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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呢?目光所及空无一人。我大声喊了一声“胖子”,无人应答。我“咦”了一声,这个家伙跑哪去了?莫非找地方去拉屎?于是再叫,数声后还是不见回应,我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粗略估计我是在山沟小溪边玩了个把小时,按理胖子他不会离开这里,更不可能独自离开,一定是遇上了什么。
这一带山上应该没有猛兽。我们这一带无狼无虎,最恼火的只有野猪和蛇,但它们并不吃人,大不了咬你几口,哪怕胖子他真的遇上了,人也该还在在这儿,不会不见踪影的。
我快步走到他起先歇息的地方,只见他屁股压伏的柴草依然倒伏着,泥地上丢弃着一些折断的去枝小柴棍,想必是他在等我时因为无聊随手折着玩的。其它并无什么异常。
一阵山风刮过,我蓦地嗅到了一种淡淡的怪臭,顿时呼吸一窒,心中大骇,彻底明白是出事了。
狐臭!一定是那妖狐趁我不在的时候来过这里,胖子被它迷走了。
这下就麻烦了,这山高林密的,又不是熟悉地形,去哪儿找人?
我又急又气。这妖狐的胆子太大了,竟然如此嚣张,目中无人的大白天也敢出来生事。现在可好,狐狸还未找到,陪我出未“踩点”的人却不见了,怎么回去交差?
我不甘心的扯开嗓子大喊胖子,除都惊出了林中鸟群和群山的回音,哪有胖子的回应?
止住狂怒的心情,顾不上抹一把额上的冷汗,我扯开脚步,无视藤蔓棘刺的纠缠羁伴,一口气爬上了山尖,放眼四望,发现山势连绵,此处并不是山顶,只是群山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包。目力所及,水绕山叠,沟壑纵横,青绿无边,不见一村一屋,一狗一人,茫茫然不知该往哪里去找寻!
已经偏西的日头火力稍减,站在山顶上,有强劲山风吹拂,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凉得我打了个冷颤。同时也让我冷静了下来。
这样盲目的找寻肯定不行,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机会极其渺茫。这只嚣张的狐狸敢于再次突破我的禁忌,有持无恐的对胖子下手,肯定修为不浅自视极高,我现在赤手空拳,恐怕就是找到它,也难以救出胖子。不行,我得回去。回到县城医院和酒癫子好好商量商量,做好准备再来找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七十六章 雷阵雨()
主意既定,立即下山,依原路返回。
这是我心存侥幸:或许胖子此时正在林子里等我哩。
结果是没有侥幸,林子里空空如也,依旧没有胖子。我站在原地,不甘心的又大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这本在意料之中,但仍免不了失望,就在我沮丧地迈步之际,却意外地听到了“嗤嗤”的女人笑声,声音飘忽,十分轻微。
我大吃一惊,收回迈出的脚步,站定身子,侧耳倾听。不错,那飘忽不定若有若无的确实像极了女子的笑声,我努力捕捉着声音的来源,发现似乎在密林深处。
我略一思衬,本能的觉得这声音和胖子不见了有关,于是便毫不迟疑的循声而去。
树密草木稀,被大树枝叶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林子不像外围的灌木林那样荆棘丛生,乱草纠缠,**的枝叶铺在斜坡祼露的土石上,踩上去柔软滑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滑倒在地。
