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她还是道:“不知道世子为何对我嫁人的事这么反感?”
“难道我不该反感?”萧淮眼刀一把接一把地丢过去:“你若是嫁了人,谁来给我鉴玉?”
果然还是为着他的玉铺器子。沈羲扬唇。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说的也有他的道理。
倘若她嫁了人,婆家是肯定不会让她出来再给他帮工的,而她出不来,到时候他又能怎样?
总不能跑去她婆家抢人?
那这契约就等于无效了。
可他世子殿下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随便失效?这可关系他的威信和体面。
她想了下,便就说道:“倘若我不议婚,不成亲,世子能不能减去几年?”
萧淮听到这里倒是顿了下,扭头看过来。
沈羲清着嗓子,说道:“我是赫连人,世子不妨仔细想想,我这种情况,怎么能成亲呢?”
大家也都年纪不小了,有些事不用明说也就能明白的。
萧淮屏息半刻,双眸微闪,立时也就意会了。
可不是?她是赫连人,成亲时总得落红,生孩子时还得出血,但凡哪一宗她都瞒不住。更别说日常起居还有料不到的危险。
而就算婆家人知道后不立刻上报朝廷,也绝对不会再留着她放在房里,这对她来说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那么怕死,自然是不会冒这种险的。
虽然想到某些场面让人略有尴尬,可他却因此心头大石落了地,积压的阴云也立时散开。
原来他是白担心了。他捏着下巴想。
“挑对了人的话,还是可以嫁的。”
想完他睨她道。
只要不跟别人成亲就好。
世上男人又不全都是些保护不了她的废物。也还是有本事的人存在的。
“怎么才能算是对呢?”沈羲可想不到他在想什么,她凝着双眉感慨起来:“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何况这也不是等闲小事,我可不会轻易把自己身家性命交给别人。
“就算是对方承诺不会把我交出去,可是一辈子这么长,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诱惑大了,什么人都会变的。就算其人本身不受诱惑,可他身边人未必不会起心。
“总之,与其冒险嫁个人,那我还不如呆在沈家养老。至少我还有把握保住不会泄露这秘密出去。”
温婵不就是这样么?她敢肯定当初在乡下见到她时,她是肯定没想过要杀她的。
就是在徐靖出现之前,她也肯定还没有想过杀她。
可是随着诱惑一点点增多,她的**也在逐渐变多。
倘若她日后嫁的人也因为诱惑变多而觉得她是个障碍了呢?
她输不起的。一输就是一条命了。
萧淮眉头紧拧,没有说话。
他倒是从来没瞧出过她对人还有这样的提防心,她不应该是对一切都胸有成竹的吗?
他还以为她说不成亲仅只是因为血统而已。
难怪她在他面前一直都这么谨小慎微的了,而她在别人面前,哪怕是在韩顿面前,都不曾害怕过。
她是有多怕他会杀她?
他心里有点发堵,原本一早想要吐露出来的话语,在这一刻又吞了回去。
沈羲看他沉默不语,便觉自己说的有些过多,连忙道:“所以我是肯定不会成亲的,那么世子是不是能够宽限个几年?”
萧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吞吞端起粥来喝了半碗,才说道:“那就减两年。”
多了他也不能给。就算不信任他,可没有他护着,她离了他能怎么办?
她担心的不无道理。
就算他能护着她,可一旦她进了燕王府,哪里还能与外头相提并论?那里处处都是耳目。
不说别人,只说倘若燕王起心要杀她,他也难以保得她万无一失。
他说完,便又斜眼觑着她,说道:“好好表现,日后还是有机会‘减刑’的。”
沈羲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在他脑海里滚过一轮,她泄气地撩起眼:“那敢问我该怎么表现?”
萧淮顿了会儿,说道:“打今儿起,每逢二六到这儿来值一个时辰的岗。要是哪天缺勤,仔细年数又会往上增。”
沈羲脸色有些发黑。
——他也不要欺人太甚!
