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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孙云舟轻轻一笑，别开了头。这算是，非礼勿听？
赵凤曜脸上黑了黑，咳了一声看向赵谷翊：“殿下以为呢。”
“我可没什么以为的。”赵谷翊笑着，一只脚屈起，手搭在膝盖上，散漫极了：“就只听说，怀荣王的世子爷，好男色。连好的是哪个都说的头头是道。”
“哪个？”赵凤曜听得声音更是冷了一些。这些都是怎么传的，还好男色？卓四要是听到这些传言，不知会怎样。
“外头都传你喜欢的是卓家的人。”赵谷翊说着，端起桌案上的茶吹了吹，小喝了一口。
“卓家的？”赵凤曜的看着赵谷翊，挑起的眉头很快落下，只剩淡淡的语气。
赵谷翊放下杯子：“是啊，卓家的二少爷卓夷裕。”说罢抬头看着赵凤曜冷冷的样子，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孙云舟：“你不信问云舟，他都晓得。”
赵凤曜看了眼孙云舟，目光很快又移开，声音淡淡：“自然不是。外头的谣言殿下都信？”
“我也不想信啊，主要是我太少见你近女色了。着实不正常。替你操心呢。”赵谷翊说着，搭在膝盖上的手将铺到地上的青丝往后撩了撩。
“殿下如今自个儿的正妃侧妃都还没定，倒是操心起我来了。”赵凤曜看着赵谷翊说道。
“这是父皇操心的事儿，我有什么可操心的。”赵谷翊不在意的说着，回过头看向棋盘。
听到赵谷翊这般说，赵凤曜倒是有些不解了，抬头看着他：“你不是有心上人么，这事儿怎么不操心了。难不成陛下就是准备让你娶那位心上人做正妃的？”
“娶也不过是侧妃。”赵谷翊笑着摇摇头。三书六聘七十二礼，八台鸾轿入新府正大门迎娶庶女为正妃，宫中和朝中都不会有人同意，要正妃，只能从侧扶正。何况如今人不在了呢。
赵凤曜看着赵谷翊的样子，他脸上明明带着笑，偏偏又有一些苦涩。他跟赵谷翊都是在西北两边的战场长大的，从小往来是同族兄弟中最多的。
如今看到他的样子，便知晓这后头肯定还有其他事，正准备开口关心，便被赵谷翊岔开。
“说到卓家。对了云舟。我听说，你跟卓家女子说了亲？”说着看向孙云舟脸上有些意味不明。
孙云舟迎着赵谷翊意味不明的眼神温笑着：“殿下真是消息灵通。今日冰人才去卓家，世子就晓得了。”
“哦，冰人去了么。那倒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这事儿在京城传了那么久，不想晓得都不行。”赵谷翊说着回过头。
“能娶到卓家的女子，孙公子真是好福气。”赵凤曜在旁边不轻不重的接了一句。
孙云舟回过头，将手里拿了许久的棋子放到棋盘中，棋局又继续起来：“谁说不是呢。”声音很小，也不知是在回赵凤曜的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孙云舟开始下了，赵谷翊也回过了头，看着棋盘，将棋子放下去，又开口道：“卓家的女子，难求呐。云舟你的确是有福气。说起来，卓家还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儿？”
孙云舟坐在赵谷翊对面，边落子边回道：“除了卓大娘子和二娘子，还有三个吧。卓三娘子，卓四娘子和卓六娘子。”
赵谷翊身子一顿，抬头看向孙云舟：“卓四娘子？”
“怎的了？”孙云舟抬起头看向赵谷翊，不觉有异。不过此时拿出来说的女子，他又想了想，似乎许久都不曾见过，都忘了她的模样。
“卓四娘子三娘前年关的时候出了事儿。你不晓得？”赵谷翊坐直了身子，慢慢开口问道。说罢，微微偏过头，看向殿外。眼里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第三百五十章 迷路（）
孙云舟皱了皱眉，脸上的温笑不见，将记忆拼起来在想。
正当他在想的时候，赵谷翊回了头，目光看向孙云舟：“对了，那一年你去了北地。等你回来这事儿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孙云舟恍然，原来是他去北地时候发生的事儿。难怪……毕竟没有哪家会把一个庶女的死放在心上。孙家后院除了一个太夫人也没有女眷多嘴。这事儿他竟从不知晓。
