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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暗叹自己糊涂,但也无可奈何。
他想起卞和……金陵,要回到金陵,找到大爷,才能救出卞和!
“有人!”
苏唯'腾'的起身,拿起身边那铁剑,全身处于防备状态。
江淮亦屏气凝神,不敢妄动。
只听洞口外一人开口,
“四处散开!务必找到那人!”
说罢,只听一堆脚步声连续向八方跑去。
开口之人四周查看,也选择了一个方向探寻而去。
幸好这山洞口被苏唯用枯枝败叶挡住,没有被发现。
那些人离开后,江淮心有余悸,只觉那些人定是允佐派来的,没想到他们已经找到了这里!
苏唯看了看江淮神态,低声开口道,“来找你的吧?”
江淮点了点头,“多半是了。”
苏唯没说话,她的心里也是着急的。
放下手里的绳子,苏唯坐下来。
“你得罪的是谁?”
江淮看她一眼,除了头一次见面时,她问了他的名字与来历,她还没问过其他。
“一个首领。”
他回答的言简意赅。
苏唯知晓他是不愿说出,没再询问,两人一时具沉默不语,山洞里静极了。
苏唯从彭城逃走,一人之力是无法走远,就算可以,裕王的追兵也会追上,因此苏唯选择了周边山坳隐藏。
彭城七八月水灾,多数人会上山避难,像是苏唯所待的这样的山洞,倒是不少,也很方便。
江淮所在的前线,是如今西晋东越的战争第一线,距离彭城有一定距离,可这江淮居然自前线一路逃到这里。
单凭这点苏唯亦能得知,他得罪的,多半是副帅职位以上的人,否则不可能追杀他到这里。但他亦能逃出军营……那他得罪的便只有最高将领一人了。
“你不觉得你能从军营里逃出,很蹊跷吗?”
苏唯暗暗握紧了铁剑,虽然最近砍柴这剑已经残破了不少,但杀一个无寸铁之人,她还是可以办到的。
江淮被她这样一问,倒是想仔细回想当日,不料苏唯一个跨步,冲他喊道,
“别想了,快走!”
是追兵!江淮的第一反应。
顾不得手臂上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江淮一手撑起身子,迅速侧身在墙壁上。
外面,已经响起了依稀脚步声。
“这边。”
苏唯弓着身子,沿着墙壁探出头去,快速钻到草丛之中,躲起身子,山洞里绝对不是躲藏的好地方,但四下都是追兵,他们也无法逃脱。
苏唯懊悔不已,方才竟想程刚之事想的入神,忘了外面的追兵。
江淮也出来了,躲在草丛里,不敢乱动。
看着聚集越来越多的人马,江淮咬咬牙,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道,“小兄弟,恐怕我是逃不出去了。”
“呔!说什么呢!”苏唯打断他,不能自乱阵脚。
“不!我说的是真的!我为了救我的弟弟,不得已从军营逃出,这些人紧追着我不放,看来我是逃不出去了。但你是无辜的,你快走吧!”
苏唯白他一眼,“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
在山中几日,没有他人帮助,江淮怎的可能活下来?他们那些人不是傻子,江淮想的太简单了。
被苏唯一提醒,江淮亦知晓自己想错了,本以为大爷送自己去学师几年,已经有了长进,如今看来,亦是不够看的。
那些人应该是探查完毕自己所负责的区域,聚在这里汇合,人数越来越多。
草丛看去,那些人穿着不似军队里的。
或是掩人耳目,苏唯猜测。
“人这么多?”苏唯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心道这程刚到底是惹了什么人,竟然派了这么多人来追杀他。
“什么人?!”眼前之人忽的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随即一声冷哼。
第八十三章 撒谎未成()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干草上,留下时有时无的簌簌。
此时逃跑自然不是最好的办法,苏唯趁着地势,把铁剑藏好,双手举过头顶,缓缓站了起来,露出一个憨痴的笑容。
“嘿嘿。”
江淮暗叹一下这小山反应倒是不慢,旋即又开始担心起来,也缓缓站了起来。
一似为首之人,道,“去看看。”
随即便有一人上前,冲着苏唯二人呵道,“过来!”
