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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凌风蓦地冷笑一声,声音明显带着讥讽,道:“这些道理,连你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都明白。韩婴却可以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
沉香听着他这话意味却不对,仔细一琢磨,不由得越来越困惑,询问道:“韩婴什么都明白,可他……凌风哥哥,既是如此,他真的要看着楚国一点点沦陷,仍什么都不做,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欺欺人么?”
墨凌风冷冷道:“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沉香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凉,叹道:“果真如此,那楚国也就离消逝不远了。栾城就是他们自私自利的第一个牺牲品么?”
脑海中突然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看向墨凌风,轻声道:“哥哥,咱们之前说这件事里可能还有令一方势力牵扯,就是京都皇城,那大殿之中的某个大臣吗?”
墨凌风沉吟一声,道:“大概吧。不过那些不需咱们操心。栾城遭难,有人把信送到万景阁,送到阁主书房,阁主心地善良,不忍置那些无辜百姓的安危不顾,是故叫了你阿娘过来。
“不过这其中具体故事如何,无人得知。如今,我带你下山游历,这里又是出京必经之路,是以才要施以援手。待这件事解决了,咱们还得继续向西,不过以后这些烂事,别再插手。”
沉香知墨凌风所说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心里道:“事情的根本出在皇城,出在天子身上,便是往后所有县城都是如此,我也不管了。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又有何作用?就算今天帮着百姓除掉了一个锦敢,湘皇帝那边不作为,群臣异心,官匪勾结,明天照样还会有赵敢、钱敢、孙敢出来借势作恶,鱼肉百姓。”
她轻咳了一声,叫自己不再想那些烦心事,看着墨凌风,突然道:“凌风哥哥,你说阿娘现在在哪?”
自从来了栾城,她本以为还能趁机见到阿娘一面再离开,不想在这里两日,却始终没有半点阿娘的影子。
他们是城中新人,阿娘若是也在这里,便是不方便出面,怎么着也该在暗中与他们联系了才是。
墨凌风道:“还不清楚。城中没有发现她留下的记号,十有八九已经离开,或者在处理其他事情。”
沉香疑惑道:“遥哥哥叫阿娘过来这里解决栾城之围,现如今这里分毫未变,她定不会离开。可若是处理其他事情,又有什么可以处理的?无非还是关于黑虎寨。咱们不可能遇不到啊?”
墨凌风心道:“你思绪灵活,很多事情便是我们不说,早晚也会瞧出破绽。只是阁主说这些事最好不叫你知道,倘若以后真的瞒不住了,那也得多瞒一刻是一刻。你阿娘自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也确实不在这里。解决了黑虎寨的事后,你们两个若是有缘,或许在别处还能见到。”
他想着,淡淡地道:“当初那个给阁主书房送信的人,自是身手极好,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潜入万景阁,是故,他想潜入皇宫,把这件事告知湘皇帝,轻而易举。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其中原因有二。一是那人本就在朝为官,对韩婴的态度心知肚明,自知就算是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管;其二,那人应该是武林之中的好手,先不说他是为何人,至少在为百姓谋生这件事上,做得很好。
“他应该是先去的皇宫,但被韩婴拒绝,然后才折返去的万景阁。”
第99章()
少年游
98、
沉香板着一张小脸安静听着,虽然墨凌风说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任何和墨绾颜有关系的字来。但她知道长辈说话不能打断,是以虽心里着急,仍没多言。
就听墨凌风继续道:“其实当初阁主只是叫你阿娘过来查证这边的情况,若信中所说属实,可小帮。但也要量力而行。你阿娘便是神功盖世,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抵过黑虎寨的千余众人。又有锦敢薛明赵可怀他们仨武功卓绝,自然不能以身涉险。不过那个时候她将这里的情况用飞鸽送了回去,说是叫阁主另想他法。”
沉香理清了前因后果,道:“所以阿娘现在在哪呢?”