那种近乎嘲笑的声音时有时无,忽远忽近,我循声在密林里穿行攀爬了一阵,发觉声音的源头就在斜上方的不远处。拐过一颗合抱粗的大樟树,一抬头前面出现了一个一丈多高的陡峭土坎。
土坎尽皆黄褐的泥土,上面杂乱着苔藓和柴草,也许前些天下过大雨,阴暗的地上潮乎乎的,好几次我趔趄着溜下好远,差点摔倒。
我退回来倚着大樟树,恼火而又无奈的盯着土坎,此处又滑又陡,无有借力处,霸蛮也未必能上去,看来只有迂回,绕远一点,从一旁的石岩处才能攀爬上去了。
就在此时,我听见了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炸响,心中惊异,这才觉察到林里一片昏暗。因了夜视能力,我对光线不太敏感,自己刚才只顾觅声攀爬,忽略了天光的变化,竟不知何时天地已然昏暗,我懊恼的咦了一声,不由的仰头抬眼,透过树木枝叶的缝隙看向天上。
天上翻滚的乌云压得很低,似乎已触碰了树顶,看来一场大雨不可避免的即将来临。
夏日的雷阵雨隔堵墙,来去甚急,一堆乌云一阵雨,范围可大可小,这本不足怪,每年夏季我几乎都见识过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景,现在这种情况每年都有遇到。我四下打量,想要寻找一处能避风雨的地方。
好才一旁的岩石下有一处小小的内斜,看样子尚能藏住我的小身板,我不敢犹豫,手脚并用的快速窜了过去。
狂风掠过树梢,粗大的树干都在摇摆。一道耀眼的闪电刺透了天地,刺耳的雷声接踵而至,余音袅袅,历久不息。
“雷公老子”是山里人敬畏的神灵,赌咒发誓或骂人时往往有一句“雷打火烧”。几岁时村里老辈人就会告诫我们,如在山上遭遇雷雨时尽量不要在大树下水潭边躲雨,因为古树大多都想成精,水潭里往往也会藏有想成怪成妖的野物,而它们在成精成妖时必遭雷亟,万一恰巧被你遇上,白白被雷公老子劈死烤焦那可就划不来了。后来上了学,知道这种说法属于“迷信”不可信,但雷雨时在树下水边易招雷击却是科学的。
闪电不断的抽打着大地,炸雷声声震裂耳膜。我刚刚到了岩下,狂风挟裹着的大雨就开始了发威。
豆大的雨点砸在枝叶之上,起初尚能分辨,呼吸间就成了不间断的呼啸,天地之威能毁万物,无与伦比的震撼,令人不由不生敬畏。
暴雨如注,天地迷蒙,就我的目力,亦不能及远。岩壁上水落如瀑,地表上水流成溪,我紧贴石壁蜷宿着身子,仍有少量的雨水溅到脸上身上,虽在盛夏,也是凉嗖嗖的让我觉得有些冷。
就在此时,随着一道刺目的闪光划过天际,一个火球砸到了我刚刚站立倚靠的大樟树树冠上,亮光中我看见大树树干上有一个黑拇蠖矗ㄉ星嘌坦龉觯婕创执蟮氖鞲伤票灰凰奘炙嚎环治樗孀乓还山钩簦鸸獬逄於稹S氪送保鸸庵写芷鹨惶醮止肟诘拇笊撸鸬纳碜幼阌幸徽啥喔撸鸸庵锌吹眉茄璐罂诶锏牧娇偶庋馈N艺窨执蠛Р桓疑远醇浠鸲眩龀槎校⒊觥班栲枧九尽钡挠椭焉匀皇潜焕椎缁髦辛恕
这下我真的吓着了,再也顾不上还在下着大雨,连滚带爬的绕过岩石,攀上土坎后坐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
倾盆大雨倾刻间就淋灭了大火,这场大雨来势汹猛,去得也快,持续时间并不久,估计也就一二十分钟的样子。之后在徐缓的雷声中,云开雨歇,天空又放了晴。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宛如一只泥猴,沾满脏泥精湿的衣服盔甲般的贴在身上,冷得我不自禁的打着哆嗦。
我顾不上其他,赶紧运气调息,气行周天,直到浑身发热后才站起身来。
这时天已近黄昏,雨虽停歇许久了,山风吹过,枝叶摇曳的树上仍有水珠掉下,我看着二三丈开外的土坎下依旧抽搐蠕动的粗长大蛇,以及还在冒烟的焦炭似断木,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的同时,后怕的都不敢回想。
我懊恼自己一时粗心大意,只顾留心声音,忽略了对危险的感知,假如刚刚自己倚靠在树身上时大蛇窜出来攻击,亦或雷电劈下时自己还在树下,后果如何?
