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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叶将荷包塞进袖袋,和萧毅一起阖上棺材。
萧毅周身气息冷冷的,苏子叶知道他心中有气,不过眼下形势危急,萧毅不想对她发作而已。
重生以来,萧毅比上一世直接很多,维护也好、怒气也好,很少在她面前掩饰。
二人相对沉默。还是萧毅先说话,“你得赶紧回宫。”
“不将尸体收殓了,今生就枉为姐妹了。”苏子叶随口道,有违宫规的罪名是犯定了,那么早回宫晚回宫并没有什么区别。看着天边暮色沉沉,苏子叶拢了拢袖子,“去京兆尹报官的人是被你带走了吧?你是用什么方法将人从京兆尹府衙带走的?”
萧毅抿唇,淡淡道:“京兆尹府衙到处都是衙役,外头还有四个人看着,我的人又不会遁地,哪有什么办法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其实当时人还在屋子里,不过被打晕了藏在房梁的视线死角而已。”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萧毅坐在后堂里和容浔扯闲篇时便不懂声色玩了一手障眼法。
待京兆尹府里的人四处寻人,再趁着无人看守将人带走。
的确是好主意!
苏子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目光陡然凌厉,“是谁的人?”
“西夷人。”
这并不出乎苏子叶意料,苏陌叶被掳到西夷这么多年,使的剑法明显是易木教的,此番来杀她定然也是易木或者易成欢所指使。杀她不成便自杀,反正是要将罪名栽到她头上。
另外再安排人在京兆尹府衙报官,时间掐的刚刚好。
就是不知道容浔这个蠢货是怎么被牵扯进去的。
不过眼下并非推测这些事的时机,苏子叶回头道:“我要先回宫,待我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说着便急急要走。
萧毅伸手拉住她,大手握住纤细的手腕,触感细腻,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下。
苏子叶浑身战栗了一下,强自镇定的看着他。
“你不用怕。”萧毅眉宇间一片冷意,语气却很平和,“易木刚将易成欢换出来,又闹这么一出,父皇定然不悦,你此番入宫,不要藏拙。”
苏子叶细细咀嚼他的话,抬头冲他一笑,“好!”
腰背笔直,神情飞扬,与以往的谦卑柔婉完全不同,眉宇间一片飒然。萧毅目光一凝,倏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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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的侍卫早就得了吩咐,苏子叶刚拿出储秀宫的腰牌,便冲出了一群嬷嬷宫女,趾高气昂的指着她,“将这私自出宫的贱蹄子拿下!”
这些人里苏子叶与好几个打过照面,心知她们都是坤宁宫的,将她拿下自然也是皇后的命令。
几个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了,对宫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十分擅长,一边钳制住苏子叶,一边拧了她手臂几下。
下手极黑,苏子叶痛得脸色都变了。
苏子叶咬牙忍着没有出声,随她们一起去了坤宁宫。
天色将晚,宫里亮起了盏盏宫灯,点燃了手臂粗的鎏金蜡烛。
坤宁宫正殿更是灯火通明,苏子叶的膝盖被人踢了一脚,狠狠磕在了地面上,苏子叶回头看了那两个嬷嬷一眼,记住了二人的长相。
“苏子叶,你身为储秀宫的宫女,竟然敢私自出宫,真是好大的胆子,将宫规当成什么了?”皇后柳眉倒竖,愤怒的拍着凤椅,凤冠上的珠帘因为身体摇动而碰撞在一起。“本宫执掌六宫,你却视本宫如无物,不知道这等没规矩是谁教的!”
皇后极有威严的顿了一下,然后才沉沉道:“云贵人,是你吗?”
