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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觉出了异样,他扶着殿门颤颤微微地站了起来,随后跌跌撞撞地倒在了穿上。
柔软的被褥一瞬间包裹住了他,他躺在床上,身下的那物儿却越发跳脱在规矩之外,久违的情动让他觉得有一些陌生。
清清冷冷地过了这么些年,他都差点忘记了这身体最原始的冲动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有点儿心痒难耐,同时又有些欢愉刺激。他早就将要好好冷静反省自己的深刻念头给抛之脑后,此刻他只想好好地舒缓一二,不要如此憋着难受。
黑暗中,只听到浅浅的喘息,不知是从幔帐中扬起来的尘,还是从铜炉中烧烫了的火,如风拂面,轻浅而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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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霜。
招摇山从幽静中恢复了往日的烟火尘世。
苏瑾和黎策都回来了,后院的那些人便找到了忙活的由头,不禁把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边,该翻新的地方翻新,该修葺的地方修葺,杂草是除了一轮又一轮,堆在一起晒着冬日的太阳,指望着能晒成点火的干草。
孙管事像是好久不曾当家做主主持大局了,这一会儿在势头上,恨不得把招摇山给翻个面来。
第316章 旧友(二)()
苏瑾自铿铿锵锵中惊醒,睁眼的时候,还未曾缓过神来,竟然一夜过去了。
外头艳阳高照,暖橘色的光把云层描了金边一样。
苏瑾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身上腻得慌,所以派人打水沐浴。
孙管事立马安排人过来了。
他在用早膳,便有人在屏风后面给他准备沐浴的东西。
孙管事站在一边,看着较之于往日大不相同的苏瑾,他还从未见过仙尊大人这副模样,看上去是神清气爽中透着颓废泯然,不禁问道:“仙尊大人,是不是昨夜没有睡好?”
苏瑾舀粥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却默不作声。
孙管事也没有逼着问,而是说:“仙尊大人,小的看咱们招摇山也很久没有整顿过了,有些地方荒废经年,所以打算这段日子好好整顿整顿,这马上就要霜降,霜降过后就立冬了,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冷,也该准备这过冬了。”
苏瑾用罢了早膳,才点了点头。
若不是有人说,他早以为立冬了,这还没到日子,早早的便准备了过冬的厚被子和冬衣,都是源于某人。
一想到他,苏瑾的脑袋就止不住地抽疼,他扶额沉思了片刻,问:“黎策起了吗?”
孙管事立马说:“已经起了,不过说是身子有些不舒服,用了早膳之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头,不曾出来。”
苏瑾听说他有些不舒服,立马皱起了眉。昨日他就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的,夜里寒气重,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那冷还不是如绣花的针一样钻进去,还没有及时换下,不受风寒才怪!就只知道给他加冬衣披披风,却完全不顾惜自己的身子!
一想到此处,他的手就略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孙管事自然也听闻了昨日仙尊大人和黎公子之间的事情,还是从守门的知规和知矩那儿传出来的。
招摇山就属他们俩最八卦,这消息就像放到天上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转眼就落在了山上的哥哥角落。
孙管事宽慰道:“仙尊大人,您也不要他心急,这……这人啊,都是要好好对待的,稍有不慎就闹出麻烦,还是要有个分寸!”
苏瑾点了点头,他也觉得黎策太没有分寸了,这马上就数九寒天天寒地冻的,是可以在冷水里蹚着玩的日子吗?一身湿冷还不及时换下,身上渗出的水流的满地都是,看样子是真的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让他好好休息,顺便送些治风寒的药过去,盯紧了给他喝!”苏瑾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吩咐道。
孙管事点了头,却又问:“您怎么知道他得了风寒?”
