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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车送人了以后咱们家用什么?小电车跑得过那些疯子?村里但凡有几个钱的都往京里跑了,哪天咱们也要跑怎么办?”
虽然闺女的用心良好,严华华的气消了些。但一想到那是她买的第一辆车,少不得要唠叨几句。。。
“放心,”余岚替豆豆解围,“我家车库还有一辆面包车,专门送菜的,你们一家三口坐得下。话说回来,小华,你家那破车买好多年了吧?早该退休了。”
“就是!”
友军给力,萧豆豆顿时气壮了些,却被亲妈眼睛一瞪,她立马缩到一边调皮地偷偷吐舌头。
严华华骂完闺女,想起刚才近距离看到的那一幕,又想起自己和余岚担心了老半天,顿生怨气。
“苏苏跟少华也真是,孩子不懂事,他俩一把年纪了还不分轻重。逛这么久不知道家长会担心吗?带着孩子逛也不怕出事。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余岚知道严华华心里对那俩有怨气,埋怨的话像女人的月。经每年都要说几回。
听习惯了,当作耳边风听过就算。
有时候想想,严华华不在云岭村是件好事。嘴里说说埋怨话却什么都做不了,不招祸。
但萧豆豆还年轻,向来不爱老娘唠叨,尤其是这次。
“妈,人家好心让我上车难道还错了?”她撇撇嘴,“要怪就怪我哥,他也看见我了。”
“你哥回来了?”严华华一愣,回头瞪她,“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就今早,他车上挤着一堆人,说要先送那些兄弟回家报平安,回头再接我。”
“什么兄弟能比亲妹重要?”一身儿女债把严华华气得不行,“那种情况你挤也要挤上车,这次多亏遇上你苏姨,下次未必有这种运气。”
一听到要她挤上去,萧豆豆一脸嫌弃,“我本来要上的,可那车里浓浓的男性荷尔蒙味差点让我窒息……”那股汗酸味、烟酒味还有口臭,活生生地把她熏下车。
连余岚都被她那嫌弃的表情逗乐了,严华华哭笑不得,“就你讲究,你苏姨车里的味道不难闻么?”
柏少华算是半个老外,理应有体臭。哪怕用香水喷过,近距离的话还是很熏人的。
“哈,柏大叔的华夏基因强,他和苏姨身上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特好闻。”萧豆豆夸张地形容着,“你们不知道,我上了他们的车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嗤,夸张。”
严华华笑骂她一句,不再追究这事,终于有心情向她打听车站的情况,以免将来用得上。
原来,萧豆豆把人送到车站,兵分两路。让三个人进去买票,她和另一位同学在车里等,免得车子被人偷走。
难怪严华华在车站里问遍了也没用,确实没人见过她。
不管怎样,好歹闺女平安无事,严华华总算安心了。
直到傍晚时分,等不到儿子的严华华和闺女在余岚家的小农场吃饭。不久,她接到邻居的电话说萧阳带了一群人回到严家客栈。
一群外人进村,邻居看得心里直发慌,担心其中有感染者便叮嘱严华华看着些,别害人害己。
严华华听罢,吃过晚饭便让女儿先回家,自己回客栈一趟。
儿子的朋友多半是男青年,长相不佳占了多数,看见闺女总是眼睛不眨一下,让她很不喜欢。
个别年轻人说话的嗓门大,她回到门口,还没掏钥匙便听到里边在议论:“……风水轮流转,以前那些老外是洋大人,现在是肉在砧板上任打任割啊哈哈哈……”
“对对对,就说我公司那老外领导以前趾高气扬、指手划脚的。天天在我们面前炫耀泡。妞技巧,可现在安静得像只鹌鹑……”说到最后又是一阵狂笑。
“现在国外乱成一锅粥,死在华夏边界的难民堆积如山。他们在华夏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跟那些难民一样下场。”
“哈哈,我大华夏总算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接着又是一阵互相吹棒,不时说出一些侮辱女性的字眼例如分配到户,“旧鞋”“破鞋”“大洋马”“性载体”什么的,听得严华华头皮发麻,直皱眉头。
她听不下去了,更不想进去,憋着一肚子火大力敲门。
“萧阳!萧阳你给我出来!”
