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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那天起,东军的白衣就从未脱下来过。世人只道东军是在缅怀父辈,收复着在父辈手中沦丧的河山,捡拾着父辈因为被人谋害而丧失的荣誉。
可是东军之人自己却清楚,他们满座白衣,只是为了祭奠那个以一人之力破八国,却消失在沙漠之中的小小少女。
只是,一日没有寻到小主帅的尸首,他们的心中就一日存着一分希望。他们翘首盼望着,万一那一日,他们的小主帅就会如同离开那日一般,策马奔回呢?
只是,他们等了一个冬日,却依旧没有主帅的消息。“小主帅”三个字,已经成了整个整个东军守口如瓶的秘密。
等到了第二年春日,随着草木一同复苏的,还有各国蠢蠢欲动的野心。而东军征讨失落的土地的计划,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在东军的阵前,立着的是一个带着遮住双眼的金色镂空面具的少女。她的下颚精致,唇上点着鲜红的胭脂,和黄金面具一同勾勒出一种威严的气质。
主帅的眸色无法复制,时间久了也容易让人看出端倪,索性以北便帮着婵之弄了一个那样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日子久了,东军主帅少女而鬼面,东军一军尽是白衣,单凭这两样,竟生生给东军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只是婵之的易容再像,在看见那张熟悉到骨髓里的脸的时候,沈君止却也发现,自己的心中竟连半点波澜也没有了。
他如今想做的,就是尽快结束东域的动乱,彻底铲除忠顺这颗毒瘤。然后……黄泉碧落,天涯海角,他终归要找到自己的小姑娘。
——她还那样小,又娇气又爱逞强,没有他在她身边护着,怎么能行呢?
失地一寸一寸收复,东军所到之处,给敌国之人带来都是噩梦,而给安庆百姓带来的却是久违的安乐祥和。
这一场战争的结果已经是注定的了,忠顺想要借着东域作乱已经成了奢望。悲军必胜,也唯有用敌军的鲜血,才能宣泄这些时日以来压抑在整个东军将士心中的悲痛。
这一次,东军上下都发了狠,不再是之前的征讨镇压。他们每攻破一国,就会将之变为安庆的领土,城破之日便会有安庆的大小官员进驻,抹去国名,将之变为安庆的城邦。
并不是没有遇见过有所防抗的国家,只是那些反抗的国家,都被瑄王下令——屠城。接连屠灭了三个弹丸小国,之后的征讨便变得异常顺利了起来。很多自知不敌的国家,在东军踏上门来的时候便会举国投降。对于这样的情况,沈君止便让人将该国王室押解回京城,留下他们一命便是了。
在这一番横扫之下,到了这一年的秋日,安庆东部的敌国终于只剩下了最为强盛的泰岳。
和其余的小国不同,一来泰岳易守难攻且兵力不弱,纵然东军强盛,也必将费一番周折。二来东域动乱两年,泰岳虽然暗里有些小动作,可是明面上却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曾出兵滋扰东域。
纵然东军不惧前路艰险。可是攻打泰岳终归师出无名。这样的一个邻国,始终是悬在沈君止心中的一根刺。废了些功夫,他才探查出了泰岳如此的原因。
泰岳老国王病逝多年,皇太女继位,却又有老国王的弟弟为摄政王。泰岳之内分为两派,女皇一派主张休养生息,必要的时候依附安庆。而摄政王一派则搭上了忠顺,以泰岳盛产的蓝铁矿为他锻造兵器,妄图谋一个“从龙之功”。
女皇和摄政王本就抖得厉害,故而泰岳的立场一直不甚分明。
这两人的相斗,却给了沈君止很大的谋划空间。如今东军已经苦战一年,若能兵不血刃的解决泰岳,那便是再好不过。
而他一直苦等的那一天,也终归是越发的近了。
将泰岳的势力分布细细的过了一遍,沈君止悬腕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名字。一个名字是泰岳的女王,而另一个名字则是泰岳的摄政王。他将这两张纸叠了起来,而后沉声唤道:“明镜,你进来。”
一年的杀伐,让徐明镜从一个还有些稚嫩的少年迅速长大。如今,他的人更接近一柄剑——温润只是剑鞘,泠泠寒气却是剑芒。他长得越发像他的父亲,当年那个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徐右将。
将两张纸推到了徐明镜面前,沈君止道:“你去点五十御林军。这两个人,你选一个杀了便是。手脚干净一些。”
