得不错?”
苏瑾一想到阿澜的那张脸,那几撇小胡子尤其可爱,再者皮肤又白,配合着当真绝了,嘴角忍不住就向上勾去,但是在被迟吉看到的前一刻就收住了。
迟吉却十分了然地说:“看来你也是很喜欢的,我就说我下笔绝不会出错,那孩子看起来皮肤又白,长的十分俊俏,眼睛也很灵动可爱,像是花猫一样。”
“我记得多年前来招摇山的时候,也看见这么一个孩子,只不过更容易羞红脸,稍微玩|弄一下,整张脸就红的和桃子一样,没想到就是你的大弟子,反而这个孩子倒是镇定些。”
苏瑾很想赞同地点点头,但是看到对方像是在评价姑娘一样评价阿澜,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于是加快了几步。
迟吉在后面赶着,喘着气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我这早膳都还没用,肚子早就饿了!”
第42章 幻境()
商陆从南厢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阿澜坐在师父南殿的门口,一张脸又黑又红的,像是被人泼了墨一般,连忙担心地上前问道:“阿澜?谁欺负你了吗?告诉我。”
阿澜站了起来,擦擦脸上洗不掉的墨,摇摇头说:“大师兄多虑了,阿澜没事,只是不小心把墨沾到了脸上,不碍事。”
商陆满脸地不相信,于是打算去找师父,却又被阿澜拦住,说:“大师兄,我真的没被欺负,而且师父也不在屋子里,他一大早就和一位叫迟吉的仙人离开了。”
“迟吉?!”他听到后,心里猛地一跳,一双眉蹿地比天还要高,随后他又问,“是不是一个头戴白玉冠,穿着深蓝色长袍,一看就像壮汉的人?”
阿澜说:“正是,师兄怎知道的如此清楚?”
商陆还是没有从刚才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怔怔地回道:“没什么,问问罢了。”随后他转过头去,朝南殿西边的客房看了一眼,那里有明显被人出入过的痕迹,门口放着的一盆君子兰都被摘了好几朵,显得残败不堪。
随后他突然沉默了,定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之后朝着阿澜说:“师父传话过来,说他午后回来,叫我们不可松懈玩闹。”
“嗯。”阿澜点头。
商陆又说:“另外,师父说他的房里架子上的一个木盒里有个青色的小瓶子,里面的药水可以洗掉你脸上的东西,叫你可以取来用。”
阿澜听了,问:“是师父吩咐的吗?”
商陆莞尔一笑。阿澜便笑了一下,轻轻地说了一句:“多谢师父。”
______
迟吉已经跟着苏瑾翻了两座山了,他还没来得及用早膳,也还没来得及早晨一贯的修炼,就随着前面这位身姿绰绰的青袍仙人一同翻山越岭。
他昨夜毕竟奔波了几万里,而且一大早上又斗智斗勇,精神躯体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以至于他现在有些脑袋发懵、喘不上气的感觉。
苏瑾面不改色地翻过了第二座山,站在山腰看着身后和身后的人,眼神里带着些微的鄙视。
迟吉弯着腰喘气,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挺直了身板,看了面前的第三座大山,云淡风轻地说:“怎么,这才两座山你就吃不消了?”
苏瑾犹如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迟吉却说:“快走吧,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里?”他往前冲了几步,然后回头问。
苏瑾看他往前冲,低头踢了一颗石子过去,然后绕开了山路,往东侧走去。
迟吉感受到又什么东西袭来,连忙反应灵敏地躲开了,回头才发现苏瑾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连忙赶上。
“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
“……”
“不会是你藏了什么好宝贝,打算拿出来让我瞧瞧?”
“……”
“还是说你瞧上了哪里的漂亮姑娘,准备拐回来做压寨夫人?”
苏瑾又走了几十步,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淡淡地说了一句:“到了。”
迟吉望着四周空荡荡又寂寥无比的空地,甚至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疑惑道:“这里?漂亮姑娘呢?”
第43章 幻境(二)()
苏瑾摇了摇头,然后往前走去,双手快速打出了一个结印,然后扣到了地上,地面瞬间白光大盛,不一会儿,一个方形的阵法就在空地上旋转了起来。
迟吉看着这阵法觉得眼生,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于是挠挠头跟着苏瑾进去了。
随后,苏瑾反转手势,把结印作势一收,原本耀眼的光芒只变成了一个点,在空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等到迟吉再睁开眼看到景物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在太衡山的卧房前,周围的花草树木石椅石凳都分外熟悉,他问:“怎么来我这了?”
