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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市区,顺路送你。”他诚挚地邀请。
她摆摆手,“不麻烦了,我坐地铁回去,挺方便的。”
“不麻烦,走吧。”他直接下了命令,竟不容她拒绝,转身就走。她呆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往停车场走的一路上,他也没怎么理她,一个人走在前面。到车前,才停了下来,等她过来,帮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那个金发的女子果然在车里,看见她进来,也没瞧她一眼,直接把头转到一边。颜若芙只觉得尴尬,她不坐他的车就是怕见到这个女子,偏偏他一点不解风情,还硬把她拉了上来。
银色的雪铁龙驶上高速。前面两人旁若无人地嬉笑,金发女子的手亲热地搭着何辰睿的肩膀,肢体语言很丰富。两个人的语速很快,她跟不上,也听得到断断续续的片段,抓不住概念,也懒得去猜测,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耳边只听得到何辰睿低低的笑声。
车子进入市区时他才回过头来问她去哪,她其实早想下车,只是找不到时机问。当下就决定下车。她下了车,绕到前门,跟他道谢。
他微微点了点头,“不客气,有事可以找我。”说完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颜若芙下了车才发现原来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已经接近傍晚,两边商店林立,橱窗缤纷,行人很多。她机械地往前走,走完长长的街道,走过埃菲尔铁塔,走到协和广场时才觉得腿酸的厉害。广场上人也很多,啃汉堡的,看书的,聊天的,喂鸽子的……鸽子也要回家去了,振动翅膀一溜整齐地往塔顶飞去。她突然疲倦地厉害,在喷泉边坐了下来。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反而出了一身汗,她脱下手套,往大衣口袋里塞去,指尖却触到冰凉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一条手链。西班牙银饰,手工打磨的链条,编成藤蔓的样式,接口处垂下一朵银色的蔷薇,精巧而别致。
金属冰凉,贴在掌心里,沁凉一片。她喜欢蔷薇,却很少在他面前提起,她总以为他从来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是他竟然记得,他竟然都记得。
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他小心翼翼想要收拾一切,她却早就失去了力气。她开始不相信,不相信这么多年来的暗恋究竟是爱上了他还是爱上了爱情本身,或者只是爱上了等待的感觉。等到一切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无力的苍白。
也许只是执着地想要一个结局。
而如今,她竟用一个不要,就这样,画了上句号。
银色的手链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最终落入冰凉的池水中。她怔怔地望了好一会,才感觉到脸上凉凉的湿意。暮色沉沉,她抬头,已是华灯初上。
她走了几步,突然又返回去,扑到池边,寻找手链的位置。她记得她是往西面抛的,可是池水幽黑,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急了,差点哭出来,伸出手在水里不停地摸索。12月的池水冰凉,冻得骨头发疼。她却顾不上这些。池边一圈都摸过了,没有……她不死心,周围的人奇怪地看她,她也不管,挽起裤脚就要往水池里跨去。
“你要干什么?”一只手有力地拉住她。
何辰睿跟着她有一会了。在车站她撞上安娜前,他已经看到她。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微笑着抱着她,她却显得有些仓皇,原本清澈的眼波模糊一片。跟上次见到的她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乖巧安静,跟他讲话照例是客客气气,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他倒没想到,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个样子,那个男孩子,必定对她有重要的意义。
她之后的失魂落魄也证明了他的猜想。他和安娜从通道出来,本来也想上去打个招呼,毕竟当时也算是答应了要关照的。没料到她先一头撞上来了,他知道安娜的脾气,得了理也不饶人的。正想劝两句,她却抬头望向他,大大的眼睛里竟然隐约有些泪意,又带着不甘和委屈,混杂着种种情绪朝他望过来。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声泪俱下的,梨花带雨的都要比她动人几分,心里却莫名地动了一下。
他看得出她情绪不对,硬是让她上了车。从打招呼的那刻起,她迅速恢复了从前的淡漠,规规矩矩,不多说一句话。安娜的敌意他是知道的,包括她刻意的亲热,他倒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果然她微微皱了皱眉,就转头去望向窗外。
