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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片水池总能安抚他的情绪,于是他在极为焦躁难安时,总是会到这里头泡上一泡。
“大人……”木子宸愣愣地跟在后头,怯怯地开了口。她知道他生气了,却不懂他为了什么而生气。
“你如此的莽撞,实在是令人担心极了。”石泱漭双眼平视着水面,看似对着木子宸说话,实则是在喃喃自语。
“大人?”木子宸这才明白,他到底是在生什么气。
瞧,这么好的一个人,嬷嬷为什么要如此无理的就骂他?她根本不了解他的为人呀!
默默地走至他的身后,瞧他依旧不发一语,木子宸便缓缓地褪掉身上的衣物。他是一个如此好的人,她怎能再瞒他?说不定,他还会帮助她,说不定,他还会很喜欢她的陪伴……
不谈这些,光是她内心里对他的隐瞒,便常常令她良心不安,心里头疼痛难受。
今日她决定要告诉他,告诉他她原是女儿身,不管他会如何待她,只求最基本的心安。
解下发髻,卸下最后一件衣物,全身只着一件亵裤,木子宸蹑手蹑脚地滑入池子里,徐徐地滑到石泱漭的身边。
“大人……”木子宸不懂男女之情,不了解在世俗之中,她现下的行为是如何的惊世骇俗。
石泱漭抬起眼,蓦地一愣,这……
她是……她是木子宸吗?原来她果真是个女娇娘!
瞧她正以那出水芙蓉之姿,沉鱼落雁之貌,诱惑着他破碎的灵魂,粉碎着他残存的理智,逐一吞噬着他濒临崩溃的信念。
不敢置信!
昔日五台寺前那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是面前如此无双无俦,绝美煞人的美娇娘!
那一双星眸含柔带媚,那一对细柳眉华岸傲然,那不点而艳的朱唇,诱人心魂,而那一头乌黑云发,直像是云瀑飞掠;那雪脂凝肤白里透红,在那滑腻的颈子上,还悬着一块玉佩。
真的是她,如此熟悉又陌生。
“大人,子宸这样好不好看?”狗子说她长得俏,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她可以保证自己绝对不丑。
石泱漭转了转眼。“好看。”他强迫自己赶紧将眼神调至别处,不容自己屈于她的美色。
他的心合该是要以国事为重,不何此时的他,却为了她的粉颜一笑,而拨动沉寂多年的心弦?
看着她带笑的眼眸,他不禁自问:她既是个女人,何以如此大胆直视他未着寸褛的身体?
先不论这些,她终于遂他所愿,成为了女人,可她是个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女人吗?她是如此的可人,如此恣意地在他的面前绽放丰采,恣肆地夺走他坚不可摧的意志,他……几乎要臣服于她了……
如此的国色之姿、天香之态,是他见过最为眩目的女人,可……也许她也会成为另一个她……
“你是在诱惑本官吗?知道本官久未沾女色,你是自愿来服侍本官的吗?”他蓦地想通这所有的一切。她或许便是为了地位、名声,才如此地待他,才如此地接近他。
其实他明白,木子宸不会是这样的人,而他也是因为如此才带她回府的,不是吗?可他痛恨女人,更加痛恨美丽的女子;因为那一个她,她撤掉所有的女侍、小妾,因为那一个她,他才会血染石府!
“大人?”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呀。
木子宸轻轻地移向他的身边,想要看清他的脸,更想要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荡妇!”她的手才刚触近他的身边,他便感觉浑身一颤,愣了半晌,他满脸厌恶地甩掉她的手。
“子宸哪里做错了?”荡妇”这不是骂人的话吗?可……是什么意思呢?早知道她就多听嬷嬷的话,多学点字。
“你赤身露体来到本官的面前,所求为何?”石泱漭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直盯着她的眼。
他不想这么说,可若不如此,只怕他会在不知不觉中要了她的身。
她不是荡妇,她只是不懂男女情事。是的,光是看着她清澈剔亮的眼眸,他便了解了。
“我只是……”只是想告诉他,她原为女儿身,想告诉他,她这些年来的遭遇,想告诉他,她是相信他的。
她知道,他不会是嬷嬷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可这情况下……要她如何开口,要她如何开口?
