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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眼角有些湿润。幸而隐没在面具之下的脸庞和眼角,无人看到。
一直站在旁边的赵月溪,转头看向卓夷葭,看着面前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看不出来她的年纪,是比她大,还是比她小。
赵月溪终究没有说话,她只是回过头,看着远处的篝火,心里担忧寂静的帐篷之中。她知道淳耳先生的医术,可她更了解父王的身体状况。
她实在是怕,寂静之后淳耳先生的第一句话便是,父王殁了。
等待的夜总是尤为漫长。帐篷外的几人都没有人讲话,与帐篷中一般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帐篷中的脚步声,而后便是帐篷帘子被人掀开。
几人急急的回头,看向淳耳。
“先生,父王如何了?”先开口的是赵月溪,她盯着淳耳,问的有些急切。
淳耳看着赵月溪:“醒了。”话虽说着,脸上却只剩下幽沉。
如此关头赵月溪哪里还能注意到淳耳的样子,听到他的话便是要欣喜的往里头走。
淳耳横出一只手拦下:“郡主请留步。”
赵月溪的脚步一顿,偏头不解的看向淳耳:“先生是何意?”
淳耳抿着嘴,看向卓夷葭:“王爷让”
“让流光将军进来。”屋里忽而响起了怀荣王的声音,打断了淳耳的话。
卓夷葭一顿,转头看了看赵月溪,便掀开帘子大步往帐篷内走去。
赵月溪站在帐篷外,往后退了一步。呼了一口气:“醒了就好。”而后转过身,蹲了下去。父王醒了就好。不过她有些放心不下,还是要守在这帐篷外,待会儿等流光将军走后,她再进去看看父王。
淳耳看了看守在帐篷外的赵月溪,而后放下帘子,往帐篷内走去。
卓夷葭大步走到怀荣王的旁边,将抱着的兜鍪放在一旁的桌上,蹲了下去,轻轻抓住怀荣王的手:“五叔。”
怀荣王偏头,看着卓夷葭,扯出一个笑:“姝儿。”
他的面上,比往日的起色都要好一些。精神头也是好了。卓夷葭记得淳耳之前说过的话,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姝儿在。”卓夷葭点点头,看着怀荣王,轻柔的说道。
怀荣王看着卓夷葭,抬起手,吃力的放在卓夷葭的面具上,抚了抚:“姝儿,五叔怕是不行了。”
卓夷葭毫不犹豫的将面具摘了下来,放在床边,而后将怀荣王的手放在自己的面上:“不要,有姝儿在,五叔定然会长命百岁。”说道后面,卓夷葭眨眨眼,逼回已经到了眼眶的泪意。
“你真是点儿都没变,跟儿时一般,惯会哄我。”怀荣王脸上带着笑意,任由卓夷葭的手放在脸上,感受着她脸上有些冰凉的温度,看着她已经长开的面容,目光更是柔和了些:“跟你母后真像。”
第三百九七章 吃糖()
“是啊,也是巧了。上一世跟母后长得像,换了个人,还是跟母后长得像。所以啊,有些亲情总是不会变的。”卓夷葭也跟着笑了起来,扯着嘴角看着怀荣王:“五叔,等你好了我给你买窝丝蜜糖。这糖当真是难买,我来北地后找了许多地方,都不曾买到。”
怀荣王依旧笑着,看向卓夷葭:“姝儿,那都是我跟你哥自己做的,哪里去买的到。”
“啊?原来是五叔自己做的么?”卓夷葭看着怀荣王粲然一笑,将脸贴着怀荣王的手蹭了蹭:“原来都是五叔做的啊,我就说,可好吃了。”
“是呢,儿时给你的窝丝糖,蜜饯果子,还有果桨,都是我做的。”怀荣王看着卓夷葭略带调皮的样子,笑容更深了深:“你便是喜欢吃这些,像是个馋嘴的小猫。”