墨凌风道:“她将这里的情况说明后,便离开栾城。因着信中说,她发现了一个内力极高的男人,曾在暗中于她出手相助。她想那个人可能就是去万景阁送信的人,于是便追了去。”
沉香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到现在都没有遇见阿娘。哎呀,凌风哥哥,你们既是早就知道这些事,一开始便同我说了多好。我整激动了两天。”
墨凌风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做的事,你阿娘要去找那个内力极高的男人,而我则是要带你去江湖之中一番游历。这两件事本无关联,提了也没用。”
沉香眼角跳了两跳,心里道:“果然,凌风哥哥在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上,依旧没什么水准。他才不会想着,我如果知道了阿娘后来的消息,心里也不会太过惦记。不过这么想来,便是凌风哥哥不懂得这些,遥哥哥和爹爹却为何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呢?”
正想着,肩膀上突然一沉,她蓦地回神,墨凌风已经站了起来。
她赶紧起身,两人在坐在屋顶上,也不知呆了多久,这个时候重新站起来,她竟感觉浑身都已经要被冻透了。
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就听墨凌风清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道:“回去之后,把姚裳和她娘叫起来,你同他们讲清楚计划。我去县丞府,先把那县首的小儿子接出来。若是明儿没有人过来最好,咱们也能多一天时间准备。若是真的来了,有备无患,亦不至于措手不及。”
沉香点点头,应道:“小裳虽然内力不足,但论起身手来,一般的男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别的事不说,将县丞儿子交给她照看,就不成问题。至于楚谖阿姨,我觉得,以她的身手,应该可以带着一些人,去做引敌任务。姚丘虽然受伤,但立于城楼之上,指挥防御作战,给百姓们出谋划策,绝对能胜任。还有他的两个儿子照料,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墨凌风只是轻轻应了声,似乎并没有在乎到底谁会被分派到什么任务。他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在意,只要大体上能过得去便可。听着沉香的分析,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道:“你的流星剑谱练到第几重了?”
沉香道:“已经第十重了。”
墨凌风摇摇头,道:“我说的是不用月奔雾走剑。”
沉香闻言不由得抓了抓头,略显尴尬地咳了声,道:“我还在努力钻研轻功……”言外之意,人还卡在第二重,“雨打芭蕉”上面,没有半点进展。
墨凌风可能也是心中有数,听着她的回答后,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淡淡瞥了她身后的两把长剑,道:“没有从震三山单铭那学成四四一十六式碎骨拳之前,就把剑长在自己背上。尤其这两天,便是睡觉,也放在身边。”
沉香点点头,笑道:“知道啦。”心里却说:“凌风哥哥真是太紧张我,连他自己都要信不过啦。竟然忘记,他的身手那么好,又有谁能伤的了我?”
墨凌风微微倾了倾身,将沉香抱住,道:“走了。”说罢,屋顶上黑影闪过,那里便再没有半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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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同墨凌风回了昌盛客栈,开门的竟是姚裳。她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件白色貂裘斗篷,一头漆黑的长发因着开门的动作太快,外面的风吹进去,只吹得她头发都跟着飞了起来。
正适时,打更的声音响起,已是丑时(凌晨一点)。沉香看着开门如此迅捷的姚裳,又瞧着她脸上如释重负的欣喜神色,心里有数:“这姑娘定是因为不放心我和凌风哥哥二人夜潜黑虎寨,是故一直没有入睡,直直等到现在。”当下不禁十分感动,想着能被她这般惦记,便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也真的值。
姚裳见到沉香,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鼻尖酸涩,眼眶竟蓦地红了。她高兴地叫了声:“沉香,你们总算回来啦!”一步冲出门,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哽咽道:“下次说什么不能再让你们去做那些事了,着实担心死人啊!”
沉香被她这突然的拥抱弄得有些不知如何,双手举在半空也忘了放下去,只笑道:“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瞧你这阵仗,好像我们那一去就要不复返了,幸亏我们今晚回来,否则你是不是连觉都不睡啦?”
姚裳这才放开沉香,脸上也有了笑意,柔声道:“回来就好啦。外面冷,咱们快进去再说罢。”牵着沉香的手,引着他们两个进去。墨凌风却没有动作,姚裳回身,奇怪道:“哥哥怎么不进来?”
