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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卓夷葭心中忽而升起一阵恐惧之感,有些难以呼吸。她立马抬手,冲着三娘摆了摆:“罢了,不要讲了。我突然不想听了。”
严格来说,应该是不敢听了。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敢听了。
如此,也就不要听罢。
三娘刚张着的嘴,停了住。她看着卓夷葭,闭上嘴,有些后怕的呼了口气。点头应声。
卓夷葭转头,看着三娘。然后回过头再看向北凉,将话题扯回正事上:“问起胡统领,是因为皇城禁军。我们如今在朝廷中安插拉拢的人手规模势力可谓不小,属兵部管辖五城兵马司也不算大事了。但最主要的,是皇宫羽林卫和京城禁军,这两路是由天子直接号令,且都是从各个军中选拔出来的优良军士,队伍整肃军力老练。而且规模也不小。他们在一日,我们胜算就少一分。”
“所以这两个是我们最大的问题。”三娘复而打起扇子,接过话说道:“不过大问题归大问题,若是真要争锋对起来,那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京师禁军跟羽林卫一个管京城,一个管皇宫。两个都有皇帝直接号令。虽然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可两个军队加起来不过五万人。离京城不远的青州,他们可还有十万穿甲带胄,配剑操戈的精良军士十万。
卓夷葭听着三娘的话,摇摇头:“是不一定赢。可说的是‘不一定’。我要的是‘一定’赢。”说罢,卓夷葭抬头,看向北凉:“今日召你前来,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准备让你派人潜入禁军跟羽林卫之中,看看能不能下手。若是能逐个击破,那自然是好极。若是不能下手,那就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北凉听着卓夷葭的话,点点头:“我回去就计划。”
听着北凉的话声落下。卓夷葭抬头,看了看夜空,而后站起身:“今儿的事都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了。北凉哥你也早些休息。”
北凉亦是站起身子,看着卓夷葭点点头:“路上你自个儿当心些。”
卓夷葭的点点头,接过三娘递来的面具,带在脸上,大步向外跨了出去。
夜黑风高,一旁的草木中有蛐蛐儿的声音。枝头的鹰鹃时不时叫着,划破夜的寂静。
卓夷葭是由三娘护送回去的,从地道内到京城。刚到住宅,三娘便要回去,被卓夷葭制止。她推开房门,转身看向三娘,开口道:“三娘,进来。我还要问问你宫中的事。”
第四百七六章 后宫诧异()
“主子。”一旁的屋中走出红珊跟知画。
卓夷葭转头,看了看两人:“你们在外头守着。”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三娘:“三娘,你跟我进来。”
“是。”三娘敛眉应声,而后跟着卓夷葭走进了房内。
红珊跟知画站在门口。红珊站在门槛上,看着走进去的两人。一旁的知画上前一步,拉上了屋门。
两人就这么站在屋外,静静的守着。
屋中,秉烛通明。
卓夷葭坐在屋中,右手放在一旁的桌上,另一只手撑着左腿,面上难以捉摸。
三娘站在卓夷葭旁边,双手抱在腹前,微微低着头也不讲话。
“三娘你先坐着。”卓夷葭转头,看了眼身边三娘。看着她坐定,这才转过坐着的身子,对着三娘:“三娘,你那儿可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合适的姑娘?”三娘面上的迟疑之色闪过,看着卓夷葭又道:“主子想要亲信么?”