孙云舟微微叹了口气：“我倒是见过卓四娘子几面，真是可惜了。”说着不痛不痒的放下手中的棋子。
孙云舟忽然顿了顿，抬头看向赵凤曜：“卓四娘子身死的那一年，世子是在哪里？”
赵凤曜端正的坐在一旁，脸上惯常的冷漠丝毫不减，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孙云舟：“在圣上面前已经说过，彼时失忆，身在西江。”说罢回过头，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孙云舟。
“怎的了？”赵谷翊看向孙云舟，轻声问道。
孙云舟摇摇头，脸上的神色恢复如常：“没有。对了殿下，我记得那卓四娘子，是有一年赏雪诗会，替殿下夺得魁首的吧。”
赵谷翊垂下眸子，盯着手里的手炉，轻轻的摩挲着，声音很轻柔：“嗯。后来我还赠了她伏羲琴。都是极好的，琴声也是。”说道最后赵谷翊语气很轻，让人听得不甚清楚。
“琴声？”一旁的赵凤曜诧异道：“卓四姑娘会弹琴么？”卓四会弹琴？他怎的不知晓。
是了，她前世贵为长公主，琴棋书画皆是从国师郭儒寒先生，应是极好的。
可是他却从没想过这事儿，也就不晓得了。
“弹的是极好的。”孙云舟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赵凤曜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了，转头看向孙云舟：“孙公子也听过？”卓夷葭到底弹给了多少人听过？
孙云舟还没说话，一旁的赵谷翊看着赵凤曜若有所思：“莫不是子佩你对卓四有兴趣？”
赵凤曜偏头看了眼孙云舟，回过头淡淡道：“我中意的姑娘，如今可是好好活着。”在北地驰骋潇洒的活着。赵凤曜在心里头加了一句。
他还想问那琴声是怎么回事，可是扯开的话题，他再问就显得刻意了。于是不在多问。
她的琴若真弹的极好，以后一定要日日的听。
“说到卓四的琴，我忽的想到，今年的赏雪诗会是不是快了？”孙云舟将一个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边说道。
赵谷翊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棋盘没有说话。他认真的看着棋盘上的局，殿内变得安静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将棋子放了上去，才转头问这赵凤曜：“子佩，你去过京城牡丹坊的赏雪诗会吗？”
三年前，赵凤曜就是在赏雪诗会那日失踪的。
赵凤曜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到赵谷翊身上：“听说过，但未曾去过。”
“正好，今年你随我一同去看看吧。里头都是京城权贵子女。哪一个，家里头都有人在京城是举足轻重。”赵凤曜说着，目光落在孙云舟将下的棋子上。
“赏雪诗会里头的女儿男子，不管是家室长相、或者修养礼仪，还是琴棋书画，都是南商顶好的。”说罢，孙云舟抬头看了一眼赵谷翊，唇角的笑意深了些：“今年皇贵妃娘娘特意嘱咐了二殿下前去，殿下自然不能拂了娘娘好意。”
一旁的赵凤曜听着，转头看了看赵谷翊。语气凉凉的道：“可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费尽心思了。”
他跟赵谷翊关系近，这些话说了也不招耳。
赵谷翊听了转过头看向赵凤曜，笑了。这笑倒是笑进了眼里：“子佩，若是那些女子晓得你要去，会不会卯初就起来梳妆？”
听着赵谷翊的调侃，赵凤曜却不觉得窘迫，只是淡淡的瞥了旁边的孙云舟一眼：“有你，她们就会卯时起来了。不在乎多我少我。”
对于女子，看他的不少。却是少有敢跑到他面前来的。这种事儿他倒是不在意的。
殿中说着话，外头却是有些嘈杂了。如此显得殿中却是安静起来。
赵谷翊微微偏着头，听着殿外嘈杂的动静。
“去看看外头出了何事？”赵谷翊转头看着一旁候着的宫娥。
宫娥应声，正准备出去，外头的贵圆走了进来，俯身在赵谷翊旁边，皱着眉头看着自家主子的表情：“殿下，外头许多官女儿，说是迷了路。”
“迷路？”赵谷翊重复道，而后转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孙云舟和赵凤曜，撇了撇嘴：“这可迷的够巧的。”