苏子叶一直在忍痛,听皇后这么说才发现云贵人也在殿中,或者说,宫里几个高位嫔妃都在殿中。
云贵人凤心眉就跪在她身前一丈之地,即使跪着,也腰背挺得笔直,光看背影就觉得仪态万千。
苏子叶感叹,不愧是美人,什么姿势都好看。
凤心眉缓缓叩首,温柔道:“娘娘言重了,臣妾不敢。”
“不敢?”皇后略带讽刺的重复,话里的酸意止都止不住,“云贵人如今如此受宠,还有不敢为的事吗?这贱婢是伺候你的人,还是你特地跟陛下要过去的,才去储秀宫多久,就敢偷溜出宫了。这贱婢在承熙宫伺候梅妃时,可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苏子叶:“”其实在承熙宫出去得更多,不过当时有连云断刃、燕惊风帮忙,王朝暗卫也没有回宫,所以从未被人发现过而已。
凤心眉倒是从善如流,“苏子叶刚到臣妾宫中就犯了如此宫规,臣妾难辞其咎,请娘娘责罚。”
听了这话,皇后久久没有出声。
坐在皇后下首郭惠妃将茶盏递到嘴边,掩住嘴角的笑意,这云贵人倒是有几分意思,干脆就认罪请罚。皇后顾忌她近来受宠,倒真不好罚她。再说了,苏子叶刚到储秀宫不久,总不能将管教不严的罪名的安到凤心眉身上。谁都知道,凤心眉出身低下,不懂驭下之道实属正常。
皇后脸色几经变幻,到底没有将她怎么样,只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任凤心眉跪着。
对付不了凤心眉,难道还对付不了苏子叶?皇后将目光转向苏子叶,“你是如何出宫的,一五一十给本宫交代清楚!”
苏子叶抬眸看向皇后,颇有些犹豫,含糊道:“娘娘有问,奴婢不敢隐瞒。不过娘娘当真要奴婢说吗?”
皇后面色铁青,看着苏子叶只觉得厌恶,“你含含糊糊说什么呢?本宫身为六宫之主,你犯了宫规,本宫自然要查清楚,若是日后还有人和你一样偷溜出宫,那还有没有规矩了!”
苏子叶面上露出一丝挣扎,“您真要我说吗?或者请您屏退左右,奴婢私下告诉您可好?”
在这坤宁宫正殿,又当着恁多高位妃嫔,这话不啻于打皇后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皇后故意放她出宫的呢。
皇后已经察觉到郭惠妃和德妃等人若有所思的目光,气得发狠,这苏子叶果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狠狠将一个茶盏扔下来,热气腾腾的茶水溅在苏子叶身上,她动都没动。
“事到如今,还敢装神弄鬼糊弄本宫!”皇后厉声呵斥,“说!”
苏子叶从善如流应了声是,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盗用了坤宁宫一个公公的腰牌才出宫的。”想了想,又补充道:“宫门口的侍卫见是坤宁宫的腰牌,不敢细细验看,便让奴婢出宫了。”
第167章出手()
满座皆惊!
皇后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明白苏子叶说了什么。
苏子叶抬眸就见皇后娘娘那尊贵的纤纤玉手微颤,指着自己说不出话来。立刻便磕了一个头,满怀愧疚道:“请娘娘恕罪,奴婢不该假借坤宁宫公公的名义出宫,奴婢知错。”
郭惠妃和德妃在宫里多年,后宫手段见过不知凡几,也一贯知道皇后娘娘心机有限,常被人用来当枪使,却不曾想过今日这审问会往这步田地发展。
明明是想用雷霆手段震慑后宫里不懂规矩的人,结果罪魁祸首就在皇后眼皮底下。
皇后霍然站起来,气急败坏道:“你说什么?”
