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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之前太子妃说起霍莹的不耐烦,和明善夫人的口气,她还是有点相信自己的猜测,这次,霍家或许会给他们归德侯府一个交待。
不过,就是不给也不要紧,以后路还长得很。
只要她还在着,总有机会。
许双婉嫁进侯府,头一次觉得自己想要变强,想要活着,活得长长久久把该踩的人踩下去,看着人死在她前面。
这种想要强大的感觉,第一次出现时,是她小时候母亲在她面前第一次朝她哭诉苦楚的时候。那时候她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从此,她从一个极为害羞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在大人面前端茶送水,察颜观色,见机行事的大姑娘,让自己变为母亲手中有用的利刃,帮着母亲在家中好过一点。
而这次,她想变强不是为了母亲,也不是为了丈夫,而是为了自己。
她不想在被人问她什么时候死的时候,只能软绵绵回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还须去回避。
这种屈辱,她受一次两次可以说是不得不为之,如果是一辈子都如此的话,那未免也太窝囊。
许双婉此时心中如被烈火焚烧,但面上丝毫未显,她朝明善夫人福了一礼以示听到,不发一言往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
这时候,她就不用说多了。
霍莹怎么罚是霍家的事,她就等着霍家的交待就好。
这事,她会记住。
许双婉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有哭哭啼啼痛训,看在明善夫人的眼里,这是谦逊明礼,也算是给了她面子,受了屈辱也没在她外孙的喜日子里闹,再是知礼不过了。
“不会让你们白受这委屈,回头就给你个交待。”明善夫人这次确实是能给一个确切的交待了,老太爷那,太子自会去说,容不得老太爷再徇私包庇,遂她又保证般地多说了一句。
“多谢明善夫人。”许双婉依然低着头,但还是朝这位夫人又施了一礼。
明善夫人见她不说话,便带着侍女转身,跟别的夫人去说话了。
过了一会,太子妃来了。
太子妃是个明媚珠光的女子,她一来就带来了一袭香风,她也不先入座,而是各家夫人都见过面,称呼过后说过话,才去落座。
太子妃一到,说了一会话,没多久就听太监来传话可以开宴了。
这次皇太孙的百日宴没有大办,就是东宫请了些亲戚好友进宫来吃顿小宴,太子妃站起来说了几句场面话,这宴就开了。
许双婉这时身边坐的就是她认识的王夫人,王夫人先是没跟她说话,等到大家都吃开了,才凑过身来与她道:“我听说你们家那个要去户部了?”
“回夫人,是。”
“叫嫂子就好,跟瑶妹一般叫就行。”王夫人一笑,她以前对这个许家姑娘也不见得有多亲切,主要也是许家的那个嫁出去了还不安宁的大姑娘太讨人厌了,那一位,明着清高实则阴毒,吃相难看,她也怕跟这许二太热络了,那许双娣借着她缠上来,这时她进了归德侯府,那就不是许家的人,不用顾忌太多了,“你还记得你王大哥也在户部当差罢?”