毕竟身边的红珊和知画在京城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呆在宅子里。而长随的长玉毕竟是个男的,也难怪三娘会这般想。
卓夷葭看着三娘摇摇头:“不是,是个年纪相当的,最好是二十出头,懂事点儿的。”说着,卓夷葭顿了顿,又接了句:“相貌最好也不要太差。不,还是好看些。要个好看些的。”
“主子这是要作何?”这会儿三娘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她看着卓夷葭,脸上带着不解。
卓夷葭抿了抿嘴,脸色有些忧心,轻轻的叹了口气:“北凉哥这个年纪,若是放在平常人家,早该结婚生子。儿女绕膝。”
“所以主子是担忧北凉的家室?”三娘听着卓夷葭的话,身子往前微微倾了倾。
卓夷葭看着三娘,点点头:“他的年纪也越来大,若是一直这样孑然一人,我也放不下心。”
“主子,你担忧这个……北凉他心里头肯定有数的。再者,这样的关头,就算给他物色了,他也不定会答应。”三娘看着卓夷葭,面上却心疼着。主子自个儿都还是个未曾出过阁的黄花大闺女,她如今都已过碧玉之年,自个儿都还没有落。如今竟然还为亲近之人操心起了婚嫁之事。
“是我的事耽搁了他,哪里能不担忧。”卓夷葭面上难色的摇摇头。她自然是担忧北凉婚事的,可她自个儿对这些事儿都不甚明白,
“三娘,你替我多留意留意,这些事儿我不懂,但我总是会看人的。你物色好了,给我过眼,然后我来跟北凉说。”卓夷葭说着,停了停,然后低下头头又叹了口气。
叹罢,抬头看向陈三娘:“还有一件事儿,先前你说兰贵妃如何。关于后宫,你细细跟我讲一讲。”
陈三娘看着卓夷葭:“主子要听哪方面的?是只讲兰贵妃么?”
后宫能探及的细枝末节实在太多了。
卓夷葭看着三娘,转头扫了一眼窗外已经漫天繁星的夜空:“就讲兰贵妃罢。”
陈三娘点点头,应声道:“兰贵妃在宫中,身居高位,表面是身为六宫之首。但其实自从小产之后,整个人跟变了个样似得。整日下来没个笑。宫中琐务依旧由降为贤妃的孙家娘娘打理着。”
卓夷葭听得整个眉头皱起,又松开。她转头看向三娘:“如何变得这样的?”
“宫里都说是因为兰贵妃痛失爱子后才性情大变的。”三娘坐在卓夷葭的旁边回道。
“心情大变?”卓夷葭一挑眉:“怎么个大变法?”
三娘先是叹了口气,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青花瓷水壶,斟了茶一杯茶递给卓夷葭,才道:“原本贤良秀慧,宫中哪个见了都会说一句‘温淑端庄’。如今,却变得冷冰冰的,一日说不过三句话。往日里笑脸相对的宫中低位些许的嫔妃,如今不是责备就是掌嘴。”
三娘边说,边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卓夷葭,顺便抬起头看了看卓夷葭,她当然知道自己主子跟兰贵妃也算是有交情的。抬眼见卓夷葭的脸上无甚异样,才道:“反正如今是脾气大下手也狠。”
“怎么会……”卓夷葭听着三娘的话,声音有些不可置信:“如何会成这样?就因为小产么?”说及此,卓夷葭的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
三娘两只手交叉在髀间,看着卓夷葭回道:“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兰贵妃进宫这么多年,肚子好不容易有的动静,就这么没了。”
“不会。”卓夷葭听着三娘的话,眸子如潭般深邃,她看着窗外,一脸沉着:“你不了解她,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一蹶不振。”
话音落后,三娘没有接话。屋内短暂的沉默了片刻。
“小产定然会让她伤心,却不至于让她变个人。她是聪明人,知晓后宫与前朝的牵扯瓜葛,就算她在深宫中踽踽独行的身心俱累,但是为了卓家,她依旧会好好的过下去。能让她如此性情大变的,怕是遇到了一件让她绝望的事。”卓夷葭说着,转头看向三娘,又道:
“一件让她觉得以后的生活也绝望的事。”
陈三娘看着卓夷葭,脸上沉着,片刻之后,才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跟此事有关,但是……真假却是不好讲。”
“三娘你但讲无妨,我听听。”卓夷葭转头看着三娘说道。
三娘紧抿着嘴,看着卓夷葭,脸上带着严肃。
“就是说,”三娘说着,不由得停了停,道:“兰贵妃的小产,是那位的意思。”
卓夷葭的眉头倏的皱起,她看着三娘,脸上蓦然沉郁起来:“这怎么会?!除了个不能继承大统的瘸子宁王,整个皇宫就一个常年病怏怏的赵谷翊。他怎么会不要?!!”
宁王和二皇子,除此之外一个子嗣都没有!作为皇室宗族,且是皇宫之主的人,怎么可能又不要孩子的呢?当年她父皇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再者,兰贵妃还是后宫妃位最高的人。就连那出声卑微的宫娥,坏了皇嗣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第四百七七章 赌一把()
“我也是觉得诧异。不好查真假,所以不敢乱说。”三娘坐在卓夷葭旁边回道。
卓夷葭没有说话,屋子里又变得安静起来。她偏着头,心里头盘算着三娘讲的细枝末节。忽而转头看向三娘:“这消息是哪里听到的?”