苏子叶一脸迷惑,她觉得自己表达能力挺好的,不过皇后资质有限,她也清楚,因此力求精准的答道:“奴婢说皇宫侍卫不敢细查坤宁宫的公公腰牌,是以才扮作坤宁宫太监的模样出宫。”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腰牌在此,求娘娘恕罪。”
后宫之中,宫女是不能随意出宫的,唯有满二十五岁方能出宫归家或者婚配,太监则不然,若持腰牌,有主子命令,他们是可以出宫的,这也是为何许多太监都在外头养了干儿子。
送进宫做太监的基本是家境贫寒,是无根之人,注定膝下无亲生儿女养老,但是太监也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啊,所以对他们在外面认干儿子,年老出宫后也有人奉养的事,邺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众人听苏子叶这么一说,便明了了。
苏子叶手里捧着的那块令牌上写着‘坤宁宫’三字,晃得皇后眼睛生疼,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最后居然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皇后咬着牙,挥开了来搀扶她的宫女,“去,本宫查,看到底是谁丢了腰牌。”
坤宁宫宫人有二百人,在皇后执掌六宫之后,人数只多不少。丢了腰牌的太监不敢承认,一个个排查起来又十分费力。
郭惠妃静静品茶,偶尔抬眸看一眼殿外吵闹的人群,暗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查出人来。
这就是一场闹剧,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息事宁人。然而皇后想要立威的场面铺得太大,将宫里高位妃嫔都请来了,现在骑虎难下,想息事宁人都不行了。
外头吵闹,原本安分的跪在原地的苏子叶忽然抬头。
郭惠妃余光瞥见她抬头,满含兴味的放下茶盏,她有预感,这丫头还会给皇后出难题。
苏子叶不清楚郭惠妃是这么看自己的,她自认为十分温良恭俭让的抬头,细声细气道:“娘娘,坤宁宫宫人众多,一个个排查太费时间了,娘娘何不让值守宫门的侍卫来认人?一来节约时间,二来证据确凿,也免得冤枉了人啊。”
皇后也被外头的人闹得头疼,趁着这功夫一直在想要怎么处理才能显示她不姑息宫人的风范。听苏子叶这么说,认真思考了一下,光字面意思上分析,似乎没有问题。便对身侧的宫女点了点头,“你去将值守宫门的侍卫来认人,若是坤宁宫的人真有不守规矩的,本宫必不姑息。”
要的就是你不姑息,待会儿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姑息。苏子叶眸光一闪,抿唇不语。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子叶挺喜欢皇后的,毕竟皇宫里这么蠢的人,不多了。
郭惠妃和德妃对视一眼,都觉得苏子叶这个提议有些不对。
皇后正在发怒,坤宁宫的宫女行动都十分迅速,不多久,就将值守宫门的侍卫带了来。
一共四个侍卫,在正殿外给诸位主子请了安,便在殿外排查起来。
不过一炷香时间,这四个侍卫就找出了十来个太监,道他们都凭借坤宁宫的腰牌出宫过,而且用的理由的是为皇后娘娘办事。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恨不能将这些丢她脸的奴才立刻拖下去砍了。
几个太监已经紧张兮兮的请罪了,都道自己是冤枉的。
“娘娘,奴才是奉命出宫去请秀林堂的巧手大师为娘娘做凤簪啊。”一个太监扑跪在地,脸上求饶。
有了开头,其余人也纷纷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末了,一个排在最后的太监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奉于头顶,“禀皇后娘娘,奴才的腰牌就在此处,并未弄丢啊。”
其余见了,也纷纷拿出腰牌自证清白。
皇后松了口气,暗道既然这些人腰牌都在,那就不是他们了。
可惜的是她这口气还未完全送下来,德妃便若有所思道:“真是奇怪”
德妃的声音恰好可以让众人听见,却又故意不说完。
皇后咳嗽一声,不耐道:“奇怪什么,德妃你说话莫要阴阳怪气的。”
被训斥了德妃也不恼,依旧不紧不慢道:“娘娘恕罪,臣妾并无其他意思,不过这些人都是侍卫们指认出来的,既然他们都没有弄丢腰牌,那么那个弄丢了腰牌的人到底是谁呢?”
她语气温柔,一副疑惑的语气倒像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般,“受娘娘交代出宫办事的太监有这么多个么?”
郭惠妃眉梢轻挑,扫视苏子叶一眼,笑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皇后呢。
后宫对太监的监管松泛写,毕竟是无根之人,做不了淫乱后宫的事。但是每个宫可以出宫的人并不多,一般控制在两个左右,以方便为主子跑腿。像坤宁宫这种十来个太监都说自己是奉命出宫为主子办事的前所未闻。
皇后彻底进入了上不去下不来的尴尬局面,场中两个位分最高的妃子帮不了她——郭惠妃是懒得理会,德妃不但不可能帮忙还很乐意撒钉子。最受宠的妃子也帮不了她——正跪着请罪呢。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幸好,苏培安来救场了。
皇后听到有人禀报苏培安带来了陛下旨意时,喜悦溢于言表,认为陛下来帮她了!
苏子叶看着皇后简直是有些怜悯,辛家到底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怎么会把皇后送进宫呢?
“苏公公,陛下让你来坤宁宫,所为何事?”皇后挥手示意苏培安免礼起身,问道。
苏培安依旧很恭谨,脸上的笑意卑微而讨好,这是他一贯的低姿态。轻声道:“陛下听说坤宁宫有太监以为皇后娘娘办事的名义出宫,行不轨之事,特地让奴才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