她吃瘪的时候可不多见。
萧淮扬唇浅笑,忍住想揉她脸的冲动,略想之后起身,走到窗前将窗门关上,而后又把窗纱掩上。
再回到屋里,将房里也关起来。
很快屋子便变得幽暗私密。
但还没等沈羲表示疑问,他已经回到原处,伸手打开身旁抽屉,取出只巴掌大小的盒子。
“打开。”他指指道。
沈羲板着脸未搭理。
他便收了扇子,一面拉起她左手,一面不由分说将盒子塞在她手掌上。
沈羲满心里冒火,又挣不过他,只能把盒盖揭开。
这一开,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便就带着亮幽幽的光华呈现在眼前,不到半刻那光华便又将幽暗的屋子照得满室晕亮。
她虽然见识过许多宝贝,但面前这么大小的夜明珠却也还是不由得心生欢喜。
第178章 春潮无垠()
♂
“月晕白的荧光珠!”她把它拿出来托在掌心上,双眼亮如星辰。
“这是昔年被大秦皇帝嵌在寝宫玉如意上的珠子呢!这么大颗的,应该不少于八千两银子!”
珠光映着她的五官,使她看起来愈发灵动明艳。
“是要放柜上卖么?”她问道。
萧淮隔着一尺远距离望她,目光在这紧闭的空间里温柔如水。
“不卖。”他垂眼遮住那抹柔情,淡淡道:“你不是要报酬吗?这就是报酬。”
赫连人都好迂腐,他要是说送给她,她必然不会收吧?
果然,沈羲将它放回桌上:“太贵。”
萧淮停了扇子,脸色也沉了沉:“你昨儿在校场表现不错,给我长了脸。而且看在你给铺子白做了几个月工的份上,还有未来几十年的工钱,七七八八加起来,这个就当是赏给你的了!”
没见过赏东西还赏不出去的!
沈羲听他说完,这才没再拒绝。
这么说起来,那还差不多。她身价也不只值颗珠子的。
好几千两的东西,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还能救个急呢。
想了下,便把珠子再拿起来:“那就多谢世子赏赐!”
萧淮没说什么。稍倾,放了扇子,略婆妈地帮着她把珠子塞到荷包:“随身带着,就当火折子用。”
他凑身在她跟前,额头压在她头上方,微哑嗓音听着温厚亲切,男人气息顺势飘在鼻腔,沈羲心跳略有加速,动作也笨拙起来。
“我自己可以的。”她说道。
萧淮也未强求,看她垂脸束口子,心下五味杂陈。
从前是别人绞尽脑汁地给他送东西,如今反过来,变成他送个东西表达心意都要找各种借口掩饰。
可是又能怎么办?
沈羲心头异样还未消去。
他凶起来的时候能让人吓死半个胆,可是好起来的时候,又完全没有半丝威慑力。
如今他距她也不过一尺,可她就是没有害怕的感觉,所以有时候,她甚至都分不清他究竟于自己是不是还有着威胁了。
“世子……”她抬头,目光恰正投进他瞳孔。
萧淮扬眉。心下春潮翻涌,面上静海无波。
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许是因为叫顺了口罢?
她望着他衣襟上的蛟龙纹样,往上再看到他襟口,恍觉这也太近了些,随即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萧淮收回目光,将案上小桌子往一旁推了推,然后起身将门窗都打开,最后边走回来边说道:“你为什么会想要韩家老夫人的镯子?”
说回正事,沈羲就自在多了。
因为早就防着他会问及韩家,因此道:“宋姣这么过份,跟韩老夫人的骄纵是有关系的。因此我就斗胆跟她讨要镯子了。”
苏言带着人进来收桌子。
萧淮接了茶漱口,没急着答话,而是接了新茶又啜了半口,才又漫声道:“你最近跟韩家接触得可有点多。”
她在玩什么火吗?
沈羲忙正色:“并没有。如果不是宋姣撩我,也不会有昨儿这事的。”
就知道他会怀疑她有不轨之心,还是赶紧撇清自己要紧。
萧淮没说什么。
即便是他放过她那么多次,到如今他也没有能走进她的心,要想她把他当自己人,哪那么简单?