苏瑾被她一问,稍稍愣住了。他总不能说昨晚看见他一身湿透了吧?这话说出去,和对着外头宣布他昨夜在南厢过夜有什么区别,到时候还会传出他为了避嫌在清早赶回了自己的南殿这样的荒谬来!于是轻咳了一声,不再开口。
孙管事立马闭嘴出去了。
苏瑾来到了屏风后面,他缓缓解开了衣服,
昨日他直接在床上睡死过去了,还好今早没有不识趣的人进南殿,不然准看到他那一副模样。
一夜的黏腻还是别的东西,当泡在水里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苏瑾靠在浴桶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屋子里点着沉香,如潺潺的水,柔和地萦绕在他鼻尖。
时辰一点点地流逝着,苏瑾靠在浴桶中快要睡去。
殿门却突然吱呀了一声,暖橘色的光一下子就漏了进来。
第317章 旧友(三)()
苏瑾察觉有样,立马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同时,屏风后也钻出了一个人。
苏瑾看见他,皱了皱眉,神色微冷道:“是你?”
那人看他刚泡过澡的样子,撩起了浴桶中的水,啧啧两声,说:“看样子,日子过得倒是很悠闲。”
苏瑾却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冷漠地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笑了一下,拿起了手中的折扇,悠悠地挥起来,又悠悠地放下,那兰花指翘着,看样子比唱戏的花旦还要婀娜多姿风采迷人。
苏瑾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那人随后也施施然坐下。
“听说你回招摇山了,还是迟吉亲自出的马,所以凑巧顺路,过来看看。”那人把折扇张开,上面只浓墨重彩地写着一个“悦”字。
苏瑾脸色沉了沉,冷哼道:“消息倒是传得快,只是你这缘机观离我招摇山十万八千里,这屁大点风声也能刮到您耳朵里,稀罕!”
那人“啪”的一声收了折扇,随后两手作揖道:“不敢当不敢当,小道不才,机缘观在天下遍布,耳目什么的还是有一些的。承聿仙君这样称,小道可是担当不起,只不过小道倒是真比寻常人多长了一只耳朵罢了!”
说着他把头微微偏了一点,果真看到在耳朵边缘有一个小小的肉球,比小拇指的指甲盖还小一半,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肉色的痣。
苏瑾看了一眼,并不当真,又说:“总不至于,你来这儿就是偷看别人洗澡的吧?想不到堂堂缘机观的观主大人,您还有这样的嗜好?”
“哪里哪里,承聿仙君如此说,折煞孟某了。孟某不过是过来看看您是否平安喜乐罢了。”他又抱拳一揖,随后却笑出了声。
大概是觉得这样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连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吧!
苏瑾挑了挑眉,他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随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完全没有要招待他的意思。
孟悦看了他一眼,把折扇放在脑袋上敲了敲,随后出声:“都说你自从收了个徒弟,整个人都变了,那时我还在想是不是谣传,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承聿仙君较之于往日,有所不同啊!”
苏瑾听他提到黎策,眸色一沉,缓缓放下茶杯,不轻不重地开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年在天界,我就对你这徒弟有所耳闻,我还不知道除了商陆,你竟然还会收别人为徒。或许他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难不成是这个徒弟,比起商陆来,更符合你的条件?”孟悦说着便用折扇把茶壶提了过来,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接着给苏瑾的杯子里重新斟满了茶。
喝下去的时候,浓郁的茶香差点熏得他睁不开眼,他看了看那深褐色的茶汤,啧啧两声,又说:“什么时候你还开始养生了,我记得你从来都没有早上喝浓茶的习惯啊!”
他似是若有所指。
苏瑾却又喝了一口,道:“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喝杯浓茶提提神,这不是更方便听你说清楚来此的目的?”
“哈哈哈——”孟悦大笑了一声,随后说,“就算你现在是同我喝酒,心里也明儿清,何须浓茶提神?真的是不一样了,大不一样了!”
苏瑾放下了茶杯,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藏在里面紧紧握住的手。
第318章 旧友(四)()
他觉得自己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听孟悦一说,却又开始自省自己是否真的变了?哪里变了,为何而变?
