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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玥完全置若罔闻,忽然提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木门。炕上的沈鸣赶紧将伶俜塞进被子中抱紧。
看着宋玥冲进去,宋梁栋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将人抱住,大喝道:“怀瑾,你作甚!”
宋玥却是不管不顾,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朝床上大吼大叫:“沈鸣!你给我起来!”
宋梁栋大约也有些奇怪沈鸣在伶俜屋子里,不过两人毕竟是夫妻,也没太多想,只想着恐怕是宋玥和沈鸣闹了矛盾,拉着宋玥往外走:“怀瑾,你别撒疯了!你跟愉生有什么等就醒了再说,这屋子还有十一在呢,你让她脸往哪儿搁!”
他力气大,很快就把宋玥拖到了门口。而炕上的沈鸣不紧不慢开口:“我喝多了些不太舒服,来十一屋子里让她照顾我,不知殿下发的是什么酒疯?”
他气息有些微弱,但照顾二字,却是咬牙切齿般说出来。也不知是谁点起了一盏小灯,本来黑漆漆的屋子里,便有了一点光,宋玥清清楚楚看到了炕上锦被中露出光裸肩膀的沈鸣,而他此时怀抱中微微隆起的一团,只看得到头顶的青丝,但谁都知道那就是伶俜。他甚至能想象出那被子下,两人是如何地交缠在一起。
偏偏沈鸣就那样带着一丝讥诮鄙薄的冷清眼神看着他,刺得他恨不得杀了他。
宋玥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大吼一声,将拦着他的人推开,冲出了院子,顺便还怒气滔天一般踢翻了院子里几盆花草。
两个侍卫赶忙着去追,宋梁栋瞥了一眼床上的沈鸣,朝他嘿嘿笑了笑,赶紧退了出来。翠浓和青萝见着世子爷光着膀子躺在在自家小姐的炕上,红着脸摸回了隔壁。
本来吵吵闹闹的小院,瞬间又安静如水。伶俜从被子里钻出来,脸上烫得厉害,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也知道此刻的脸颊约莫比猴子屁股还红。因为被沈鸣抱着,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反应,然后听到他有些无奈地声音轻笑着响起:‘好像又来了!’
不过这回他已经轻车熟路,自动握着伶俜的手放在自己身下。虽然已经干过两回这事,但伶俜还是羞得厉害,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啐道:“也不知宋玥给你下了什么药,这么厉害!不晓得会不会伤了身子!”
这担心倒不是随口说说,她也听说过男子“一滴精一滴血,冬不藏精春比病温”的道理,刚刚两回沈鸣简直就跟山洪暴发似的,也不知会伤多少元气。而且照着架势,不知道还要多少次才能停。
她都还没跟他圆房,要是人废了可怎么办?宋玥那个杀千刀的怎么不去死!
沈鸣自是不知她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只闭着眼睛喘着气,等这一波痛并快乐的折磨过去。他没有过这种经历,而这种因药力产生的**,显然跟正常的快感不甚相同,更多的是难捱的痛苦,尤其是心理上产生的反感和排斥,更让他对这感觉憎恶。好在因为是伶俜在帮他,她柔软的手和馨香的气息,让这痛苦和厌恶变得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快意。甚至有些让他分不清楚,身体反应这么强烈,到底是因为药力还是佳人在怀。
这一夜一直折腾到公鸡打鸣,沈鸣的身体才平静下来。伶俜也累得头昏眼花,靠在他身旁扎入了黑甜乡,日上三竿之后,才迷迷糊糊醒来。
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换好衣服,坐在她旁边,正一动不动看着她的沈鸣。她迷迷糊糊对上他的目光,蓦地想起昨晚的事,顿觉丢人,赶紧拉起被子将脸蒙住。
沈鸣闷声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道:“咱们是夫妻,不丢人的!”
伶俜哼哼唧唧还是不愿从被子里出来。沈鸣干脆将被子拉开,将人从里面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到了这时,伶俜也只能试探着睁开眼睛,却不妨看到他一脸苍白,也顾不得害羞,忧心忡忡问:‘你没事吧?’
