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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剪刀:“那个宋xiǎo jiě?”
瑜慧点点头:“姑——王爷逼着五郎去相亲,五郎不干,他爹要打他,把霍究都叫回去了。”
卫羲儿心里就有些气怒。
“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她把剪刀重重放下,“当年他成亲,莫非也是他爹逼着成下的不成?”
“我也不知道啊。”瑜慧掠掠头发,“不过五郎真的好可怜,从小就被他爹虐待,除了承认他是他儿子,从来没给过他半点父爱。
“我要是有个这么凉薄又没人性的父亲,我早就离家出走了,跟他决裂了!”
卫羲儿见她说得义愤填庸,却又缓下了语气来:“那也不能说是虐待,五郎淘气,他又只有这么个儿子,怎么可能不往严里教养?”
“可也不能常年把他丢到昭阳宫不闻不问啊!”瑜慧越说越气愤。
“他初进京的时候才多大?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但凡哪里做的不好就要挨父亲的打,没有半点情面可讲,这也太过份了!”
“慈母多败儿,他本来就该严格些的。而且,这燕王的身份是他拿血肉挣回来的,五郎得吃点苦头才能明白守江山的不易。”
她跟她讲道理。
瑜慧却直起身:“姑姑,你在帮王爷说话呢?”
“……我没有。”
她下意识地否认,低头继续裁衣。
她怎么可能会帮他说话?
他又不是她的谁,她只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
瑜慧静默片刻,又问她:“那五郎这婚事,您到底过问不过问?您要不过问,他就得被逼婚了。”
她没有说话,衣服却裁不下去了。
她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逼着娶个不喜欢的人,哪怕她再好。
那是她怀胎十月,历尽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他有什么资格逼着他成亲?
可是她又能怎么去阻止?
当初说过了不会再跟他有牵扯的。
权衡再三,她重新拿起剪刀,说道:“他定然有他的考虑,让他去吧。”
————
第二更要稍微晚一点
谁家新燕啄春泥(17)()
瑜慧愣了一下说:“我听说那宋小姐为人十分骄横,比淮哥儿还要傲,她不适合他的!”
“你从哪儿听说的?”卫羲儿绷着脸看她。【。m】乐…文…
“我……”从姑父那儿听说的。瑜慧咬了下舌头。
卫羲儿瞥了她一眼,端起簸箩走开了。
她又追过去:“姑姑要不去找找王爷吧?”
“不找。”卫羲儿不紧不慢地捋着簸箩里的针线,不咸不淡地说。
瑜慧咬着下唇,没再说话了。
卫羲儿对萧放有种莫名的信心,觉得他不会用儿子的终生幸福去拼王府的前程。
不管怎么说,她见过他那些年里的拼命。
如果他是那种需要为局势妥协的人,那么当年在带着怀着淮哥儿的他回到沧州的路上,他不会撑到最后将她保护得那么周全。
一个有能力在那样逆境里力挽狂澜的人,怎么还会对区区一个韩顿妥协?
她觉得,他不过是在找机会打儿子一顿罢了。
瑜慧说的对,他还真是个没人性的父亲!
