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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剑从他的后背刺入,前面穿出,贯穿了他的心脏。
又是“嚓”的一声,李无渊残酷地把剑拔了出来。
鲜红的腥液从赵英彦的心前背后同时交溅而来,互拥在一起的两人衣服瞬间染红,沾辘辘地粘在一起。
赵英彦沉沉地倒在云河怀中,四肢无力地瘫下,再也动不了。
他的心脏,碎了。
“小彦,不!”云河心痛得泪撒长空,手颤颤地抱着赵英彦,泣不成声地说:“小彦,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主人,即使我们都活不下去,我也绝不允许主人倒在我前面呢!”
赵英彦虚弱地笑着说。
心脏的地方冰凉冰凉的,灵魂是被抽丝剥茧的痛。
那时候自己就是用这把剑刺了主人一剑,虽然只是演戏,但那一剑是真的贯穿了主人的身躯。
原来被天星剑贯穿身躯是这么痛!
原来主人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但是主人竟然没喊出一声痛,就是这样忍下来了,在自己道出苦衷之后,主人又一下子就接受了自己,没有半句的责备。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对不住善良的主人。
正是主人太善良,还是玻璃心,爱哭鬼,自己更加放心不下啊!
他不敢想象,在没有自己守护的日子里,主人会怎样。
赵英彦侧着头枕在云河肩膀,半瞌着眼帘,往日冷凛的眼神不再,瞳孔越来越涣散。
看到主人绝望轻生,赵英彦怎么也放不下这牵挂。哪怕在生命最后一刻,也想守护着主人。
于是,他又像往常一样,又开始孜孜不倦地鼓励主人。
“我的傻主人,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主人总是能创造奇迹,说不定这次也能逢凶化吉”
只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主人只顾着哭,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吗?
千言万语,未来得及跟主人细诉。
他挣扎着,想跟主人说尽心中事。
声音断断续续,就像趋于平寂的抚琴余音。
“主人,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不听话了其实我不想离开你你说我们下一世”
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就用尽了所有力气。
声音嘎然而止!
“嗡”的一声响,云河脑海一片空白,心里也空空的
他手颤颤地扶起赵英彦的脸,赵英彦早就合起了眼睛,安然而逝。
鲜血撒尽了,那张苍白而英俊的脸颊犹挂着一抹淡淡的幸福的笑容。
他的表情是那么安祥。因为这一生,他能守护主人到最后一刻。
主人心里有自己。
那悲伤的眼泪是为自己而落。
即使咽下最后一口气,也能躺在主人怀中,他已经无憾了。
“主人,我们下一世还会相遇吗?”
这是赵英彦未说完的话。
他知道不会相遇,因为灵魂契约被斩断的两人,早就没了羁绊。
即使有来世,相遇也不相识。
因为魂断在天星剑下的人,灵魂会灰飞烟尽,是没有来世的。
他断气之前的愿望只是虚无飘渺的幻想。
云河抱着赵英彦的遗体呆坐在地默默留泪。
破碎的灵魂绚丽地从那副渐冷的躯壳散逸出来,化作漫天浅蓝的蝴蝶,星星点点地萦绕在云河身边,依依不舍地跟他作最后道别。
“小彦,别走别离开我!”
云河撕心裂肺地嚎哭起来,伸手去挽留那些蓝蝶,只是那些美丽的蓝蝶只是幻影,他的手指穿透而过,他什么都抓不住!
“主人,再见了。”
云河仿佛又听到赵英彦那熟悉的声音。
最终,影影碎碎的蓝碟渐渐地在空气之中淡化消失了,除了悲伤,什么都没有留下。
抱着怀中身躯渐渐冰冷僵硬的人,云河怎么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他仿佛还活着,并没有离开。
他的英姿焕发的身影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面对敌人时英勇果断,凌厉冷凛的他;
侍候在自己身边,细心备至,体贴入微的他;
总是冷言寡语,却对自己事事在意的他;
用智谋骗了所有人,却在圣皇手中救了自己的他;
到了最后,用身躯为自己挡剑,笑着溘然而逝的他
“主人,如果你担心我不听话,不如重新跟我订一个契约?”