“想成为本官的妾,或是本官的妻?”石泱漭的双眸微眯,冷淡的语气化为针尖,穿过木子宸的身子,狠狠地插入她的心。
他说什么,他现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妻?妾?她从没想过他已成亲,更没想过他的身边有妻有妾,她只是觉得他好,所以她才……
他好?
木子宸不禁疑惑了,只为了这一点,她便告诉他这个她已守十六年的秘密;狗子待她(奇*书*网。整*理*提*供)极好,为什么她还是不愿将这些话告知他呢?
她不懂,现下的心里头酸楚得紧、疼痛不堪,这是怎地一番滋味?
“大人讨厌子宸吗?”此刻她只想知道,他对她是如何的想法。
“哼!”石泱漭不作回答,径自走上池边,穿上衣物,冷漠地离去。
与其说是厌恶她,不如说是——怕她!
面对他无情的转身,木子宸霎时心痛得无以复加,觉得心底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酸楚,在他转身离去时油然而生。
她不懂,她是真的相信他的为人,为何他会如此地对待她?更不懂,自个儿的双眼怎会如此的湿濡刺痛?
她原是想同他坦白一切,他何须落荒而逃?是她丑吗?可狗子总说她是美的,是狗子欺骗她吗?
木子宸突然双腿一软,让身子滑至水池底。
擅泳技、谙水性的她任身子在池子里浸泡,她是溺不死的,可天晓得,现下的她多想就此淹死!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不明白,为何他的冷淡令她觉得痛苦极了?
眼中渗出的泪水,滴滴滴入池子里,硬是在她的心里荡开圈圈不解的涟漪……
她不懂呀,真的不懂!
第六章
一连数日,不论木子宸如何提早起床,亦或是彻底守夜,她总是遇不上石泱漭的人。
若不是常听及管家爷爷提起他最近的近况,她还当他失踪了。
不管那一日他转身而去的用意究竟为何,横竖她是一定要找他说个明白。
她一定要将内心的话说清楚,绝对不容许自己像个傻子般,独自在一旁心疼。
说穿了,尽管她真是心疼而死,想必对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她又何苦如此地糟蹋自己呢?
听及管家说他国事繁忙,遂今儿个早上,她便守在禯潮阁的书房里,她是守株待兔,非等到他不可。
可她左等右等,都过了晌午,依旧等不他的人,不觉有些许的失望,还带着些许的忿忿不平。
他是摆明了逃避她了?
不懂那时的他,眼中为何会露出一闪而逝的憎恶?想同他问个清楚,他竟连个让她询问的机会都不给!
木子宸左思右想,始终整理不了这纷乱的思绪,倏地,耳尖的她听见极细微的水溅声,心里一沉,随即抬起步伐往池子的方向走去。
他在那儿吗?真是连她的脸也不愿见?
在木子宸疾步而走的同时,一道人影也跟在后面,而她显然不知情。
木子宸没有敲门的习惯,直接窜入里头,摆明不让石泱漭有逃脱的机会。
敦知,猛地一看,在池子里的不是石泱漭,竟是那令她不愿再见的石泫纭!
“唷,我当是谁这么无礼哩?”
石泫纭定睛一瞧,看见一脸怒气冲冲的木子宸,幽邃的双眸不禁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怎会是你?”木子宸的话意森冷。
怎会是他?这儿是石大人的地方,怎会放他进来?
“不能是我吗?”
石泫纭瞧她大胆得吓人,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异常大方的赤裸着身子,等着她何时才会有女子的矜持转身离去。
“这是大人的地方!”如果可以,木子宸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打交道。
“这……”石泫纭笑了笑,以手掬起池中的水,往身上淋下,看似悠闲自在极了。
“大人是我的亲大哥,而我是他的胞弟,咱们俩一起在石府里长大,有什么地方是不准我进去的?”
木子宸一愣,心想:她再怎么讨厌他,他再如何地伤害她,他还是大人的亲弟弟,她……怎能对他无礼?
她知道自己不是不懂分寸的人,曾几何时,她自己变成了这一副惹人厌的模样而不自知?
是她过分仗着大人的信任和疼爱,虽她恃宠而骄,遂也变成一些作威作福的下人了吗?
“是子宸逾矩了……”木子宸低低地沉下头,羞愤得不能自己。
从没想过,从没想过啊!