他站起来,说道:“我要去衙门。你去哪儿?”
沈羲略怔。回过头来:“我回府。”
没事干当然回府。
萧淮伸手抚过她头顶:“乖。”
说完下了楼去。
乖???
沈羲愣在那里,已如石化。
沈若浦昨儿夜里近三更才回到府。
宿醉之后虽然整个人有些发懵,但也还不至于懵到连轻重都分不清。早上以比往常更早两刻钟的时辰起来,收拾妥当匆匆去往宫里,宫门前还只有小官两三只。
其实皇帝已经准了他的假,他可以在府里连休几日的。
可这当口他却不能不格外谨慎,因为连他自己对这官升得都有些莫名。
他在乾清宫与林钧韬吃酒吃得好好的,沈嫣忽然着人把他请到宫门口,让他务必就近挨着皇帝站着,让他务必护着皇帝。
他还将信将疑,觉得她们是在胡扯,有那么多重兵护着,皇帝怎么可能会有危险?
但因为是沈羲交代的,他也就听了。可没想到他回到殿里没多久,居然就真出事了!
刺客出现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向了皇帝,出于一个臣子的本份将小皇帝牢牢护在怀里!
事发突急,他甚至连就近的韩顿都给撞开了!
而直到他胳膊上传来疼痛他才有一丝真实感,而他居然就这样得了个救驾之功!
他忐忐忑忑,再加上下晌沈羲又将宋姣虐了个渣都没剩,这一夜哪曾歇踏实?
宫门口刚站了会儿,便就有不少人前来跟他打招呼。到了散朝,上来攀谈的人也就更多了。
他当了几十年官,头一次被人如此追捧,这一上晌的心情便愈发惴惴。
好容易熬到出了午门,各自散去,没走几步却是又在端门下遇见一路人马。
等看清来人,又连忙垂首侧立挨壁站着。
萧淮原是要去见小皇帝的,看了眼沈若浦之后忽然又掉头回来,到了他跟前站定。
沈若浦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示下,连忙又施了一礼。
萧淮道:“听说今日往沈府里递帖子的人很多。”
沈若浦微愣。
萧淮眺望着远处天空:“这种时候别有用心的人实在太多,不知道你怎么想?”
沈若浦更愣,别有用心的人?
他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被荣誉冲昏了头脑?不要一时冲动卷入朝堂矛盾?
一定是……
要不然他怎么会忽然关心起他们府里的私事?
到底沈羲之所以会去参加宫宴乃是因为他发话让他带家眷入敦颐园的。
如果不是为了去敦颐园应卯,他是肯定不会带家眷去赴宫宴!
他脑子转得飞快,略想,立马敛色道:“多谢世子提点,下官定不会冲动行事。”
萧淮这才往前继续走了。
沈羲虽然跟他保证过不会嫁人,可他也得防着一不留神沈若浦把她给嫁了。
只有铲除一切隐患,她的眼里才只会剩下他!
“去查查,都有谁往沈家递过帖子?”
查出来,他也好让小皇帝给他们一个个赐婚。
第179章 林府的人()
♂
沈羲回到府里未久,沈若浦便回来了。
彼时她还深陷在萧淮那声“乖”里未能自拔,这未免也太可怕,一个动辙扬言要杀了她的人,居然会像拍自己的宠物一样拍她的脑袋说她乖?
他究竟是在什么心态下说出这个字眼儿的?她完全捉摸不出来,又或许,她本来就没有捉摸透过他?
她凝着双眉反复思虑的时候,珍珠就说万荣堂来人请她过去了。
她连忙拿了扇子,到了沈若浦书房。
“老太爷今儿可回来得早。”
她最为自豪的一点就是够乖觉,见他面有倦色两眼无神,便连忙亲手接了丫鬟手上的茶送到他跟前。
沈若浦坐入圈椅,拉长音说道:“托你的福升了官,皇上方才又下了旨,着我休养半个月才复朝。”
他抿了口茶,又往她看过来,说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事先又是怎么知情的?!”
原本昨儿他就该问她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