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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夏荷 第二十三章 荒庙寻踪(中)()
先从右边开始。
老式木门是两开的厚木板拼起来的,木板有一寸多厚。不像如今的新式单页门,薄薄的一脚就可以踹得稀烂。这种老门特别结实,你多大的力气也踹不烂用粗方串起来的厚木板,顶多被你踹断插门的木栓。
看着两扇从里面拴着的闭合门页,亮水师运足了气,飞起一脚踹在门栓位置处,“咔嚓”一声响,门栓断裂,门页露出了缝隙,他补了一脚,木门大开,他当先迈过门槛进入偏殿。酒癫子紧随其后,刘得武要跟进去看,区美玉一个人不肯呆在外面等,刘映国就让他们走在中间,他自己断后,几个人鱼贯而入。
偏殿也有神案,供奉着财神菩萨,除了灰尘和满目的蛛网,其它并无一物。几个人又进入一旁连通着的房间,一路过去,室内除了几件简单的桌椅长凳和木板,另无他物,也未发现有地洞和蹊跷之处。
只剩偏殿后面一间了,亮水师推开虚掩的木门,一付棺材映入眼帘。
酒癫子让刘得武和区美玉站在门外,他和亮水师一同进到屋里。
屋内有一股腐臭气味,棺材放在两条长凳上,两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又在石墙上仔细察看了一番,一会后出了屋子,几个人对视一腿,满脸失望。
一行人出了偏殿,到了正殿,刘得武忍不住问道:“那是谁的棺材,放在庙里怎么不下葬?”
亮水师和刘映国都未吱声,他们也有同样的疑惑,于是一齐去看酒癫子。几人之中酒癫子年级最大,年少就离家在外闯荡,又会玄门术法,自然见多识广。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据说以前这庙里的老庙祝死后并未下葬,就停尸在庙内。算来应该有三十多年了,那年走日本,我不在家乡,是后来听人说的,具体也不太清楚。我估计那就是他的棺木。”
刘得武哦了一声,指着左边偏殿门口说道:
“这里面除了几尊泥菩萨全都是空的,这一边还找不找?”
亮水师一直面无表情,看起来好是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急,听到刘得武有些犹豫的口气,他剑眉一挑,冷冷的说道:“找!怎么不找!找不到机关我就把这座破庙拆了往里挖,我就不信挖不开它。映国你和得武有事先回去吧,我和朝宽叔在这找就行。”
刘映国笑笑还未开口,刘得武气呼呼的嚷道:“亮叔您这样说还不如打我几下哩!我有事?我们能有什么事比找红伢子还重要?”
刘映国斥责道:“怎么和你凡亮叔说话?还有没有规矩?”
刘得武低了头不吭声了,亮水师阴着脸没开口,又是一脚踢断门栓,进到了左边偏殿。
这间偏殿供着的是观世音菩萨,虽然也是屋子墙角挂满了蛛网,但地上却脚印遍布,尤其是神案前一带,尘土已被趟出了路,显然有人经常在这里走动。
再看神案上也少有灰尘,似乎有人试擦过。几个人有些期盼,全都盯着神案看。
神案上只有一尊捧玉壶执柳枝的观音神像,神像前是一个香炉,石侧摆了个灯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酒癫子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指着神案对大家说:“你们注意到没有,别处寺庙的神案大多都是木头做的,这座庙的神案全都是用条石砌起来的。为什么舍易求难?这有些古怪。我估计机关就在神案上,我们仔细的找找。”
几个人在神案上又摸又敲,忽听见刘得武“咦”了一声道:“这个灯台怎么会嵌进石头里拿不出来呢?”