苏唯顶着痴傻的笑容,同江淮对视一眼,二人同是跨步走去。
为首之人上上下下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许是看不出什么苗头,却又无法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只呵道,
“带走!”
“等一下!”苏唯赶忙蹦出这几个字。
苏唯看的出来,那为首之人并没有定夺之权,心想或许能同他周旋一番,逃走也说不定。
眼看着那人就要吹胡子瞪眼,苏唯连忙拱手一拜,
“大人吉祥,小的和阿哥不知犯什么错了,要被带走。”
苏唯说的娇弱弱的,模样甚是可怜。
江淮双拳紧握,不知如何开口,他经常给军中的人写书信,样子很好认,他怕一开口,就被那些人认了出来。
奈何苏唯脚下动作不断,提醒江淮开口。
犹豫了一下,江淮只学着苏唯的样子,伸手一拱,依旧没有开口。
为首的人上前两步,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二人,忽的注视到了江淮身上。
糟了,军服!苏唯心道不妙。
“敢欺骗我等?!带走!”
那为首的人一声令下,大手一挥,瞬间擒住苏唯二人。
这下撒谎撒扯扭了……苏唯心里狠狠咒骂了自己。
金陵,卞家。
卞和被抓入狱,江淮下落不明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金陵。
“阿和!”
踱步的卞景,无奈一道,通红的双眼暗示他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
“二弟,你在吗?”敲门声并着大嫂的声音前后响起,定是大嫂担心卞和,破了规矩来了前院。
“大嫂?”
“我是想来问问阿和是事……”卞启妻子林氏,并未推门而入,隔着门窗担忧道。
卞景轻叹口气,又怕影响到林氏心情,开口慰藉道,“大嫂莫要担心坏了身子,大哥就快回来了。”
林氏在门外静了静,随即离开了。
“大哥,你何时回来!”卞启感叹一句,继续在房中踱步。
卞启奉旨前去嘉南国,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他还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大人,营地已经备好。”
一红底金色盔甲之人,行军礼而道。
“安排众人入住吧。”
旅途并没有让卞启看起来疲惫,只是最近他心神不宁,神情有些恍惚。
“大人最近睡得不好?”
一个妙龄女子忽现,看出了卞启的不适。
来者是随大军一同赐给越王的美姬,离娘。
卞启摇了摇头,不着痕迹的拉开了同她的距离。
“不知,许是如此。”
离娘手抱着琵琶,眼眸黯了黯,模样有些落寞。
卞启自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转变,不过他亦有贤妻美妾,实在没必要再招惹一个别国女子。
卞启抬脚走向自己的帐篷,离娘亦跟了上去。
“你的帐篷已经备好,无需跟着我。”卞启走到帐篷门口,没有转身,但离娘知道这话是跟她说的。
被赐给越王的美姬不止她一个,具安排了地方给她们。
离娘不肯离去,“大人若是欢喜……”
“并不欢喜。”
卞启打断她,掀开帘子进去,不再同她讲话。
离娘轻蹙细眉,咬了咬下唇,不甘心离去。
同行的美姬见到离娘回来,不禁嘲笑一番,
“人贵在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一样,倒贴上去,好是下贱。”
“本就是下贱的胚子,到了哪里都一样。”
离娘握紧了手里的琵琶,回到自己的塌上,没多说什么。
她们那些本就是姬妾的女子怎的会明白?被赐给他国的女子,是永无出头之日的!亏得那些女子还在幻想自己被君主一眼看中,留在宫中做个安逸夫人,可笑无比。
异国他乡,帝王之情,岂是那么容易享受的?
