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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父?哼,让他给我升官,到现在还没动静,还怎么靠他!”陈桂想到这儿就来气,气的鼻子一歪,眼睛一斜。
“会升的会升的,陈大人莫急。我这还等着倚靠大人呢。”刘会巴结的非常彻底。
陈桂得意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有跟班的感觉,不错。
第三十五章 宋秋不再()
宋秋被五马分尸,肢体被挂在宫墙外晾晒三日。
场面甚是触目,让人一度惊心。
倒是有些胆大的,盯着肢体看了半天,最后心有余悸的离去。
有传言,后宫一妃嫔有孕,正是一个多月前,这个宋秋与之通间。
后来除夕当天,还私下见面,被王上捉奸在床,这些事,都是有人看到的……
传言什么都有,就是不知真假,不知这嫔妃是谁。
有人说是一不起眼的妃子,有人说这宋秋死的如此惨烈,定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妃嫔。
有人直接了当的说是允家女儿,但有人不信……
总之,各种传言都有,却都没被证实。
越王宫。
“满意了?”
又是一盘棋,此番下棋,看起来倒是蛮轻松的。
裕王不语,专心下棋。
越王看他如此,也不再调侃,注视起棋盘来。
满盘皆棋后,越王险胜。
“跟你下棋,甚是疲惫。”越王语气中有些小小的埋怨,更多的是得意。
“王兄棋艺高臣弟一筹,臣弟自愧不如。”裕王谦虚道。
越王摆手,“就不要谦虚了,这臣子棋,王兄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裕王不语。
臣子棋,是将棋盘控制的极其繁琐困难后,让对方险胜的棋局。
这棋给人一种胜的凶险,却实至名归的感觉。
一般是臣下与臣上对峙时,不想拂了颜面,又不能让对方发觉自己在谦让对方时,所使用的棋法。
使用难度颇高,需要有精湛的棋艺,又不可以忽视对方的棋艺,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赢了,失去了臣子棋原本的意义。
“王兄圣明。”
“你啊你,就是太过死板!”越王摇了摇头,神情颇有些无奈。
“张致远张大人找过臣弟。”裕王忽然提起。
“哦?”越王道,“找你何事?”
“安内之事。”
……
宋秋已经死了,苏唯又回来了。
此时苏唯是一身宫女的打扮,在越王的永定宫里当差。
本来裕王是向越王求了人的,但以前苏唯是宋秋的时候,在裕王府里住过一段日子,很多裕王府的人多次见过苏唯,隐藏起来有些困难。
加上越王还不能相信这个苏唯,就把她留在了自己身边。
苏唯知道了越王对宋秋的处死,也知晓宋秋的死法,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是君王,我能怎么办?”苏唯小声嘀咕。
本来宋秋之过,毒酒赐死也就罢了,越王非以极刑处理,这摆明了对她的不爽。
她隐瞒性别在先,他赐她死在后,即使放过她,也要提醒她,他不是好惹的。
苏唯心中抱怨越王太过专横时,德公公来了。
苏唯还记得,当初就是这德公公安排了,她与允昭仪在庆隆殿相见,成了她们通间的铁证。
“王上有幸召你来永定宫当差,是你的福分,从此在这儿好好做,少不了你的好处。”德公公的公鸭嗓甚是厉害,苏唯听了很是难受。
“谢公公提点。”苏唯猜测,这德公公八成是不知道她就是宋秋的事,还以为宋秋已经死了。
“杂家毕竟来这里的早了些,提点你们这些人也是应该的。”
苏唯笑呵呵回应,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嗯,模样倒是不错的,”德公公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永定宫是王上的起居殿,白日王上也不常在,但万万不能因为王上不在,就随意偷懒,这宫里,不许有一丁点儿的灰,杂家说的可明白?”
苏唯有一种初到花雨楼的感觉,当时孙龟公也是磨磨唧唧说了许多,然后她乖乖去刷碗洗盘子去了。
苏唯点头,“奴婢明白。”
德公公打量了一番苏唯后,离去了。
“我是来谋策的,不是打扫的!”苏唯低声愤怒道,这个越王,真是多疑!