一旁的刘映国大声喝道:“别乱动,那就是机关。”
说话间一把拽开了刘得武,自已抢过去伸手按在灯台上。
灯台油渍斑斑,结满油痂,遮住了灯台原本的颜色,让人分辨不出它是什么材料做的。
刘映国单手按着灯台,提、扭、拽、压、旋,力道不大,各种试探。
对于机关消息,他比亮水师有经验,毕竟他是得过传承的木匠,鲁班仙师发展并创造了诸多的机关消息,他多少还是懂得一些的。酒癫子虽说年级大些,见多识广,对于机关消息,恐怕也不太在行。
通过试探,他终于成功了。灯台是控制机关的开关,它的底座嵌在石内,须先向左扭动一下,像扭瓶盖似的,将灯退出卡着的条石,再将灯台拉出来,露出条石下的一个小小的洞眼,而灯台的下方有一条细铁练连着。随着灯台被端开,铁练被拽出,几个人都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轧轧”的声响,大家睁大双眼,却未见室内有任何变化。
正在惊疑之时,离通往正殿门口最近的区美玉无意间往大殿上瞥了一眼,啊的一声惊呼,躲到了离她最近的酒癫子背后,指着大殿惊恐地说道:“那边屋里神案上的菩萨会动,正在转身看着我们”
几个人看向正殿神案,果然发现神案右边的小神像已转身朝向左面,似乎正在嘲笑他们。
刘映国一拍大腿道:“这就对了,那边的通道肯定打开了,这可真是位高人呀,将控制开关装得这么远,谁能想得到?”
说着一马当先的进入正殿,大家跟过去,果然看见了门口和通道。区美玉指着通道说:“对的,就这样,昨天下午我和祥红就是从这里进去将我妹妹他们四个人拉出来的。大棺材就在里面。”
几个人面露喜色,亮水师对着通道高声喊道:“祥红,红伢子在里面吗?”
等了一下又叫了一遍,不见回应,他举步就要里闯,酒癫子一把拉住他,脸色凝重的对他说:“慢着。这庙里处处古怪,我们得小心,不能全都进去,得留一个人在外面守着,万一有谁动了机关,把我们都关在里面就麻烦了,这可不得不防。”
亮水师回头看着刘映国。刘映国扭头对刘得武道:“你和区美玉在这里看着,有事叫我们。”
刘得武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父亲,只好和区美玉留在大殿,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人弯腰钻进通道,进入后面石室。
三人进入石室。表情各异地看着摆在地上的偌大棺材。
亮水师是惊讶棺材之大。
刘映国是感叹制作这具大棺材之难。棺材都是由一根根大圆木用公婆榫(注)咬合连接在一起的,而连接拚凑公婆榫最为费劲,普通的棺木在拼接公婆榫时都需两到三人合力举起圆木,一根根的在坚硬的青石上夯砸到位,像这样偌大的棺材,拼接之难可以想见。更为费解的是进来的通道狭小,这口巨棺不可能抬得进来,难道是在这里面制作的?
酒癫子则是惊艳油漆之精。可以肯定,这具棺材摆在这里至少也有百几十年之久了,就是几百年也说不定,可棺木的油漆依旧黑亮亮的光可鉴人,那得有多高的技艺呀!
他们两人这是犯了职业病。老话说在行习行,手艺人见到物件的第一反应就是和自己的本行挂钩,品评优劣找差距,肯定或者批评同行的技艺。
各人的感受只是一瞬间的心理活动,实际上三人一进到石室之内就感觉到了浓郁的阴寒气息。酒癫子只愣了那么一下,探手摸出二张符纸烧化了,然后才靠近棺木。
注:公婆榫,木工术语。在一块木头上的一面挖出一道上窄下宽的凹槽,另一块木头上刨出一条上宽下窄的凸榫,然后将两块木头从一头套进去,重力砸打到位,使之连成一体,是木工中最难的拼接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卷 夏荷 第二十四章 荒庙寻踪(下)()
石室里除了大棺材空空如也,人在何处?
三个人盯着棺材,谁也没吭声。
亮水师问刘映国:“这棺材能打开么?”
刘映国围着棺材绕了一圈,伸手在棺盖上试了试力,说道:“没有工具,恐怕很难打开,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亮水师当即站到棺头前,试着往上抬,没动,蹲了个马步,运劲于腕,抓往盖沿,塌腰拔劲,“嘿”的一声,往上猛地一掀,棺木还是丝毫未动,他不服气的又使劲往上端。按他的估测,这口大棺顶多也就五六百斤,以自己双臂之力,移动一动根本不是问题。事实再次令他气馁,棺木还是未动分毫,这样说来,这口大棺重量应在千斤以上。
刘映国严肃地说道:“这口棺材恐怕是装有机关,纵使你力气再大也打不开的。”
酒癫子面色凝重的盯着大棺对两人说:“谁身上带着刀子?指甲剪也行。”
刘映国摇摇头表示没带,亮水师从裤腰上取下钥匙串,那上面有一把女儿串上去削水果的折叠小刀。酒癫子接过来打开小刀,用力在棺盖上划过,感觉到漆面如镜面般滑溜,却是一点痕迹也未留下。
刘映国和亮水师咦了一声,伸手抚过棺盖,确实光滑如镜,毫不涩手。酒癫子将刀递给亮水师说:“凡亮你气力大,试试用力往下扎,看看是否能扎进去。”
亮水师接过钥匙串理了理,握住小刀轻笑道:“木头做的东西,漆得再好再光滑那也是木头,哪有刀扎不进的?”
