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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等。”
小厮见她是个小姑娘,也没同她计较,踏踏上了木楼梯,去给二楼的宋铭传话了。
半响之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哪位沈公子要找我啊?”
伶俜寻声抬头看去,只见斜上方一个穿着松松垮垮大红绸缎长衫的男子靠在那雕花栏杆上,一头青丝散在身后,面如冠玉的脸上一派惺忪的慵懒,一双眼睛则似笑非笑看着下方。
伶俜赶紧行了个礼:“四殿下,是世子爷沈鸣让我来找你的。”
宋铭半撑着头,打了个哈欠,轻笑道:“原来是小和尚让你来找我的,真是难得呢!”说完这句,才稍稍定了定睛朝下头看来,又笑了,“这不是世子爷的小媳妇儿么?让自己的小媳妇儿独自一人来望江楼找我,这看起来是出了大事啊!上来罢!”
他朝伶俜招了招手,兀自拖着一袭长袍,折身进了后面的屋子。
伶俜赶紧蹭蹭爬上楼,刚刚那小厮许是听到宋铭叫她世子爷的小媳妇儿,待她上楼,神色明显恭敬了几分。先前伶俜没看到,上楼才发觉走廊站了好几个侍卫,难怪这大名鼎鼎的望江楼如此安静,原来是被这位四皇子包了下。
她走到宋铭所在的屋子,推开半掩的门进去,入眼的场景,顿时让她有点骂娘的冲动。正对着门口的卧榻上,宋铭此时正斜斜躺在上面,身上的红杉散开,露出一片白皙精瘦的胸膛,两个衣着清凉的艳丽女子靠在他身旁,一个为他斟酒,一个替他捏着肩膀。他自己则半闭着眼睛享受着,慵懒中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听到伶俜进屋,稍稍抬眼:“沈鸣到底怎么了?”
伶俜看了看他旁边的两个青楼女子,欲言又止。她略带稚气的脸上闪过的犹豫,让宋铭轻笑出声,挥挥手让旁边的两个女子下去,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伶俜坐下。
伶俜挪到梨花木凳子上坐好,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对他说了一番。说完,却发觉卧榻上的那人,不知何时又拿起了酒壶,正不紧不慢喝着酒,似乎对自己的话半点反应。
她有点急了:“四殿下,您有没有听?”
她真怀疑这一大早就喝酒的人,真得能帮这个忙?
宋铭不紧不慢斜了她一眼:“你急甚么?我这不是在想法子么?”
伶俜忍不住道:“喝酒能想法子?”
宋铭拢了拢衣衫,微微坐正,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一旁:“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喝酒的?这是茶。”
伶俜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宋铭清了清喉咙,做出好整以暇的模样:“你说要我救的那戏子,当真是个美男子?”
伶俜不知他为何问这个,但也只得如实点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宋铭伸手捋了自己一把长发,笑道:“比我还美?”
伶俜一口气被噎住,觉得自己真得受不了了,她都有些搞不懂,沈鸣为何让她来找这位纨绔皇子,明摆着就是让她白跑一路,又想着叶罗儿兴许已经生死未卜,那牙婆的儿子孙子恐怕也是危在旦夕,她急得都要说不出话来。
宋铭看了眼小姑娘脸上焦灼的表情,轻笑出声:“小丫头,急甚么?我逗你玩呢!”说罢朝外头唤了一声,“阿劲!”
他话音落下,一个穿着黑色锦衣的男子推门而入,那男子脸上无甚表情,脚步沉稳却无声音,许不是普通人。他走到卧榻前作揖躬身朝前,宋铭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名唤阿劲的男子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宋铭道:“去韩子临那里救人,就直接说那位叶公子是我看上的人,至于救那牙婆的儿子孙子,就别露了痕迹,救了人让他们直接去顺天府报案,只需暗中保护就好。”
阿劲又点头:“属下明白。”
伶俜紧张地看着阿劲走出去,也不知道宋铭的人到底有多可靠。
宋铭见状,笑了一声:“放心吧!只要那戏子现在还没死,我就能将人救出来。”
伶俜站起来躬身行了个礼:“多谢四殿下出手相助。”
宋铭挥挥手:“那韩子临我看不惯多时,先前还跟我抢过生意,这次你们给我他一个把柄,正好让我堂而皇之弄死他,也不用想着暗中找人将他干掉了。”
伶俜:“……”
宋铭斜了她一眼,又笑着斜斜卧倒在榻上,拿起酒壶道:“不过这回沈鸣那死和尚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讨回来!”说完又朝伶俜眨眨眼睛,“你们真的还未圆房?”
