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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遗憾怜悯的表情。难道他就相信表姐真的和戏子私通?真的放任表姐自杀?
还是说表姐真得和那个叫做叶罗儿的戏子有私情?
不!不可能!以她对沈锦坦坦荡荡的了解,她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这些日子,她跟着沈锦去了几次德馨园,就是想看看那叶罗儿是何模样,但从来没见到那样一个人,也未曾听表姐提起,她都有点怀疑这辈子,是不是一切都已经跟从前不同,但又不敢掉以轻心。偏偏沈鸣这边又是一副对所有人都事不关己的模样。
明明他待她那般好,并不像是一个冷清凉薄的人。
伶俜真是愁死了。
回到静欣苑,沈锦随口问:“世子说了什么?”
伶俜如实道:“让我替他谢谢你和姨母。”
沈锦笑嘻嘻捏了把她凝脂般的脸:“还真把自己当真世子夫人了?”
若是平日里被这样打趣,伶俜还会恼羞一下,但此刻担忧着表姐明年的那场劫难,看着眼前少女粲然的笑容,只觉得心中愈发不安。
沈锦见她没甚反应,也没继续打趣,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道:“明日父亲新请的西席要来府中开始讲课了,你跟我一起去。”说罢,又唉声叹气道,“那先生童玉娘是京中有名的严苛,往后想出去看戏的功夫估摸着都没有了。”
童玉娘的名号伶俜自是听过,京城有名的女先生,年逾四十,是个姑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着名声响亮,但凡勋贵世家都想请回府替千金们讲学,可谓是门庭若市,要请动却不容易。济宁侯府果然不是一般的勋贵。
童玉娘的严苛伶俜也知道一二,听沈锦这般哀怨,倒是放了些心。若是课业繁忙,没有闲暇出府去那德馨园,指不定就逃过了一劫。她自己本是坐不住的人,顶不喜欢听学,但现下却觉得再好不过,于是笑着道:“那可好,这段时日我学业都荒废了许久,正想着捡起来呢!”
沈锦见表妹高兴,也就高兴了。
讲学的地方设在侯府的养心阁,是沈瀚之专门建来供孩子们学习的地方。
伶俜日日跟着沈锦,又有使惯了的翠浓服侍,小青萝跟着来了侯府一直没什么活儿干。如今伶俜要去上学,她终于有了任务,因为要跟着一起陪读。隔日早晨出门时,兴奋地将竹编小箱里的纸墨笔砚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
养心阁在常春池畔,打开窗就能看到池上水榭楼台,如今到了荷花盛开时节,入眼之处都是浮在水上翠绿的荷叶,和高高冒在上头的荷花。这样开阔的景致,让不愿受拘束的伶俜来求学的心情好了几分。
一同来听学的还有侯府的二小姐,安姨娘的女儿沈碧。因着侯府两房侧室分居分食,只有逢年过节,才在大桌上聚餐,来了这么些时日,伶俜只见过沈碧两三回。沈碧比她年长一岁,长得同安姨娘很相似,肌肤胜雪,桃花眼柳叶眉,很是漂亮,不过看起来有些傲慢。
伶俜同她打招呼,她只睨着眼淡淡回,想来是对她这个世子夫人,不以为意。当然,这也不足为奇,沈鸣在侯府中是人人避之的煞星,她这个世子夫人的身份定然也就有些尴尬。
不过反正有姨母和表姐,还有沈鸣,谁也不敢怠慢她,跟上辈子在魏王府可是截然不同的。
这样想着,对沈碧的不屑冷淡,她也就不没放在心上。
今日童玉娘教的是作画。
伶俜手上带了只碧绿的翡翠镯子,作画时磕在桌板上,偶尔叮咚作响。严苛的童玉娘皱了皱眉:“伶俜,作画的时候,力度要稳,手上的饰物尽量放在一边。”
伶俜从善如流将镯子退下来放在桌角。
伶俜回来前已经十七岁,画艺虽然不算特别出众,但此时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照着上一世感觉画出来的东西,定然就显得有些出类拔萃。
果不其然,连严苛的童玉娘都连声夸赞,说她年纪小,有这水平委实难得。自是将沈锦和沈碧的画作无情地批评了一番。
沈锦倒是无所谓,听了童玉娘夸赞表妹,与有荣焉般欣喜,笑道:“你一直在田庄上,听谢奶奶说你是个坐不住的,原来还有这一手。”
伶俜得了夸奖,自是高兴。只是坐在她旁边的沈碧却另有想法。她素来在琴棋书画造诣上是比沈锦略高一筹的,父亲难得请到童玉娘为她和沈锦讲学,本想着在童玉娘前表现优异,不仅会得到父亲的嘉奖,还能靠着童玉娘将自己的美名传出去。但凡童玉娘教过的世家女子,被她在外称赞过的,都会在京中名声鹊起,成为世家子弟钦慕追逐的对象,谋得一门好亲事。她本自小钦慕表哥魏王,无奈对方早早就藩,如今只怕是没了机会,只得再从新打算。
哪晓得,头一回上课,这风头竟然全让这莫名冒出来的世子夫人给抢了去,童玉娘连多看自己一眼都没有。
沈碧看着那三人凑在一起点评伶俜那幅大作,心中不甘,目光瞥到她桌角的翡翠镯子,不动声色踢了一下桌角。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让三人看过来。
伶俜脸色大变,那镯子是祖母曾送给自己十岁的礼物,此刻却在地上断成了三截。沈锦自是知道这镯子的来历,咦了声:“好端端怎么掉地上了?”
