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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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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抚是这样安抚的?

    给太子生了皇长孙的女人死了才多久,他就给太子指一个太子妃,齐项氏都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皇帝才好,好像太子不恨他入骨他就不罢休似的。

    但这确实是皇帝才干得出来的事。

    当年他对齐后,岂不也就是如此?

    “秦家之意呢?”谢慧齐皱着眉头想着。

    齐项氏这时候沉默了下来,在快接近珠玉院的时候,她停了步子,拉了侄媳妇到一边,等下人退的距离差不多了,她叹着气张了口,“我看秦家是想当这个太子妃的。”

    毕竟秦大夫人都死了,而皇帝看样子,是确定要传太子的位无疑了。

    谢慧齐看着话里有话的二婶。

    “我听你哥哥说,皇帝在朝廷已经明言过他死后太子继位的事了”齐二婶叹了口气,“皇后的娘家,谁不想当?尤其皇长孙只是一个宫女所生,说是皇长孙,但他的身份毕竟不是最正统,到时候只要太子妃的肚里有生,皇长孙也就不是皇长孙了。”

    “皇上不是很疼嘟嘟吗?”谢慧齐的眉头皱得死紧。

    “疼是疼,但人哪有江山来得重要?”齐项氏淡淡道,“你要想想,当年你们姑姑都在宫里没了,皇帝还跟你们祖母说,他此生最喜爱的女子是你们姑姑。”

    最喜爱的都能弄死,更何况,只是个宫女所生的皇子。

    “再说了,”见侄媳妇的脸色不好,齐项氏也是无奈地轻摇了下头,“对皇上来说,可能现在安抚众臣才是他的当务之急,他又明言了要把位传给太子,太子即便是想拒绝,我看也是无从下口,这父子俩之间怕是有一场恶仗要打了,我们国公府这一次,还是哪边都不管的好。”

    他们家经不起什么事了,顶多就是在皇长孙无处可去之时,给他一个避难处。

    “可是”谢慧齐说到这里苦笑了一下,“二婶,孩儿在若桑临终之前,答应过要帮太子,照顾皇长孙的。”

    她答应过的,不得不管。

    齐项氏一听,也是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侄媳妇是重诺之人,她答应了的事若是不管,那就不是她了。

    齐项氏因此脸色也沉重了起来。

    国公府才过几天太平日子啊?

    **

    秦二夫人自进国公府的珠玉院就很安静地坐着。

    秦家是十年前才迁进京城的,她跟着来京,不过八年。

    秦家先前只是一方的没落世族,但入京后,她也亲眼见到了秦家从门庭冷清变成了门庭若市,一时风光耀眼无两。

    以前看不起他们的亲戚,这时候都往京里奔,只为了沾一点他们家的势。

    秦二夫人是个安静的人,她冷眼看着秦家从败落站到了顶端,眼看着他们家更是要将荣华富贵传下去,她自是要在其中推一把的。

    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来的,当年大伯从一方小县令熬到了右相之位,共中凶险岂是外人能知的?现下能更上一层楼,秦家上下都要使力,她也不能不作为。

    秦家出一个太子妃,谁能知道,太子继位之后,还会发生什么?

    而到以后,忻朝的江山之主,将会流着他们秦家人一半的血。

    想想,也够她好好坐着等人的了。

    谢慧齐跟齐二婶进来的时候,秦二夫人就赶紧起了身,朝她们施礼。

    “见过齐二老夫人,国公夫人”秦二夫人腰福在半空就没动了。

    她甚是恭敬,谢慧齐看了她一眼也没言语,扶了二婶上了首座。

    这秦二夫人明显认识她们,她们却是不认识她的。

    她能进国公府,看的也是秦相的脸面。

    秦相夫人谢慧齐以前倒是见过,因秦相的出身一般,秦相夫人也是出自小家,出来见人还是稍有点拘谨之意,但这位秦二夫人看来,就比她稍微落落大方些了。

第 203 章() 
“坐。”谢慧齐扶了二婶坐下,朝秦二夫人淡道。

    秦二夫人又欠了欠腰,等到谢慧齐坐下了,这才走到下首的位置,挑了个下首靠下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还是知道规矩的。

    齐项氏半靠着椅子看着这秦二夫人淡淡道,“你是秦家二爷的夫人?怎地以前没见过你。”