徐明镜明白瑄王话里的意思。他说的干净,是将那人在泰岳的全部实力都一一铲除。也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惊诧的抬起了头。
骤然对上了一双异色的眸子,徐明镜忽然觉得,自己的隐藏在这个人面前,其实从未成功过。
#球球:宝宝下线的第一……年,哭唧唧嘤嘤嘤#
#男主:我的刀呢?快点把我的宝宝还给我!!!#
第77章 猫球。()
第七十七章。猫球。
徐明镜没有翻开那两张纸,他只是僵硬的站在了原地。而沈君止也没有和说话,只是平静的用那双仿若已经洞察了一切的双眸注视着他。
半晌之后,徐明镜才有些艰难的开口道:“王爷,你知道我是……”
“你是徐霜寒徐右将的儿子,你没有辱没父辈的声名。”起身拍了拍徐明镜僵硬的肩膀,沈君止轻声道:“只不过你娘是泰岳的女皇罢了。你在宝宝身边的这些年,在东军的这一年,做得。所以足够好了,你永远是我东军的一员。”
摆了摆手,沈君止背过身去,长久的注视着那张已经从主帅营帐搬到他的营帐里的地图。半晌之后,沈君止才道:“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和整个御林军都会帮你,东军也会是你永远的后盾。”
像是自言自语的,沈君止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们都需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徐明镜的眼中涌上了一抹湿意。他是眼睁睁的看着瑄王殿下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的人,也是眼睁睁的看着东军满军白衣的人。当年他娘让他去往安庆,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可是对于徐明镜来说,徐家少主却才是他跋涉千里的主要目的。
如今少主音讯全无,赠他灵药让他改善体质,对他恩重如山的瑄王又颓丧至此,徐明镜每每想起此事,都是沉痛万分。
徐明镜掩去自己的失态,对沈君止郑重跪下,一拜到底:“王爷大恩,明镜永世不忘。此去泰岳,必带国书而归。”
递交国书,让泰岳成为安庆的附属国,这也是徐明镜的娘亲的意思。泰岳虽能自给自足,但是和富硕繁荣的安庆相比,到底是蛮荒之地。成为安庆的附属国之后,泰岳的子民虽不能享受安庆子民的待遇,可是生活却会有些保障。
毕竟对于农耕为主的泰岳来说,他们的国家还是太小了。丰年尚好,若是遇见了什么连年的天灾,泰岳病死或者饿死的人都会达到全国百姓的半数以上。在严峻的生存问题面前,什么尊严和气节都是虚话,依附一个足够强大的国家才是对泰岳来说最明智的选择。
更何况,泰岳之争,本就是女皇和摄政王之争。依附安庆抑或依附摄政王,也不过是泰岳选择站哪一队罢了。泰岳的女皇可不觉得,那忠顺王成功之后,真的会放任甚至帮助一个帮着自己谋反的敌国。比起她的“失节”之举,摄政王才是在与虎谋皮。
沈君止轻轻的“恩”了一声,再无他话。
用人不疑,他既然将整个泰岳的命运都交到了徐明镜的手中,那么,他也不必再多做嘱托。对于沈君止而言,徐明镜能够成功化解泰岳内乱,让女皇完全执政固然是好,若是失败了,却也没有什么差别。
至多不过是再战一场罢了。至多……不过是让他的小姑娘再等一会儿罢了。
是夜。徐明镜清点了五十名喵哥,直往泰岳而去。他娘并没有要求过他做任何事情,甚至并不能承认他的身份,可是他终归是泰岳女王的儿子。无论是为了他爹的安庆,还是为了他娘的泰岳,徐明镜终归需要走上这一遭的。
送走了徐明镜,沈君止疲惫的捏了捏自己酸胀的眉眼。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可是跟着他从盛京之中出来的御林军都明白,王爷如今的每一天都在苦苦煎熬。
平生未有千行泪,更无半滴落九泉。
真正的悲伤,是哭都哭不出来的。多少次,一直跟在沈君止身边的沈容武都希望他家王爷能哭出来。可是沈君止就这样沉默着,将宝玉小姐失踪的消息死死的瞒了下来,就连宝钗那里,沈君止都考虑到了,细心将宝钗巡视产业的日子和主帅出征的日子错落开来,整整一年,宝钗和“宝玉”同在东域,却竟然一面也未曾见过。
这个人算计周全,骗过了所有人的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
多少次,沈容武看着他家王爷半夜披衣而起,握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出神。沈容武能认出来,那颗珍珠是宝玉小姐的心头所好,原是北静太妃所赠,她这些年却从未离身。