坐在后面陪读的小青萝,将刚刚沈碧的小动作看了在眼里,到底是年纪小,心里又护着自家小姐,于是小声道:“我看到是二小姐踢的桌腿。”
沈碧顿时转头,恼羞成怒地就给了青萝一耳光,喝道:“好个胆大的丫头!敢这般胡乱嚼口舌!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是我弄掉的?”
小青萝被扇了一耳光,捂着脸红着眼睛看向伶俜,细弱蚊蝇般委屈道:“小姐,我没乱说。”
沈碧还想来动手,被沈锦一把抓住:“沈碧,你忒不像话!就算不是你做的,青萝是伶俜带过来的丫鬟,还轮不到你动手!”
伶俜看着小青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副可怜委屈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小姑娘欢欢喜喜来跟着她上学,却莫名招来了一耳光。
她心知青萝看到不会说假话,但除了她又没有其他人证,只得先认栽。
正要息事宁人,那厢两姐妹已经吵了起来。
第31章 双更合一()
古往今来,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很少有相处亲密的,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后宅中,就算没有明涛也是暗涌丛生。济宁侯府看着倒是简单,正妻早亡,不过两房侧室,子嗣也只能算是单薄。宁氏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多年来跟沈瀚之相敬如宾,安氏是宫里放出来的宫女,有着一颗七窍巧玲珑心,十分得沈瀚之欢心。两房表面倒是无甚龃龉,但沈瀚之让宁氏主持着府中中馈,又视沈锦为嫡女一般,自是让安氏和沈碧多有不满。
沈锦沈碧不过相差一岁,虽然年岁都不大,但看着也都算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今就当着先生的面这般吵了起来,别说是童玉娘皱起了眉头,就是伶俜也觉得十分不妥,赶紧着上前劝架。
“表姐,就算镯子是碧姐姐摔的,定然也是不小心,不过一个镯子,我还有好几个,不打紧的。”
沈锦却是怒气难消:“就算镯子事小,但她这样随手就打人,像什么话!这是侯府小姐做出得事么?”
沈碧讥诮一笑:“你这语气,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嫡长女了,你母亲可还被父亲扶正呢!”
沈锦更是恼怒:“看看这是说得什么话!”
一旁的童玉娘冷眼见着两位侯府小姐争吵,不由得失望摇头,沉着脸道:“我看今日就到这里,明日我们再继续。”
沈锦和沈碧这才反应过来失了态,惹恼了先生,只得有些懊恼地恭送着童玉娘出了门。
这事当日就传到了沈瀚之耳中,好不容易请来了个誉满京师的女先生来讲学,头一天就让自己两个女儿弄得大失所望,沈瀚之自是十分恼火,傍晚便让姐妹二人去祠堂跪了一个时辰。
两人被各自的娘领回的时候,都已经跪得叫苦不迭,怨念丛生。尤其是沈碧,回了她娘亲的菡萏苑,就开始摔东西发脾气,后来还是被安氏给了一耳光才安静下来。
安氏一双漂亮的凤眼瞪着女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沈碧起冲突。还有,你好端端地摔那姑娘的镯子作甚?”
