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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立在大铁箱子旁边的方便铲被震得摇晃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终于倒了,弯月铲面的黑光闪闪的尖端正向他断了的脚腕戳过去。
恶沙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挡——
“别。。。”
“轰!”
林愁收回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几个字,嘴角抽了抽,情不自禁的看向术士,
“唉。。。”
emmmmmm,倒霉光环到底属不属于玄学范畴呢,这是个问题。
方便铲技能四,移山之重。
此锤有灵,重量暗合人每日夜吐纳之数,与方便铲融合后,若宿主持之,自重一万零四千四百公斤,旁人持之,须有移山填海之力。
恶沙不接还好,砸下去也就一万多斤的重量,对强大的五阶进化者来说算不了啥,可他偏偏想把方便铲扶起来。
这个所谓的“移山填海”之力到底有多重林愁没机会验证,不过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招招手,方便铲重新飞上来,落在林愁手中。
而老沙已经砸碎了一层甲板和八层船舱,躺在下面整个人奄奄一息——他到现在还没从陨石爆炸的冲击波里缓过来呢,本来就带着一身伤,这回可好了,差点直接亡了。。。
老沙那叫一个绝望啊,陨石落地时其他人一个个跑的贼快,毕竟有孟祥在啊,大家想跑的慢点都很难。
偏偏自己一时没适应过来孟祥血脉能力强大的加速效果,没跑两步他就听脚腕咔嚓一声,剧痛。
是的没错,他,恶沙,一个强大的五阶进化者。
他强大到居然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玄妙姿势把自己的脚腕——
崴断了。。。
断了。。。
了。。。
然后,陨石爆炸的冲击波迎面而来,老疼了。
——所以,八个人里他是唯一受伤的那个。
丢不起那人啊!
他真的想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被埋在爆炸溅起的土里算了,安静,巴适。
还没安静一分钟呢,就被人给拽了出来,不由分说就是长达三分钟的慢镜头式热情拥抱。
想着感谢下及时雨一样出现的救援人员吧,他忽然认出了这个打扮怪异的家伙,
“苦也。。。一首凉凉送给我寄几。。。”
凉了,真的凉了,躺在黑洞洞的数层豁口底下的老沙整个人都是凉的。
微弱的声音在黑暗的船舱中孤独的徘徊,
“真的。。。传说是真的。。。要死了要死了。。。”
忽然,
“啪嗒~”
老沙脸上一热,
“什么东西?我的血嘛。。。”
他用手擦了擦,闻到一股恶臭。
“卧槽。。。鸟屎。。。要死了要死了。。。让我死吧。。。”
第八百五十五章 你有病,我给你治疗一下()
与此同时。
基地市,明光港,码头北部狭湾。
方堃放下手里装着饵料的小桶,坐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一丝不苟的整理饵料,挂钩,抛钩,然后将一截儿埃利斯出产的海钓缆线固定在脚下的礁石上。
方堃是一名光荣的守备军。
准确的说,他是守备军中的城守人员,专门负责基地市各大城门的站岗执勤维持基本秩序,每三年轮调一次方位。
基地市里像他这样的人不计其数,不值一提。
名义上是“零阶”异化者,实际上在等阶分类里人类根本就没有很正式的零阶的说法,零阶通常是用来形容异兽魔植的。
他这样的人大体上就是过了觉醒异化(主要是异化)黄金年龄很久又出现异化迹象并且成功的熬过了第一波九死一生异化进程的人,黄金年龄时期异化尚且需要数月到数年不止,他们这种年龄偏大的家伙,有可能直到老死都成不了一阶变异者。
他们既比普通人的体质强悍太多,又完全不能和一阶进化人相提并论,十分尴尬。
所以,发生委或者守备军就会给他们这类人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养老。
当然,由于体质和精神的原因,往往“零阶”们的工作效率要比普通人高上许多,发生委十分欢迎他们,并且如果换到守备军工作的话,工资往往会相对更高上一些,但其他待遇和“态度”之类的就比较微妙了。
总的来说,很忙碌的工作,很充实的生活。
弟弟可以在秦山武校上学,家里每天都可以吃到肉,邻里关系也很好,父亲每天出去遛弯回来都是红光满面的。
并且——
在守备军城守的小圈子里,方堃可以说大名鼎鼎的,甚至有人把他和他的父亲并称为城守中的绝代双骄。
方堃的父亲方中磊也是一名城守,一手造成了明光基地市身份识别系统唯一一次长时间当机,空前绝后的轰动。
原因是方堃的父亲某年把术士大人的身份卡插入了系统卡槽,从来没人敢这么做。
孔子曾经曰过,虎父无犬子。
所以说到方堃本人那就更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曾用最标准的流程检查过冷涵冷暴龙的身份卡,并且活得好好的,没有残疾,没有无法愈合的内伤,也没有被计划生育。
每次想起当时的情景方堃就觉得如在梦中。
那天,冷暴龙穿的可是一身高贵妖冶的、魅力十足的黑色落地长裙,敲奈斯!