    “回二老夫人的话,妾身出来的次数很少,未曾有幸与老夫人照面过,这回也是家里大嫂过了,大伯伤心过度,未曾有心续弦,方才让妾身先当了这个家,掌了家中中馈之事,也方才有这个身份能出来拜见二老夫人,与国公夫人。”秦二夫人恭敬地回着,口气谦和,态度很是不卑不亢。

    话倒是挺会说的,齐项氏回过头朝淡然坐着的侄媳妇看去。

    谢慧齐正接过丫鬟手中奉上来的茶,见给齐二婶的是花茶,她摇了摇头,把刚拿到手的茶杯搁到了盘中,淡道,“换杯参茶罢。”

    她拿过自己的那杯,见是普通的白水,就拿了过来,搁在了桌边。

    她这几天胸闷,什么茶水都喝不下,只能多喝些白开水。

    丫鬟退了下去,谢慧齐迎了齐项氏的眼光,朝她道,“送上来的是花茶,您最近胃口也不太好,还是喝几日参茶罢,过两天再换点淡茶喝喝,换着喝下试试。”

    花茶虽香,但因里头加了蜜,上了年纪,吃多了糖也不好。

    “嗯。”齐二婶淡应了一声,因着外人在,也就只看了看侄媳妇一眼,没去拍她的手。

    她这些年因着侄孙儿他们,心是全偏在了这对夫妻上了,连娘家也都不太管了,一家里,侄媳妇要奉着她大嫂与她两个婆婆不容易,齐项氏也从不给她添堵,只盼万事她顺心了就好。

    谢慧齐这厢也是朝秦二夫人看去,朝她道,“秦二夫人喝茶罢。”

    “多谢国公夫人。”

    秦二夫人等谢慧齐抬了杯子,这才拿杯子喝了口清茶,见茶水一入口中,茶香味就溢满了嘴,水还略有点清凉之感,甚是提神振气的,当下也是略有点惊奇。

    也不知这是什么茶。

    “秦相最近身体可好?”谢慧齐问她道。

    “回国公夫人的话,妾身也是不知”秦二夫人说到这苦笑了一下,道,“大伯日日候在宫中,家中人与我已是有多日未曾见到他人影了。”

    “这等时候,确是忙碌了些。”谢慧齐轻颔了下首,“不知秦二夫人今日来我国公府,是有何要事?”

    秦二夫人一听“要事”两字,也是怔仲了一下。

    随即她一脸惭愧地道,“当不上要事,妾身这次前来国公府,主要是前来感谢国公府之前帮衬之情,妾身这次还带了点感谢的薄礼过来,还请您笑纳。”

    说着,刚坐下不久的秦二夫人又站了起来,令下人把手中捧着的礼品送上来,她亲自奉到了谢慧齐的跟前。

    谢慧齐没动,小麦见夫人朝她颔了下首,就上前把东西接了过来。

    “有劳你费心了。”谢慧齐淡淡道。

    她甚是冷淡平静,秦二夫人也无话可接,这话也是说不下去,这茶喝了半盏,她见国公夫人跟齐二老夫人都神色淡淡,就知这次来的目的怕是不能成行了。

    她们不可能让她见皇长孙的。

    这面看来是见不着了,唯恐遭国公府的厌,秦二夫人也不恋栈,当即就起身,恭敬朝她们告别,“妾身也知国公府事务众多,也不便再过多打扰两位夫人了,就且告退,妾身这次不告登门,有所叨扰之处,还请两位夫人多多谅解。”

    秦二夫人这一走,齐项氏回去的路上与谢慧齐道,“是个顶顶聪明的。”

    一看就是个能屈能伸的。

    谢慧齐细想了想那个她曾见过的不打眼,规规矩矩的秦相夫人,也是点了头,“嗯。”

    这家人看起来确实聪明得很,看起来,也很是团结。

    就是那个看着怯场的秦二夫人,即便口拙拘谨,在一群贵夫人当中,也不是那个会出差池的。

    秦家能爬上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也因为秦家聪明谨慎,确也是最占便宜的。

    太子这事,还真是得好好处理才成。

    谢慧齐没见过太子,不知道太子的意思,现下对秦家也是谨慎。

    她知道若桑的意思,如果只要对太子好,她如若泉下有知,再伤心也会认了的,就如她母亲对她父亲的感情一样。

    女人就是这点傻,用情深了,独占欲都会淡得不见踪影,心里只会觉得他好就好。

    这种感情说来确是无私,但谢慧齐自己是不行的,她以真心相待的人,心里也要只有她一个才行,她把自己看得很重,重的只有对方以同样的感情对待她,她才觉得对方担当得起她的真心。