“记得。”许双婉回了话,夹了筷菜入口,就跟王夫人只是在跟她随便说话一般随意。
她们只是随意说话,跟周围相互交谈的人差不多,不打眼,她们对面,身边的人也就没怎么看她。
“他官小,也是金部的人,不过只是金部的一个打杂的小郎中而已,当不得你家长公子能干……”王夫人也是给她倒了一杯酒,借着递酒的手势与她挨得近了一点,道:“太子的意思是,往后你王大哥就听你们长公子行事了,咱们以后,也是一家人了。”
“多谢王大嫂。”许双婉放下筷子,接过了她的酒。
王夫人甚是满意,如若往后跟丈夫的上峰夫人打交道的,是这位以往认识的许二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省去了那些生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两人互通有无就容易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四五点左右还有一更。
第29章()
皇太孙的这百日宴是置的中午的席,途中有圣上的赏赐圣旨到,还有宫妃前来贺喜,很是热闹了一阵。
许双婉跟在众家夫人身后也看到了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玘妃,与最新当宠的小李妃。
这两个妃子一前一后而来,都进来了也是离得远远,颇有王不见王之势。
但没一会,后来的小李妃先行离去,玘妃当下就拉下了脸,脸上不见了笑容,没一会,玘妃也是坐不住走了。
这两人是带着浩浩荡荡的宫人来的,这一走,聚芳园也是空了许多似的,霍家刚才那群陪笑的亲戚有几个也是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这两个妃子,一个是得宠了许多年的,一个是正当圣宠,斗起来也不知道死的是谁。
霍家人当然是希望玘妃讨不着什么好,这女人,当年皇后之死就与她脱不了干系,但她就是得圣上欢喜,谁也拿她没办法,太子就是明知与她有关也只能装糊涂。
只是霍家人也知道他们只能是想想,玘妃段数太高,这深宫不知道熬死了多少得宠的妃子,她却还能时不时承圣恩,这都快二十年了。
她要是再熬下去,皇后之位落于她手,也不是不可能。
午后这宴会一散,该走的也都走了,王夫人要跟着霍家的亲戚去见太子妃,走时就跟许双婉道:“这冬天来了,也没什么好去处,就是我家的梅林要是开了,还得请宣少夫人过来赏赏,不知到时宣少夫人得不得空?”
“理当前来,谢王夫人盛情。”
“那,到时我再给你下帖子。”霍家人已经三三两两聚齐要走了,王夫人也不便多说,朝许双婉一颔首,就匆忙去了。
“少夫人。”长廊下去,下梯时,虞娘子走在前面,扶了少夫人一下。
许双婉听到身后起了急步声,便闪到一边,让后面的人先走。
后面来的是霍家之前没一同走的一个夫人,见此,朝她笑着一点头,往前面的人赶去。
许双婉让过后面赶路的,没什么人了,这才转身往下去。
“您小心点。”虞娘子走在她们少夫人身边,扶着她道。
她跟姜娘子是姜老夫人送到女儿身边的管事娘子,因手脚麻利和信得过,被长公子拨到了少夫人身边,长公子吩咐了她们以后听少夫人的令行事,长公子吩咐,她们理当听从,但被送到少夫人身边,虞娘子作为对公子再忠心不过的人,心里也是有想法的,先前她还当这是长公子让她们监视少夫人,现在看来,未必是如此。
她们一个两个怕是都猜错了。
就少夫人今日这行事处事,就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更不是她们夫人来能做到的——她们夫人来,要是遇到霍家姑娘那样的人,也是被气哭,做不出什么来。
她们夫人,是受不了那个气的。
这些霍家的夫人,以往见着夫人也是神色淡淡,与她笑语相向者甚少,没人怎么跟她说话,夫人生□□清静,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但各家夫人出来就是来相交往的,融不进去,下次就没人请了,久而久之,给归德侯府送帖子的,一年到头也没几张。
归德侯府被各方冷落,固然有侯爷得罪圣上的原因,但这么多年下来,也跟夫人不善交际,不喜跟人勾心斗角有关。
这一下,是没什么事找上他们侯府了,关起门来过日子,奚落是也听不到了,但好事也轮不到他们,如果不是还有个姜家来往,他们侯府一年到头也出不了几次门,出个事也找不到人去办,不把他们当回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笑话他们家的事也是一桩比一桩恶毒,他们全然没办法,跟那穷苦人家人人喊打的破落户相比,竟也差不多了。
老夫人走后,夫人没了老夫人的相护,也是想明白了其中一些个道理,可惜她现在想明白了也是来不及了,她就是愿意出头,也没有人与她相交,送出去的帖子一张两张都是送了回来,都道没空,看不起他们归德侯府的态度不用明言,就已表露无遗。
虞娘子今日跟着少夫人来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少夫人跟几家夫人的说话,那叫一个疏而不淡。她说话回应不是视之无人的冷淡,但也没热络到前去巴结人家,少夫人没有自降身份,也不至于让人觉得她不能相处,不懂礼数,那个度,她拿得恰恰好。
刚才少夫人这一让路,路过她们的几家人,有好些都是朝她们笑了的。
这是好消息,虞娘子心口砰砰直跳,觉得他们归德侯府这次可能真的要跟以往不一样了……
这不仅是虞娘子如此作想,今日也来了的姜娘子想法跟她差不多,姜娘子那向来素白的脸上此时两颊边有了些红韵,因那几个善意的笑心潮澎湃了起来。
这些人,以往是看都不多看她们一眼的,连下人都如此。
现下,主子笑了,这些个下人们也对着她们这些娘子赔笑了起来,一个个笑得跟花似的,姜娘子因此都矜持地朝她们回了几个笑。
只是因久不对应,她的脸一时没拉开,兴许是笑得僵硬了些,不好瞧了点。
姜娘子想着回去,定要拉着也不怎么笑的虞姐姐,对着镜子练练怎么个笑法才得体才好。
她们跟着夫人久了,日子平淡如水,都不知道怎么笑了。
这下奴仆们各有想法,许双婉也是没去怎么看她们,她现下还在宫里,这来来去去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贵人,还是小心小意些好。
不多时,她们一下去,出了聚芳园的园门,不等她派人去寻,阿莫就在园门边等着她们,道长公子已经在大门那边等她们回了。
许双婉点点头,就随他走。
她没出声,反倒是虞娘子加快了两步,走到阿莫身边,问:“长公子那边如何?”