“是呢,可喜欢呢。”卓夷葭半跪在怀荣王床边,撒着娇:“所以五叔要快些好起来,以后好做给我吃。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怀荣王看着跟而是像极了的卓夷葭,轻轻摇摇头:“不怕,五叔走了,还有凤曜那小子。让他做给你吃。他也会做,比我做的还好吃。”
“哪里!他做的一点儿都没有五叔的好吃。”卓夷葭说着,撇撇嘴。
“你又没吃过,哪里会知道。五叔保证,若是你吃了吗,定然欢喜的很。”怀荣王躺在床上,冲着卓夷葭眨眨眼,带着跟儿时一般的逗弄。
怀荣王话音一落,卓夷葭就不满道:“谁说没吃过,卓四十岁生辰时可吃过呢,他送的果子糖,可没有一点儿五叔的好吃。”
“哦?你吃过他的糖?”怀荣王躺在床上,看着卓夷葭挑了挑眉头。
卓夷葭看着怀荣王点点头:“自然吃过,不然哪里会说他没有五叔做的好吃。”
怀荣王听着,笑了起来,声音没有往常的断断续续,却依旧是虚弱的:“你惯会哄我。不过我却是没想过,曜儿竟然做糖给你吃。”
“怎么,他都不做糖给五叔吃吗?”卓夷葭跪在怀荣王的床边,挑眉问道:“那也太不孝顺了。回头我帮五叔教训他。”
怀荣王轻轻摇摇头:“那倒不是,做给我吃,却不给他妹妹吃。”
“为何?”卓夷葭陪怀荣王唠着家常,所有的思绪都飞在了往年的欢乐和果糖的甜蜜上。
“他不敢不给我吃啊,我会揍他。至于月溪,他说,女孩子不能吃男孩的东西,会被拐走的。还说他的糖也不会随便给女孩子吃,不然太喜欢吃他的糖赖上他就不行了。”怀荣王说着,目光停留在卓夷葭身上,笑了笑:“他说他的糖只给他未来的媳妇儿吃。”
卓夷葭听得一哽,“咳咳,五叔,你说什么呢,那会儿哥哥怕是都没有长大的。”
“自然没有长大,不过是说的混话。”怀荣王说着,回过了头,悠悠的看着帐篷顶,思绪慢慢回到从前,轻声开口道:“那会儿他们都还小,很小的时候。其实就是,每回曜儿做了糖,就会被他妹妹偷吃干净。你哥他,儿时他可抠门儿了,跟个铁公鸡一般,毛都拔不下来。还老喜欢存私房钱。”
说着,怀荣王笑了笑,转头看向卓夷葭:“他啊,也就后来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顿,不敢再抠门儿了。我便是惊讶,他竟然会在京城做糖给你吃。”
咳咳,卓夷葭看着怀荣王抿了抿嘴:“将才五叔说揍了大哥,是为何?”
“我当年准备进京,可那会儿行军打仗太忙了,没时间做糖给你。便想将他的糖带给你吃,他抠门儿啊,就不干。死活不干,那一袋子糖管也不管就一股脑儿往嘴里一塞。就被我狠狠的揍了一顿。”
卓夷葭听着脸上黑了黑,点点头:“是该狠狠揍一顿。”她从不曾想赵凤曜竟然是这般的铁公鸡,却觉着有些意外。
“可不是呢,揍过就乖多了。哭着把糖吐了出来。”怀荣王想起当年的事儿,脸上柔和着,带着浅浅的笑:“不然那年哪儿来的糖给你啊。”
卓夷葭一顿,转头看着怀荣王:“五叔……他吐出来的糖你给我了?”
“不然那一年你哪里来的糖吃?我记得那一年的糖好似是你最爱的,坐在我腿上威胁我明年也得给你带,不然不理我。”怀荣王转头奇怪的看了卓夷葭一眼:“莫要担心,我把糖的都洗过。上面的哈喇子被我洗过了。”
卓夷葭的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所以她还是要感谢五叔给了她沾过别人口水的糖?这话她真的没法接。
“后来那小子当真是,糖被你吃了,日日缠着我要娶你做媳妇儿。”卓夷葭没有接话,怀荣王自顾自的说着:“那哪儿能行呢。自然没有答应。”
卓夷葭跪在床边,替怀荣王捏着手,闻言眉头一挑,:“后来不是订婚了么?”
怀荣王偏过头,看着卓夷葭,目光带着奇怪:“谁告诉你的?”
