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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祖母牵着小手的齐望这时候很严肃地点了下头。
是这样的,没错。
现在他们阿娘最疼的就是小弟弟,事实是这样的绝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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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国公府来人,谢慧齐就召集了府里所有的管事。
她把国公府各地物资的帐册拿了出来,分发到位。
每个地方都派两个管事即日拿着册子过去对帐,之后官府要是来人搬取物资,每一样都要写道清楚,每页皆要盖下官印,立下借契。
这以后的债还不还现在不好说,但借的就是借的。
国公府为天下倾家荡产,他们可以现在不说,但往后皇帝要是拿这个作筏子,那是不成的。
管事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府里四处有这么多的东西,个个也都是吓了一跳。
但这再吓一跳,心也是稳的。
主子们能耐,府里的人日子再不好过,那也不是别府能比的。
管事们出去都是另外要算奖赏银子的,身上也还了府里大夫制的解毒丸,随行的还有四个护卫,所以他们出行也还算是安全,但羊毛也是出在羊身上,谢慧齐没打算让他们白走这一遭,出言让他们在这一路上多留点心,每到一个地方,要打听好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现在的情况,最好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可以用,还可以挣钱的,都一一写道清楚。
这样带回来的消息可能不会条条都有用,但综合起来,总会有她用得到的地方,到时候总结出来的实用的东西被传播了出去,对这个天下的百姓也是好的——古代的情况发展慢,最主要的也是交通不方便,不利于有利事物的传播。
管事们跟护卫们这一通派出去,国公府就少了一小半的人了,谢慧齐这下也是没空想着要少去的那些东西,脑子里成天都是在琢磨着怎么把这日子过下去,养活府中的人。
这时候国公府在京的属臣得了消息,也是纷纷上了府。
在得知事情还是可以由他们定的后,属臣家的卫,扈,楚,许四家,皆按国公府给的章例来给,都是八成,而有些下属家就舍不得了,有给七成的,给六成的,而见给七成,六成的没有问题,再后面的给五成,四成的都有。
管得再好,人心也不可能是全齐的。
等国公府开了这个头,被太子拿来游说各家后,秦相等高官家也是纷纷解囊。
不过见这些人家有的只给三四成,国公府家最后那批没给的属臣也是三四成地给。
而江南那边情况就要好多了,张异管辖的江南三州居然有义商捐粮,江南首富捐出了家产的大半存粮近五千担,紧接着,江南容氏也是给出了家中八成的存粮,而江南天下闻名的盐商家也是捐出了家中近七成的粮食,而江南有名的药中堂带头,也给出了不少药材出来,还每日熬一万碗避邪汤发放,由这几家带了头,情况最恶劣的江南却也是好得最好的,民众也是非常快地稳定了下来,等着官府再进一步的安排。
而江南甚至跟朝廷禀报,说让朝廷派钦差大人监督送往京城的粮草上京。
燕帝任政一生,从来没觉得有臣子可以让他这么痛快过,国家危难之时,江南几方官民的壮举当真是让他大快不已,当下就朝南方传了圣旨,凡捐粮千担以上的商人家皆可免了以后百年的赋税,其后世子弟世代皆可入州府的学堂入学,而捐半数家产的,皇帝亲自写了圣旨,封了皇商之名,甚至连药中堂也是让宫中的人刻了匾额,让钦差带过去。
此后,各地纷纷效之。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忻朝的艰难困境也渐有了曙光,因灾难和疾病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终也有了庇护他们的地方。
国师在宫中因此多喝了碗酒,醉倒在了宫中枯老的千年大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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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君昀是九月初回的京城。
他先进了宫,跟皇帝报福河州的灾情。
福河州半数被淹,境况很惨,但齐君昀让半数福河人迁进了福河州的隔州礼安。
在政见上,他跟皇帝甚至能保持一致,这也是他多年来在皇帝手下还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也是他愿意跟皇帝周旋这么久的原因,但这么些年这些事下来,再好的君臣之谊也是荡然无踪,消失得没有了,所以齐君昀在把福河的人让他的下官迁进礼安,让江南那边送过粮之后,他就回了京,而其中的艰难他也没跟皇帝禀报,江南首富带头捐粮之事,他更是没跟皇帝说是他的手笔。
进了宫,他也是提都未提。
皇帝知不知情,对他来说也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皇帝见到齐君昀,见到的还是衣冠楚楚,有着天人之姿的齐国公,只是此齐国公脸容瘦削,神情冷峻,从前那个天下第一公子已不再复往日的温文儒雅了。
齐国公的脸上已经很少能见到笑了。
皇帝听完齐君昀在福河所做的安排,连后续之后也是一一妥当,有相关的官员在处理,他下了殿阶,与他淡道,“陪朕走走罢。”
“是。”
出了太和殿,空气沉闷,让人沉不过气来,皇帝抬抬头,道,“下午怕是还有场雨要下。”
“嗯。”
“福河的事,你做得很好。”
“谢皇上。”
“之前你是有所谋划了的吧?”