卫羲儿的这种信心,在萧放这里却成了令他头疼的事。
宋姣跟萧淮议婚的事虽然不是他故意让人透露消息给瑜慧的。
但是他也暗暗希望收到消息的她能对他有点触动。
哪怕是气愤地跑上门来质问他也好,又或者在瑜慧面前失控地指责他也好,那样也许,他还能摸摸她的心思,以图接近。
当初他是骗了自己,觉得余生能够看到她平安到老就好。
可是随着这么多年过去,他对她的心情不仅没有转淡,反而重新有了奢望。
他渴望能有被她原谅的一天,更祈求能够被她再重新接纳的一天,那么多年的别离,他希望能有机会将它结束,然后翻篇。
人都是贪婪的,尤其之于他。
不是基于愧疚,而纯粹出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执着。
他能对朝局动向掌控得密不透风,但在她面前,却毫无办法。
卫羲儿到底没有等来萧淮与宋姣定婚的消息。
她暗地里松了口气。
很快朝中举办万寿节,街上传来各种关于万寿节的消息。
五郎也有两个月没出现,听说他越来越忙了,不但进入五军营成了副都督,还揽下了许多军务,这次万寿节还是他率领将士维护宫里安全。
瑜慧又来告诉她:“前不久淮哥儿把当年杀卫家的那些刽子手都给杀了。”
她觉得欣慰,她的儿子果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还惦记着他的外祖家。
瑜慧望着她,又说道:“他还好像有心仪的人了。”
她抬起头来。
她说道:“这次应该是来真的。”
“是什么样的姑娘?”她也来了兴趣。
“是朝中官员家的姑娘,姓沈,也就是前不久万寿节上在校场大放异彩的那位沈姑娘。
“沈姑娘这些日子被朝中官员争着抢着想娶回家做儿媳妇,结果被韩家那个老太太陷害,想把她嫁给西北军户,结果让五郎给截了胡,讨到了赐婚圣旨了!”
瑜慧在她面前绘声绘色地说起来,仿佛亲眼所见。
校场上大放异彩的沈姑娘,卫羲儿也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总是传得比别的消息都更快。
“五郎也是因为沈姑娘的表现喜欢她的么?”她很好奇。
少年男女的爱恋之情多么美好,她因为再不会拥有了,所以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格外欢喜。
但她又忧心起来:“五郎那么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能不能争得过那些子弟们?”
就算是强行赐婚,万一是颗强扭的瓜怎么办?
“这我就不清楚了。”瑜慧认真地说,“他现在身边有很多心腹,不想传出来的消息,是绝不会有人知道的呢。”
说完她顿了一顿,又说道:“当然,还是有个人知道的,知子莫若父嘛。”
卫羲儿横了她一眼。
接着她就叹起气来。
心想五郎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太冲动了,一个那么有才华的姑娘,不应该是没有主见的。
万一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被他硬抢回去凑和着过一辈子,那他岂不是很伤心?
情伤,可是最难痊愈的。
他又跟他爹一样的轴……
卫羲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想起他。
其实,只要她还在大周天下,想要把这个人完全忽略是无法做到的吧?
他有那么耀眼的光芒,她不提,身边人也会提的。
……
她开始嫌弃沧州离京师有些远来。
四百多里路,京师当天发生的事情,消息传过来最少都是两三天之后了。
中秋赏月的时候她对着天上圆月问瑜慧:“京师是什么样子?”
吃月饼的瑜慧不经意被呛了一口,她抚胸道:“姑姑,您想进京?”
卫羲儿淡淡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她确实想进京看看,但她是为五郎去的。
她就想看看她那个被强行赐婚的儿媳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喜不喜欢她的五郎呢?
……
她到底只是想想而已。
日子陷入了重复之中。
绸缎铺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赚的钱令她都疑心起自己是不是被财神菩萨摸过头。
但是她一个女人居然才来不到两年,就把周边绸缎铺的风头都盖过了,久而久之就有人看不惯起来。
这天铺子里来了几个人,嚷嚷着说她们以次充好,拿仓底沤久了的料子充当好货骗钱,害得他们家老爷太太才穿上身的新裳就被了扯烂了不说,还染得身上起了一身的疹子!
他们将她们铺子砸了,又不知从哪儿“搜”出两把刀来,说她们是开黑店的,一定有大案在身,于是要拖她们去官府。
卫羲儿认出来,这些人的老爷,正是沧州府同知大人谢运其!
而谢家恰恰在十字街口开了家颇大的绸缎铺,听说近来生意并不怎么样。
卫羲儿自然不肯听凭他们摆布,当即指挥着两个伙计阻止起他们来。
但让她惊讶的是,这两人的身手居然极高,而且竟还不肯好言好语地说话,随随便便就把对方十来个人干了个底朝天!
“反了反了!把这娘们儿带走!”