“甚好。”阿莫看了她一眼。
平日,虞娘也不是这般多话的人啊?今日怎么会想起问长公子的事来了?
阿莫还不知聚芳园的事,东宫太子的宴跟太子妃的宴是两个宴,距离也远,这其中发生的事除了与太子通气外,太子妃也不会让多嘴舌的人去太子宴上嚼舌根,所以阿莫还不知道,霍家那位霍莹姑娘又来事了。
不过,等他们走到大门边,在门边等他们的宣仲安却从太子那边的人那里知道了一二,因此从来不怎么发问的宣长公子还多嘴问了几句东宫中人他家少夫人的表现,听到少夫人什么也没说,为着今天皇太孙百日宴的面子忍辱负重后,他还笑了笑。
遂,一到了马车上,他就问少夫人,“当真是忍辱负重?”
“呃?”少夫人没听明白。
“我听说霍家那一位,嗯,叫什么来着?”
许双婉有点明白了,“霍莹。”
“又咒我死了?”
许双婉点头。
“你忍辱负重忍下了?”
许双婉摇了摇头,这时,见他掏出药瓶吃了颗药,还从马车置放的盒子当中捏了颗腌梅往她嘴里塞,她张口嘴先吃下,见他没咳,她去摸了他的手,把她的热手送到他袖中暖着他的冷手,她用舌尖抵了抵酸酸甜甜的梅子,舔了舔,才道:“算不上,明善夫人说来日会给我个交待。”
说罢,不等他接话,她跟自己道:“不给也无妨,来日我给。”
“嗯?”
“我自己给我自己要的那个交待……”
“凭何?”宣仲安头靠在了比他矮小甚的妻子肩上,用冰冷的鼻子触了触她温暖的脖颈。
“让她嫁不出去,是不是个法子?”许双婉跟他说,也跟自己说:“不过,她这样的人,如果有家里帮扶着,外人的闲言碎语起的作用不大,但我总觉得,她这样的人,总有一天,她搬起的石头会砸到她自己的脚。”
许双婉也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法子,但她倔强地认为,霍莹那样的,是走不了长久路的,她在他们归德侯府身上栽不了的跟头,早晚会栽在比归德侯府强的铁板上。
“嗯。”宣仲安低着头不舒服,干脆抬起头,把她纳入了怀中,把小火炉按在怀里暖着他身躯,“不用总有一天了。”
许双婉的腰被他抱得太紧,只能艰难地抬起头往后转,看向他。
“她已经砸到她自己的脚了……”宣仲安在她额上碰了碰,见她皱着鼻子又缩回了头,还嫌弃上了,就咬了下她的耳。
许双婉身上的羞怯,这些时日以来,被她这位长公子丈夫动不动就在她身上的动手动脚弄得有些麻木了,被咬了耳朵也不吱声,怕更动连鼻子都要被咬一口,她眼观鼻、鼻观心地静了一会心,才道:“已经处置她了吗?”
“差不多罢,你日后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