我晃了晃脑袋,长吁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敛住心神,收回目光,仔细的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儿是一块不大的坪地,看样子极像是被人劈出的一块宅基地。它前临土坎,后面是刀劈斧削般的陡峭石岩,除了四周长有一圈粗大的松衫,还长有几颗高大的柏树,看它那青灰的彷佛快掉光了皮的树干,估计树龄最少也在二百年以上。奇怪的是坪地中没有大树,只长着杂乱的灌木和高及盈丈的冬茅草,与周边高大的乔木格格不入。
才下过雨的林子里格外的湿润清新,除了在枝头鸣叫的鸟儿,再未听见那种奇怪的笑声。这下我不敢怠慢,进入临敌状态,仔细的感知着坪地周遭的一切。
果真有异!神识甫一触及坪地靠里边石岩的那一大蓬冬茅草,蓦地从里面窜出一只火红的狐狸,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它头也不回的绕过另一边的树木,只留下一道火红的的残影,它那毛茸茸的大尾巴犹如一支火把,染红了我的双目。我不假思索拔腿就追,可等我转进树林后,哪里还有它的踪影?我立住身子,不禁踌躇起来。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马上就会天黑,狡猾的狐狸跑得极快,不是我能追得上的,还是先回医院,和酒癫子好好商量合计后再来吧。
我车转身子,下了土坎,绕过被雷劈断的大树和死蛇,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天色越来越暗了,眼看着就要断以诿芰掷锎┬校灰换嵛揖头⒕醯讲欢跃ⅲ腋詹沤词辈⒚挥凶叨嗑茫跃踅床⒉辉叮蠢硭翟绺贸隽肆肿拥搅寺飞希墒茄巯抡饬肿臃路鹈槐呙谎氐模献卟怀鋈ィ现氐氖牵耸钡牧肿永镆醴缯笳螅迫耍颐夹闹碧
不好,中了妖畜的奸计了,看这架势就知晓自己是迷路了,如不另想他法,似这般走下去,恐怕就是一夜也走不出这片森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七十七章 深山老林唱花鼓()
无星无月,天地昏黑。说是想办法,实际上一时我也想不出办法。
也怪我经验不足,一时大意,没有细致的观察和判断,不知不觉的中了妖狐的圈套。我又气又悔,心中大急,骈手起诀,接连念了好几遍清心咒,不见效果,对着四周又盲目的发了几招五雷掌,依旧是毫不见功,一咬牙,认定一个方向在林子里盲目穿行,心说总能走出去。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过了多久,始终没能走出森林。身上的湿衣服被体温烤干后又被汗水浸透,整个人又累又饿,我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不得矣,只能停下来,一屁股坐在柴草上,边歇息边四下打量。
虽说我如今不惧鬼神,此时更是恨不能捉住妖狐千刀万剐,无奈它一直不肯露面,而它设下的如此“牢笼”我想尽办法也不能突破。这让我十分憋屈,都有些令我支撑不住了。好才这二年经历了好几回凶险,心理还算强大,倒是不至于崩溃。
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医院里的酒癫子胡阿姨他们肯定着急了,说不定已经叫人来找寻了,万一他们也遭遇到如此局面,势必很难支撑,弄不好会出大事的。
必须要打破僵局脱困出去,不然的话后果严重。我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定住心神,随着懊悔焦燥心急无奈等不良情绪的被驱除,头脑渐渐的清醒。
我仔细回忆了下午上山来的每一个细节,终于发现,其实早在自己盲目找寻胖子那时侯,就着了妖狐的道,雷雨后则直接被它带入幻境之中。好才自己根基稳固,虽然也有焦燥心急,心神始终未乱。
四周静悄悄的,满目都是树影,我想了想,此刻还在夜里,正是妖狐活动的时候,先前那样的心急乱闯毫无用处,肯定于我不利,只有静下心来,恢复精神和体力,等天亮后才有办法突出去。我豁然开朗,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于腹下,气行周天,感觉顿时好了很多。本想不管不顾的入定,无奈肚内空虚,猫抓样的难受,意念一时无法集中。这时节山上找不到可以果腹的野果,何况现在这种状况,再也不敢轻易乱闯,只好靠着树干枯坐着,闭目养神,静待天亮后再做打算。
也不知过了多久,冥思中一阵乐声隐约传来,锣鼓声里夹杂着琴声和唢呐声,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四周景物依然,循着声音的方向,我发现左下方的坡地后面,远远的,正有一丝亮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树枝树叶钻了过来。
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定了定神,决定循着光亮找去看看。
绕过十几颗大树,林中依稀有了一道小径,我沿路前行,一会就出了林子,前面不远处那座透出灯光的农家院子赫然入目。这个座落在山坡坪地上的院子有点大,和我们杏花村里刘书记家的老院子差不多,泥墙青瓦,门前有大树屋后是竹林,有低矮的围墙挡住了目光,看不到里面,估计得有十几二十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