说话间用力往下一扎,“叮”的一声脆响,小刀折断了,刀尖弹起来跳在地上,棺木上白点都未留下。两人这才真正吃惊,一齐不解的看向酒癫子。
酒癫子老脸兴奋,以手扶棺道:“我年少时听师父说过,有一种特殊的油漆技艺,可以做得即光洁如镜又刀斧不伤。想不到真有人会这种技艺,而且是用在棺木上。”
酒癫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种技艺。
用一定比例的桐油和生漆调和,再将上品瓷碗砸碎碾成粉末,按比例加进调和搅拌成为糊状,然后将它抹在木制器具上,刮平打磨,待干透后再在上面加抹一层,如是三遍。因生漆附着力极强,水分蒸发缓慢,干燥时间长,而这样的特殊混合漆更难干透,漆一件这样的器具往往需历时数月甚至数年方才能行。像这样一具大棺木,漆一遍恐怕须一个夏天才能干透,用时少说也得三年方成。
用这种技艺漆过的器具防潮防腐,水浸不渗,坚硬如钢。像这口棺材别说小刀子,就是用大斧去砍,顶多也就砍出个白印点而矣。
三人正在议论这个特殊的棺材,忽听外面传来区美玉的惊叫和刘得武的怒喝,三人大吃一惊,亮水师动作敏捷,一躬身子,快步窜进通道进入大殿,刘映国也异常快捷的紧随其后。酒癫子看着刘映国的背影,有点不相信的揉了揉眼晴:真是白活了几十岁,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平日里迈着方步、派头十足的书记刘映国也是一位身怀武技的高手呢?
大殿里的情景让三人吃惊。百几十斤的刘得武被披头散发、长须虬结、一脸怒容的捡徕哈巴踩在脚下,手脚乱舞乱蹬的却是挣脱不开,刘映国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要干吗?赶快放开他。”
捡徕一脸无辜,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砸坏了爹爹的门锁,打烂了门,动了捡徕的东西,你们赔!你不赔我就打死他。”
刘映国见儿子在捡徕脚下挣扎呼痛,心中大急,也不答话,伸腿对着捡徕的足胫踹去,捡徕抬起踏在刘得武背上的右腿迎上去,“砰”的一声,两人来了个硬碰硬,刘映国过于大意,劲力未出,失声呼痛,蹬蹬蹬的连退三四步,差点摔倒,而捡徕的右脚收回去又踩住了才想爬起身来的刘得武。
这场面任谁都无法想到,几个人吃惊的看着捡徕,一时竟未反应过来,这个人尽皆知的哈巴仔竟然是位身藏不露的功夫高手?
刘映国的脸面醬紫,成了猪肝色。他几十年未曾出过手了,功夫荒废了不少,去年建房时察觉身体不行,才又重新捡起来练,这一年来自觉有所恢复,不想一时大意,阴沟翻船,初次出手,竟在捡徕哈巴脚下吃了个大亏。
捡徕的脚劲极大,他揉了揉疼痛难忍的脚踝,正要再次上前,却见曾凡亮跨步上前,探手抓向捡徕。
捡徕毫不在意的挥手格挡,一时间两人拳来掌往,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酒癫子目瞪口呆,倒是没忘将区美玉护在身后,刘映国吃惊的连脚踝的疼痛也忘了,倚在墙上一动不动,好才捡徕被亮水师逼开,再也无法控制刘得武,刘得武趁机爬起来,窜进左边偏殿之内。
捡徕自幼以来因智力障碍和宿居庙宇而没有玩伴,十几岁时老庙祝过世,从此独居荒庙,连个相伴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白天混迹镇街,街坊们都可伶他身世和遭遇,总有一口半口的接济,却是从未有人想过收养他,细伢子们除了嘲笑和愚弄,也从来没人愿意和他相伴玩耍,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哪一天没了细伢子跟在屁股后面叫他捡徕或哈巴,他反到很不适应。好才乡邻淳朴,倒