宝玉最不喜多余环佩,这些年为数不多能常戴在身上的,也不过就是通灵宝玉和这颗珍珠了。
这颗珍珠本是和球球的通灵宝玉串在一处的,出征前的那一夜,通灵宝玉的络子忽然断了,这颗珍珠也就滚落到了沈君止的床上。沈君止时常在想,那是否就是冥冥之中给他的预兆呢?若是那个时候,他再坚决一些,不让自己的小姑娘去执行那样危险的任务,或者是他再果断一些,一回来就将那迟迟不归的小姑娘抓回来……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是,没有如果。如今沈君止只能忍耐着胸腔之中的疼痛,一日一日盼着这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而这一刻,似乎很快就要到了。
沈君清接到徐明镜传来的“一切顺利,不日将归”的消息的时候,心情异常的复杂。作为东军的将领之一,他自然是希望徐明镜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可是作为沈君止的兄弟,他却希望徐明镜能够回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虽然沈君止什么都不说,可是这人越是冷静,就越让人担心的。
最无力的事情是,你分明知道你的兄弟要踏上末路,可是你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心中怀揣着隐隐的不安,沈君清在军营之中也是坐不住了。索性,这些日子以来,他便亲自带着东军的将士们在东域巡逻。看着东域的百姓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沈君清的心情才会好上一些。
这天,沈君清照旧和东军将士们一道巡视着边境。如今再无散兵滋扰,东域也重新恢复了旧日的繁荣。战争在这里留下深刻的痕迹,却被很快掩去。曾经的伤痛,东域的百姓们不会忘记,可是,日子却总要过下去才是。
在归营的途中,沈君清和东军的白衣将士们走过了一条繁闹的街市。看见他们,街边的百姓纷纷避让,在路边笑着看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往前走去。
沈君清走在前头,忽然就觉得眼前有一道白影闪过,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接,入手的竟然是一团毛绒绒的温暖。
低头一看,沈君清才错愕的发现,那竟然是一只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小奶猫。那小小的,毛绒绒的一团,正安静的躺在沈君清的手心里。作为一只小奶猫,它实在是太安静了一些。若非它暖暖的体温,以及小肚皮规律的起伏,沈君清几乎不敢断定这个小生命还活着。
将那只一直闭着眼睛趴在自己掌心的小奶猫托了起来,沈君清细细的瞧着。只见这只小奶猫通体雪白,只有一只耳朵上以及眉头有小块褐色的毛发。而最为奇特的事情是,这只小奶猫的爪子上还拴着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铃铛。
忽然就想起了另一个喜欢在足踝上拴着铃铛的小小少女,沈君清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他小心的拢住这只从天而降的小奶喵,对周遭的百姓询问道:“这是哪家的猫?”
周遭的百姓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出来认领。沈君清皱了皱眉,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一个摆摊卖小饰品的老婆婆说道:“许或是那只母猫不要的小崽子吧,既然军爷喜欢,不若就带回去?这种猫仔本就不容易活,能有军爷照拂照拂它,也是它的造化了。”
“是啊是啊,好歹是一条命呢,军爷就带回去吧。”
“喂一点儿清水羊奶鱼汤的,兴许能活呢?”
……
一直在看热闹的人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沈君清将这只落在他手里的带回去,沈君清也不好拒绝,便对周遭的人笑了笑,将这只小猫托在手心,就这样一路带回了东军军营。
实在没有喂养小动物的经验,也确实被那些老婆婆老爷爷们说的“不好养活”吓到,沈君清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