离娘放好自己的琵琶,将那些话语屏蔽耳后。
“离娘。”
同为美姬的兰青是个心善的姑娘,那些污言秽语入了她的耳朵,她亦是难受的,何况离娘这被她们议论的人。
“青娘。”离娘尽力笑了笑,示意她不用担心。
兰青同她坐下,握住她的手,抚着她手指的老茧,“别难过。”
离娘本是不觉得难过,但被她一说,自觉有了无尽的委屈,眼眶一下子就浸满了泪水。
“没,我没有,我只是……”
兰青能懂,亦是幼时读过书的缘由,只是家道中落,迫不得已成了美姬。只是兰青看的明白,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亦不想打破它。
离娘也有着类似经历,兰青自能感同身受,亦无法释怀。
兰青红了眼眶,拍了怕她的肩膀,“哭便哭了,左右你我都是女子。”
离娘再也忍不住,侧过脸去,尽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那些个讽刺离娘的,撇撇嘴,继续压低了声音嘀咕。
就是那个人,那个害她家破人亡的人,离娘不会忘记,若是可以,她要亲手毁了他!
想到这里,秀美温婉的脸庞上多了一抹稍纵即逝的杀气。
“何必呢?离娘,你就不该……”兰青抚着她的脊背,想要劝服她。
“不!”
离娘抬起头,眼含泪珠,亦含坚定,不容置疑道,“我需要这样!我不能这样活着!”
一个下贱的美姬?离娘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堕落,她也不会忘记自己身负家族血恨!
离,亦是离别,亦是别离。
原本离娘不唤离娘,她有姓有名,有显赫家世,有家人身伴,有成群姐妹兄弟相陪,却都因一个人,这些具不复存在。害她逃到北燕,又成为嘉南王坐下美姬,身份的落差,让她无法接受,她必须改变现状!
卞启,就是她眼下最好的机会。
只要他向越国王上开口,要了她,她便能躲过深宫寂寥,妃嫔争斗,那些他人以为的富贵荣华,在她眼里,具是灰烬一把,说散便能散的。
唯有与一人相爱,才是正理……
兰青是个看得开的,虽然理解她,但不能同她这般作想。
命运给你什么,你接受罢了,随他怎样吧。
兰青与离娘,亦是苏唯对待权谋之选择……
第八十四章 谋与不谋()
谋?不谋?
虽被关在牢狱,苏唯还是想着这个问题。
“小山?”
江淮唤她。
那些人把他们抓来,关了一天,但并不见有任何动静,见苏唯始终皱着眉头,江淮不禁开口询问。
“怎了?”
“你莫怕,他们只是来抓我的。”江淮以为她是担心自身性命,这般劝解道。
苏唯笑了一声,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傻蛋吗?他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还想承诺她什么?
“不是这事。”
“不是?”
苏唯没回话,反问道,“你读过书?”
他点点头。
苏唯提起了想和他聊聊的兴趣,挪近了身子,正经问道,“你同我说说,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大爷让他同夫子学习,他便学了,哪里有什么为什么?
江淮刚想回答她不知,心却被这个问题羁绊住了。
看程刚这个神情,苏唯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读书是为了啥了。
唐寻为她师,赐她姓名,赐她氏字,把她抚养成人不说,还教她读书学字。
但她亦不知为何如此。
唐寻讲那些古人谋权论术,帷幄运筹,沙场点兵,亦是精彩至极,令她向往不已。但她亦是知晓此中困难重重,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上一世命薄,这一世就活的小心,虽是被毒酒弄死过一次,但得知自己不死之身反而越发大胆,想用自己的才能在这乱世一展抱负,没想到遇见了无终这个歹人……叫她在谋与不谋之间来回犹豫。
“是为谋。”
江淮回答道。
苏唯忽的抬眼看他,只见他一脸郑重,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想了多年。
江淮与她对视,严肃道,“恕我无法正确回答你的问题,但我却有自己的想法。
夫子说过,大和盛世育人,是为昌,大乱乱世中育人,是为民。
四国并立之势不会长久,这事我亦知晓。此世,可谓乱世。
小山,你这个问题惊醒了我,我要感谢你!”
呃……这就完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