敲门声与呼喝声一响,室内便安静了,随后听见儿子萧阳应声而出……
片刻之后,严宅那边也传出骂声——
“他们都是石头蹦出来的?怎么不回家问问自己亲妈是‘破鞋’还是‘旧鞋’?说的这是人话吗啊?”
“妈,妈,你小点声,他们都是我朋友……”萧阳听得脸皮发烫,恨不得拿袜子堵住亲妈的嘴。
他觉得大男人说些荤话很正常,亲妈这种反应太不给他面子。
“我呸!你都交的什么朋友?我大华夏要靠这些人扬眉吐气早完蛋了!”严华华气得眼晕,指着门口,“你去,叫他们马上走!立刻走!不许脏了我的地方!”
“妈,你消消气,我替他们向你道歉,保证没下回。”萧阳向一边的妹子使使眼色,示意她来安抚老娘的情绪。
谁知老妹不鸟他,哼了一声,拿起一只苹果啃起来。
萧阳恼怒,但自知此刻不是骂亲妹的时候:“妈,他们只是过过嘴瘾,没恶意。况且他们是来帮咱们维护治安的,晚上要巡逻要靠他们。”
“巡逻?巡什么逻?我没听说过。”严华华怒气未消,“你别想忽悠我,谁请他们来的住谁家去。”
“是爸让我请他们来保护你和豆豆的,他们很能打。”萧阳索性直说,“妈,你们还不知道吧?外边全乱套了,那些疯子咬人超厉害,寻常人惹不起……
警察现在不管事,咱们又在农村,村里那几个保安队员连自己和家人都顾不好,哪有能耐保护我们?”
凭他一人之力如何保护母亲和妹妹?只好请外援了。
第951回()
瓜果飘香的云岭村依旧美景如画,仿佛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其实不然,以前的养生馆被改造成研究所,专业人士在这里分析大自然的变化。包括水质与泥质的前后差异,以便及时改善,令植物的生长恢复平衡。
在里边工作的人除了本村的部分村民,还有从外部悄悄调进来的人员。
柏少华和老韩打造的生态农场已经做好应对准备,那边的专家偶尔乘船或直升机到云岭村进行种植指导。
四季食材的罐头陆续出品,大家也尝过味道,但目前仍坚持吃新鲜蔬菜。除了要让自己的体质适应环境的变化,另一个原因是人类对大地的那份依恋。
大地孕育万物,是人类的母亲。不管母亲怎么变,儿女对它充满依恋。
当然,改善自然环境的事由专家们操心,普通民众开始操心将来在日常生活中的种种不便。
“……苏姨,古代女人是怎么应付例假的?给大家说说好有个心理准备。”山上的茶亭里,有位小媳妇声音脆亮地问。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身处乱世,女异能者没有月经,普通妇人可就惨了。
苏杏笑了笑,说:“用卫生带,装些草木灰或者草纸进去。虽说不太卫生,起码能应付应付。”等熬过末世就好。
如果人类尚未灭绝的话。
她记忆中的末世,普通妇人们用的就是草木灰。收集方便又简单,没办法,大环境之下她们别无选择。
小媳妇们一听,那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顿时皱成苦瓜相,纷纷说:
“其实卫生棉条的制作很简单,用材又不多……”
“我习惯用卫生巾……”
吧啦吧啦,众说纷纭。上了年纪的妇人无不庆幸自己年老绝经,不必承受复古之痛。
苏杏倾听小媳妇们与姑娘们的谈话,浅浅笑着,并不答腔。不管她们有多不情愿,迫在眉睫之时,有草木灰用她们自会心怀感激。
人类的适应能力很强的,现在说不行,是因为她们尚未发现自己的潜力。
“对了,苏苏,你家那间南投商场还在开吗?”筱曼问她。
苏杏眉头轻扬,“半经营状态,不过很多人不肯上班,肯上班的人是为了偷拿东西,难管理……”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些是偶尔听柏少华说起。
由于事先知道有末世,为了避免发生哄抢等事件,商场面向外界的橱窗采用钢化玻璃。一旦关了门,外边的人想硬闯可不容易。
商场里的蔬果之类容易变质过期,被分派给滞留在当地一间酒店的客人。
那间酒店位于通往省城的公路边,哈维斯当年为了套住柏少华,在本地置下很多小产业。后来计划失败,他的小产业均被柏少华接收,省下一笔基建费用。
酒店已经没有服务员了,老板大方,免了滞留人士的住宿费,但要自食其力。
如今钱币仍然流通,他们的日常用品还去那间商场购买。
商场里,白天只有三名员工上班,不开门,只守自助贩卖机,所以说是半经营状态。
为了内部员工的安全着想,客人在外边购买所需,进不来。
“……滞留在酒店的人担心坐吃山空,趁疫情还没恶化已走得差不多,再过些日子那间商场就不用开了。”
“剩在里边的商品怎么办?没多少了吧?”