那时候在使者府疗伤,赵英彦是如此打趣自己。
看似是一句开玩笑的话,他心里却是无比期待。
只是自己拒绝了他。
“小彦,我早就想还你自由,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自己明明被他这番话感动到哭,却又没当一回事。不想再用契约去束缚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就是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自己拒绝了他。
当时赵英彦那个失落的表情犹历历在目,云河永远也不能忘记。
他认为这样一点儿也不好。
第一百零九章 记忆()
赵英彦黯然神伤地对自己说,没有了灵魂契约,就感应不到自己,心里堵得慌,即使身死,来生也不能回到自己身边。
然而,正是这番话不断在云河脑海中回响,让他捕捉到了很重要的信息!
这番话提醒了云河一件事,一件云河可以为赵英彦而做的事!
“小彦,你不会消失的!”
云河流着眼泪,不顾受创的心神,立即将神念最大限度地伸展出去,去感应赵英彦残留在这片虚空之中的魂念。
数十载主仆之情,他对赵英彦的灵魂无比熟悉。他一下子就从虚空之中捕捉到一缕虚弱残魂,这也是赵英彦的灵魂残留下来的唯一一道魂念了。
眼前这缕残魂在黑气的侵蚀之下即将彻底消散,云河迅速将之炼化,收入自己的灵魂之中,用紫莲的力量小心地保护着,然后默默定了一个灵魂契约。
做完这一步,云河终于忍不住涨至咽喉的腥液,凄凉地咯了一口血后,身躯摇摇将倒,可他仍紧紧地抱着赵英彦的身躯不放。
“小彦,如你如愿,生生世世,我们仍是主仆。”
“我的灵魂与你同在,如果有来世,我们一定能相见的即使我们两人都失忆了,这个契约会让我们感应到彼此。”
云河用凄婉的声音温柔地在赵英彦耳边诉说着。
除了这个契约,悲痛欲绝的云河已经没有东西能回报赵英彦对自己的情义。
到了最后,为了告慰赵英彦的灵魂,云河只能痛苦地成全了赵英彦生前的愿望。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订这个契约,这样他就能保住赵英彦完整的灵魂。
如今他只能找回赵英彦一缕残魂。
即使有下一世,也可能会失去一身修为,失去所有失忆,从呱呱落地的婴儿开始,甚至虚弱到不能抬胎,只能化为一缕飘荡于天地间的孤魂,不知会依附于何物。
不过,总算为时不晚。
起码他不会彻底消失,不是么?
明明眼泪还在大滴大滴地从脸颊滑落,但是云河却笑了。
一边哭一边笑的模样怪可怜,好像得了失心疯似的。
“这狐妖,该不会是因为赵英彦咽了气就伤心过头疯掉吧?”李无渊厌烦地说着。
看到赵英彦命陨在李无渊剑下,云河伤心欲绝,而李无渊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说尽风凉话,九重神殿的人彻底被激怒了。
“李无渊!你这个善恶不分,忘恩负义,欺师灭祖,滥伤无辜之辈!枉费了狐仙大人对你一片栽培之心!”
“把小彦哥的命还来!”
“他害了我们最敬爱的小彦哥,我们去宰了他给小彦哥报仇!”
“砰砰砰!”
九重神殿的人悲怒交加,使劲力气去撞击障壁。
一直以前,赵英彦都忠心耿耿地守护在云河身边,为云河出谋划策,修为极高,又足智多谋,是个难得智勇双全的人。
大家都很尊重他。
如今看到他为救云河悲壮牺牲,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悲痛。
现在云河只会抱着赵英彦的遗体痛哭,绝望到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了,更让大家着急啊!
“云河,你振作一点!小彦的仇还要报啊!如果你倒下了,小彦的命就白送了”唐紫希一边用星辰之力攻击障壁,一边着急地呼唤。
然而,云河完全陷在痛失赵英彦的悲伤之中,大家的呼喊声他完全听不到。
看到赵英彦一撒手人寰,云河就精神崩溃了,圣皇心情从所未有的痛快。
这就是为什么,当圣皇发现赵英彦是假意归顺于自己,从自己这里骗取力量救云河时,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的原因。
赵英彦对云河越忠心,为云河背负的痛苦和骂名越多,他死的时候云河就会越伤心。
这不,云河根本就承受不住呢!