同来的谢家管事气极败坏,立刻报官喊来官府的人扭住卫羲儿,拖着便上了去往府衙的马车。
谁家新燕啄春泥(18)()
两名伙计,不,两名侍卫怒得就要冲上去再干!
其中一人深谙世故,半途忽然使了个眼色,退了回来。【。aiyoushenm】
沧州到京师驾马快的话,用时两个时辰多点。
燕王府里,那雄霸天下的一人正在承运殿里议事。
满殿肃静,侍官忽将话递到他耳边,他目光微微一凛,往前方直视而去,满屋子见惯了血光的都督和参将们也没来由地觉得耳畔有冷风掠过。
等到再抬头,他又依旧以波澜不惊的姿态合上了面前折子。
“回头再议。”
威远侯靳修被他留下来。
“跟我去办件事。”
……
谢运其得知人抓来了,觉得总算出了口恶气。
因为这对姑侄新开的铺子卖的货又好又公道,使得城里很多人都不再帮衬他了,他接连这一年损失了不知多少银子。
而且听说这对姑侄长得还如花似玉,他出了气的同时,便又起了些别的心思。
“把她们带到耳房来,我要单独审审。”
他在外书房院里说。
卫羲儿和瑜慧被带了过来。
她们在牢里呆了大半日,除了地方臭点,倒是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店里伙计的身手让卫羲儿的惊讶创出了新高。
他们不但能赤手空拳打败十几个人,而且还有神不知鬼觉地翻进牢房里,给她们送鸡汤火腿白米饭,以及枕头被褥的本事。
不过卫羲儿觉得奇怪,他们既然这么有本事,为什么当时不把她从马车里给抢出来?
现在又为什么不把她们给劫出来?
还有,凭他们这身功夫,就是去街头卖艺,赚的钱都不比给她当伙计要少,为什么他们要屈居在她们店里?
一定有问题。
还没等到他们的回答,她就被带到了那发际线退到了头顶上的同知大人面前。
谢运其望见跪在地下的她们,眼神一亮,嘴巴一砸,心底再一叹,暗道果然绝色。
小的这个眉眼俊俏,英姿勃勃,眼含利气,大约是个小辣椒。
大的这个,三言两语却说不尽她的妙来了。
虽然看上去不如前者年轻,但是她皮肤依旧饱满紧致,目光依旧清澈明亮。
沉静而慧黠,风韵而不见沧桑,并且较之单瘦的少女,微显丰腴的她看起来更加贴近玉骨冰肌四个字——
是个美人,且还是个大美人!
谢运其是个读书人,他心里虽骚,却还不太屑于做于霸王硬上弓那等煞风景的事,至少也得先礼后兵。
他让人松了绑,上了茶点,并请她们就坐,和言悦色,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卫羲儿跟着萧放闯过刀山,淌过血河,面前的老混蛋,不至于让她慌张。
伙计能给她送鸡汤,定然也能帮她收拾这老东西。
她坦然坐在桌旁。
谢运其暗道她识趣,只当这笔买卖做定了。
油然道:“二位的绸缎铺是开不成了,本官却又可怜你姑侄二人无处可去,不如,就留在本官身边如何?”
“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
做什么,谢运其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声音不是这姑侄发出来的。
也因为昏暗的屋子里,陡然间就从门外负手踱进来一个人。
他那么高大那么耀眼,仿佛点再多的灯也无法把他身上的光芒压下去。
而他眼里的光,是寒光,凉凉往他这里一睃,他就已觉得脑袋有些摇摇欲坠。
“你是谁?!”
他抖瑟着站起来。他堂堂正五品的官员,看见此人竟忍不住两膝发软。
“她丈夫。”
萧放走到卫羲儿身边,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像一副足够宽大的臂膀,将她严密护住。
她望着桌面,身子在颤,心在抖。
她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不曾颤抖,他不过一出现,她就已土崩瓦解。
他执起她一只手,温度通过掌心传遍她周身,烘得她想掉眼泪。
“谢运其!你诬告良民强抢民女,好大的胆子!”
紧接着进来的是威远候靳修与沧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