沈鸣虽然是习武之人,身体素来很好,但昨夜也真是元气大伤。他笑了笑,摇摇头:“无碍!厨房里已经做好了吃的,咱们去吃饭。”
因为昨夜闹了那么一通,庄子里的人都知道沈鸣和伶俜睡在一间屋子里,而睡在一起大约就是意味着圆了房。虽然伶俜才满了十三,但两人感情如何,众人都看在眼中,倒也对这事乐见其成。
伶俜知道解释不通,也不该如何解释,干脆将错就错,如此顺水推舟,让宋玥和裴如意死了心也好。到了用餐的正厅,果然没见到宋玥和裴如意。
宋梁栋呵呵笑道:“魏王今儿一早就离开了山庄,许是昨夜发了那酒疯挺不好意思的。愉生,你别放在心上,反正这庄子就咱们几个人,十一被你藏在被中,没叫人看到的。”
沈鸣微微笑了笑:“无妨。”
沈锦笑道:“昨儿个真是吓了我一跳,将将睡着就听到大吼大叫的,赶紧着让英才起床去看看。没想是魏王耍酒疯。”说完又朝伶俜眨了眨眼睛道,“不过要不是魏王这一闹,昨晚还不知道哥哥在十一房里。说好了要等伶俜及笄的,这就一年多的事儿了,就等不及了?”
沈鸣脸上浮上一丝赧色:“昨晚喝多了点酒,确实冲动了些。”
虽则就几个人,但到底算是房中事,伶俜也怪不自在的,赶紧岔开话题:“表姐,我都饿得不行了,赶紧吃饭。”
沈锦知道表妹害羞,桌上又还有男子,也不好多说,笑着招呼大家用膳。
带着宿醉的宋铭,今儿一早也听说了昨晚的事,悄悄凑到沈鸣耳边,低声戏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借酒壮胆的家伙,你家小媳妇儿才刚满十三,亏你下得去手。”
沈鸣瞪了他一眼,他不以为意地挑挑眉,又朝佯装专心吃饭的伶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62。第二更()
用过午膳,见着宋梁栋和表姐和好如初,当着人面也似蜜里调油一般,伶俜稍稍放下了心,便跟着沈鸣一块儿回了侯府。
刚刚回到静欣苑,翠浓和小青萝两张大嘴巴,就亟不可待地跟宁氏报告了伶俜和世子在山庄圆了房的事。伶俜想阻止都来不及。
宁氏听了后,微微有些愕然,打发屋子里的丫鬟们退下,然后拉着伶俜忧心忡忡问道:“十一,你真的在若谷山庄跟世子圆房了?”
伶俜其实不想对姨母说谎,但回来时和沈鸣商量了一番,两人决定将错就错,让人误会也好。免得宋玥和裴如意那边还存着甚么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尤其是宋玥那混账,那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的,知道她和沈鸣已经圆房,总该不会再想着闹甚么幺蛾子了吧?
于是她看对着姨母担忧的目光,还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宁氏叹了口气:“世子也真是胡闹,你还才这么小。”想了想,又问,“那他有没有弄伤你?”
伶俜脸上一红,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世子有分寸的。”
其实手还在酸着,不知道算不算伤?
宁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好像是看不出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叫外头的丫鬟去把沈鸣请过来。
沈鸣被唤来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又朝伶俜不动声色地抛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伶俜也不知姨母葫芦里卖什么药,对此莫可奈何地摊摊手,不过想着姨母总该不会专门把他叫来训斥的吧。
她知宁氏素来不是拿鸡毛当令箭的人,也就没什么好担心。
宁氏看了看沈鸣,叹了口气道:“虽然你们俩去年成亲的时候,我说让十一在我这里养到及笄再去你那边,但如今既然你们已经稀里糊涂圆了房,我也不好再把人强留在我这里。今儿就搬去松柏院吧。”顿了顿,又道,“不过十一到底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你可得有点分寸,这两年肯定是不能受孕的,会伤着身子。”
伶俜不妨姨母让她去沈鸣那边,以为她是生气,赶紧撒娇道:“我就住在静欣苑陪姨母。”
况且她压根就还没和沈鸣圆房,也没打算这么早跟他圆房,哪里能住在他那边。
宁氏虽然有些觉得沈鸣部分村,但其实也没生气,毕竟自己这外甥女横竖都是人家的人。见伶俜一双眼睛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姑娘,你现在已经是世子的人,哪里还有住在姨母这里的道理。再说了你迟早是要跟世子一起过日子的,早点过去学着点打理日常中馈,往后世子开了府,也免得手忙脚乱。”