“差不多了。”苏杏想起记忆中闯进商场避难的片段,微微一笑,“全搬空的话没意思,不如给后来人留些惊喜。”
“嗤,圣母。”筱曼鄙视她一脸。
旁边有位小媳妇一心二用听见两人的对话,不同意筱曼的看法,“我倒认为苏姨做得对,人生绝望,更显出‘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人性美是多么可贵。”
每一份惊喜,都可能成为别人活下去的希望,人性本该如此的。
有人支持当然好,不过苏杏仍要提醒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我面临困境肯定没这么大方。”
小媳妇:“……这话真现实。”
“面对现实的人最多,也活得最久。”苏杏笑笑说,“咱要先活好了,再考虑怎么帮助他人。”
她是自私的,无法教导别人大公无私,尤其是活在乱世。当然,她的观点引起大家的争议,很多人与她有不同看法。
这是必然的,每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争不出输赢。
男人们有的在研究所,有的在地里干活,柏少华和几个人到水库附近视察,看看那边的维护措施可有异常,要否加强防范。
松溪河水很清澈明净,大家希望它能一直如此。
上了年纪的妇人们很清闲,年轻的小妇人不同,争执一会儿便散了,匆匆下山给家人做饭去。
各有各忙,闲了再聚。
云非雪对妇人之间的聚会不感兴趣,经常和喜欢农事的村民一起研究泥土的变化,偶尔和苏杏、筱曼等人相聚片刻。
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假小子,胸襟广阔,处事比较大气,除了对丈夫管得有些严。
容希是真正的“妻管严”,他年轻的时候偶尔到国外探望亲戚,年过四十五之后不曾踏出国门半步。
一来,他的叔伯长辈们去了,剩下一些小辈各有各的生活;二来,小雪的疑心病越发强了,不准他出去。
如今的他妇唱夫随,在网上向国外的专家讨教改善农作物生长的方法,老俩口日子过得不错。
在云岭村真正无所事事的,是朱阿姨、财婶她们这些七老八十的人。
朱大叔、财叔他们很忙,没空陪她们。又不准到村外去,着实闷得慌。
于是,同样帮不上忙的苏杏和筱曼有活干了,或在山里的茶亭,或在莲湖的小广场摆开戏曲唱台,开始彩衣娱亲的生涯。
苏杏嗓子不好,唱得不够响亮,常常惹得老人们抢唛争霸,她趁机躲懒。
柏少华偶尔撞见她唱戏的一幕,觉得格外好笑,晚上在家的时候便劝她,“唱不起别硬撑,娇滴滴的声音成了破锣嗓子,还不如省点力气晚上‘唱’给我听。”
嗤,没点正经。
苏杏白他一眼,继续撰写自己的稿子。
可他的话确实有道理,晚上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由于嗓子不舒服怕哼出怪声丢脸,她只好咬唇憋着。
谁知她越是憋着,他力度越狠,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于是,她积极鼓励大家打牌、打麻将。这种娱乐自从养生馆的老人离开后,一直没什么人玩。
如今除了她,其他大小媳妇都喜欢,从来不会三缺一。
从此她解放了,抹汗~。。
但是天妒红颜,天妒英才,自古以来,貌似老天爷有诸多的看不惯。
外界愁云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