“苏姐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唯转头一看,是小安子。
这小安子,也是送宋秋去死的一人,苏唯只是对他的“有缘”好感,全都没了。
“何事?”苏唯语气有些不悦。
小安子不知自己怎么招惹她了,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这永定宫的苏宫女脾气这样大?
“我叫小安子,是新调来永定宫的。”小安子道明来意。
也是新调来的?苏唯狐疑的看着他。
“小安子以前是外殿的,有什么不懂的,还请苏姐姐指教。”小安子一副天真无邪,若不是苏唯以前着过他的道,还真被他给蒙骗了。
外殿与内殿,涉及的部分不同,外殿多招待,跑腿什么的,内殿就涉及到了王上与其他妃嫔的饮食起居什么的。
听这个小安子的话,苏唯猜测他八成是将自己当成永定宫里的老人儿了,以前在外殿干活,定不知这永定宫到底都有谁。
“好说好说,”苏唯笑呵呵应答,装傻?谁不会啊。
“多谢苏姐姐。”小安子连忙感谢,俯身一拜。
苏唯清清嗓子,“咳咳,我呢,比你先来了,提点你也是应该的,在永定宫好好干,有你的好处!”
“多谢苏姐姐,小安子记住了。”小安子又是一拜。
“行了行了。”苏唯可受不起这小安子总是拜拜拜,“这是王上的居所,白日王上不常在此,但也不能有一丁点儿灰尘,你可明白?”
小安子连忙点头,“小安子明白!”
“还不快去?!”
“是!”
苏唯满意的笑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龙塌她做不了,活总可以让别人干吧。
苏唯看着小安子忙忙碌碌的,她乐享其成。
三日后,“宋秋”的尸体终于被放了下来。
这假扮宋秋之人,是天牢里本就获得不可饶恕的死罪之人,本来是在天牢孤苦下半辈子,没想到代替了苏唯,遭了五马分尸之苦,尸体暴晒之难。
苏唯内心有愧,虽那人是罪人,但事有因果,五马分尸,剧痛难忍……那种感觉,苏唯是无法猜测到的。
“苏姐姐,你在干什么?”
小安子见苏唯拿了一堆银纸在那里捣鼓,有些好奇。
苏唯没有抬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叠元宝啊。”
小安子疑惑,纸元宝?那是给死去的人用的。难道……
“罪过罪过,小安子错了,苏姐姐莫怪。”小安子以为自己提起了苏唯的伤心事,赶忙道歉。
罪过?苏唯一乐,看向那小安子,这孩子怎么不去出家啊。
“行了,忙你的去!”
“是!”
第三十六章 一场博弈()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呸呸呸,只有放火,没有杀人。
“大哥啊,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你好歹是替我一死,希望你在阴间不要受罪……小弟,不,小妹给你烧纸钱了……”
这王宫里是不让肆意纵火的,尤其是给死人祭奠。
苏唯找了个异常偏僻的地方,确保四周无人了,才放心大胆的动起手来。
苏唯瞧着一点儿火星都没有了,又压了些黄土在上面,用脚仔细踩踩,确定看不出痕迹后这才离开。
她怕迷路,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些许标记,防止走丢。
回去的路上,嘟哝着白日里无事,要弄清楚这里的地形,防止自己找不到路。
越王平常都是亥时过半才回来,苏唯想着,应该不会被发现,回到永定宫,得知越王还没有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苏姐姐去哪里了?小安子见您都快宫禁了还没回来,真是着急。”
一进门,小安子就急叨叨的问。
“亥时宵禁,这不还有一会子嘛。”苏唯绕开他,进了里屋。
呃……
“王上。”苏唯连忙对在看书的越王行礼。
苏唯万万没想到,这越王今日回来的这样早。
越王没有抬眼,继续翻书。
半蹲姿势的苏唯真是不好受,心里咒骂那小安子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
小安子也进来了,行礼道,“皇上,茶来了。”
“嗯。”越王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声响。
小安子端茶上前,之后就站在越王身侧了。
“下去吧。”
越王端起茶杯,略略有些烫口,浅浅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了。
小安子弓身退下。
路过苏唯眼前的时候,正好挡住越王看苏唯的视线,苏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安子惊慌,他做错了什么?疾步离开了。
苏唯双腿酸痛,可越王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越王继续看书,觉得茶有些凉了,端起来抿了抿。
初春的气息还有些凉,这样的温度刚刚好。
苏唯觉得自己小腿已经僵硬了,大腿更是酸的开始颤抖,无法控制。
越王却是像没有看见一般,继续翻阅手里的这本书。
腰部的力量太过微弱,苏唯快要坚持不住了,千钧一发之际,越王开口,
“平身。”
苏唯还是倒了下去,膝盖处弯曲太久,根本无法迅速打直,苏唯此时整个人趴在地上,额头满是细汗,表情有些痛苦。
越王倒是想没事人一样,侧脸看过去,“怎的还行了大礼?”