齐君昀揉了揉因动笔过多僵硬的双手,嘴里回着话,“嗯,不止福河,皇上要是看为臣关于他州之策,臣明日就拿来奉上。”
他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你是个天才。”皇帝带着他走上了凉亭,他们刚进凉亭,雨哗哗地就下了。
齐君昀抬头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淡淡地道,“臣是不是天才不要紧,皇上,臣跟您一样,只愿国家繁荣昌盛,百姓能安居乐业。”
他齐国公府的祖宗跟随祖帝打天下抱以的抱负,他不得不记着,再如何,这个国家还是要忠的。
皇帝看着连绵不断的雨幕,沉默了下来。
他这个妻侄,活到如今确实不容易。
但也还好,他活了下来。
先帝死之前,一定让他娶齐家的女儿,一定让他对齐家好,说齐家能帮他稳住这天下,是护龙之主,他先前没怎么当回事,现在看来,先帝还是有远见的。
只是他这妻侄看来,确是对他心灰意冷了。
“秦家女为妃的事,你看如何?”皇帝口气好了下来。
“臣看皇上跟太子的意思。”
皇帝见他不争不论的,心里也是百般不是滋味。
“太子到底是要个太子妃的,总不能他当了皇帝,这个国家连个皇后也没有罢?”皇帝深深地拢起了眉心,“朕不是想逼他,只是朕到底是老了,也不知道哪天会走,秦家虽然有相,但在京中的家底算来是薄的,尊儿有了你们齐家,秦家也不能拿他如何,朕还是放心的。”
再说,有秦家帮着,到时候,这朝廷就皆是太子的人了,不像他上位的时候,还得排除异己。
如若太子实在担心皇长孙往后不知如何自处,等他一走,他大可在上位之后立了皇长孙为东宫,定齐家的女儿为太子妃即可。
给尊儿定齐家的那个小女儿,想来太子也是愿意的,有了齐家,秦家还能拿皇长孙如何?到时候,为了各自的利益,他的左右两相肯定也是面和心不和,比他们联手把持朝廷要来得容易掌控得多了。
第 204 章()
齐国公不置可否,低头垂眼不语。
皇帝与太子的事,太子若是有话找他要说,他尚可还能说两句,但皇帝
皇帝啊,就罢了。
皇帝有他的天下,体统要护,他也有他的家小,私情要顾。
现在君是君,臣是臣,就已是最妥当的了。
齐国公不语,燕帝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
君臣俩看着天下连绵不断的雨幕,皆深促着眉头,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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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总算是在小儿的百日前把齐君昀给盼回来了。
国公爷回来得还挺恰好的,初四晚上到的家,初五就是她的生辰了。
过完这个生辰,谢慧齐也就实打实地满了二十四岁了。
在后世还年轻的年纪,这世已是四个孩子的母亲,谢慧齐在看到镜中还算年轻的脸才松了口气。
晚上齐君昀问她想要什么,谢慧齐想了想便道,“现在什么都有,没什么想要的,你能先欠着我不?”