送安娜回去后,他有点放心不下,折回去找她。她出了凯旋门就下了,他料定她走不远,没想到她脚程很快,他追过来时她已经到了哈根达斯门口。那天她穿宝蓝色的大衣,浅米色的格子围巾,他没怎么费力就找到她。大冬天的她吃了两个瑞士巧克力冰淇淋,还吃两个一模一样的。后来他才知道她在吃上实在太保守,喜欢上了一种就一直吃下去,从来不敢轻易尝试别的。
他慢慢开着车跟着她,一路上她逛了8家店铺,试了三次帽子,买了一堆面包。最后在协和广场上停了下来。广场上不好停车,他好不容易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转眼间她已经不见。他绕了几个圈子,终于在喷泉的背面看到她,她却挽了裤脚就要往水里去。
颜若芙回头,看见何辰睿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还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手去紧紧地拉住了她,她用力挣了挣,却挣不脱。她抬头看他,有些恼怒。
“请放开我,何先生。”
他笑笑,手却没松,“你没钱坐车跟我说,喷泉里的硬币是不允许捡的。”
颜若芙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口气倒是软下来了,“我的东西掉里面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湖蓝色的眼珠里看不出情绪,终于还是放了手。
“很重要吗?”他问道。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答道:“很重要。”
“那也不能跳下去啊,请注意这里是公共场所,颜小姐。”他端正道。
她的脸倏地红了,声音更低,“那怎么办呢?”
他想了一会,让她站在那里别动,去跟广场的管理员打了个招呼。喷泉停止了工作,池底的水慢慢退去,露出一层慥慥的砂砾。那条手链一半埋在沙子里,一半露在外面,闪着银亮的色泽。
她伸出手想去拿,却发现够不着。经过了刚才那一遭,即使没有池水,她也不好意思下去了。
他走过来,坐到喷泉的边沿上,卷起衬衫袖子,伸出手去够。他手臂长,身体微微前倾,并不费力地就取到了。他仔细地擦掉嵌在上面的细沙,才把手链还给她。她接过来,沉沉的分量握在手里,分外真实。
“谢谢。”她由衷地道谢。
“不客气。”他望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抱起她扔在地上的一堆面包就走。她脸更红,拿起剩下的东西,跟在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何大帅哥得出出场了~
忘记比思念长久(2)
“餐具也要自己买吗?学姐……”,颜若芙看着眼前货架上一套套精致的餐盘碗碟,问道。
“婚庆公司有包办的,不过我想自己来挑。这里百货公司的还不错,只是到底比不上马德莱娜区的水晶器皿精品店和瓷具精品店了。”时敏吟抚摸着光洁的瓷器,说道。
“那些都太好看了,我觉得更像是艺术品,反倒舍不得拿来当餐具了。”
“这倒是,要是拿来盛菜,我老公又要说我暴殄天物了。”
“对了,怎么没看到李哲明送你过来?”
“他忙,这两天出差,要把一个大客户搞定,之后才能安安心心跟我结婚呢。”时敏吟轻笑,满不在乎。黑色的羊绒披肩在灯光下泛着柔亮的光泽,她半边脸陷在瓷器的阴影里,看不分明。
“得了得了,快帮我挑几套,我相信你的眼光。”时敏吟笑道。
“瓷器我倒是真不懂,不过你老公舍得花钱,就照牌子买吧。”
颜若芙俯身,细细地看货架上的标签。
挑了两套骨质瓷,一套不锈钢,又买了一堆床上用品,两人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接下来去哪?”颜若芙系上安全带。
“南山会所,去休息一下,今天辛苦你了。”时敏吟调转车头,往郊区驶去。
南山会所在郊区,建在半山腰上,所幸山坡不高,不然穿着高跟鞋真是要累死。这边刚下过一场雨,山野里空气很好。颜若芙跟在时敏吟后面,贪婪地享受难得的好空气。
“这里空气不错吧,一个朋友介绍来的,还帮我办了VIP。”
“嗯,确实不错,奇怪我回来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呢。”
“它不对外做宣传,只接待熟客。不知道也不奇怪,说实话,这里应该是私会的好地方。”时敏吟笑着说。
“那我们两个女人过来岂不是要煞风景了?”颜若芙打趣道。
“扰人清梦确实不应该……不过这里的SPA相当好,我带你过来体验一下。”
颜若芙笑笑:“好久没做SPA了,最近精神差的要命。”
时敏吟回头看她,劝说道:“我说你啊,有空要多放松放松,不然带着孩子这么累,老得快。”
话说着,已经到了山腰,会所没有想象中的华丽,倒是颇为古朴,像栋古旧的独立别墅。里面的布置采取了和室的风格,清丽典雅。
两个人趴在按摩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按摩师很专业,手劲也恰到好处,颜若芙只觉得原本紧滞的腰和背,慢慢舒展开了,整个人舒服地想眯起眼睛。
时敏吟转过头,拨弄着散落的头发,闲闲的问道:“今天小博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吗?”