“我们在宫中安插了一些人,虽然不多,但大多是宫中当年的老人。其中有一个便是常年服侍兰贵妃的贴身嬷嬷,这消息就是她递出来的。”陈三娘看着卓夷葭回道。
“是她的贴身嬷嬷呀……”卓夷葭小声的嘟哝着。
“是的,便是当年她还在卓家时待嫁时,宫中派来的两个嬷嬷之一,名作白秦婷。”一旁的三娘解释道。
“你是说白嬷嬷?”卓夷葭转头,挑眉看向三娘。
她当然记得白嬷嬷,当年兰贵妃还在卓家的时候,宫中派来教习的嬷嬷就两个,一个黄嬷嬷,一个白嬷嬷。
“正是。”三娘点点头。
“若是白嬷嬷的话,这话……”卓夷葭的脸上有些沉着,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有些沉:“这话就值得多想想了。”
她当年在卓夷涵的院子里见过白嬷嬷几眼,看过她沉稳干练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宫中的老江湖。所以后来兰贵妃进宫之后,仍然将她跟黄嬷嬷留在身边,一个管外务,一个管内务。若是她说的话,那就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再者,这毕竟是三娘亲自安插的人,能力若是没有,可能三娘也不至于用了。
“我也想着这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若是她亲口说的话,就算没有证据,至少也不是捕风捉影。”陈三娘在旁边,语气有些轻的补充道。
卓夷葭听着,也强行按捺着心中的不可置信,点点头,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可能性。
细细的一想,眉头蹙的越来越深。再细细的想想……还是不可能啊。
卓夷葭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脑门:“这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可能。”
陈三娘坐在一边,看着旁边卓夷葭一脸的纠结。身子往前倾了倾,小声的道:“属下听白嬷嬷说,小产之后,这快一年的时间,兰贵妃都没有侍过寝了。”
卓夷葭按着脑门的手一顿,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三娘:“是她不侍寝,还是皇帝没有召她?”
“她自个儿不侍的。听白嬷嬷说,好些次,明献帝翻了她的牌子,她却是都推辞了,连理由都懒得诌一个。”三娘看着卓夷葭小声的回道。
卓夷葭听着三娘的话,按着脑门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看着窗户的眼睛眯了眯,眼里的光闪了闪。
“若是这样,白嬷嬷说的倒是不无可能。”
她太知晓卓夷涵的性格。跟她上一世太像。面上看着知书达理端庄贤惠,但骨子里都是傲的,傲的不可方物。情感里更是连沙子都容不得。
无论兰贵妃对皇帝爱是不爱,若是断定亲丈夫害死了自个儿的孩子,她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原谅二叔了。
如此,性情大变也是情理之中。身处深宫,唯一可以仰仗的身边人却是这般模样,她的生活渺茫的都是绝望。其实还有卓家是她的仰仗,还有自己的亲爹和亲大哥,可以保她后宫无忧无虑安宁一世。
可遇到这种事,如遭雷劈之后尽是无望,等她想明白怕也是要几年时间的。换作上一世的她,也是这般。
卓夷葭身子往后靠了靠,放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敲了敲桌面:“虽然我实在想不出那位做此事的原因,可若是真的,兰贵妃可就不一定坚定不移的是宫中人了。”
“主子还是准备从兰贵妃身上下手,打开卓家的口子么?”陈三娘在一旁问道。
“若是真的,有何不可?”卓夷葭撇了撇嘴,收回桌上的手:“若是真的,我还要赌一把呢。”
“赌什么?”
卓夷葭伸手,拿下自己脸上带着的面具,勾了勾唇角,却是没有笑意。她将面具放在桌子上,生出长满薄茧却依旧纤长的食指,点了点雪白面具上,朱色缠绕在眼角的枝蔓,轻声道:“就堵它了。”
也越来越深,浓郁的黑将一切都笼罩着。本来灯火通明的卓家也灭了宴下的灯笼。
参加晚宴回去的卓家二女卓夷柔也乘着孙家的马车离开了卓府。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