苏瑾努努嘴巴,并没答话。
迟吉这才看到,从院子大门口小步跑进来的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小姑娘,从服饰上来看是个丫鬟,他从未见过。
于是他双手环抱,指了指那小姑娘,问:“这是谁?”
苏瑾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多年前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本秘法,上面记载了如何制造幻境和让幻境里的物事变作和真实无异的方法,这是我最近才钻研到的,只是很小的一个场景,却极为消耗法力。”
迟吉大惊,同时也有些不解:“制造幻境的方法不是有幻术吗?为何要劳力去做这如此消耗法力的?”
苏瑾看了一眼那个丫鬟,随后从屋子里出来一个年轻人,面容有些青涩,是年少时的迟吉。
迟吉看到这里,惊道:“怎么还会有我?”
“我可以制造出见过的人,比如你;没见过的人,比如那个丫鬟,总之,在这个幻境里,什么都可以有。”苏瑾说。
迟吉看了又看,两条浓眉皱做一团:“怀瑜,你做这些是要干什么?幻境?幻境毕竟是假的,如何能当真?”
苏瑾低着头,看看脚下的青草萋萋,一分一毫都恍若是真实的,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脚底下有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在翻动。
“我这几年都在修炼这种法术,等到练成的那一刻,幻境和真实将再也没有区别,如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梦为蝴蝶,还是蝴蝶化为庄周,此乃最高境界。”
迟吉却说:“你疯了?练成之后又当如何?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瑾哂笑了一下,不愿回答。
迟吉却隐约猜出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一张嘴张了又合:“难道……难道你……”
还未等他说完,苏瑾就收掉了阵法,额上旋即出了一层薄汗,显然这阵法几乎让他撑不住了。
迟吉震惊地说不出一个字来,扶着他的肩膀摇头又摇头。
苏瑾却扶去了肩膀上的手,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的法力还太浅,等到什么时候受到了第三道天劫,让修为涨上一涨……”
“你别这么做!”迟吉劝阻。
苏瑾却笑道:“那么担心作甚?我这么惜命的人,难不成法力太多浪费着玩玩?都说了等到天劫来了自有定数。”他说着就向前走去,却不是回招摇山的路,“你难得来一趟,这几天就好好招待你了,带你去好玩的地方玩玩怎样?”
迟吉看着他的背影,青色的长袍被风卷起,袍子下的躯干单薄又脆弱,一下子就会倒下。
那人手拿三尺长剑,身披黑色战甲,披风被天边的火烧云烫得发红,卷进了浓烈的烟雾当中,神情冷酷,唯独眉尾末梢一颗鲜红朱砂痣亮得耀眼,好看极了。
迟吉有些恍神,等到再定睛一看的时候,前面那人已走出四五十丈远,于是又立马追赶过去,叽叽喳喳地犹如麻雀。
第44章 遇难()
师父自那日随着迟吉仙人离开,已经十多日没有见到人影了,而他除了看书、修炼、吃饭、睡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了。
大师兄这两日也有些魂不守舍,总会一个人看书看到一半就会发呆,对着窗外飞过的麻雀一盯就是一上午,时常忘了时辰。
阿澜也有些想师父,平日里是几个月也不会见一面,偏偏除夕之后日日都会见面,连着多日,倒让现如今十多日未见师父就有些不习惯了。
明日便要去天宫了,但是师父迟迟未归,这让总是恍神的商陆师兄也心急起来。
“师父不会是游山玩水,忘了明日是什么大事了吧?”
阿澜摇摇头。
商陆又说:“我用千音也联系不上他,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阿澜问:“师父以前没有那种消失数日都联系不上的情况吗?”
商陆点点头。
随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着说:“也不是从来没有,听人说十几年前师父出山斩杀妖魔,不料却被妖魔重伤,用千音也联系不上,后来还是东岳大帝命人在十方天地里找寻,才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师父,那时候师父从上到下,几乎嗅不到半分仙气,若是再迟几日,师父的仙身估计都救不回来了。”
阿澜细细地听着,每一个字灌进他的耳朵,都觉得凶险异常。
初见师父时,便是清风霁月飘然出尘的样子,一袭青衣手持着长剑,打退那些南蛮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直到现在,阿澜都还很佩服师父,可是听大师兄说起,他却觉得像是在借别人的眼睛知晓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