去年两人成亲,她得知自己这外甥女是代嫁过来,又嫁的是性子冷淡古怪的世子,真是难过了好一阵子。但这一年下来,她将一切默默看在眼里,却见两个孩子关系出乎意料的亲密,尤其是世子,平日里看着那样冷淡的一个人,待伶俜却是温柔得紧。不说别的,就说这段日子以来,伶俜说要习武,他每日清晨天还未亮,就在门外等着接她。
先前她把伶俜留在自己膝下,其实是有想过寻个法子将这门婚事作废,但如今显然是没必要,要真这样,只怕自己就成了那拆散鸳鸯的大棒子。
伶俜听着宁氏是当真要让她搬到松柏院,只得朝沈鸣看过去,用眼神跟他求救。哪知沈鸣却只是勾唇轻笑了笑,便避过她的目光,温声回宁氏的话道:“宁姨娘不需担心,我会有分寸的。”
宁氏点点头:“我见你屋子里有些简单,该添置甚么东西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去安排。”
沈鸣恭恭敬敬道:“多谢姨娘,我那边一直没有丫鬟嬷嬷,确实没您这里周全。等伶俜过去,我让翠浓和青萝看着要添置什么,若是需要您帮忙,就来告诉你,总归不会让十一住得不舒适。”他顿了顿,又朝伶俜道,“反正松柏院离这里也不远,我白日当差,你就来这边陪姨母便是,也免得姨母无趣。”
宁氏听了他的话,显然颇为满意,握着伶俜的手,点点头道:“世子说得没错,这才几步路,还怕搬去那边了,就跟姨母见不着了么?况且你不是跟着世子习武么?整日让世子天未亮就来等你,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伶俜想想也是,见着这两人主意已定,自己也不好矫情地负隅顽抗,却不小心瞥到沈鸣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就这么高兴?
她心里想着,自己可真没打算现在就跟他圆房,她是听人说过,这种事太早,影响长个子。他是长得人高马大了,她还想多长一些呢!
说搬就搬!
伶俜的东西不算少,都是当初的嫁妆,衣箱柜子妆奁日常用度的器具,搬起来自是动静不小。府里上下的人一看,就知道世子夫人这是提前搬到松柏院去了。
这动静必然也惊动了今日一早就从若谷山庄赶回来的宋玥。昨晚一事让他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到了现在他还有些没回过神。
本是打算将裴如意和沈鸣拉郎配,没想到竟然提前让沈鸣和伶俜圆了房,可谓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在他的认知里,伶俜就是她的女人,而现在距离上一世不过几年而已,他还记得她初入魏王府时出水芙蓉般的模样,记得她承欢自己身下时的泪眼朦胧,甚至还记得她的气息和味道。
再活一回,他满心打算着将她早早找到,早早娶回家,想着这一世定然要好好待她,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可万万没想到,明明提前了几年,竟然会有人捷足先登。他不明白,本来属于自己的女人,怎么就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他甚至觉得昨夜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今日赶回府狠狠睡了一觉,本以为醒来那梦就会散尽,但醒来没等到梦消失,却听到手下来报告,说世子夫人正从宁姨娘那里搬去松柏院。
他连衣服都没怎么穿好,就跌跌撞撞跑去松柏院。进进出出的下人正抬着各种器具进屋,沈鸣和伶俜笑靥盈盈站在门后指挥着。
伶俜穿着一身水粉色小袄子,披着一件大红毡披风,披风上是一条狐毛领子,小小的脸被衬得娇艳欲滴。她和沈鸣说话时,时不时抬头看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仿佛只有那个人。
直到听到有下人行礼唤道“魏王殿下”,沈鸣和伶俜才发觉宋玥来了,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过去,果然见着那厮站在离两人几步之遥的地方。他身上只随便穿了件灰色便袍,腰带松松垮垮系着,头上的发髻斜在一边,两边散了不少凌乱的头发,总之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狼狈。
沈鸣自知他在想甚么,勾唇笑了笑,作揖行了个礼:“昨晚在山庄,多谢殿下的成全,不然我还寻不着借口让十一及笄前搬来我这里。”
他语气中的讥诮显而易见,宋玥脸色一黑,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莫可奈何。目光从他身上淡淡划过,落在他旁边的伶俜脸上,神色莫辨地看了她须臾,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