    以己度人,她不觉得太子真要对若桑有心,他还需要一个太子妃。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太子如果觉得他需要一个人陪着,谢慧齐也不会拦着,毕竟别人是别人,别人觉得好那才是他自己的好。

    她所要做的,就是太子认定什么觉得好,那她能帮就帮,哪怕不认同她也会帮,只要他觉得幸福就行。

    因为这才是若桑的心愿。

    中午一家人用了午膳,谢慧齐一直给嘟嘟夹着菜,这深深刺了小国公爷的眼,小国公爷在他娘给他表哥细心地擦嘴边的余渍时,就酸溜溜地开了口,“娘,你就让表哥好好用膳罢,他自己有手。”

    谢慧齐撩了撩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小国公爷一见他娘跟他父亲一样不怒而威的眼神,当下就缩了缩脑袋,怕被秋后算帐的小国公爷埋首吃着他的饭不管了。

    齐望则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一直转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们,自己慢慢地用着饭,但等到他娘给表哥拿小碗装最爱的奶豆腐时,他怯生生地把他的小碗慢慢地挪到了母亲的手边。

    他也想吃。

    谢慧齐瞄到,也是失笑,给小孩儿擦了嘴,又喂他吃了两口,又是忍不住抱着他的头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印了一个吻。

    这就是她的孩子,每天总有那么一个时刻,让她爱他们爱到不行。

    温尊在旁看着,也是微微笑了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齐奚也一直在照顾这个在宫里没人陪的哥哥,见他看着母亲和弟弟在笑,她也好奇地看着他——她心里觉得这个哥哥是真的可怜,笑起来那么好看,但好像比伤心还要难过似的。

    她是不是应该对他更好一点?齐奚想。

    **

    谢慧齐想着她得见太子一趟,但现在国公爷不在府里,此事也不好办。

    她也不想通过皇长孙的嘴去见太子,对她来说,皇长孙就是皇长孙,是她应该疼爱的孩子,她尽量给予他帮忙,而不是利用他去做什么。

    她能给予这个孩子的帮忙不多,也是她自己愿意帮忙的,就没必要在他身上索取什么了,尽量让感情有多单纯就有多单纯的好,要不到后头变质了,再后悔也是来不及。

    她是个女人,没有满腹经伦,也不心怀天下,她的天地就那么大,她只想做好她自己的事,坚持好自己的原则就是。

    谢慧齐本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她做长远规划做得多了,有着比很多人都要好的耐性和清楚认知,但这次太子的事有点急,而且到处都是水患疫病,她忍不住去信问了齐君昀,问他什么时候回。

    信一出去,谢慧齐也是跟齐昱他们仔细打听起外边的事来,她实在不好蒙,管事们被她逼问得满头大汗,等她问的东西太仔细了,他们干脆跪地磕头,一字不语了。

    国公爷是发过话的,不能让她知道外边的事。

    谢慧齐看了也是心中彻底有数了,这外面肯定很惨烈。

    八月的时候,天气又潮又湿且闷,即便是屋里放冰块都无济于事,府里的大夫们也全都出去了,即便是国公府的药材,也是被放出去了一半。

    谢慧齐想出去看看,但一提话,就被婆婆堵了。

    “你不能出府,这不是你哥哥的意思,是我的意思。”齐容氏淡淡道。

    她很少张口说谢慧齐不能做什么,但往往一张口,谢慧齐是完全不敢不遵守。

    婆婆一说,她就是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也是不能再提了。

    齐君昀也是来了信,写是下月润儿的百日之前就会到家,谢慧齐掐指一算,至少还有四十来个日子,也是叹了口气。

    但这关头,她实在也没法再去信催他回家。

    这等救灾救难的时候,他在外才是他存在的意义,要不他这忻朝的百官之首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福河水患,京城也是因大雪融化堆积的积水,和连绵不断的雨水汇聚在了一起出现了众多的问题,现在忻京的街道已不复往日的干净,因通水道被堵塞,积水无法排到护城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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