颜若芙睁开眼睛,“今天保姆在,应该没事……还有,林易磊回来了。”
“哦?这家伙动作还真快。”
“好像是最近的一个科研项目搞完了,有半个月的假期。”
“他连家都没回就直接上你那了?”
“嗯,我还真被他吓了一跳。”
“那你是不是要考虑复合啦?”
时敏吟调皮的朝她笑笑,快30的人了,倒还带着一点少女的天真气。
“学姐,你换个建设性的话题吧。”
“这个哪没有建设性了?”
“要是能复合的话,当时就不会这样子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自言自语。
“此一时彼一时嘛,难不成你还在等他?”时敏吟严肃起来,望着她。
颜若芙沉默了一会:“没有,我没想过……我现在只想把孩子养大,别的都没去想……”
“难道一辈子就单身了?小芙,你得为将来考虑一下,一个人太辛苦了……而且你家里的压力也很大。”
颜若芙自我解嘲:“你看,巴黎的年轻人现在都当不婚不恋的第三族,没想到我也赶上这趟了。”
时敏吟拿她没办法:“那可是奢侈的享受,我们一般人还承受不起。”
颜若芙有点哭笑不得,换了个话题,“没想到办个婚礼还挺麻烦的。”
“对啊,我最近快累的不成形了,发喜帖,联系双方亲友,拍婚纱照,买婚庆用品,定酒席,一大堆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懂,还好有我妈撑着。”
“还是西式的婚礼简单,不过中国人图热闹,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简单不得。”
“嗯,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时敏吟懒懒地重复她的话。
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那么也许她的婚礼,就是最简单的那个。
结婚的决定来得仓促,两个人都怕下一秒就变了主意,所以容不得有时间让自己后悔。现在追究起来,如果同样是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她不应该再搭上一个林易磊。
托董銘俊的关系,在国内找熟人做了公证,结婚证书隔了几个月才寄过来,到底算是在国内结的婚。
公证消息确定的那个傍晚,他们去了教堂,没有牧师,没有唱诗班,没有亲友。
她和林易磊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教堂里,看着神台前的烛光,时间从那一刻开始定格。
小腹已经微微凸起,她靠在林易磊肩膀上,轻声说:“谢谢你。”
他低下头看她,眼睛满是理解和包容,“我说过我愿意。”
夕阳透过教堂的天窗洒下来,打在他俊秀的脸庞,那些轻柔的话语,仿佛羽毛一般在她心头缓缓地刷过,她几乎要动心。
教堂的晚钟敲起,在漫天霞光中,他拉着她的手回家,她有一瞬间想要溺死在这种幸福里,可是她知道这不会太长久。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起来时时敏吟已经不在,问过服务员才知道她去桑拿室了。颜若芙拿起浴袍,往温泉室走去。
温泉在一楼,她下了楼梯,穿过走廊,往后院走去。两旁和室的门关着,里面穿出低低的谈笑声,并不喧哗。她往前走,快到走廊底,突然前面一间和室的门被拉开,有人走了出来。
她后退了一步,看清了来人,不由一惊,“社长?”
邹洋看到她也很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颜若芙扬扬手里的浴袍,“过来泡温泉。”她庆幸自己此刻穿戴整齐。
“我带几个朋友过来玩,你要不要进去坐一会。”邹洋热情地邀请。
和室的门只开了一半,颜若芙朝里望去,男男女女,六七个人,有几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