“赵凤曜告诉我的。”卓夷葭已经隐隐感觉到,她被骗了。自然就直呼其名。
“你被他哄了,哪里能啊!”怀荣王瞪着眼睛,撑着手想要起来,撑了撑又放了下去,复而躺在桌上:“周朝开始便有同姓不得通婚的规定。那会儿只是时局变幻,你父皇怕你留在宫中委屈了,若天下大变,不利于你,我认你做义女是行不通的。便跟我商量,明面上将你配给曜儿,等你以此名义嫁入怀荣王府,天下大定,两人便以合离的说法,各自再寻佳偶。”
“原来是父皇为我留的一条后路。”卓夷葭看着怀荣王喃喃道。
“自然,若是天下没有乱,就以你的心思为上,若是大乱,就由我把你接入王府。私底下你父皇便是将庚帖都给了我的。就是以防万一,我拿出来昭告天下,保你一命。”怀荣王说着,顿了顿:“对了,那小子必然是偷看到了庚帖,才与你说那浑话。”
卓夷葭低着头,没有多讲,只是‘嗯’了一声。而后又抬起头,转开了话题,看向怀荣王:“五叔,你可知二叔,是怎样的人?”
第三百九八章 二十有八()
怀荣王的手指轻轻的扣着裹着棉布的床沿,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卓夷葭,又回过头看向帐篷顶。看着顶上的虎狼图案,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你二叔他。。。。。。怪他吗。也怪,可是心里又总是为他心疼着。”
卓夷葭听着怀荣王的话,有些疑惑,她不怎么听得懂五叔所说的话呢。
“五叔的意思是,二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卓夷葭说着,停了停,看着怀荣王又道:“若是我们对上他,可有胜算?”
卓夷葭对明献帝不怎么了解。还是庆王的时候。她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的面。长年驻守淮川,除了年节被父皇召进宫来,似乎都没有入过皇宫。见过是见过,加起来也不过遥遥几眼。还不如多年前她以卓家女入宫时见到的近。
怀荣王看着帐篷顶,摇摇头:“说不清。你二叔他,心思很沉,比你父皇都沉。”说着,怀荣王又偏过头,看向卓夷葭:“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他会突然让你措手不及。”
卓夷葭听得脸色不是很好。她如何不动五叔的意思。听闻此言,便知以她的手段,很难胜过二叔。
“可是我有辽北大军,京城还有人手。”卓夷葭看着怀荣王,将自己的底慢慢摆出来。
怀荣王摇摇头:“辽北大军是边疆驻守三军,非圣谕传召,是不可入京的。你掌握好辽北军队,便只有两个用处,一是增加你军中威信,二是不阻碍你。”
卓夷葭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怀荣王:“那我若是在京外有十万军士呢?”她看着怀荣王,将自己的老底翻开。
怀荣王听着,惊讶之色闪过,看着卓夷葭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那倒是可以与之一争。你跟曜儿联手,或许能赢,不过也只是或许。”
卓夷葭摇摇头,脸色坚定:“不要或许,要一定。”
与明献帝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也没有或许。
“你若是了解你二叔,便不会说这样的话了。”怀荣王看着卓夷葭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所行之事的危险。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难道二叔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大军?”卓夷葭看着怀荣王问道。若是京中发生异样,她在京中筹划那么多年,除了他手里有凭空出现的大军。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制胜她的手段。
难道京中除了三万禁军,还有别的军队。
“不清楚呢。”怀荣王摇摇头:“你二叔的城府比你想的深。所以定要谨慎的。若是想要百分百赢,那倒是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卓夷葭看着怀荣王,不禁挑眉。
“你二叔他自己放弃。”怀荣王说着偏过头,目光落在帐顶,又有些涣散开来。
“放弃?”卓夷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跟着说了一遍,才不可思议的再问道:“说二叔自己放弃皇位吗?”
帐篷中没有声音回答,卓夷葭又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如何可能。”
二叔那般争皇位,定然是因为极其迷恋皇权的。不然又怎么会做出弑兄的事呢。
想至此,卓夷葭放在床边的另一手紧了紧。
怀荣王摇摇头:“你二叔他对皇位,没有你想的那么执着。”
“那是为何”
“咳咳……”怀荣王轻轻的咳嗽起来,打断了卓夷葭正在问的。
卓夷葭见此,身子赶紧上前扶住怀荣王的脸的身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严实了些:“不说这些了。我去叫淳耳先生进来再给五叔看看。”说着便起身,要往后走。
怀荣王伸出手,无力的拉住了卓夷葭的手:“姝儿,莫去了。”
卓夷葭身子一定,转头看向怀荣王。
“五叔,真的不行了。”怀荣往目光落在卓夷葭的面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陪五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