回过头来继续看书,“大礼寡人也是接得的。”
苏唯咬牙,但还是忍住。
此时宋秋已死,她就无法以她是女子来威胁他。
因此,在天牢时,除了她说她是女子一事,她还说了她可助越王除掉想除之人。
越王是一国之主,一方之霸,想要杀她,太过容易。
她只能使用缓兵之计,提起越王对自己的兴趣,让他觉得,她有大用。
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奴婢失礼。”
苏唯双手撑地,艰难的站起来。
越王勾了勾唇角。
“来。”
苏唯听命上前几步,但由于腿部充血,走的困难。
“苏唯?”
“奴婢在。”
越王一手拿书,一手扶在大腿上,看着苏唯。
“写来看看。”
苏唯低着头,上前拿起笔墨,案几上有纸,苏唯却没有用。
那毛笔是普通毛笔,那纸却不是普通的纸。
这纸分种类等级,淮南一处造的纸,是公认的最好的纸,只供达官贵人使用,价格不菲,寻常人更是买不起。
淮南一处,更为越国国主专门生产了一种更为高贵的纸,可以说,这纸是只有国主可使,可谓国纸,她一小小宫女,是万万不可用的。
不用国纸,苏唯却落笔在自己手上。
写好之后,苏唯放下毛笔,伸手给越王看去。
“嗯,”鼻子一声哼,“字不错。”
苏唯打算收回手来,却突然被越王一把抓住。
“你瞧,如此轻松,它就毁了。”
越王用力的攥着苏唯的左手,“苏唯”二字,被捏的扭曲。
苏唯用力一拽,奈何越王力气太大,没有一次成功。
越王笑了。
“寡人现在捏死你,如同捏死一条蚂蚁,你觉得,你凭何活到现在?”
苏唯压住心中怒火,控制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凶狠。
“宋秋于无越有宫,却惨遭五马之型,羞辱之罪,国主之颜面何在?”
苏唯不答反问。
越王笑容更显,“宋乃南楚之细作,潜入无越窃取情报,幸其心智不熟,被寡人识破。”
苏唯轻声道,“南楚之细作偷情允佐之小女?”
“心智不熟,难以自拔。”越王轻松应答。
“允佐武功第一,谋略在上,难怪王上怕他。”苏唯忽的变脸,一抹浅笑。
越王笑容收敛,冷眼看向苏唯。
“别忘记,你还可以喘气的原因。”
苏唯笑容更深,抬眼看向越王,“苏某是谋士,却穿着宫装。”
越王看着她,没有打断的意思。
“宫女能做什么,王上最清楚。苏某说的还不清楚吗?”苏唯补充道。
“女人可当谋?”越王眼神中带着轻视,女子当女红,当灶火,当相夫教子,当谋?可笑!
“蛮人之见,王上身上向来少见。”
苏唯余光瞥见,越王拿着书的左手攥的很紧,而攥着自己的这只手却没有改变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