“云墨,我说过,这一世让你活得痛苦千万倍,没有食言吧?”圣皇狂笑着。
没有报仇比夺走敌人最重要的东西,让敌人生不如死更痛快了。
最妙的是,赵英彦的命还是李无渊了结的。
李无渊是谁啊!云河拼了命将之复活的短命小少主。
只可惜复活小少主非常没有跟云河过快乐的师徒生活,反而成了一只白眼狼,成了一道夺命催魂咒。
圣皇真的很想知道,云河现在会不会很后悔从腐土之下将李无渊不堪入目的遗骸挖出来复活呢?现在自食其果了吧?
终于,这个美丽而激昂的复仇乐章已经到尾声。
是时候圆美地划一个句号。
“无渊,你刚才的表现不错。现在了结云河吧!这样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圣皇用似笑非笑的声音望着一无所知的李无渊,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遵命,圣皇大人。”李无渊恭敬应了一声,就提着滴腥液的天星剑向云河逼近。
剑刃滴着的,是赵英彦的血。
那一滴滴红珠很鲜艳。
对李无渊来说,这是胜利的鲜花。刚才圣皇大人还奖夸自己呢!只要把这狐妖也解决了,以后自己一定能得到圣皇大人的重用。
三个黑魂使者,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再没有任何人能跟自己争啦!
李无渊心情很愉快。
取云河性命太容易了,你看他那个伤心欲绝的模样,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不想活了吧?
关键是怎么宰才会令圣皇大人更加高兴?
他不由得想起圣皇一直挂在嘴边的话。对喔,慢慢折磨敌人,享受其中的乐趣。
寒芒逼近,云河空洞的眼神中只有哀伤,并没有丝毫的恐惧。
他轻轻将赵英彦的遗体放下,直到天星剑的利刃已经指着他的心脏,他才抬起眼帘,哀伤地望着李无渊。
“无渊,我错了”云河突然悲伤地说。
他凝望李无渊的眼神充满了悔恨。
“哈哈哈!在圣皇大人无尚的力量面前你终于肯认错了?”
李无渊冷笑:“你的错在于不该占有圣皇大人的宝物!不该碰圣皇大人的女人!不该自认是我的师父!还有,你临终之前还要恶心我一把,真是够了!”
“无渊!停手!”
紫雷神舰,唐紫希和岳峰悲愤不已,九重神殿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无渊手刃他们最膜拜的狐仙大人,都睚眦俱裂。
怒吼悲泣之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李无渊又怎会听不到?他的耳朵又没有问题。
这群又哭又闹的人,就是圣皇大人所说的观众了吧?
呃,喊得这么大声,看来这狐妖的地位在这群人心中的地位挺重要的嘛!
然而,就算紫雷神舰的人喊破了桑子都没用,没有人能阻止李无渊。
这一剑还是刺下去了!
只是李无渊并不想一剑就取云河的性命,他故意将剑锋走偏,刺下距离云河心脏右侧还三寸的地方。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天星剑就这样没入云河的身躯。
云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身心受尽折磨的他对痛楚早就麻木了。
但云河接下来的举动让李无渊一阵发寒。
云河居然徒手抓着天星剑的剑刃,然后扶着剑刃,一步一步地向着李无渊走近。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剑刃就没入他身躯几分。鲜血就像雨水般打落,在地面浇成一片鲜红的花铺开的路。
云河这样流着眼泪踏着血路而来,看起来既凄美又可怕。那利刃贯穿身躯之后还要逐寸刺进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令人不寒而悚。
当滴着腥液的剑刃长长远地从云河后背穿出,云河已经站在李无渊面前,一个很近很近的距离,近得可以触手可及。
“你你真是疯了!”面对这样的云河,李无渊一时吓得手足无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