安氏对自己女儿再了解不过,虽然在沈瀚之跟前,沈碧一直矢口否认自己摔了伶俜的镯子,但她知道定然就是她做的。女儿美貌聪慧,就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又被她从小宠惯了的,骄横任性是难免,总是闹出一些让她头痛的事。
沈碧支支吾吾还想否认,安氏又道:“你知今童先生在你父亲面前说了甚么?说世子小夫人虽则年纪小,书画上的天资却过人,性子也温和宽厚。你上学去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甚么,让你好好在童先生面前表现,你倒好,不仅让个在山野里长大的小姑娘抢去了风头,还在先生面前和沈锦吵起来。”
沈锦不甘道:“本来童先生是父亲专程请来教我和沈锦的,谁晓得会冒出个乡下丫头。若是没有那丫头,童先生定然是关注我甚于沈锦的。”
安氏点了点她的额头:“人家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就算你父亲再不喜沈鸣,人家也是世子,如今还是锦衣卫指挥佥事。沈鸣素来和府中甚少来往,那姑娘自己又有六万两嫁妆,碍不着咱们甚么,你若是不喜她,不亲近便是,少招惹人家,免得自己没理。”顿了顿,又道,“沈锦那边也是,没占着理的时候,千万别冲动跟她争执。沈锦是不在乎,不过是父亲罚跪而已,左右已经和荣亲王府订下了亲事,那宋梁栋可是荣亲王嫡出的次子,如今又在辽东大营当差,等明年开春回来就能入皇上的亲卫军,至少是个四品佥事。”
沈碧嗤了一声,语气鄙薄道:“宋梁栋再有出息,我也不稀罕,高高壮壮跟个蛮子似的。”
安氏瞪了女儿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眼光高,宋梁栋都看不上眼,难不成还想着天家的儿子。”
沈碧教母亲猜中心思,有些恼羞成怒:“若我不是姨娘的女儿,配个皇子又如何?”见安氏脸色一沉,又赶紧拉着她道,“母亲,我不是嫌弃你是姨娘,就是觉得府中这么多年都没个正室,前些日子却听说父亲有意为了沈锦的身份嫁到荣王府更体面些,有扶正宁氏的打算。那宁氏膝下就只沈锦一个女儿,您好歹还为父亲生了朗哥儿,凭什么扶正宁氏?”
安氏秀眉轻敛,沉默了片刻才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别听风就是雨,你父亲要真想扶正宁氏,早就这样做了,何必等到沈锦快出嫁的时候。他心里一直有夫人,不会轻易做这个决定的。”
沈碧好奇地眨了眨眼,小声试探问:“父亲真的心里有夫人?那为何有对世子这般冷淡疏离?父亲也算是经纬之才,熟读诗书,总不至于真信了那化缘僧人的话,觉得沈鸣是煞星,克死了夫人,还有所谓的邪祟之气?”
安氏看着女儿一双乌黑杏眼,低喝了一声:“这还有假?你当时还在襁褓之中,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沈鸣那时不过三岁多,母亲过世之后,府中接二连三出事,他自己大病一场不消说,身边的丫鬟婆子相继过世,府中又走水,我们母女俩都差点被烧着,你父亲押送赈灾银两又险些被劫。幸而得了大师指点,说是沈鸣身带邪祟之气,克死了母亲不说,还会殃及整个府中,你父亲跟夫人感情深厚,听闻此事伤心至极,这才将他送入寒山寺养着,伺候你父亲一路顺利,短短几年官升几品,还加爵封侯。”说完又点了点沈碧的额头,“这些事儿我就同你完完整整说这一回,你父亲不喜人提起,往后可不许再问。”
沈碧若有所思地点头。
就是在这时,沈瀚之同小儿子沈朗一同走进来,口中正考着沈朗的学问。大约是小儿子对答得不错,脸上颇有几分欣慰的笑意。安氏忙同沈碧使了个眼色。
此时沈碧意气用事的冲动已经消失殆尽,走上前跪在沈瀚之面前,乖巧道:“父亲大人,今儿个在养心阁发生的事,是宝珠的错。虽则是无心摔坏了小嫂嫂的镯子,但那镯子确实是因宝珠而碎掉,长姐指责是应当的,我不该同她在先生面前争吵。我已经同母亲要了一只上好的满绿镯子,这就去静欣苑赔不是去。”
今日两个女儿的表现,本让沈瀚之十分不满,沈锦倒还在情理之中,长女向来是个泼辣的直性子,倒是这做了错事不承认的沈碧委实让他失望。
但到底他就这么几个孩子,也都是宠大的,现下看到女儿跪在地上认了错,面色稍霁,想着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便挥挥手道:“你知道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