墨凌风看看沉香,道:“言简意赅,别太晚睡觉。”说罢,也没有理会姚裳,转身一跃已离开客栈数丈,再一眼,便完全没了踪迹。
姚裳站在原地,看着早就没有人影的街道,不禁有些失神,却竟然没有因着他的失礼而感到半点不愉快。倒是沉香,她了解墨凌风的性格,本就这般不近人情,绝不是有意针对谁。
另一只手忙搭上姚裳的胳膊,她不好意思地道:“小裳,你别见怪,我哥哥从小就这个性格,孤僻清冷惯了,断然不是对你不尊重。虽然还是有些失礼……总之,我代他向你道歉啦,你千万不要生气!”
第100章()
少年游
99、
姚裳本就没有生气,又听着沉香这般客气,自是心情越发舒畅,笑道:“你这丫头,平时还总是说我不禁逗呢,想着现在咱们两个这性质也差不多少吧!我与你和你家哥哥相处时间虽然不多,但你们两个什么性格我都了然,又怎么会因为这些事而介怀?倒是你呀,还把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放在心上,着实显得我小气啦!”
沉香闻言愣了下,遂即不禁失声而笑,道:“是是是!你了解我们兄妹两个的性格,我又何尝不了解你的脾气秉性?正是咱们两个性格相像,很多想法不谋而合,是以才能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呀!”
姚裳点头道:“便是如此!”随手关了门,带着沉香在火炉前坐下,给她把早就温上的花雕酒倒进酒杯,轻声道:“先小酌一杯,暖暖身子,外面虽还不是寒冬,但深夜的风也是紧的很了。”
沉香接过酒杯,有温暖的感觉从掌心传来,神色也是越发温柔,打趣道:“我遇见你之前滴酒不沾,没想着咱们才见着两天,我就要被你带成小酒鬼啦!”说着一仰头,将酒全都喝了。
姚裳也不辩解,嘴角扬着,也跟着她喝了一杯,才道:“酒可真的是好东西,尤其像这种陈年酒酿,味道醇香而不烈,缠绵又温柔,一杯下肚,只觉得唇齿留香,五脏六腑都跟着变得暖烘烘的,便是心情不好,也好了。”
沉香跟着点头,却其实并没有姚裳所说的那般感同身受。她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是不容易脑袋里突然闪过什么以前的零碎片段,叫整个人登时都不舒服,一颗心脏好似被谁用小针一下一下扎似的,不时也能很快自愈,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日开开心心。
倒是喝一些酒,能让人浑身通畅,心情愈好,尤其是像冬日季节,夜晚时候烫上一壶清酒,与朋友,哪怕是自己独饮,举杯邀一邀明月,感觉也是极好。就连睡觉都好像比平时更香甜。
她附和道:“却是好东西!”仰头又是一杯,痛快地长舒口气,才坐正身子,道:“我们把黑虎寨给烧了。”
姚裳一听,眼睛都瞪圆了,红润的嘴唇张了半晌,竟没说出话来。
沉香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笑起来,一面从身上解下个小包袱,放在桌子上,一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着,道:“我也不知道拿了多少,大概一千几百两。你瞅瞅,怎么也够城里百姓这一个月的总额了罢?”
姚裳终于反应过来,撂下酒杯,双手握住那包袱的扣结时却还是一顿,一双大眼睛紧紧望着沉香,好似在反复的确认。沉香琥珀似的大眼睛弯弯,成了月牙,她小口吸着酒,对她挑了挑眉,道:“看看嘛!”姚裳这才解开了包袱。
一根根闪闪发光的金条登时冲进两人视线,昏黄的灯光下,两个皮肤白皙的小人,脸蛋都被映出了淡淡焦黄色。
姚裳家世代为昌盛客栈忙络,家中每日进进出出的钱也不在少数,这些钱于她而言自然不足为奇,也不足惊叹。但今日不同往日,这一千几百两的金条却是他们客栈和栾城百姓的救命钱。她怎能不高兴,又怎么能不激动。
姚裳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发闷,好似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其中一根金条,放在眼前,一动不动地看了半晌,终于,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才又将其放了回去,把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