现在没什么想要的,以后肯定有的。
国公夫人不是个能把到手的好处放出去的人。
齐君昀笑了起来,只是笑过后,也有些唏嘘。
这几年光景不好,孩子也好,她也好,就没好好做过寿。
谢慧齐也知道他在叹什么气,说来,她孩子是生了一堆了,但每个孩子生下来的时机都不好,国公府还真没有因为添丁大摇大摆地风光过。
这次的百日,她也还是只打算叫家里的那些人摆几桌,即便是属臣家,也只请最近的那几个,并不会家家都叫上。
这等灾年,还是收敛着点好。
“哥哥,你还要出去吗?”谢慧齐又问他,“还是呆在京里?”
“呆京里”齐君昀抱着怀里的人轻抚着她的黑发,闭着眼睛淡淡道,“不会再动了。”
他若是天天东奔西跑的,那就是忻朝无人了。
只是,朝廷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要选人委任,想来也是血雨腥风,不得安宁就是了。
太子跟皇帝也不知接下来会出何事,也只能静观其变。
“那就行。”谢慧齐也是满意了,她倒不是离不开男人,府里天天有这么多事,她也没那么多空呆在他身边,只是他在京跟不在京还是有差别的,有他在,天大的事下来了,她也是不怕的。
谢慧齐的生辰,即便是府里的人都不记得了,这灾年让人心神不宁,国公爷上上下下就只惦记着小公子的百日了。
就齐国公还记得这小日子。
这天一早,齐国公就让厨房去煮长寿面,这下人才想了起来。
早膳的时候,齐容氏与齐项氏都甚是愧疚——就是平常生辰,媳妇也是记得她们的生辰的,一到那天就会一大早下厨给她们煮长寿面。
她们愧疚不已,谢慧齐却是不在意这个,府里事多又杂,婆婆二婶即要忙着内府,还要帮着她带孩子,哪能记得这些个?
她们身边的那些帮她们记事的婆子媳妇子也是一个人当作两个人用,确实没那个闲功夫惦记这么多事。
她没那么矫情,所以故意撒娇朝她们讨要了两份礼物,要了一个玉钗一个玉镯,就把这事应付过去了。
谢慧齐手头上的事确实是多,她也没空矫情,自己的身体还不到最好的时候,她还得爱惜着用,所以也是早晚得花共一个左右的时辰练着国师差家人来国公府教她的太极八卦拳,忙完这些事,又要打理各处庄子的事,尽量因地制宜种植些还能活的东西,她自己又是出不去,只能差着人跑腿问清楚情况,尤其这几天还要准备小公子的百日,因着是亲娘,所以小公子的各项打点她也是自己来的。
初五这天,齐国公也就是陪着媳妇忙了一天,就是中午的时候看他那位国公夫人忙着跟管事说话,都没空看他一眼,齐国公慢慢地把手上拿来装样打发时间的书放下,改看起了公务来了。
在东堂忙到傍晚,齐二婶带着要找阿父娘亲的小金珠跟小馒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夫妻各忙各的,两个人各自的人马把他们分作了两边,谁也不打搅谁,因此她也是愣了。
这时候齐君昀正琢磨着户部推广农具的事的可行性,跟着召来的属臣正低头商量着,谢慧齐那头正指着前来跟她说事的宝丫的头,戳着就狠骂,“你就不知道早些来说?”
宝丫跟她家当家的带头,跟来他们的山庄挖庄稼的村民打了一家,李大当家的受了伤,没空来,再加上山庄也要有男人守着,宝丫就带了家里的几个兄弟和他们的婆娘,把山庄里这几个月种好的那些新鲜菜给挖了出来,这赶急赶忙的也花了近十天,这才送到国公府来了。
这年景,也就他们那块人精心伺弄着的山地能长出作物出来了。
他们养的猪不大,但还是杀了两只过来。
宝丫想着小公子的百日,她怎么样也得给添点菜。
“没事,养几天就好了,我家当家的皮厚实着呢。”宝丫不在意地道。
这打来打去的,哪可能没个伤?
他们人多,能打赢就行。
“唉,你今儿就带点药回去,回头过几天再来趟国公府,你们夫妻和你公婆,还有你娘都来。”谢慧齐也是无奈,她也没空跟宝丫寒暄,后面还有事处理,“现在去药堂吧,把情况说一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