谁见过?
还有谁!
方堃甩了甩头,静静的坐在礁石上继续发呆,这种忆往昔狰狞岁月。。。呃峥嵘岁月的时候,他其实显得有些萎靡。
不知怎的,他从几个月前开始忽然出现了心慌、焦虑、失眠这样的状况,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好转,最后只能借着弟弟在秦山武校上学的后门在校医处看了看病情——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心理问题?我好得很啊。。。。。。”
大夫的建议是多休息、多放松心情,没事的时候可以站在城墙上向荒野远眺啊,多看看绿色植物啊,就酱。
方堃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最喜欢的就是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小狭湾里抓螃蟹抓小鱼,在海边简单煮一煮吃一吃就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所以他就来了。
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很可能连工作都要丢掉。
那个死要面子的老爹要是知道自己被守备军开除,分分钟就能上吊给他看。
必须要赶快把这个“心理问题”搞定,对。
为此,他还专门去找了一个据说在直播界新秀中非常有名的“哄睡”主播,直播间名字叫“超萌猫耳娘哄你睡唱歌给你听呐~”,这个主播妹子据说都可以直接催眠进化者,很少会失败。
一句话,就没有她哄不睡的人——效果老棒了,费用也老贵了。
结果一见面那个看起来非常萌萌哒有点婴儿肥的二阶觉醒者主播and少女就拿出了两柄高强度武器。
一柄巨剑,门板一样大小;
一柄大砍刀,刀背比他脸都特么厚!
方堃当时就吓尿了,我只是要睡觉啊,一天睡八个小时的那种,不是要一睡一辈子啊!
还是说哄睡失败的话,就要用这玩意灭口?
——你胁迫,我装睡,您看这样是不是更互惠互利一点,钱我不要了!
萌萌哒少女擎着两柄恐怖的武器,声如蚊呐面色羞红,
“内个,你听过‘刀剑如梦’么?”
什么鬼的猫耳娘哄你睡都是骗人的,为什么不说全名——超萌超暴力猫耳娘手持八百公斤巨剑砍刀哄你睡唱歌给你听呐~
咳,那什么,显然哄睡失败了。
所以方堃来到了这里,按照那个实习护士的“医嘱”,尽量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专心的制造属于自己的快乐。
抓住几只小螃蟹,挖了些蛤蜊,撬了些青口和藤壶,最后又在礁石空洞里找到一只不大不小的龙虾——很可惜,缆线放下去半天,还没有鱼儿上钩。
“看来今天完全没有吃到麻斑的命儿啊,唔,希望一会有鱼上钩吧,给老爹回去炖条鱼汤也不错。”
方中磊最近为了方堃的病情可是操碎了心,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需要小补一下。
方堃将金属小桶里的饵料全都倒在下钩位置附近,将小桶洗刷干净,找来枯木点燃,再把刚才抓到的螃蟹蛤蜊青口藤壶龙虾等海味扔在桶里,灌满海水,开煮。
这样“原汤”煮出来的海鲜即使时间稍长肉质也不会过分老掉,并且方堃其实爱吃四五分熟的海味。
在小桶里的海水咕嘟声和微咸的味道中,隐约有低沉的鸣笛声从明光方向传来。
——这是很紧急的情况才会用到的警铃,全城广播的那种。
方堃侧耳听了一会,
“上城区又打起来了么,莫非这次情况比较严重?”