他脸上惺忪已经散尽,一双眼睛跟荡漾的湖水一般,几分明媚几分邪气。这样的话就那样带着戏谑问出口。
伶俜脸上微微一赧,心中恼火,也不回答他的话,只恭恭敬敬告辞:“我就不打扰四殿雅兴了!”
宋铭显然刚刚那句不过是随口问的,也没打算要个答案,听了她的话,嗯了一声,对着酒壶喝了一口,砸了咂舌:“好酒!”
站起身的伶俜到底没忍住:“您刚刚不是说是在喝茶么?”
宋铭一双邪气的丹凤眼朝她看过来,挑着眉头不紧不慢道:“我甚么时候说过是茶的?”
好!你赢了!
伶俜暗自摇头,正要往外头走,宋铭忽然又招招手:“等等!”
伶俜转身看他,只见他又坐起来,目光落在她缠着两块布的脚上,啧啧了两声:“沈鸣那死和尚还真是抠门,连双鞋子都舍不得给自己的小媳妇儿。”说罢,朝外头叫道,“红药,快找一双鞋子过来!小孩子穿的。”
她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好么?
不过他没提起这茬,自己也差点忘了还光着脚,先前沈鸣还交代让问这家伙要双鞋呢,她也就没客气,难得笑眯眯道:“多谢殿下!”
宋铭摇摇头:“你一个小姑娘嫁给沈鸣那种不知情识趣的和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瞧着都可怜。”
倒霉吗?伶俜完全不以为然。虽然外头关于沈鸣的传闻都不那么好,但她认识的沈鸣却跟那传闻截然不同。若不是因为他,这辈子仅靠着自己,恐怕还是无法挽回表姐的悲剧。
伶俜越想越觉得欣然,脸上都忍不住笑起来。
那叫红药的姑娘拿了双锦面棉衬的红色绣花鞋进来,当然不是小孩子穿的,伶俜一双小脚塞进去还是大了些,不过总比光着脚好。
宋铭瞥了她一眼:“今晚我带着那个你们要的戏子在望月楼,你让沈鸣来见我。”见伶俜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又道,“就是隔壁那家。眼睛睁那么大作甚?每家青楼的姑娘都有不同的味道,当然是今日宿在这家明日宿在那家。”
说罢又摆摆手:“跟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作甚,反正让沈鸣别找错了地方就是。”
伶俜觉得这人根本和韩子临半斤八两,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拐过人虐待过人。一想到过个七八年,这人竟然会成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她就有些不可思议。
轻飘飘看了眼又已经半躺在榻上醉生梦死的人,伶俜默默摇着头走出了望江楼。
……
回到柳叶胡同的宅子,已经日上三竿,沈鸣还在沉睡当中,抑或是昏睡。面色仍旧苍白,连带着唇上都看不出半点颜色。伶俜拿了个杌子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心里禁不住有些难受。
虽然表姐这件事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但如今都被他揽在身上,侯爷本就不喜他,只怕日后他在侯府更加受人排斥。虽说他名声本来就不好,添一桩豢养男宠的丑事似乎也无关痛痒,可他毕竟不是这样的人。
伶俜今日天没亮就醒来,又很是奔波了一番,到了此时,勉强算是尘埃落定,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儿松下来,喝了一碗王嬷嬷送来的粥,便困意来袭,靠在床边打起了盹儿。
而她刚刚入梦不多时,沈鸣悠悠转醒,看到旁边闭着眼睛的一张笑脸,先是微微怔了下,继而又露出一丝浅笑。如今才三月份,还有些凉,他费力坐起了身,将趴在床边的人抱在床上自己旁边,褪了鞋子和外衫。
伶俜没有醒来,却下意识寻着温暖靠过去,窝在了他胸口,那带着点馨香的温软贴上来,让沈鸣僵了僵,但很快又无声笑了笑,将人揽进怀里。
41。第二更()
这一觉好像睡了到了地老天荒一般,醒来时,伶俜发觉屋子里已经掌了灯,睁开一双惺忪的眼睛,对上的就是沈鸣漆黑如墨的眸子,那眸子里含着点点笑意,见她醒来,伸手亲昵点了点她的鼻子:“醒了?”