可是殊不知,当苏瑾向自己问出这些的时候,与从前的他,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了。从前的苏瑾,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无关变或者不变,都是他,轮不到别的人来说道。
孟悦笑了一笑,随后又说:“你只想着我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曾想想我或许是与你许久未见,或是想和多年的好朋友见见面,过来探望探望?”
苏瑾淡淡地说:“过来探望?既不递送拜帖,也不命人通报,更没有送什么礼,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破我招摇山的结界,又悄无声息地直奔南殿而来,推门而入,你说你是来了结我的,我倒是愿意信上几分。”
孟悦又啧啧两声,说:“看看看看,这才是承聿仙君嘛,永远都临危不乱冷漠疏离,这一颗心都结成冰碴子了!你果真是这样防备我的!”他说着便起身,把折扇一收,指着苏瑾的心口虚虚一晃,勾着唇笑了一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道士,倒像是一位名伶。
可是苏瑾却清楚地看到了那把折扇的扇骨上的一个个小口,若是那扇子展开被挥出去,从那些小孔中爬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没有人会不清楚。
苏瑾心中虽明白,嘴上却依旧嘲讽道:“你若是想女子气些,找霍允也是一样,他的女相想来天下没有那个男人比他更甚了,万不用寻思到我这里来,我可不会女子的那些温柔婉转百依百顺。”
孟悦矜持地提了提自己的袖口,想把那一丝褶皱弄得平稳些,他收回了刚刚那一副魅惑丛生的模样,转而从花楼中的姑娘变成了逛花楼的公子哥,嘴角携着似有似无的笑,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
他说:“霍允和我,都快有四百年没见了,你让我找他?我倒是觉得他见着我,会先捏出一把刀来!”
苏瑾看他终于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叹了口气,问:“行了行了!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孟悦坐回了椅子上,他把折扇收在了一边,喝了一口茶,说:“求你帮我一件事。”
苏瑾看他,不语。
孟悦继续说:“我的缘机观已经开了数百年了,人间的香火和延续也长达数百年了,我预估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天劫来临,在这之前,我需要寻求你的庇护。”
苏瑾挑眉,问:“你居然来求我?”
孟悦说:“当初你和霍允飞升,留我一人,我在六界摸爬打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马上就要到了飞升的关键时候,这种时候你不来庇佑我,我还能找谁?”
苏瑾却说:“找君明不就成了?他这些年也没少提点你吧?不就是指望着你能飞升,都这种关头,你不去找对你又提携之恩的他,反倒来到我这个怨恨了几百年的宿敌?”
“再说!我一早就说过,你没有仙缘,就算是飞升,也会是大劫,想要过去,那是逆天!”苏瑾冷冷地说。
孟悦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看着苏瑾,语气一瞬间变得冷漠异常:“苏瑾,我把你当这么多年的好友,现如今你飞升成仙了,不但没有帮过我,还一味告诉我这不过是痴人说梦!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上天界,不想让我与你平起平坐?还是说你怕我一旦飞升了,就会找君明打压你?!”
第319章 尴尬()
苏瑾深叹了一口气,说:“我从没有这么想过,而是天劫太过凶险,捱不过就完了!你会灰飞烟灭的!”
孟悦蹭地站了起来,他的拳头紧紧握着,一字一句地说:“那你相信南栀灰飞烟灭了吗?”
苏瑾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若是让他说,他必然是说相信的,可是这样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黎策……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孟悦看他不说话了,冷哼一声,说:“哼——连你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服你自己,你有如何来告诉我,天劫的时候我不会得道飞升,而是一定会灰飞烟灭?!苏瑾莫不是自己心里看我不去,怕我飞升了,抢你天界第一武将的风头吧?”
苏瑾闭口不言。
孟悦却甩甩袖子,说:“你若是不愿意帮我,那我自然也不好多留,今日提到南栀……对不住了,但是你若还记得一点往日情分……”他后面的话自动隐去了,叹了口气,脸色一瞬间变得失落。
有些话,不必说尽,才能让听得人越发动容。
苏瑾知道,孟悦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得道飞升,当年他和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