上城区几乎所有工程都已经完成,没完成的也在进行收尾工作,也许是因为突然放松下来吧,最近半个月明光都不怎么太平,进化者们总爱给他们这些倒霉的新兵蛋子找点事情做。
打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三天前甚至还发生了一场有五十多名最高二阶高级进化者参与的大混战,打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所以这几天警笛响得有格外频繁,响着响着大家也就习惯了。
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一个城守而已,这种事完全轮不到他来处理,更何况今天是每周只有一天的全天休假呢。
方堃正这样想着,耳旁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小兄弟好雅兴啊,这锅里是什么好东西,真香!”
方堃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年轻人,明亮的眼睛给人一种诚挚的感觉。
(这家伙长得可真帅啊!)
(离我这么近我都没有发现,如果他不说话的话,我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吧,至少也是一阶高级进化者!)
方堃这样想着,嘴里说,
“一点小海鲜而已,不嫌弃的话,可以坐下来一起吃,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那人顿时笑容满面,
“好啊,小兄弟贵姓?”
方堃被这笑容感染,心情忽然好上不少,
“免贵,姓方。”
那人点点头,
“原来是方兄弟,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缘分啊,不过,这个地方一般没人知道吧?”
方堃感觉这个人格外有亲和力的样子,不知不觉话就多了起来,
“小的时候就常来这个狭湾抓螃蟹,我自己都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散心?是因为有什么烦心事么——哦我知道了,小兄弟,你有病!”
方堃,
“。。。。。。”
方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我的病情都已经写在脸上了么,病入膏肓了?
柳传芳接着道,
“我是医生。”
他脸上一直保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眼中却透露出几分很“慈祥”的东西。
(如果那些女孩子看到这个人的笑容,一定会尖叫的。)
方堃不觉就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没有一丝丝防备,
“说起来丢人,校医说我这属于心理问题,唔,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就是焦虑抑郁之类导致的失眠,心病还须心药医,心结解开了,失眠自然就会好——可问题是我压根不知道我有什么心结啊。。。咦,见笑了,我对你说这些干什么。。。你。。。”
那人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声打断了方堃的话。
他抱歉的看了方堃一眼,用同样素白的手帕捂住嘴,转身,
“咳咳咳。。。”
等他回过身来时,素白的手帕上有一朵骇人的血花。
方堃一下子愣住了,长得这么好看,咳嗽,吐血——
(我次奥,这个家伙该不会是司空公子吧?)
三大惹不起中的最后一位啊,方堃头皮开始发麻。
得罪了术士会倒霉三天,得罪冷暴龙一般都当场去世(势)了。
而得罪了这最后一位,司空公子么,估计会被明光所有大姑娘小媳妇以及近半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活活淹死吧?
“怎么?”
方堃沉吟一会,
“这位,你。。。该不会姓司空吧。。。”
“哈,我这是受了点伤而已,怎么会是大名鼎鼎的司空公子。。。我姓柳,唔,你可以叫我柳传芳。”
方堃舒了口气,怕就怕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柳传芳说,
“恰巧我懂一点心理学,唔,方兄不介意的话。。。”
“心理学?”方堃面带喜色,称呼上也就顺杆爬了,“柳。。。兄弟,你还懂大灾变前的心理学?”
柳传芳点头,谦虚道,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吧,你如实回答即可。”
方堃想了想,觉得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