贵圆在一旁听着，垂着头没有接话，等着赵谷翊吩咐。
“那么多宫娥內侍带路还迷了。传本宫的令，让带路的內侍宫娥们去领板子。派人去将她们引走。”赵谷翊淡淡的说道，回过头又云淡风轻的往棋盘上下了一子，仿佛外头的喧嚣与他无关。
贵圆领命，撇了撇跟自家主子一道坐着的怀荣王世子与孙家大公子，抿着嘴退了出去。
贵圆出了大殿，站在廊下，先是停了停。叉着腰想了想，复而继续往前走去。
出了殿外，看着路上站着的莺莺燕燕，互相交头说着，一会儿指指这条路，一会儿指指那条路，一脸慌张失措的样子。
每每旁边候着的小宫娥要开口说话时，她们就一个白眼甩过去。说什么宫中的路以前都来过，自己要慢慢想。不然就没了乐趣。
正说着又看见二皇子殿中的人出来，吵闹声渐渐停了下来，看向贵圆。
最前头站着的女子里头，有一个看着贵圆，开口道：“这位公公，我想问问，柒画院怎么走？”
贵圆瞥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弯路：“就在那边。”
话音一落，女子里头便有人开口：“哎呀，我想起来了。就是那边再走三个拐。看吧，我说了是那边你们还不信。”
“原来是我记错了呢。”又有女子接话。
“既然知道是那边，那我们就过去吧。”站在人群最后头的女子里头，一个长相端正，看着有些腼腆的女子开口说道。
旁边另一个女子接道：“美媛说的是，既然找到了路就走吧。”
第三百五一章 进殿（）
前面的女子转头白了一眼刚才接话的林玉琪，回头看着旁边的女子道：“在这儿寻了半天，路是找到了，可手炉都凉了的。冰的不行，手会冻坏的。”
听到这些话，贵圆用余光瞥了那些说话的女子，回也没回，只是提着嗓子，对着那一堆人里头问道：“哪些是领贵人们的宫娥和內侍。”
话音一落，人群中，走出几个內侍与宫娥，站到贵圆面前：“回公公的话，小的几个便是。”
“你们奉命领这些个贵人的宫人么？”贵圆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人，冷着脸再次问道。
几人埋着头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心里头有些不安：“是的。”
“殿下有令，带领贵人们的內侍失责。自己去领十个板子。”贵圆冷着脸说着。
闻言，那几个內侍宫娥吓得直接跪下求饶：“公公饶命啊！”
贵圆视若无睹，说完又转头看向那些个女子：“殿下在陪贵客，望贵人们还是快些离去，莫要扰了殿下。”
贵圆脸色有些不太好。要是一般的官家大人来，看到他也知晓是殿下的眼睛鼻子嘴，可不敢这般取闹的。这些官家女儿却是没有那么会揣度人心，察言观色了。
听到贵圆的话，这些女子有些犹豫，好难得的机会呢……
陈美媛跟在后头战战兢兢的搓着手。这事儿可不要闹大了。在这宫中是非之地，心头忐忑着。她转头看向一旁望着天的林玉棋：
“玉棋，要不咱们先走吧？”
林玉棋一脸的事不关己，转头瞥了一眼陈美媛：“你怕什么，她们几个出头鸟都不怕。法不责众，咱们少掺和就行。”
陈美媛回过头，脸上的忐忑依旧。哎，要是卓四在就好了。她什么都能处理好。陈美媛如是想着。
“这都怎么回事儿？”
贵圆交代完，正准备转身进殿，后头一声拉住了他的脚步。
转过身子，贵圆冲着来人行礼：“奴才参见公主。”
“贵圆，怎这么多人围在二哥殿外？”赵映雪走到殿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众女子。眉宇间含着高贵。
见着长公主站在一边，愣住了的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屈膝行礼：“臣女见过长公主。”
赵映雪优雅的摆摆手：“都免了。”
说罢而后又转头看向贵圆：“都是怎么回事？”
“回长公主的话，这群贵人迷了路。”贵圆老老实实的回道，说完又加了一句：“将好走到这边儿。”
赵映雪听着贵圆的话，没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只是转头看了眼众贵女：“如今知道了路了吗？”
“晓得了。”站在首的女子看着赵映雪笑着，说着又顿了顿，再道：“只是在外头有些冷，手炉都冰了，想换换炭或者热水。”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