他这动作委实像是在逗弄小孩,但是伶俜却已经反应过来现下的情形,她何时上的床?还窝在沈鸣的怀里,难怪这一觉睡得那么踏实。
只是她到底已经不是小孩子,这样亲密地被他抱住,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就缠绕在鼻间,难免有些不自在,脸上也禁不住开始发热。
沈鸣倒是一脸坦然,不过看到她羞涩的模样,心中莫名柔软又欣然,鬼使神差一般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伶俜怔了一下,脸上就更热了,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只将脸埋在枕头中装傻。
上辈子给宋玥做妾的经历,让她对男女间的亲密十分排斥,但是沈鸣这微小的举动,却并未让她觉得有任何反感,反倒有些莫名地悸动。
沈鸣看着她将脸埋在枕头下,伸手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低声道:“要快点长大呢!”
伶俜忽然就有点不乐意被他当成孩子了,忍不住闷声闷气反诘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鸣轻笑一声,不以为意:“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府。”
伶俜这才想起正事:“四殿下让你晚上去望月楼找他,说会和叶公子在那边等你。”
沈鸣神色平淡地点点头:“长安应该马上过来了,我让他先送你回去。”
伶俜却抓住他的手臂:“我想跟你一块去望月楼。”
沈鸣问:“你想看叶公子怎么样了么?”
伶俜愣了下忙不迭点头。其实叶罗儿怎样她倒并不是非要亲眼所见,想跟着沈鸣一起,不过是因为宋铭。她得看着沈鸣,可别让那货给带坏了。
为着方便,她作了一身男儿打扮,跟在高大挺拔的沈鸣身旁,瘦瘦小小地看过去像是一个跟着公子出行的小厮。
这是伶俜第一见识到夜间的勾栏瓦肆,整条胡同灯火通明,莺声燕语飘在空中,走在路上,甚至都能问到酒味和胭脂香气。阁楼上有穿着妖媚,对着下方揽客的青楼女子,声音娇得仿佛都能掐出水来。望月楼一片红光摇曳,只不过当街的两扇雕花门紧闭着。
沈鸣拉着伶俜上前敲门,浓妆艳抹的老鸨从里面将门打开,见着外头站着一个锦衣俊朗的公子,笑道:“公子,咱们这儿今儿被贵客包了,您改日再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后传来女子银铃一般的嬉闹笑声,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男声。
沈鸣面无表情地越过她的头,看向灯火辉煌的屋子,见到那正蒙着眼睛跟几个女子嬉戏的宋铭,勾唇冷笑了一下:“我找里面那位公子。”
老鸨自是知道宋铭的身份,也能猜出门口这少年不是普通人,赶紧谄媚笑道:“我这就跟您去通报。”
她还没转身,里面那眼睛蒙着块红布,正跟人躲猫猫的宋铭挥手高声道:“让他进来!”
老鸨连连应声,侧了身子恭恭敬敬请沈鸣进屋。
沈鸣拉着伶俜的手走进了那大厅中,穿着一袭及地红袍,头戴一根红抹额的宋铭,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停下嬉闹,被几个女子掩嘴笑着躲掉后,跌跌撞撞挪到了沈鸣跟前,忽然一把抓住他:“美人儿!终于让我抓住了!”
沈鸣不着痕迹地将伶俜拉在自己身后挡着,免得被面前这家伙给碰到。而躲在他身后的伶俜,默默打量着那蒙着红布,正在沈鸣身上东摸西摸的美玉少年,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咦?美人儿你怎么这么硬?哎呀!你胸前的肉去哪里了?”
沈鸣巍然不动,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拍开:“行了!”
宋铭这才摘下蒙着眼睛的红布,露出一双桃花般的丹凤眼,笑着看向跟前的人:“原来美人儿是沈公子啊!”
沈鸣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叶公子呢?”
宋铭退到后面的一张桌前坐下,随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斜眼看他笑道:“急甚么?总归是还是活的,死不了。”说罢又朝屋子里的几个艳丽女子挥挥手,“都去给我伺候沈公子,谁要是让沈公子笑了,我就赏她一百两。”
几个青楼女子闻言,立刻簇拥上来。
只是还未碰到沈鸣的衣角,他已经带着拉着伶俜退后两步,手中的剑横握在身前,半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