想不到向来最厌恶那样的人,而她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这般的人,若不趁现下悔悟,她岂不是怙恶不悛的人,这教嬷嬷的颜面摆至何处?
思之泫然,越想越悲,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自己向来最不齿的人,不禁惹人厌,更讨不了大人的欢心……
咦?她为什么要仰伺颜色,曲意承旨?难道只为了求得他对她的一个笑容?这……若找不到他问个明白,她可能会抑郁而终。
“怎么,子宸老弟认错了?”石泫纭的嗓子适时地打断木子宸的思绪。只见他懒洋洋地掬起池水,有一下没一下一拨弄着池水。
其实,他并不讨厌木子宸,甚至是有点欣赏、甚至虽有点期待的;期待她能够打开大哥的心房。
“我……错了。”木子宸听见他的叫唤,便紧咬住自个儿的下唇,低声下气地认错。
“何错之有?”石泫纭一反常态,怡色柔声的回问。
“我……”一听及他的反态,木子宸不禁错愕,抬起螓首盯着他好半晌,无法揣测他的心思。“子宸不该仗着大人的恩宠,便忘了本。”
木子宸边说边细想这几日来的她,是否还犯了更大的错误。
“你是急了!”
石泫纭一双黑幽的眼眸瞧着她的出尘容颜。
“我……”他知道了?!
“可你也别怪他,他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事儿,说严重倒也不怎么严重,却也是令人煞费苦心。
“你知道我是女儿身?”他说了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她的心思只悬挂在他方才那奇怪的口吻上。
在外十数年,不曾让人识破的装扮,怎地在这府里,便接二连三的露了馅?是这府中之人皆是卧虎藏龙吗?
“当然,在我初见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石泫纭说得风淡云轻,却在木子宸的心中落下大石子,扬起震天怒涛。
“我……”怎地,今儿个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说不了一句完整的句子,真是急煞她了。
“你别着急,我无心拆穿你的秘密。”石泫纭一派自得地沐浴着身子。
木子宸一急,快步来到石泫纭的身旁。“你到底是存什么心?”他先前的态度和现在大相径庭,太多混乱的事情搅在一起,让她不想理清都不行。
“我才想知道你到底是存什么心?”石泫纭突出一语。
木子宸一愣。“什么意思?”
“你终究是个女孩儿,怎会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无羞怯,况且,我还裸着身子哩!”依她站立的角度瞧来,她是必定看光了他的身子;他是不在意,可她总是个女孩子家,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又如何?”她不能瞧他的身子吗?嬷嬷可没教过她不能看。
“吓?”敢情是她根本不懂男女之情?石泫纭一细想,不觉大笑出口,笑得乐不可支。
“你笑什么?”
“我……”石泫纭单手揩去溢出的泪水,瞧着她不解的脸,心中更是狂笑不可遏。“我替一个人感觉同情!”
“谁?”这人怎地疯疯癫癫的?
“就是……”
石泫纭还来不及说出口,已有一个人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泫纭!”
石泱漭满脸的怒气,毫不掩饰的立在木子宸的身侧。
“大哥。”石泫纭轻喊着,眼中却闪着嘲弄他的笑意。“这模样成何体统?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哦,不。他原本不是要这样说的,他是……
他是气恼,他是气恼她怎会如此的不自爱;一对孤男寡女如此相处一室,教他情何以堪?他很高兴她真是个女子,可怎会是如此的一个女子?
不知羞、不知耻、不知礼教、不知俗体,这样的女子……
“大哥,我和她不是那一回事,你可别胡思乱想!”石泫纭边说边往池边走去,毫不在乎自个儿的赤裸袒裎。
“你!下去!”瞧他这举动,石泱漭也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分,随即牵起木子宸的手往外头走去。
看着石泱漭全然将木子宸当成所有物,石泫纭不禁喜上眉梢,心想:到这地步了,还会凑合不了吗?
牵着木子宸的手,石泱漭越走越急,走得越急心便越慌,心越慌怒气便更上心头。
甫进入石泱漭的寝室内,他便甩开木子宸的柔荑,像是避嫌一般,赶紧走到床榻前的红木圆桌斟了一杯茶,等着茶水下肚,他便无力地颓坐在红木椅子上。
“大人?”木子宸小心翼翼,怯怯地开口唤他。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